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自性(Self)是荣格分析心理学理论框架中的核心概念。荣格认为自性是人格的完整性,是方向与意义的原则与原型,心灵发展的目标即自性。自性化则是个体不断接近自性,成为真正的自己的过程。莫瑞·斯坦认为,自性化是一个人实现其自生命伊始就具有潜能的过程(周党伟,赵艺敏,2019)。
自性这一概念的形成受到东方文化的影响,尤其是印度与中国文化的影响。《荣格的工作与生活》一书的作者芭芭拉·汉娜认为“荣格借用东方人的方式取来了‘自性’这个词”(李亦雄,1998)。荣格的自性化理论深受东方智慧尤其是道家老庄思想的影响,正如申荷永教授所说:“中国道家哲学,道之原型意象,老子与庄子的启发,正是荣格获得其自性与自性化的源泉。”(申荷永,高岚,2018)。
2. 荣格与庄子
荣格曾称自己为庄子的信徒(申荷永,高岚,2018),对老庄哲学有着深厚的兴趣,并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如果说,老子所代表的道家精神是荣格最后的精神皈依,那么在荣格童年时期,就曾与庄子有了跨越千年的交流。
在荣格自传中,荣格回忆其童年中的一段经历。在荣格家附近,有一个斜坡,在其上有一块突出的石头。儿时的荣格经常坐在石头上进行想象游戏。他会思考“我是那个坐在石头上的人呢,还是那个被人坐着的石头。”(刘国彬,杨德友,2009)荣格的这一思考,让我们不禁联想起著名的庄周梦蝶的典故。《庄子·齐物论》记载“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荣格、庄子这两位智者思考的对象虽然不同,但其思考的问题却惊人的一致。庄周梦蝶最终启发庄子提出齐物论的道家哲学。荣格在石头上所玩的想象游戏最后被荣格发展成积极想象的技术,并最终形成其自性理论。我们是否可以说,荣格与庄子是知己呢?
3. 庄子之道
庄子是老子道思想的继承者与发展者。相比于《老子》的朴实无华,《庄子》一书更加汪洋恣肆,让人读罢,有畅快淋漓之感。那么,庄子对道的本体、功用、属性以及表征上又有着怎样的发展呢?
3.1. 道的本体
庄子继承了老子关于道的本体的论述,即承认道的实存性,道包容万物,创生万物,是世界的本源。正如张岱年所说:“到庄子,发挥老子的思想,亦主张道是宇宙之究竟本根。”(张岱年,2005)庄子把作为宇宙根源的道称之为“本根”。庄子说:“惛然若亡而存;油然不形而神;万物畜而不知:此之谓本根。”(《庄子·知北游》)在庄子看来,道仿佛不存在,也不轻易为人所知,然而他的作用却极其巨大。
值得注意的是,庄子不仅重视道的本体论意义,还进一步指出道的认识论意义。在庄子看来,人的认识是有界限的,而“道是脱离一切具体认识的抽象,是绝对无差别的认识境界。”(刘笑敢,2011)在庄子看来“任何常人的认识,任何是非的分辨,任何爱物的感情,都是对道的破坏。”(刘笑敢,2011)。
3.2. 道的作用
那么作为世界“本根”的道有什么作用呢?同老子一样,庄子认为道创造了万物,是万物的起源。庄子说:“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庄子·大宗师》)”庄子所说“生天生地”所阐释的正是道衍生万物的功能。
除此之外,道还是世界的总根据,决定天地万物的发展。庄子说:“况万物之所系,而一化之所待乎?(《庄子·大宗师》)”其中“所系”、“所待”正是依据、凭恃的意思。在庄子看来,道是世界存在的总根据,决定天地万物的发展。
3.3. 道的表征
老子认为圣人是道的表征,圣人的一举一动都是道的体现。庄子则进一步发展了老子的圣人观,提出了真人观。陈鼓应说:“真人体现‘道’的无限性、整体性和自由性。”(陈鼓应,2008)。
那么何为真人呢?在庄子看来真人最大的特征是“无待”。徐复观说:“人生之所以受压迫,不自由,乃由于自己不能支配,而须受外力的牵连。受外力的牵连,即会受到外力的限制甚至支配。这种牵连,称之为‘待’。”(陈鼓应,2008)可见无待正是不受外力的限制,真正获得自由,也就庄子所说的逍遥游境界。
4. 老庄之道的比较
老庄的道论思想有其共通之处,然而两者在某些问题上并不是完全一致的。
首先,老子、庄子对于道的本体的认识有所不同。庄子对道的本体的认识基于老子的论述,他们都认为道是宇宙的本体,但对“道”的本体论性质的理解存在差异。学者崔大华认为老子的“道”是“具有某种实体性质(并不是实体)的实在”,而庄子所阐释的“道”是“某种内蕴于万物之中,又包容一切事物和状态的世界总体性实在,确切地说,这是一种哲学理念。”(崔大华,1999)陈鼓应认为:“老子的道,本体论与宇宙论的意味较重,而庄子则将他转化为心灵的境界。”(陈鼓应,2008)。
