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职前教师作为未来教育事业的主要贡献者和接班人，其教育培训工作是关系到未来教育教学发展质量的重要环节。近年来，随着国家对于教育质量和国民素质的日益强调与重视，使教育者重新认识到学校教育的使命除了传授知识和培养技能，还要能够启智润心、激发引领。教育部等五部门联合印发的《教师教育振兴行动计划(2018~2022年)》中指出，应不断创新教师教育模式，全面提高职前教师的综合素养和能力水平。教师如何为学生建立一个安全、包容和支持的教学新生态，关注教学的社会和情感层面以促进学生情感智识的全面健康成长是我国基础教育面临的重大课题之一。社会情感学习(Social and Emotional Learning，简称SEL)这一概念的提出强调了学习的过程性，关注人的全面发展，是培养身心健康、均衡发展、积极进取的新世纪人才的重要途径。因此，各界专家认为在职前教师教育中纳入SEL相关知识及实践项目，使职前教师认识到社会情感能力在教学中的关键作用是在履行新时代使命过程中迈出的十分正确的一步。
美国圣何塞州立大学(San Jose State University，简称SJSU)鼓励职前教师深化自身的社会和情感发展，引导教师在教学实践中贯彻相应的教学理念的实践项目是有效推动职前教师教育和SEL融合发展的成功典型。通过借鉴SJSU在职前教师教育中融合SEL的既有经验，有利于拓宽我国职前教师教育发展路径，为未来SEL的相关理念与课程在我国师范教育，乃至基础教育中的全面推进和有效渗透提供宝贵经验。
2. 社会情感学习与职前教师教育深度融合专业前景
社会情感学习作为个人成长与社会发展中必不可缺的重要因素，已成为国家人才培育的关切问题。现如今，我国教师教育正面临着提高教师培养层次、提升人才培养质量和优化人才培养模式等新的要求和标准 [1]，教师社会情感能力作为21世纪教师的必备专业能力，其对职前教师专业发展的重要影响作用也日渐凸显，社会情感学习与职前教师教育融合的必要性与日俱增。
2.1. SEL内涵及发展现状
近年来各国儿童青少年的行为和情绪发展状况不容乐观，各国教育者们逐渐意识到以往单方面强调认知学习或者以“智商为王”的教育文化是片面的，无益于青少年身心可持续发展的。为防止以单方面知识传授为主的教学产生更大的负面影响，“全人教育”、“多元智力”、“情绪智力”等强调人格全面健康成长的概念逐渐走入人们的视线。社会情感学习(SEL)就是在全球应试教育及青少年行为问题屡禁不止的大背景下提出的教育概念，作为以认知学习为主的学校教育的补充和完善，逐渐受到了基础教育教学领域越来越多的关注与重视。准确地说，SEL指的是获得识别和管理情绪、发展对他人关心、建立积极关系、做出负责任决定和有效处理挑战性情况的能力的一个学习过程 [2]。其积极作用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首先，在心理层面，参与SEL课程或者培训的学生拥有更高的幸福感，更强的心态，在遇到生活、学业等方面的困难时更倾向于迎难而上，坚持不懈 [3]；其次，在行为层面，SEL素养强的学生通常学业成就更高，表现更好，出现校园霸凌或者成瘾行为的概率更低，与同伴或家人之间往往能保持一种积极、亲密、和谐的关系 [4]；再次，在宏观经济层面，SEL课程的投入回报率极高——据相关报告称，每投入一美金在SEL项目当中，就会返利11美金或其它不等形式的回报(CASEL官网)。戈尔曼(Daniel Goleman)和格罗沃尔德(Eileen Rockefeller Growald)两位学者在1994年首次提出了社会与情感学习的概念 [5]，并构建了包含五个核心素养的框架，即自我意识、自我管理、社会意识、人际关系技能和负责任地决策。通过与科学、教育、政府等各个领域的专家联合合作，他们不断证实并推广SEL的积极作用效果，为SEL能够最终纳入学校教育体系提供了有力支持。截止到2019年，SEL的相关项目已经由美国推广辐射到了包括欧洲、南美洲、北美洲、大洋洲、东南亚在内的全球众多的国家和地区。可以说，SEL是对单方面强调认知和智商的传统学校教育的有力补充，这也使得诸多教育者一致将SEL视为教育界中长久以来缺失的那一片(the missing piece) [6]，只有将它真正纳入现代教育体制中，教育才能获得长足的进步与发展。
