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一经发表,便在国内外掀起了一股“手稿热”的思潮,并且这股思潮经久不衰,对后世学者也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手稿》也对马克思哲学思想体系的形成和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地位。马克思的“对象化”理论是解释现实社会的人的对象性的存在的理论依据,因此无论是前人在研究以人为主题的哲学,还是当下学者在面对如今疫情肆意横行的时代想要探索人的本质意义,都是避不开对马克思的“对象化”理论的研究。因为马克思的“对象化”理论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当中是被默认为人的对象化,而非他物的对象化。但人的本质是复杂的,马克思所理解的人是现实世界的人,并且其劳动创造历史,因此而具有历史性。正是因其人属性是复杂的,所以人的“对象化”活动也是复杂的,而当下许多学者对于人的“对象化”活动的理解各不相同。因此,本文致力于从《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一书出发,去探索其文中对“对象化”概念的解读,尝试更深入了解马克思的“对象化”思想。
2.《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对象化”、“异化”、“外化”概念的辨析
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的“对象化”、“异化”、“外化”是现实的人在实践劳动中所处的不同的形态,在实践劳动中都占有重要的地位。对三者概念做一个区分,是我们研究马克思哲学的重要基础,也能够使我们对“对象化”、“外化”、“异化”有更明确的认识。
2.1. 对象化:双重设立的人的现实感性活动
“对象化”概念不是源于马克思,而是费尔巴哈在批判黑格尔时所创造的概念。马克思哲学的形成是吸收了费尔巴哈、黑格尔的哲学,因此,在马克思哲学中也沿用了“对象化”概念,但是马克思赋予了“对象化”独特的哲学韵味,这也是他不同于前人之处。马克思的“对象化”概念是在他以现实作为哲学基底中萌发成长的。“对象化”概念在《手稿》中是以劳动的对象化形式呈现,“劳动所产生的对象,即劳动产品,作为一种异己的存在物,作为不依赖于生产者的对象,同劳动相对立。劳动的产品是固定在某个对象中的,物化的劳动,这就是劳动的对象化。”又说:“劳动的现实就是劳动的对象化”,可见马克思“对象化”的主体是现实的人,“马克思所理解的人,既不是费尔巴哈感性直观的自然性的人,也不是黑格尔的精神性中的人,而是实践的、主动活动的人。马克思在《手稿》讲到的人都是隶属于一定的社会等级或社会阶级的人,是处在一定社会生产关系下从事活动的具体的、现实的人;更具体说,是工人、资本家、土地所有者、租地农场主等等。” [1] 现实的人通过实践劳动把自身的体力、脑力的本质力量赋予对象。在这个过程中,劳动主体通过赋予的行为规定了对象,同时,人的本质也因此通过对象显现出来。这一过程贯穿了人的感性现实活动。这是对马克思的“对象化”概念的总的概括。
劳动的主体是现实的人,这说明“对象化”的主体既不是黑格尔、费尔巴哈抽象的人,也不是其他生命有机体。前者在马克思看来只是一种对人的抽象化概念,不能投入生产实践;后者的生命活动只是趋向本能,而不是自觉的活动,不能区分主客二体,它的活动中存在对象,但是这个过程并没有对象化。在费尔巴哈时就区分了人和动物的区别“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动物没有宗教,只有人才有宗教,因为只有人才具有将自己的本质(类本质)对象化的能力” [2],人区别于动物是因为人有将自己本质对象化的能力。人在实践劳动中把自己的脑力和体力力量付诸对象身上,这是人作为主体规定着客体的过程,对象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外显,这也意味着我们从对象身上看到了人的本质力量,即客体规定了主体。