其次,老子、庄子对道的作用的认识上有所不同。老子和庄子都认为道是万物的根源,但在内涵上有很大的不同。老子关注的是道对万物的作用,而庄子则聚焦于人的精神发展。庄子明确提出不仅可见的万物由道所创造,不可见的精神也来源于道。正如学者陈鼓应所说:“老子特别强调道的‘反’的规律以及道的无为、不争、柔弱、处后、谦下等特性,庄子则全然扬弃这些概念而求精神境界的超升。”(陈鼓应,2008)。
第三,老子、庄子对道的属性的认识上有所不同。相比于老子,庄子之道更加突出道的整体性特征,学者陈鼓应认为:“庄子建立了一个独特而完整的认识论系统,这是老子所不及的。”(陈鼓应,2008)庄子在老子道论的基础之上,探索心灵的转化,从这一层意义上老说,庄子可称之为境界哲学。
第四,老子、庄子对道的表征上的论述有所不同。老子认为圣人是道的表征,到庄子则进一步发展为真人。从老子的圣人到庄子的真人的转变体现了道的不断发展变化。老子并未明确提出具体的圣人形象,圣人在《道德经》一书中更多的是一种泛指,是道的抽象的符号。而到庄子则演变为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如姑射山神人,兀者王骀。
5. 《庄子》中的自性化道路
5.1. 逍遥游与超越功能
逍遥游是《庄子》一书的首章,历来被学者所重视。那么,什么是逍遥游呢?万勇华认为庄子的逍遥偏重于精神的逍遥,其含义相当于今天所说的精神自由(万勇华,2013)。学者刘笑敢则点明了逍遥游与心的关系,在他看来:“所谓逍遥游只是心之游,即‘游心’……逍遥游的主体是心灵,所游之处时幻想中的无何有之乡。逍遥游的实质即思想在心灵的无穷寰宇中遨游飞翔。”(刘笑敢,2011)。
在本文中,我们把“逍遥”的境界看作是自性显现的境界,而“游”正是通过超越功能的发挥而达到自性的方法。荣格曾专门撰写超越功能的文章。在他看来超越功能是一种心理功能,是由意识和无意识内容的结合而产生的。从这一层意义来看,“游心”正是对意识与无意识整合的一种体现。由“游”打破心灵的界限,也就是意识与无意识的界限,所带来的“逍遥”的境界正是对自性体验的最好说明。
5.2. 安命与心性的发展
《庄子》一书中对“命”多有论及,如:《庄子·天地》中说:“且然无间谓之命。”在这里“命”被认为是万物先天性的存在条件。庄子的“安命”说主要有“安之若命”和“安时处顺”这两种。“安之若命”出自《庄子·人间世》一篇。庄子在此篇说:“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此外,《庄子·德充符》中亦有“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唯有德者能之”的论述。
在庄子看来,有道之士能够安于现实,面对任何环境都能够顺应天命,泰然处之。虽然庄子认为命运具有不可抗拒性,然而这并不意味着,面对命运,我们无能为力。庄子在《庄子·大宗师》中进一步提出“安时而处顺”的方法。庄子说:“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然而,不管是“安之若命”还是“安时处顺”,庄子的落脚点都在于获得心灵的解脱和精神的自由,也就是获得“悬解”。
在荣格看来,自性对于世人的影响正如命运之于普通人的力量一样,荣格称之为“上帝意志”。荣格认为:“把以冲动的形式表现在我们身上的自然力量描述成‘上帝意志’,不仅更加有利,而且更加‘正确’。”(杨绍刚,2019)在荣格看来,认同自性的力量,接受自性的存在,正是对自己祖先心理生活习性的认可。存在于我们身上的这股力量正是一种生存能力的体现。此外,更为重要的是,荣格认为:“通过遵守这种习性,一个人就会有一个合理的生活预期。”(杨绍刚,2019)荣格在这里所诠释的正是庄子“安命”所要传达给我们的心理学意义,那就是学会接受自性的力量,学会与自性相处。
荣格曾说:“你没有觉察到的事,就会变成你的命运。”(李德荣,2003)可见,在荣格看来,无意识在一定程度上起着命运的作用,那就是影响你的人生。而庄子的“安命”说对我们如何处理与无意识之间的关系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正如申荷永教授所说:“荣格把其分析心理学的目的定义为‘自性化过程’,强调自性,真正自我或内在的觉醒与成长。所谓的‘觉醒’,便是让我们的自我意识到自性的存在;而自性的‘成长’,则意味着我们对无意识生命历程的体会与接受。”(申荷永,徐峰,宋斌,2004)而庄子“安命”观正是我们与内在无意识和谐相处,实现自我发展的重要方法。