2.2. 职前教师教育与SEL深度融合的原因及重要性
教师对学生社会、情感和认知发展的认识与理解是进行有效、高质量教学的关键因素 [7]。社会和情感学习给学生的身心健康发展带来积极影响的同时，也重新定义了教师在教育教学中的能力担当和角色定位。SEL相关研究表明，师生关系质量，班级学生管理以及社会情感学习计划的实施效果都将对最终的教学成果产生重要影响 [8]。在师生关系融洽的教室里，学生更易进入深度学习的状态；反之，当教师管理教学的社会和情感需求较弱时，学生会表现出较低的学习绩效和任务行为。掌握儿童和青少年发展知识的教师能够更好地利用学生已有的学习经验和情感体验，以支持学生多方面能力的发展。
同时，具备良好的SEL素养对于教师自身的成长与发展也大有裨益。根据全国教师教育认证委员会(NCATE)委托的一份报告，教育者如果缺少儿童和青少年发展和学习的相关知识，将没有足够的能力提供面向发展的指导。此外，教师已成为当今社会最具压力的服务性职业之一。长期处于高水平压力状态是诱发教师产生职业倦怠的主要原因，严重的还会直接损害教师的身体健康。具备良好的社会和情绪情感素养还能帮助教师更好的调节自身情绪和压力，养成良好的教学心态，形成长期从事教育事业的坚定信念。
虽然诸多研究已普遍证实SEL课程的实施有益于师生的共同发展，但若想以学校为单位，自上而下的进行SEL与教师专业发展的融合变革，在宏观和微观层面需要做出许多调整和修改，实施起来存在较大困难。更为高效的一种方式，是在教师的职前教育阶段就将SEL知识和技能类课程囊括其中。这种说法不无依据，原因主要有以下两点。一方面，SEL素养不仅仅是学生群体所需要的，教师群体乃至其他职业群体也同样可以获益匪浅。有数据表明，当教师接受SEL的相关培训后，他们会认为自己更有能力提出和实施积极的对策建议和课堂管理策略，减少和阻止学生的攻击性行为，营造积极的课堂学习氛围 [9]。另一方面，教师群体对SEL的重视程度预示着讲授SEL课程或将成为未来教师的专业技能之一，不但需要教师尽早熟悉掌握，还应考虑纳入教师资格考试的考察内容之中。因此，教师教育作为培养高品质教师的重要载体，将SEL纳入职前教师教育是推动职前教育朝着正确方向前进所迈出的重要一步。要通过有意识地努力设计最有效的教育方案，以强有力的概念模型和健全的研究基础做参考，才能真正促进教师和学生的SEL，完成教育的重要使命 [10]。
3. 圣何塞州立大学基础教育专业SEL项目的案例分析
尽管在职前教师教育中引入SEL课程的高校仍在少数，但有些学校已经有了良好的开端，例如美国加州的圣何塞州立大学。该学校作为在职前教师教育中纳入SEL知识的先驱者，为培养职前教师在未来教学工作中满足学生的社交和情感需求提供了良好条件。该校的SEL项目推进过程已被作为成功的实践案例，在教师教育的相关杂志上以不同的切入角度进行报道，并被教育领域内的多位专家提名为职前教师培育项目的首批研究点。通过剖析SJSU的职前教师SEL项目的背景、推进路径及实施效果，为实现我国职前教师教育与SEL的深度融合提供建设性启示。
3.1. 学校及项目背景
