1. 问题提出
航空运输在国民经济运行和发展中处于不可替代的地位，且发挥的作用越来越重要。国际民航执行组织发布的效益报告中指出，全球航空运输对经济的贡献率约占GDP的8% (李艳华，2015)。随着“一带一路”和民航强国战略的实施，民航人才培养变得愈发重要和急迫。建设民航强国，离不开高素质民航人才队伍。而总体来看，现有民航人才队伍的质量还有待进一步提高(石英，左权，李彦波，2020)。因此，需加强民航院校专业人才的培养质量。
大学生最主要的任务是学习，学习投入对学业成就的促进作用已基本得到证实(马蓉，王牧华，2020)，它是学校教育教学质量和学生发展状况的重要评价性指标(任峥，张胜楠，杨宏，2018)。Schaufeli等人(2002)从积极心理学的视角定义学习投入，认为其是个体充满着持久、积极的情绪和动机的一种完满状态，表现为活力、奉献和专注三方面。学习投入被认为是学生在学习方面的积极心理特征的重要体现(方来坛，时勘，张风华，2008)。
心理资本的概念于2004年被提出，引发了研究者的兴趣，成为心理学领域的研究热点。心理资本指个体在成长和发展过程中形成的一种积极心理状态(Luthans & Youssef, 2007)，是影响个体的绩效、适应和成功的重要因素(张阔，张赛，董颖红，2010)。心理资本既可以直接对个体的态度与行为产生影响，也可能是通过影响某中间变量间接地影响结果变量(李斌，马红宇，郭永玉，2014)。现有研究已基本明确了心理资本对学习投入的正向影响，但对心理资本影响学习投入的内部心理机制关注较少。
Duckworth等人(2007)提出了坚毅的概念，引发了众多研究。研究表明，坚毅在许多领域的成功中发挥着重要作用(Christopoulou, Lakioti, Pezirkianidis, Karakasidou, & Stalikas, 2018)。坚毅包含兴趣和努力两个要素。前者代表了维持兴趣的能力，后者代表更广泛的坚持和努力的概念(Duckworth & Quinn, 2009; Duckworth et al., 2007)。坚毅被认为是学生在学业上取得成功所必需的重要心理特征。高坚毅个体在遭遇挫折和失败时，对于目标仍保持兴趣并持续努力。坚毅个体会在认知、行为、情感方面均有助于提高对于学习的投入(蒋文等，2018)。Duckworth等人(2007)的研究发现，与低坚毅个体相比，高坚毅拼写者在刻意练习中会投入更多时间(Duckworth, Kirby, Tsukayama, Berstein, & Ericsson, 2011)。Hodge等人(2018)以395名澳大利亚学生为被试进行横断研究，发现坚毅对其学习投入有正向预测作用。学生的坚毅水平越高，学习投入越多，其中，努力维度的贡献最大。在体育领域，Larkin等人(2016)研究发现，坚毅水平更高的足球运动员，其包括训练、比赛和间接参与在内的投入时间更多。以中小学生为被试研究，初步证实了坚毅对学习投入有正向预测作用(蒋文等，2018)。总的看来，坚毅可能在学生的学习投入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关于心理资本和坚毅的关系方面，缺少直接的研究，但Hill等人(2016)发现生活目的和积极情绪是学生坚毅的积极预测因素。Vela等人(2015)发现希望是拉美学生勇气最强的积极预测因素。上述研究表明，与积极心理有关的希望、意义和积极情绪预测了坚毅。因此，我们有理由推测，积极心理品质作为一种积极资源，有助于提升个体的坚毅。
综上所述，以往的研究发现了心理资本与学习投入之间存在显著相关，然而很少有研究指出心理资本会通过何种因素影响学习投入。青少年时期是个体坚持性开始发展并产生积极影响的关键时期(Padilla-Walker et al., 2013)，然而针对我国大学生坚毅在学习方面影响的研究仍较为缺乏。找出心理资本与学习投入之间的中介变量，对于从心理资本入手增加民航学生学习投入具有重要意义。因此，本文以民航类大学生为研究对象，考察其心理资本和学习投入水平，检验坚毅在心理资本对学习投入的影响中的中介作用。这不仅有利于丰富心理资本与学习投入的理论研究，也有利于为民航人才培养提供参考建议，服务民航事业发展。
2. 研究方法
2.1. 对象