这也说明“对象化”活动是一个双重设立的过程:主体规定客体,客体也可以设立主体。人是一种“对象性的存在”:“对象性的存在物进行对象性活动……它所以创造或设定对象,只是因为它是被对象设定的,因为它本来就是自然界。” [3] 人在改造和创造这个世界的过程中,人的对象便是这个自然界,人通过劳动实践把自然人化,所形成的对象便具有“人化”的特征。人是对象性的存在物,没有对象对人的规定,人单纯凭借自己是不能说明自身的存在。在马克思的理解中,人的本质不是像上帝一样可以自行存在,自行证明本质。人是需要对象去说明自己的本质,这也体现了人的受动性。人的受动性即意味着人在自身之外存在着他者并受到这他者的规定,现实的人受到实践对象的约束。主体的“对象化”活动在前文已经提及是贯穿人的实践的全过程,这就是说人的内涵不是已经被规定的,而是需要人不断在实践创造中去丰富和完善自己的本质。主体和对象在活动中是相互成就彼此。人的主动性则体现在创造性上。马克思对《手稿》中对人“对象化”进行阐述,揭露了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的剥削压迫,从而希望能够解放被压迫对象——劳动阶级的反抗,唤醒他们的意识,从而打破奴役的状态。
2.2. 异化:主客体疏远的价值性活动
“异化”概念的提出是马克思在批判继德国古典哲学,特别是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的哲学,以及资产阶级古典政治经济学的结果。在《手稿》中关于“异化”的描述是“异化劳动”,是伴随经济私有制出现而产生现象。异化活动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表现为工人劳动的产品不归工人所有,而是归资本家所有。工人生产的产品越多,他们的财富也就越贫瘠。按照国民经济学的理论:劳动者是财富的拥有者,劳动者劳动的对象以及产品都应该归劳动者所有,但是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却截然相反。工人在劳动生产中是通过产品去体现他的劳动价值,但是在现实中却没有实现这一目的,因此,在劳动者和劳动产品之间的等价交换的链条是被割断的,这也是造成“异化劳动”的根本所在,工人作为社会权力的被支配者,甚至丧失到了尊严。在以资本为主导的生产关系中,资本成为支配一切的主宰,资本家、工人都服务于资本,出现了“资本吃人”的现象,资本统治了人。由此,工人生产的商品作为积累的资本,不能反映人的劳动生产这一本质,人的本质在实践劳动的结果中被追逐资本的过程中所掩盖,呈现出一种背离的趋势。
在《手稿》中,马克思主要从经济事实出发,对“劳动异化”做了深入剖析。劳动产品和劳动者之间的异化、劳动者自身的异化、社会中人际关系的异化,都是源自资本支配世界的发展,社会中的人臣服于资本所具有“上帝的力量”,人的人身自由、精神自由被奴化。马克思提及的异化的四个方面,其实都是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所导致的感性活动的破裂,是对人无法通过劳动实践将本质力量对象化的阻隔。“异化劳动”也是一场以追逐资本为最终目的的价值活动,“各国只是生产的作坊,人是消费和生产的机器;人的生命就是资本;经济规律盲目支配着世界。” [4] 在异化劳动生产过程中,人的价值只有经济一个价值维度,人完全附属于资本生产的环节。而“一切商品作为价值都是对象化的人类劳动,从而本身可以通约,所以它们能共同用一个独特的商品来计量自己的价值,这样,这个独特的商品就转化为它们共同的价值尺度或货币。” [5] 人的自身所具有的廉价劳动力作为商品被出售,在“资本”为主导的社会体系的构建中,资本家们更加狂热地追求货币的积累,争夺社会权力,使得工人的劳动资本价值被无限放大,从而衍生了“异化”现象。因此,“异化”是具有价值性的变异现象。在资本的生产关系中,一切现实的存在都是资本的对象化。工人在异化劳动中陷入了僵局,即“劳动者生产的对象越多,他能够占有的对象便越少,并且越加受自己的产品即资本的统治。” [6] 同时,工人的自由发展的权力也受到限制,工人沦为资本生产的牺牲品。