圣何塞州立大学(SJSU)是于1857年成立，美国西岸历史最悠久的公立高等教育机构，现拥有150个学位项目和30,000多名学生。SJSU基础教育专业的硕士项目是一年三个学期的多学科综合证书项目(the Multiple Subject Credential program) [11]，每一阶段的课程与教学计划都围绕着SEL的关键主题开展。在第一学期，学生主要进行通识课程的学习，例如心理学基础，二语习得理论等，使其掌握和了解学生发展、动机和学习的相关理论；在第二学期，学生开始进一步参与高阶课程，例如课堂管理，阅读/语言艺术等。在这一学期，学生也将进行短期的教学实训。教学更多地聚焦于支持性学习环境的开发和在课堂教学中融入SEL的方法领悟。在最后一个学期，学生主要进行社会研究课程的学习以及进行全职的教学实践，使学生在自己的教学实践中充分运用和反思社会和情感层面的教与学。此外，该校的教职人员和学生群体构成十分多样，由不同种族和民族背景的群体组成：36%的非西班牙裔白人、29%的西班牙裔、19%的亚裔、2%的黑人，SJSU对SEL的集中关注也正是始于学校多元文化背景的影响。
3.2. 推进路径
SJSU对SEL的高度关注始于该校的几位教授。马科维茨(Markowitz)教授在教授一门创造有效学习环境的课程时首次接触到SEL，并开始了她对SEL的进一步探索。起初，马科维茨教授联合同系教师创建了一个非正式的专业学习社区，以分析SEL在学生学习中的本质作用。在当教师开始研究SEL在心理学基础等学业课程直到整个职前教育计划中的整合程度时，他们发现，虽然许多课程简要提及了SEL能力，但没有课程明确的结合这些内容。为使SEL更好地融入课程中，马科维茨教授创立了名为“联结和教育全人儿童”中心(The Center for Reaching and Teaching Whole Child，简称CRTWC)的专项研究部门，专注于将SEL融入大学课程和实地考察，深入研究SEL在全人儿童培养中的核心作用和有效策略。此后，CRTWC作为SEL融合研究的支柱性部门，逐步将该地区教学大纲的标准与SEL对接，包括系主任、教授在内的一些教师在他们所教授的课程中开始试行SEL的相关课程，在实践中探索如何将SEL融入到学术内容之中。
SEL在大学课堂中的有益融合，使SJSU的教师进一步认识到SEL作为学习的核心，对于基础教育阶段的教师来说也是必不可少的，任课教师在其教学工作中也应支持小学生社会情感能力的发展。因此，CRTWC的学者提出了“教与学的社会情感维度”(Social and Emotional Dimensions of Teaching and Learning，简称SEDTL)这一概念，以强调教育工作者及其学生的社会情感发展对教与学的重要影响。因此，SJSU基础教育专业将重点放到了SEDTL上，与CRTWC开展了持续合作，并与该地区一线小学教师一同协商创建了整合SEDTL与文化响应性教学(Culturally Responsive Teaching，简称CRT)的锚定能力模式(见图1)。该模式作为SJSU的职前教师SEL项目开展的核心理念，除了提出职前教师教育中融合SEL的教学理念外，还明确了培养职前教师的五大目标：提供一个安全和支持性的学习环境；努力实现教学公平；培养韧性和乐观精神；促进学业成功；为大众利益培养责任感。这些目标深植于文化复杂的社会政治背景中，进而衍生出教师和学生在教与学中应具备的七种锚定能力(Anchor Competencies)，即建立信任关系、自我反省、养成成长心态、坚毅、社区营造、协作学习、建设性地应对差异。该模式的另一个重要方面是强调教学应该具有文化响应性，即教师应具备识别学生在学习建构时的文化表现，并能够做出积极和建设性的回应的能力。CRTWC的学者指出，教师需通过社会政治、文化、社区和个人家庭背景，开展相关的教学实践。因此，探索假设&信念和反思是SEC视角的核心部分，其中建立信任关系对于发展所有锚定能力都至关重要。从建立信任关系到了解学生个体，再到建设性应对差异之间的冲突，文化响应性教学被构建在每一种锚定能力中。
Figure 1. SEL/CRT anchor competencies model