5.3. 齐物论与自性显现
我们说自性的境界是“逍遥”,也就是实现心灵的解放,获得自性的体验。而“安命”正是“逍遥”境界的基础。然而,现实是我们并不能“安命”。不能安命的原因之一是我们执着于“我”。此处我指的是意识中的“小我”,心理学中称为“自我”。我们执着于“自我”,所以就有了你我、对错、善恶、美丑、贫富之分。庄子的齐物论正是为了消解狭隘的自我,而帮助人们获得真正的我,也就是自性显现。
齐物论开篇即提出“吾丧我”的问题。首先我们要区分“吾”与“我”。学者方东美认为这里的“我”是一种“小我”。他认为之所以称之为“小我”是因为“在思想上或情操上,每个人都常以自我为中心,同于己这就是之,异于己者就非之,所以造成许多隔阂,把和自己不同的看法排斥掉,或隔绝起来,而自以为是。”(陈鼓应,2007)庄子在《齐物论》开篇提出“吾丧我”正是为了打破小我,而使自己认识到真正的“我”。正如学者陈鼓应所说:“‘丧我’便是摒弃偏执的我。‘吾’乃是开放性的、本真的自我。”(陈鼓应,2008)。
从分析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庄子的齐物论正是自性之整体性的最好阐释。荣格曾明确区分“自我”与“自性”。在荣格看来,自我是意识的主体,而“自性”才是人心灵真正的主人。“自我”正是荣格所说“吾丧我”中的小我。这个“我”有其认知的局限性,它是明确的,判断的,所以单纯从“小我”出发,人们总会陷入各种二元对立的处境中,所以不可避免的有了各种情绪、挫折,这也是人们出现心理问题的原因。
自我的追求是否真的是人类生命的必然追求?在荣格看来不是。否则也不会有心理疾病以及“中年危机”的出现。在荣格看来“中年危机”正是自我怀疑的一种表现。既然“自我”只是意识的中心,那么谁才是自己整个心灵的中心呢?荣格提出“自性”的概念。“自我”有着一定的界限,它只能在已知的基础上做出判断。但人的心灵事实上是没有疆域的,所以荣格用“自性”来取代“自我”。“自性”既包括已知的,也包括未知的,它是人的心灵的真正主人。“自性”不仅是人心灵的中心,而且还包含意识和无意识在内的全部内容。而庄子齐物论正打破自我与自性之间的界限,从而使自性得以显现的重要理论。
5.4. 体道与自性化方法
同老子一样,庄子也重视体道。在庄子看来,道无形无相,只有通过体验才能接近道。那么什么是体道呢?学者崔大华认为体道是对在心目中已经设定的作为体现世界最后根源、最高本质“道”的那种精神世界的体验、皈依,是一种广泛意义上的道德实践,而不属于确切意义上的认识活动。那么如何体道呢?庄子提出三种体道的方法,那就是“心斋”的方法、“坐忘”的方法以及“见独”的方法。庄子的这三种体道的方法正是庄子中所蕴含的中国自性化方法。
5.4.1. 心斋
心斋的方法见于《庄子·人间世》一章,“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如果把“心斋”的“心”看作是人的意识的话,心斋即是意识对无意识的准备状态,即意识以一种开放、包容、尊敬的态度对待无意识,而这也是自性化之始。
“心斋”这一方法的关键在于理解“气”。在庄子看来,听从感官(耳)和意识(心)都不能接近道,只有顺从于气才能感受到“道”的存在。那什么是气呢?陈鼓应认为:“在这里‘气’当指心灵活动达到极纯净的境地。换言之,‘气’即是高度修养境界的空灵明觉之心。”(陈鼓应,2007)简单来说,庄子的“心斋”是抛却感官的束缚,而以空明的灵觉之心感悟体验道。
如果从心理学的角度来阐释庄子的“心斋”之法,我们可以把“心斋”的步骤具体分为以下几个步骤:
1) 让自己的意识处于平静状态,可以通过专注于某一意象或观察自己的呼吸使自己平静下来;
2) 在这一过程中,慢慢的使自己的注意力从外部的感觉过渡到觉察自己意识中呈现的一些想法或意象;
3) 专注于观察这些想法、意象是如何出现的而不加以干涉;
4) 通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慢慢的想法和意象也不再出现,内心出现一种映照万物却不为万物所束缚的内在体验。
5) 在这状态中,自性体验得以显现。
5.4.2. 悬解