以某民航院校的民航特色专业的本科生为调查对象，采用网络问卷的形式收集数据。在调查之前征得了调查对象的知情同意，由被试自愿自主据实填写。收到有效问卷3486份，其中，男生3056人(87.7%)，女生430人(12.3%)；大一学生1196人(34.3%)，大二学生1255人(36.0%)，大三学生1035人(29.7%)。
2.2. 方法
2.2.1. 积极心理资本问卷
张阔、张赛和董颖红(2010)编制，由自我效能、韧性、希望和乐观４个维度组成，共26个题目，采用从“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的Likert7级计分，得分越高说明心理资本水平越高。在本研究中积极心理资本问卷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08，自我效能、韧性、希望和乐观4个因子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890、0.771、0.829和0.834，说明在本研究中该问卷的信度良好。
2.2.2. 坚毅量表简版
采用Duckworth和Quinn (2009)编制的坚毅量表简版。坚毅量表简版包含8个题目，分为坚持努力和兴趣一致两个维度，采用从“非常不符合”到“非常符合”的Likert5级计分。本次研究中，坚毅总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73，坚持努力和兴趣一致因子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78和0.78，说明在本研究中该问卷的信度良好。
2.2.3. 学习投入量表
采用Schaufeli等人(2002)编制，方来坛等人(2008)修订的《学习投入量表》。该量表共17个项目，包括活力、奉献、专注三个维度。采用从“完全没有”到“总是”的Likert7级计分，得分越高，表示学习投入水平越高。在本研究中，学习投入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6，活力、奉献、专注3个因子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92、0.89和0.92，说明在本研究中该问卷的信度良好。
2.3. 统计处理
采用SPSS22对数据进行分析处理。
3. 研究结果
3.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因本研究的全部数据来源于问卷，需进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采用Harman单因子检验法对所收集的数据进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结果显示，有8个因子的未旋转特征值大于1，且第一个因子解释的变异量为35.98%，小于40%的临界值(周浩，龙立荣，2004)，所以本研究中不存在明显的共同方法偏差。
3.2. 描述统计及相关分析
各变量的平均数、标准差及相关系数见表1。对心理资本、坚毅和学习投入的平均分进行相关分析，发现：大学生心理资本、坚毅和学习投入三者间均呈显著中等水平的正相关。
Table 1. Descriptive statistics and related analysis results of psychological capital, grit and learning engagement
表1. 心理资本、坚毅和学习投入的描述统计及相关分析结果
注：***p < 0.001，下同。
3.3. 坚毅的中介效应分析
相关分析结果显示，心理资本、坚毅与学习投入两两相关，满足中介效应分析的条件。采用温忠麟等人的中介效应检验步骤(温忠麟，张雷，侯杰泰，刘红云，2004)，构建中介路径，首先考察心理资本对学习投入的预测作用，再考察坚毅在两者间的中介效应，建构中介效应模型，见表2。
Table 2. Results of regression analysis of variables
表2. 各变量回归分析结果