图1. SEL/CRT锚定能力模式
根据SEL/CRT锚定能力模式，CRTWC的研究者重新调整制定了整合SEL核心素养的项目培养目标和多门课程大纲，涵盖了从基础理论、学术课程到实地考察等多个教育板块。一方面，他们识别出最关键的SEL主题，与最适配的学科进行整合；另一方面，他们遴选出七种核心能力中可操作性强的能力，并以此为主线，尝试将其融入到所有学科教学当中。例如，他们选择了沃森(Watson) (2003)著作的《学会信任》一书，并将其中建立互相信任的核心价值观融入到课堂环境建设当中。SJSU将SEL素养整合到核心课程中的这一举措无论对于职前教师还是在职教师都是十分受用的，它提供了一个更加正式的机会使教育者能够认识到儿童社会情感的发展，并准备好在实践工作中进行SEL视角下的教学。对于职前教师来说，能够提高在有限学习时间里掌握关键知识的效率；对于在职老师来讲，他们本身已背负着相当的日常工作，再利用额外时间讲授独立的SEL课程是不现实的，而以学科为基础的SEL知识渗透可以更成功的支持这两类教师同时在学术和SEL两方面取得长足的进步。
3.3. 效果评估
为检验SEL融合项目的真正效果，CRTWC与第三方独立评估公司西方教育集团(WestEd)达成了伙伴关系，并展开了为期三年的项目评估研究。WestEd采用问卷调查和访谈相结合的方式，对包含职前教师、教职工、学校管理者和合作学校教师在内的关键群体进行调查走访。此外，还审阅了教学大纲、教学记录和相关报告等重要材料。
通过第三方的评估发现SEL项目的实施产生了以下重要影响：首先，基础教育专业的专家学者对学校教学的看法已经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一致承认师生双方在SEL方面发展的重要性。由于观念上的根本改变，深刻理解并践行SEL已经成为院系层面的改革使命，也被看作是选拔新时代教师的重要标准之一。其次，通过对125名职前教师完成问卷的梳理分析，发现基于SEL的教学被纳入了课程体系之后，特别促进了“终生成长”(growth mindset)心态的发展；教师开始认识到自己的教学能力是非固化的，是可以通过持久的学习不断改进和无限提升的。此外，访谈结果表明，职前教师在课堂教学中运用SEL教学技能的准备程度与其实习指导老师的能力有一定程度的相关。本身接受过SEL培训或者具有较高SEL素养的导师更有能力培养出准备充分的职前教师，而在教学中表现出缺乏SEL意识的导师则较少为其实习教师提供运用SEL的机会。尽管如此，大部分受访的职前教师都非常肯定自己将会在未来的教师职业生涯中运用SEL的有关知识。
总体而言，大多数教师对SEL持积极态度，认为SEL对某些能力的强调无论是从教育本质观还是时代背景下都是恰到好处的，例如如何有效地教授不同文化或经济背景的学生，以及培养学生的成长思维(分别为73%和67%)都是能让所有学生受益终生的课题。同时，他们认为自己在建立安全和富有支持性的课堂环境，管理和协助小组学习，以及创建包容性的SEL课程等方面有了卓越进步，有能力做好充分的教学准备工作。但其中还有超过一半的教师表示，教案设计仍然是他们的弱项，对此还需要接受更多指导学习才能有效预测及解决课堂上的突发状况或问题。
在评估的最后两年(2016~2017年)，WestEd对六名毕业于SJSU基教专业，并已有几年实际教学经验的教师进行了后续考察。测量方式包括一次听课前的访谈、两次课堂观察，一次听课后的访谈以及一次小组访谈。评估人员采用了CRTWC设计的课堂观察量表作为测量工具，对被观察教师的课堂教学进行评分。该方案由27个项目组成：与“教案设计”相关的5个项目和与“教师行为”相关的22个项目。每一条评价标准分为5个等级，即1分(不明显)到5分(非常明显)。考察结果显示，这些教师在22个项目中有9个项目的平均分为4分或更高。在教学行为方面，他们已经达到了与高级教师相当的实践水平。