2.3. 外化:主体外化成客体、人的本质生命彰显的活动过程
“外化”(externalization)从词义上可以理解为放弃、抛弃、摆脱或是出让、转让即主体放弃、抛弃和摆脱某物或是出让、转让某物。行为动作的发生者是主体人。“外化”概念首先是源自黑格尔的哲学,在他的精神现象学中,外化强调精神在运动中外化出整个世界,最后复归精神,精神是真正的主体和本质。在马克思看来,“外化”介于对象化和异化之间,表示主体和客体之间的实践关系,是一种非对抗性、非异化的社会关系。马克思对于“外化”的讨论主要集中在《手稿》的分工和工资部分。货币是人的一种外化的能力。因为劳动者通过自己的体力或者脑力劳动,然后获得货币作为报酬,这一过程的完成就说明了人的劳动价值是通过货币体现,这一过程的完成也叫做劳动买卖。就如马克思引用了莎士比亚对于货币属性的强调,“使一切人的和自然的性质颠倒和混淆,使冰炭化为胶漆,货币的这种神力包含在他的本质中,即包含在人的异化的、外化的和外在化的类本质中。它是人类的外化的能力。” [7] 可见,马克思赞同莎士比亚对于货币的解读。可见,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中,主体人的能力的外化是以获得财富的多少来彰显。
在马克思看来,“外化”是人的本质力量外化给对象的过程,从这一角度来说,“外化”也包含“对象化”和“异化”,这是三者的共同点。但是存在不同之处是“外化”强调人的主体性和能动性,是单向维度;“对象化”是主体和客体的本质被相互规定的实践活动,规定这一过程主要是认识和被认识、改造和被改造的过程,是双向维度;“异化”则是在生产力的发展,分工的细化之下,人的整体性被割裂,造成人在实践活动中人的本质力量不能全貌得到反映。在资本生产关系中,人更加被片面化对待,劳动异化现象由此激烈凸显。
3. 《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对象化”与费尔巴哈、黑格尔的“对象化”的比较
马克思的对象化概念是吸收了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的哲学的基础上而来的,但是马克思的“对象化”概念也是超越了前人的思想,因而拥有自己独特的哲学韵味。但是对马克思的“对象化”进行研究,我们必须要和费尔巴哈、黑格尔的“对象化”进行比较。
3.1. 马克思的“对象化”与费尔巴哈的“对象化”的对比
纵观费尔巴哈的哲学的演变发展历程,“我的第一个思想是上帝,第二个是理性,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是人。” [8] 在费尔巴哈的人学中,十分强调人是感性的存在。他的现实感性的人是指自然界中的人,而马克思的现实的人是具有社会属性的人,这是两者区别之一。费尔巴哈感性的人是源自对黑格尔思维抽象的人的扬弃——用感性直观代替脱离实际的抽象思维。虽然他坚持了物质第一思维第二的主张,但是他的感性直观在马克思看来仍是消极被动的,这也是马克思批判费尔巴哈的所在之处。费尔巴哈认为:“作为自然本质,人就不应当有一个特殊的、超乎地的、超乎人的规定,正象动物不应当有超乎动物的规定,植物不应当有超乎植物的规定。” [9] 可见,人同动物的本质都是被自然规定。人只有在与自然的接触中才能够理解自己,自然对人的规定就是人的本质。马克思的高明之处在于他看到了人的感性直观是在实践的基础上产生的。而且,马克思还认为主体的人要达到对客观事物的认识,并不能像费尔巴哈一样只归结为感性直观,而是要在实践的基础上,从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再由理性认识回到实践。此过程在马克思看来才是主体人的真正的“对象化”过程。
