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河北省广播电视体制改革变迁历程
我国广电体制改革始于改革开放初期,河北省广电体制改革基本与全国同步 [1] 。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做出了把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的战略决策,中国进入了改革开放的新时期,我国的文化体制改革也进入了改革探索的起步阶段 [2] 。笔者认为,以改革开放以来党中央的重大决策和历史事件为基点,可将河北省广播电视体制变迁历程分为四个阶段。
1.1. 河北省广电体制突破性改革时期(1978~1991年)
1949年新中国成立,随着社会主义建设的起步,社会主义广播电视体制开始建立。这一时期,广播电视业属于国家垄断事业,党和国家实行高度集中统一的管理体制,计划经济体制束缚广播电视业的发展,文革后已基本处于僵化状态。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迎着改革的春风,我国广电体制也发生了重大变革。1978~1991年,是文化体制所有制的变革与文化市场的建立阶段 [3] 。河北省广播电视业在文化体制改革的方向引领下,积极探索广电体制改革,形成了“事业性质、企业化管理”的运作模式;实行既受上级广电管理部门领导又受同级政府领导的双重管理模式。这一运作模式打破了中央高度集中统一管理的模式,极大地调动了全省发展广播电视的积极性。
1.2. 河北省广电体制改革系统展开时期(1992~2002)
1992年,党的十四大提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改革方向,对我国的文化体制改革产生了深远影响,在这一阶段文化产业在改革中迅猛发展,进入了改革的新时期。河北省广播电视业在党中央的领导下积极投身改革事业,同时也认识到河北广电业发展的滞后性,努力落实科学发展观,在管理体制机制上不断创新。
这一阶段,河北广电体制改革在以下方面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完成了省厅机构改革、人员分流和推行国家公务员制度工作;推进了干部队伍年轻化;强化了系统教育培训;造就了尖子人才。在管理上确立了要新闻立台,抓好事业、办好企业,淡化机关和行政色彩,遵循新闻规律和市场规律,建立绩效考核、正负激励和优胜劣汰机制 [4] 。
1.3. 河北省广电体制改革实现飞跃时期(2003~2013)
党的十四大以后,对于整个国家来说广播电视开始从“事业单位,企业管理”的运作模式向集团化、股份制、公司制运作模式转变。但河北省的体制改革在这一时期呈现出了滞后,直至2005年,河北广电信息网络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挂牌成立,2007年6月,基本完成县级网络整合,标志着河北省广电体制改革步入集团化时代。2013年,在国务院机构改革的引领下,河北省新闻出版广电局正式挂牌成立,促进了河北省现代广电市场体系的形成。
1.4. 河北省广电体制改革的历史发展机遇时期(2014~至今)
2014年,京津冀一体化作为一个重大国家战略被提出。因此,河北广电处在十分关键的历史发展机遇期。为建立科学有效的管理体制,促进融合发展,整合河北省广播电视资源,于2016年4月19日,正式成立了河北广播电视台,由原河北人民广播电台、河北电视台等机构合并而成。2017年7月18日,河北广电传媒集团注册,于8月16日正式挂牌成立。
1.4.1. 河北广播电视台的成立
河北人民广播电台和河北电视台的整合,为河北省广电体制转型奠定了基础、积累了经验。河北广播电视台组建成立以来,两台整合的“协同效应”初显,全台事业产业发展更趋明朗。
回顾改革成效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点:1) 实施了频率频道竞争上岗,正确的用人导向和新的机制。圆满完成两台合并后的首轮改革任务,创广电行业整合效率之最。2) 遵循广电媒体发展规律,对频率频道定位进行了重新调整。节目品质有了新提升,为打造真正有影响力的品牌节目积累了经验。3) 将媒体融合作为转型发展的核心任务,打造了自己的平台、网站、客户端等。另外,频率频道与新媒体的融合和互动加深,借助新媒体的优势提升影响力。4) 拓展了创收渠道,建立了“节目 + 活动 + 产业 + 广告”的融合型经营模式。
1.4.2. 河北广电传媒集团的成立
自2016年4月19日河北广播电视台挂牌成立后,河北广电积极深化改革,在一年多时间内顺利完成“两台整合、理顺机制、卫视改革、发展转型和集团组建”等五项重大改革任务,并保持了较快发展速度。2017年8月16日,河北广电传媒集团挂牌成立,致力于打造出具有较强传播力、影响力、公信力的新型主流媒体集团。