尽管如此，受观察教师同样在教案设计出现了问题：在学年开始时的得分高于学年结束时的得分。简而言之，经过一学期的教学，被试者的教案设计质量在逐渐降低。通过个人访谈和焦点小组访谈，研究人员了解到教师往往在新入职时更加重视SEL的应用和在教案中的体现。但在实际教学成长过程中，由于获得SEL的专业发展机会较少，所在学校对于SEL的重视程度不足等原因，导致教师个人对于SEL的运用意识逐渐淡化，运用技巧捉襟见肘。
3.4. 挑战与解决
通过评估发现，该项目的实施过程中主要面临两个挑战。第一个挑战来自于理论与实践的契合度。尽管CASEL提出的五大核心素养明确指出了学生在社会和情感方面需要掌握的关键技能；但在实际运用时，由于不同的学校、区域、国家有不同的文化特点，从而导致理论与实践的契合度不高。例如，在文化敏感度方面，CASEL的维度更倾向于反映美国白人中产阶级看待SEL能力养成的价值取向，而忽略了其他种族的文化优势 [12]。如果对于这种直接影响到儿童生活的社会公正问题得不到有效解决，就无法建立起真正的关爱关系 [13]。因此，在SJSU与CRTWC的合作中，明确将“社会公正”作为SEL的教学重点，并转而使用与传统SEL相区别的“SEC”，即社会的(social)，情感的(emotional)，和文化的(cultural)三个方面来体现他们更为全面的教学使命与目标。
另一方面，研究发现尽管SJSU的职前教师群体已经普遍认识到培养SEL技巧以及将其嵌入教学当中的重要价值，但他们在日常教学中践行此种价值观时仍存在很多困难。对此，CRTWC的教工进行了两方面的干预。一方面，制作了系列视频，给予职前教师亲身示范关于如何在学科教学和小组合作中展现情绪意识和管理的直观化运用；另一方面，设计了课堂观察量表等随堂可用的工具，帮助教师在课堂教学中能够有更多凸显SEL素养的课堂教学与管理表现。例如，在教案准备层面，该观察表要求教师能够在教案中反映“为学生提供自我反省机会”的内容；在教学行为层面，该观察表要求教师需要在教学过程中表现出“对学生的耐心”、“主动倾听”等行为特征。通过以上诸如此类的正向干预手段，有效解决了职前教师群体在教学实践中融合SEL时所遇到的诸多现实问题。
4. 建议与启示
通过对SJSU的SEL项目的推进和发展过程进行系统梳理和分析，总结出对我国职前教师教育与SEL深度融合具有启发与借鉴意义的做法和建议：
(一) 成立独立的研究中心
SJSU成立的CRTWC专项研究中心为SEL融入职前教师教育，以及进一步贯彻于教师教学工作提供了强大的支撑和推动力。独立研究中心的成立既是一种对SEL发展前景的肯定，即SEL是当下热点，也将会成为未来趋势；同时还能够表现出领导决策层对于项目工作的重视程度和科学、严谨的态度。若要使我国职前教师教育与SEL进行深度融合，就需要创建独立的研究中心作为两者交汇结合的基点，秉持一致的观念意识去集中开展全面、系统的项目推进研究工作。成立的研究中心内部不能单纯依靠部分积极主动的教职工负责SEL融合项目的推进，这种做法无法真正强力、持久地推动SEL的全面渗透。我们需从课程开发到实践督导的各个环节中，做到标准一致，资料统一，使全体教职工自觉承担起SEL课程开发与推广的职责，保障SEL素养的实现程度及实现质量。此外，研究中心还应该成为学校与外部联系的重要渠道。学校新制定标准或课程的实施需要研究中心作为中介，帮助外界理解SEL与新制定标准或课程的内在关联。同时，研究中心应考虑基于学校的具体情况和文化独特性进行教师培训和课程开发等工作。实践表明基于校本文化和背景的知识更易于被本校师生理解和接受，具有传播速度更快、凝聚力更高的效果，能够为SEL的落地和快速推广提供强有力的抓手。
(二) 寻求全面的社会支持