由表2可知，第一步，心理资本对学习投入的正向预测作用显著(β = 0.58, p < 0.001)，第二步，心理资本对坚毅的正向预测作用(系数a)显著(β = 0.55, p < 0.001)，第三步，坚毅对学习投入的正向预测作用(系数b)显著(β = 0.25, p<0.001)，心理资本对学习投入的正向预测作用(系数c')也显著(β = 0.45, p < 0.001)。这说明，坚毅在心理资本和学习投入间起部分中介效应。
Table 3. Results of bootstrap mediating effect test
表3. Bootstrap中介效应检验结果
使用Bootstrap中介检验方法(温忠麟，叶宝娟，2014)对数据做补充分析，采用Hayes开发的PROCESS Model 4进行分析，将重复取样设定为5000，计算95%的置信区间。结果如表3所示，间接效应值 = 0.134 (SE = 0.011)，95%置信区间：[0.112, 0.157]，这一区间不包含0，说明坚毅的中介效应显著，且效果量(ab/c)为22.98%。此外，在控制坚毅后，心理资本对学习投入的直接效应也显著，直接效应值 = 0.449 (SE = 0.021)，95%置信区间：[0.538, 0.618]，效果量(c'/c)为77.02%。
4. 讨论
4.1. 心理资本与学习投入的关系
相关分析发现，心理资本与学习投入呈显著正相关。这表明，大学生心理资本水平越高，越有利于其在学习上有更多的投入。这与已有的研究结果一致。如丁奕和张乐明(2014)以本专科学生为被试，发现心理资本对学习投入有正向预测作用。刘湘玲(2016)以专科学生为被试，发现心理资本对学习投入有重要影响。
资源保存理论认为：个体拥有的资源越充足，越可能达成目标并获得新资源，从而使资源可以螺旋式增益(Mauno, Kinnunen, & Ruokolainen, 2007)。心理资本是一种积极的心理资源，当大学生拥有较高心理资本水平，充足的能量更有助于促进个体的学习投入，取得优异成绩，这又会进一步增强其心理资本。
4.2. 坚毅在心理资本和学习投入之间的中介作用
数据结果显示，坚毅在心理资本和学习投入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心理资本一方面直接影响个体的学习投入，另一方面通过个体坚毅间接影响学习投入。以上结果揭示出心理资本对于学习投入的作用通过两条路径来实现，一条路径是直接影响作用，另一条路径是心理资本通过影响个体的坚毅，间接影响学习投入，即学生的心理资本越高，其坚毅水平越高，学习投入也越高。这表明学生的心理资本和坚毅在大学生学习投入上都有重要的作用。
该结果契合了性格优势理论(Peterson, Ruch, Beermann, Park, & Seligman, 2007)。根据该理论，心理资本作为积极人格特质，可以通过影响个体的行为、情感和认知而发挥其优势作用。心理资本所包含的韧性、乐观、希望和自我效能感有助于学生在大学生涯中对目标保持不懈坚持和持久热情，即使在遭遇困难和挫折的情况下也是如此。而高坚毅水平个体由于能保持对目标的兴趣，以及面对挑战坚持不懈的特点，因此更可能克服来自生活和学习等方面的阻碍和干扰，这将使个体更容易内化学习价值、提升内部动机，表现出更高的学习投入。
4.3. 教育建议
本研究揭示了心理资本影响学习投入的内部机制，具有一定的教育实践意义。心理资本作为一种积极心理资源，研究者多倾向认为心理资本同时具有特质性和状态性(李斌，马红宇，郭永玉，2014)。因而，可以通过一定的干预手段提升心理资本。因此，在教育教学过程中，教师可通过设计一些活动来提升学生的心理资本，从而提高学生的学习投入。而坚毅被定义为在面对困境时坚持努力的能力(Duckworth et al., 2007)。虽然坚毅是多年来发展起来的，具有相对稳定性，但研究也表明，它具备可延展性的(Blackwell et al., 2007)。它除具有特质性外，还具有状态性特点(魏怡，胡军生，2017)。坚毅在一定程度上是可塑的。有研究表明，通过培训，可以使得个体变得更为坚韧(Maddi, Kahn, & Maddi, 1998)。因此，教师可设计难度适宜的学习任务提升学生面对困难时的坚持性，进而提高学生的学习投入。
基金项目
本文系天津市学校心理健康教育研究项目课题“大学生心理资本、学习投入与学业成就的关系研究”(XLZX-G201812)的研究成果。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