集团挂牌成立后,河北广电改革进入新阶段,发展迈上新台阶。在“宣传经营分开,制作播出分离”指导原则基础上,河北广电传媒集团探索了一条创新发展之路:1) 理顺和激活管理体制,形成事业产业协同发展,避免台和集团“两张皮”带来的内耗和低效。建立真正企业化管理机制,突破传统机制瓶颈,释放内部改革发展活力。2) 优化组织架构,科学合理设计组织架构,实现台和集团的资源整合和优化配置。3) 构建长效机制,以宣传为龙头确保方向,以产业为支撑提供动力,形成“一体两翼、双轮驱动”的长效机制。4) 推动转型升级,以“融合化、创业化和资本化”为支点,推动媒体转型升级。
2. 河北省广播电视体制改革中存在的问题
从河北省广电体制改革的现状来看,近两年有“后发赶超”之势,但改革过程中依然存在诸多问题。可以大致分为两个层面:一是改革落实程度不够,未能在全省范围内落实到位;二是思想不够解放,危机意识不强,未能抢占改革先机。
2.1. 政事不分,事企不分
政事分开是指政府作为提供公共服务的“政治决定”的供给者,要与提供公共服务的具体事务的承担者分开,将政府从一个公共物品和公共服务的垄断经营者变成一个竞争生产的组织者,打破政府提供公共物品和公共服务的垄断经营体制和行政一统的组织体制。政事分开是推进事业单位社会化的基础,是事业单位管理体制转换过程中的重大变革,也是事业单位增强服务职能的中心环节。
河北省在国家广电体制改革大方针的领导下于2005年正式挂牌成立了河北广电信息网络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但在具体的运营和管理层面没有真正运用市场管理模式,行政、事业、产业的边界不清晰,关系没理顺,从而造成事业、产业的深度混营。
2017年11月26日上午,笔者采访了河北省武安市广播电视台台长,了解到一些县市级广电部门虽然在形式上将事企分开,但是由于人才缺失、管理不当等诸多因素没有真正做到运用市场管理模式,很多情况下还是行政工作人员管理企业,带有浓厚的行政色彩,用行政理念管理企业必然是行不通的。而对于企业来说从单位性质到员工身份都戴着事业的“帽子”,干的是企业的工作,长期的封闭保护,使这些企业机制不活,竞争力低下。
2.2. 广电事业发展与广电产业经营没有协调发展
广播电视业具有公益性事业和经营性产业双重属性,两者应该要协调共同发展 [5] 。西方国家为了平衡两者关系建立了双规制,而我国实行单一的广播电视体制。为了发展壮大广播电视业,改革开放四十年来一直在进行不断的改革,从“事业单位,企业管理”到“集团化”再到“将经营性产业与公益性事业分类管理、分开运营”使广播电视体制呈良性发展。
改革的初衷是将事业与产业协同发展,壮大和繁荣广播电视业。经过调查了解,河北省在改革当中出现了新的问题:一是过于注重经济效益,偏重经营产业,电视节目偏娱乐化,迎合低级趣味,忽视广电事业发展。二是事业、产业没有做到协调发展,反而出现了竞争关系,此类现象在县级台尤为突出。三是在走集团化道路的同时,个别地区的广电网络公司亏损严重。
2.3. 思想不够解放,理念相对落后
改革开放的实质是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提高综合国力,进一步解放人民思想,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在改革开放的引领下我们要认识到解放思想是改革和发展的必要前提,河北广电体制必须坚持改革与创新才能跟上时代的步伐。
而目前在河北省广播电视业的发展过程中依然呈现出在思想上不够解放,发展理念上相对落后等问题,导致广播电视节目缺乏创新,出现同质化现象,缺乏拳头产品,市场竞争乏力,致使改革步子和改革成果总是落后于发达地区。
2.4. 管理机制僵化,导致人才缺失
依然由于没有充分解放思想,致使河北省广播电视业管理机制僵化,首先,不利于引进和培养人才,在改革开放的时代背景下,想要更好更快发展,必须大量引进和培养人才,而河北广电业管理机制不活不利于人才的发展,从而阻碍了人才的流入。其次,限制体制外资金的进入。这些都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河北广电事业的发展。
3. 深化河北省广播电视体制改革的几点建议
3.1. 优化管理机制,打造人才队伍
广电体制改革面临着观念旧、机制老、利益深、阻力大等诸多障碍。目前,多数台面临严峻生存危机,可以说各台都有强烈的改革压力,唯一要解决的就是改革动力问题。而对于广电来说,建立优质的人才管理机制将为广电体制的改革和转型注入动力。
3.1.1. 彻底革新管理机制
充分利用成立集团的契机,对束缚发展的事业单位内部管理机制进行彻底改革,对综合部门进行整合,严格定岗定编。具体措施有以下几点:1) 缩减行政人员数量,把力量更多的集中在节目制作和经营创收方面。2) 压减非业务经费开支,资金是改革中不可回避的一大问题,也是很多改革难以实现的原因,所以要提高资金使用效率。3) 完善规章制度、岗位职责和决策执行体系,提高制度化、规范化水平。
3.1.2. 全面推行目标考核
制定严格、科学,更具针对性和可操作性的目标考核机制。在内容生产和广告创收层面应该加大考核力度。节目生产按照质和量的考核方式,由主管领导负责对节目把关考核。员工的收入与广告创收情况相一致,有利于充分调动全员创收意识。各部门也要完善内部的考核机制,建立起适合部门特点、体现公平公正、能够有效调动人员积极性的考核机制。