费尔巴哈“对象化”的主体人不仅具有自然属性,同是也是抽象性的。在费尔巴哈的人学中,他把人的本质规定为宗教的本质,而人性中必备的三点,即理性、爱、意志。“一个完备的人,必须具有思维能力,意志力和心力。思维力是认识之光,意志力是品性之能量,心力是爱。理性、爱、意志力,这就是完善性,这就是最高的力,这就是作为人的人底绝对本质,就是人生存的目的。” [10] 上述三点是人类的特性,即人的共同的普遍的抽象本质,它只是抽象地描述人类,而不是个体的具体特征。同时,费尔巴哈仅在宗教层面孤立地观察抽象的人,因此宗教情感是其理解人的基础。当然,这也与他的人生生活经历相关。费尔巴哈长期把人民群众的革命运动放在自己的视野之外。在离开大学以后,他搬到一个偏僻的乡村在进行创作,远离群众和斗争,所以这也在他的写作中留下了一个致命的缺陷,即脱离社会关系的实践活动。但是马克思超越费尔巴哈的地方在于马克思“对象化”主体的人具有历史属性。马克思认为人的本质只能在社会实践中去把握,因为人的本质不是先天属性,而是会通过表现人的本质的社会关系的变化而改变;同时,若想人的本质得以完整实现,这就需要社会发展的完整性。因此马克思在《手稿》中的理想是实现人的自由全面的解放。在历史实践中的人,他们的本质是通过实践反映到社会生活中。“没有人们的实践活动,便没有社会的存在,从而也没有社会生活。正是在人的社会生活中,才产生了人与人之间友谊和爱的情感,也使单个人不能脱离社会而存在。因此,实践是社会存在的基础,没有实践,也就没有社会生活。” [11] 马克思的哲学是深入群众的哲学,他从人民群众的历史运动中把握人的社会本质,重视人的社会实践活动。而费尔巴哈只能看到感性的对象,看不到感性的实践活动,所以他终其一生始终没有摆脱旧唯物主义的束缚。
3.2. 马克思的“对象化”与黑格尔的“对象化”的对比
黑格尔的哲学中并没有专门对“对象化”概念进行详细地阐述,他阐述哲学更多是使用“对象性”和“对象”等概念。“对象化”在黑格尔这里指的是他的精神运动过程所具有的特性。马克思的“对象化”在他的哲学中是指实践活动过程的特性。二人的“对象化”其实都是指的一种活动的动态过程,但是他们的本质区别是二者在使用“对象化”概念时,两者的逻辑起点和哲学语境是具有差别。马克思使用“对象化”是立足于现实的、感性的世界,但黑格尔却是立足于抽象精神所幻化出来的对象世界。此外,正是基于前者的逻辑起点不同,所以他们的“对象化”在各自的哲学运动中承担的角色、作用都各不相同。马克思的“对象化”是双向设定——主体规定客体或者客体规定主体;“黑格尔把人的自我生产看成是一个过程,把对象化看成非对象化,看成外化和这种外化的扬弃。” [12] 黑格尔的对象化是以精神方式存在的活动。因此,下文主要围绕上述两点来仔细分析马克思与黑格尔的哲学在“对象化”上的不同。
黑格尔哲学的最大特点就是其运动的精神性。在黑格尔看来,一切的存在都是精神。但是精神作为本质存在并不像笛卡尔、康德等先验理性主义者是现成、直接存在的真理,而是精神通过运动的方式达到绝对精神,本质才能真正实现。在黑格尔哲学中,精神的运动是自我意识在运动过程中外化出对象世界,然后又扬弃对象世界的固有矛盾,从而回到自身,回到绝对精神的过程,这也是绝对精神的实现过程。费尔巴哈批判黑格尔的对象世界不是现实的存在,只是精神实体的对象化存在。黑格尔并没有真正肯定和承认现实的对象世界,他只是在理念中肯定对象世界。这一批判也影响了马克思。其实在黑格尔的逻辑学中现实是作为范畴的存在,是精神自我运动展开过程中表现出来的必然性的事物,并且该事物要合乎理性。理性在黑格尔那里不仅仅是头脑的理性,同时还是客观事物的本质,理性是把握了的时代精神,所以现实是理性的现实、精神的现实。现实的本质规定是绝对理念。绝对理念在追求自我认识的过程中,现实就是绝对理念外化出来的对象世界。也就是说现实是精神的对象化的存在。黑格尔哲学的理念的对象化、外化的定在是现实。但马克思却认为理念必须通过向感性的对象化而成为现实。“人有现实的、感性的对象作为自己本质的即自己生命表现的对象;或者说,人只有凭借现实的、感性的对象才能表现自己的生命” [13]。马克思的现实的自然感性,是经过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的自然,人通过实践活动去改造的自然,这与费尔巴哈的天然的直观感性自然是有所不同。马克思曾批判包括费尔巴哈在内的旧唯物主义,认为他们的主要缺点是:“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成感性的人的活动,当成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体方面去理解” [14]。在马克思的理解中,任何感性直观的现实都是劳动的结果,是工业和社会劳动的产物。“劳动的现实化就是劳动的对象化” [15],这便是马克思对对象化的现实性的最好解读。