马科维茨教授在研究SEL和进一步开展SEL融合项目的过程中，通过不断争取各个领域、多种资源的支持和助力，不仅实现了格局上的扩张和专业性的发展，也使SEL项目的推进得到了经济和政治方面的双重助力。SEL的发展和推广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无法凭借一己之力实现。没有各方的协同合作和长久支持，SEL与教师教育的融合发展也必不会走得长远。目前，我国职前教师教育与SEL的融合尚未见起势，若想有效开展融合项目就更加需要获得社会各方的扶持和保障作为动力，在各方面的实施和发展过程中有所突破。社会各界须协同奋进，让教师能够学会创造安全、包容、参与的学习环境，使所有的学生都能在其中茁壮成长。具体而言，在专业发展方面，若想使SEL贴合职前教师教育的专业性发展，就需要与学术界的同仁志士进行协同合作，通过创建相关研究部门、组建知识联盟等方式掌握更多SEL及其在学术学习中的作用途径等信息。在物质条件方面，要积极拓展外援关系，竭力争取社会组织及基金会的外部支持，为SEL项目的具体展开提供充足的人力和资金保障。在管理政策方面，寻求领导管理层的政策、资源支持。充分激发组织管理者对职前教师SEL素养培育的重视，可通过颁布一系列管理、政策文件，为SEL融合项目的规范执行和高效施行提供政治保障。
(三) 雇佣第三方进行客观的长效评估
SJSU借助第三方评估机构WestEd对SEL项目开展的实际效果进行精确的评估工作，不仅能够使学校院系对项目的后续发展进行可靠的规划和完善，同时建立起了可信的公共形象。一方面，专业客观的评估可以帮助学校和研究中心准确、及时的发现既有问题，从而进行更有针对性的优化调整；另一方面，外部评估的存在本身对于项目推进的教职人员就是一种督促和激励，能让他们更加重视项目的推进，关注过程和结果，依据严格的评价标准完成任务。目前我国教育项目的推广大多依靠本校教员、教工对实际效果的个人反馈，这就可能造成主观判断与客观情况在全面性和准确性方面都存在偏差的情况，进而导致对效果甚微的一些实践项目加以推广，结果无法获得收益甚至会造成亏损。通过教育评估机构利用多种方式对职前和在职教师、教职工、管理者等项目参与者以及相关资料进行详尽、系统的调查和审阅，客观、准确的评估结果将对项目的后继发展和未来规划提供正确可靠的引导路线。因此，对职前教师教育与SEL融合项目推进效果的评估，需要联合第三方进行客观的长效评估工作。可以与某些教育领域的公司集团或非盈利性质的研究机构达成伙伴关系进行项目评估研究。另外，评估的周期要长久、涉及人员要广泛、测量工具要多样才能保证项目结果呈现的真实和可靠性。
(四) 保持理论和实践的内在契合与精准统一
理论指导实践，实践反映理论。如果理论大于实践，那么理论是无价值的；如果实践大于理论，实践则是混沌的、不系统的。唯有保持理论和实践的内在契合和精准统一，才能真正实现思想与行动的融合。当我国职前教师出现虽能够充分重视SEL在教学中的地位和作用，但在实践中却处于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状态，缺乏知识的具象化的情况时，学校和项目研究中心应及时做出相应调整，灵活运用多种手段进行现实干预。一方面，利用多样化的形式对职前教师直接或间接的进行针对性的培训指导。例如，结合当前电子信息技术开发SEL在线学习平台，通过制作SEL相关运用策略的情景互动视频，在线模拟演练等方式供职前教师效仿学习；另一方面，为教师提供辅助教学的SEL实践工具。量化的教学工具能够使职前教师对SEL的五大抽象能力拥有实践层次的认识和理解，更好的促进他们对所学知识的“忠诚”。若要形成理论知识与实践行为的契合统一，除外部干预之外，个人内省亦应受到重视。通过反思，教师不仅可以突破个人经验的局限，理性而全面思考的目标；又可凭借理论审视自己的教学行为、观念，进而完成对理论的加工、内化及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