3.1.3. 全面实施效绩改革
多数广电部门在绩效方面还依然停留在“吃大锅饭”的阶段,严重阻碍了人员工作积极性,以及人才潜能的释放。所以要全面深化薪酬效绩改革,打破按资排辈、简单化考核等不合理现象。薪酬效绩要向一线倾斜、向重点岗位倾斜,真正体现工作价值。
3.2. 推动融合发展,变相“加”为相“融”
广电业之所以面临着严峻的生存危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其落后的运营思维和经营模式。在传统体制机制的束缚下,如何通过改革实现“松绑”,如何通过转型实现“复兴”,是当前面临的重大课题。笔者在河北省广播电视台调研期间发现,河北广电已经非常重视媒体融合发展,可以体现在方方面面,如两台的合并、融媒体新闻中心的组建等。虽然认识到了融合的重要性,但认识更多的停留在技术平台。融合发展还处于简单的相加阶段,还未实现媒体融合的“化学反应”,根据这一系列问题以下提出几点建议:
3.2.1. 推进电台电视台实质性合并,健全节目退出机制
关于电台电视台的合并。全国大部分省级台已完成两台的合并工作,但合并还依然停留在表层,出现了“合而未并”、“合而未整”等问题。目前河北省大部分地区已实现电台电视台的合并,应加大力度推进内部合并的广度和深度,加快媒体的转型升级,抢占改革先机。
节目退出机制方面。其一是频道频率过剩,广电行业供给侧改革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将过剩的频道频率进行关停,这样才能避免广电部门的资源成为负担;其二是栏目节目过剩,因缺乏投入产出约束,各台普遍存在节目缺乏竞争力、退出机制不畅等问题,不少台做节目只解决了目前的养人问题,却带来了高额的成本。所以各台应加快解决产能过剩问题,才能真正实现转型升级。
3.2.2. 强化融媒体信息传播和整合运营
以融媒体新闻中心的组建、新媒体技术的成熟为契机,打造出融电视、广播、网站、“两微一端”等为一体的信息传播渠道,以此来实现有效的资源共享和信息发布。一要创新内部组织结构,建立采编分离、全媒体生产、多平台运营、多渠道分发的运行机制。二要按照新的业务流程调整机构设置、人员配备,在体制机制上进行大力度改革。
在运营方面也要转变为融合运营,建立多元化、多样化的运营架构,才能在融合发展中实现多赢。无论是在经营体系、经营模式还是经营合作上都应努力实现多元化。“互联网+”就是一种深度融合发展的思维模式,由此我们也可以联想到“媒体+”。如“媒体+电商”、“媒体+服务”等等。这种融合发展模式,能够打造出具有强大实力和竞争力的新型主流媒体集团 [6] 。
3.2.3. 打造融媒体人才队伍
广电业是创新和创意型行业,行业最大的资本就是人力资源,所以说媒体核心优势是人才优势。受体制机制束缚,缺乏对优秀人才的激励性和吸引力,“人才空心化”成为广电业的最大危机之一。融媒体时代的到来,要把培养融媒人才摆在突出位置。通过专题培训、实战演练以及到先进台学习等方式,推动编辑记者向全媒记者、全媒编辑、全媒管理人才转型。实行更加开放的人才政策,做好优秀人才引进储备。切实做到事企分开,真正做到企业化管理,才能避免人才外流。
3.3. 大力发展广电产业,构建事业产业协同发展的新格局
媒体既有事业属性,又有产业属性,其间存在着相互依托且密不可分的内在发展规律,只有做到协调发展,才能将广电业做大做强。如果僵化的认识“事企分开”,不尊重产业发展规律,那么改革势必失败。对于改革步伐相对落后的河北广电能否后来居上,最关键的就是加快推进产业发展 [7] 。
3.3.1. 转变营销路径,创收实现转型
经营和创收是生存和发展的基础,推进经营转型最核心的是提升经营能力。要改变传统思维,创新营销模式。以河北广电业目前发展态势来看,可以努力探索“广电+服务”营销路径。媒体营销和企业营销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也要以消费者或者客户为中心,强化服务意识。要依托电视和广播,进而整合新媒体、线下活动等资源,为消费者提供多方位、立体式的服务。具体到每个节目在策划初期也要构思营销策略,形成品牌化节目,将用户打造为节目产品的消费者。
这种营销模式,也同样适用于城市台和县级台。河北省县级台面临着消亡的危机,可以通过这种以服务为主的经营模式打造社区媒体,致力于做用户、做活动等。
3.3.2. 生产优质内容,节目实现转型
无论行业趋势如何变化,内容为王的理念不会变。而内容也恰是广电业的强势所在,在积极探索改革的同时,生产优质内容依然是重中之重。首先,要加快制播分离,推动节目制作市场化。不仅仅是节目制作与播出的分离,要切实做到事业和产业属性本质的分离。其次,要实行市场化运作,使节目制作实现竞争化。
以市场为导向,实行独立制片人机制,鼓励创新策划新节目 [8] 。
基金项目
该论文为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点项目“京津冀协同发展背景下河北省广电体制改革创新研究(SD161091)”阶段性成果。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