“悬解”一词见于《庄子·养生主》和《庄子·大宗师》两篇。在这两篇中,庄子都阐释了“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的悬解思想。崔大华认为庄子所说的悬解包含三层含义:从生命之实体意义上理解,生为悬,死为解;从人之认识意义上理解,有生死系念者为悬,无生死系念者为解;从人之精神状态上理解,无有系累即是悬解(崔大华,1999)。
生死是人生第一件大事,生之喜悦,死之恐惧伴随人的一生。正如弗洛伊德所理解的那样,对人生影响最大的两种驱力,一种是生的驱力,一种是死的驱力。而庄子悬解正是一种摆脱两种驱力,从而使人获得心理解脱的方法。烦恼,恐惧,忧患等人类不愿意面对的心理负面能量通常被压抑在无意识深处,荣格称这一部分被压抑的心理负面内容为“阴影”。“阴影”是分析心理学理论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概念,荣格用来描述人类内心深处隐藏的或无意识的心理层面。因为阴影所代表的内容通常不被人的主人格所接受,所以被压抑在人的无意识深处。荣格认为承认阴影是进行自我认识的基本条件。
庄子悬解的方法正是对人生苦恼的一种解脱。在庄子看来,面对人生中的种种烦恼,要做到“安时而处顺”,只有这样才能“哀乐不能入也”。从分析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悬解”正是面对无意识中的阴影,与阴影达成和解的方法。正如申荷永教授所说:“阴影并不完全只是消极的存在,意识到阴影存在本身,已经具有某种积极的意义。……觉察自己的阴影,乃至达到某种心理的整合,也是心理分析过程中重要的工作目标。”(申荷永,高岚,2018)。
5.4.3. 坐忘
“坐忘”是庄子的另一种体道方法,出自《庄子·大宗师》一篇,“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陈鼓应认为:“‘忘’为与外界适然融合而无心。”(陈鼓应,2008)徐复观先生曾就解释过“坐忘”的方法,在他看来:“‘堕肢体’、‘离形’,实指的是摆脱由生理而来的欲望。‘堕聪明’、‘去知’,实指的是摆脱普通所谓的知识活动。庄子的‘离形’,并不是根本否定欲望,而是不让欲望得到知识的推波助澜,以致溢出各自性分之外。在性分之内的欲望,庄子即视为性分之自身,同样加以承认的。所以在坐忘的境界中,以‘忘知’最为枢要。忘知,是忘掉分解性的、概念性的知识活动。”(陈鼓应,2007)。
如果从分析心理学的视角阐释庄子“坐忘”的方法,忘字阐释的正是意识对无意识的开放,意识与无意识整合的方法。具体来讲,可以分为以下几个步骤:
1) 平静自己的内心;
2) 锻炼自己的注意力;
3) 使自己以一种不评判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各种想法;
4) 专注于自性体验。
5.4.4. 见独
庄子“见独”的方法同样见于《庄子大宗师》一篇,“朝彻而后能见独;见独而后能无古今;无古今而后能入于不死不生。”
陈鼓应认为所谓的“见独”指的是洞见独立无待的道。徐复观先生认为:“《庄子》一书,最重视‘独’的观念。老子对道的形容是‘独立而不改’,‘独立’即是在一般因果系列之上,不与他物对待,不受其它因素的影响的意思。不过老子所说的是客观的道,而庄子则指的是人见道以后的精神境界。”(陈鼓应,2007)“朝彻”是对道的初步体验,获得一种“至人若镜”的心境,可视为自性的浅层次体验;“见独”则是感受到“自性原型”的强烈体验;最后的“无古今”和“无生死”是真正摆脱时间和生死观念的束缚,获得精神解放的体验,属于自性最深层次的体验。
这里,需要明确的是,庄子的“心斋”、“悬解”、“坐忘”、“见独”是一个系统的自性化过程。“心斋”是自性化的前提准备,是意识与无意识的面质之始,是对无意识的一种开放、接纳;在与“无意识”的面质过程中,必然会面对来自阴影的沖击,而“悬解”正是庄子提出的与无意识中的阴影达成和解的方法;“坐忘”是意识与无意识融为一体,打破二者的藩篱,融为一体的过程;而最后的“见独”则是见道的过程,即获得自性的体验。我们可以发现,庄子的自性化过程是一条系统的求道过程。
基金项目
2021年泰山学院博士科研启动基金项目支持(501321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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