黑格尔的自我意识的外化运动都是在精神世界里完成,对象世界也只是精神所幻化出来的现实,精神通过扬弃现实回归自身,完成精神自身目的的实现。黑格尔的对象世界可以说是不在现存的世界里,只是精神自身的幻化,因此他的精神运动的过程只能是精神作为主体去自行规定对象世界这个客体。但是马克思的“对象化”活动是存在于现存的世界,由人的实践劳动完成对象的创造的过程。马克思的对象世界是现实的,也是现存的。
4. “对象化”在马克思人学中的价值
在马克思看来,人作为对象性的存在物,在个人内部自身、人人关系之中、类群体之中存在着分裂,而这些分裂恰是人在进行对象化活动中本质力量出现了异化,而克服异化要求实现人的全面而自由的解放,这正是马克思的人学价值所在。
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认为人在现实社会中一直都是处于被奴役和压抑的状态之下,人要解放就要实现人的全面自由的发展,挣脱束缚在人身上的枷锁,并且他在《手稿》一书中也提到只有整个社会中的人进入共产主义的状态,这样人才能最终实现解放。“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等于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它是历史之谜的解答,而且知道自己就是这种解答。” [16] 实现共产主义,是需要人的真正矛盾的解决,而这一解决过程需要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身的矛盾得到解决。人作为自然界的一员,在生产力低下的时候,人总是被自然界的力量所支配,人只能服从于自然界的规律而被奴隶。但是随着人不断增强自身的力量去改造自然界,让自然界不断烙上人的印迹时,这也是人在不断征服自然的过程。而人作为对象性的存在物,通过不断地把自己的本质力量赋予对象身上来实现自己的存在,但是这一过程产生了偏差,人在资本主义生产的关系中,随着分工的精细化,导致人从属于不同生产环节。因此,在这个过程中,人的全部本质力量只有部分被赋予到劳动产品中去,所以人不能通过他所劳动的对象身上实现自己的本质,这也是人同他的对象的异化,也是人同自身的撕裂。
资本的剩余价值追逐的背后是人对社会权力的追逐。资本家对财富的狂热追逐是想通过集聚财富来获得对社会权力的重新支配,这一举动就导致资本家无底线压榨劳动者,从而造成资本家与劳动者之间的矛盾激化。劳动者整日都活在资本家的剥削之中,他们的劳动目的就是为了获得生存资料,这其实与动物的生存目的无异了。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动物的活动只是为了维持自身的生命活动,但是人除了最基本的生存以外,人有自我意识,人想要获得更多的自由。人在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实下,变成了被金钱背后的权力支配的奴隶,从而以人为主体的社会关系也变成了资本占主导的经济关系,人与社会的矛盾也就由此凸显。在马克思看来,人的解放是需要从自然界中把人的生理机能解放出来,并且把自然界中的任何对象作为人的本质力量得到彰显的对象,这样人就能够获得丰富的物质资料,同时人在实践劳动的过程中,增强了自身的实力,拥有更强的本质力量去认识和改造外部对象,使得自然界在人的改造中更加符合了人的目的,这才是人的解放,这一切需要人的“对象化”活动作为动力去实现。以上就是马克思的“对象化”在他的人本学中的意义与价值。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