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婚服作为礼服的一种，具有其独特性，是大多数人一生中最高规格的服装。民国时期是文化交融，新旧更替最为强烈的时期，上海作为经历这个时期变化最为核心的城市，展示了婚礼服装西化的过程，在此期间上海居住着大量的西方外来侨民，其中一些外侨在上海举行婚礼，使得不少中国人争相模仿，由此产生了“文明婚礼”改革，摒弃传统婚礼，采用西方婚礼仪式 [1] 。随之出现了与中国传统婚服不同设计的新式婚服，其中新式婚服在西化的道路上有着独特的发展，而洋侨婚服则代表西式婚服的自我发展，在同一片地区同一类服装同时存在两种不同的发展路径。本文通过大量文献和图片史料佐证对比华人婚服和洋侨婚服所推动婚礼服的变革和发展，为后续民国时期上海婚服的研究提供理论参照。
2. 民国上海婚服的历史背景
婚服是婚礼及婚宴时新娘和新郎穿着的服装，中国传统婚服在几千年的历史中随着时代变化而变化，到了清代由朝廷推行的褂裙被视为最体面的款式。至民国前后西方文化强势进入，拉开了婚服西化的序幕，婚服的形制、款式、面料、色彩、装饰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本文中的新式婚服是指民国以来与中国传统婚服不同，学习西式婚服特点在上海的中国人所穿的婚服。其是清末受到西方文化影响的知识份子提出文明婚礼的结果，希望改善传统婚礼中落后、压迫的习俗和思想，同时学习西方思想，提倡婚恋自由，男女平等，随之对婚礼、婚俗、婚服做出改良的提议。1899年蔡元培就提出不缠足；须识字；男方不娶妾；夫死可再嫁；夫妻不合可离婚的征婚条件，希望改革社会风俗，创导男女平等，随之引起一些学子的效仿 [2] 。到了民国时期文明结婚在上海已经成为主流，新式婚服也在这个时期流行，由于受到西方文化影响，婚服形制也是以西式婚服作为模仿对象，而最开始的新式婚服大多只是将西式婚服中的元素直接拿来加入到传统婚服中，形成混搭的风格。随着时间推移，婚服的样式越来越多元，风格更加统一。
洋侨婚服则是住在上海的外国侨民举办婚礼时所穿着的婚礼服，民国时期的上海作为拥有大量公共租界其中居住着大量的外国侨民，由于租界在清末就存在，到1940年被日本人控制，因此在报刊照片的范围选择上与新式婚服略有不同，从1910~1940年作为上海洋侨婚服的主要发展时间。作为正统的西式婚服，虽然婚礼举办也同样在上海，其发展特征依旧受西方世界的流行因素影响更大，因此有着自身独特的发展路径。
本文通过对近代期刊报纸中1912年中华民国的建立到1949新中国成立这期间上海中外婚服照片进行搜集，最终整理964张有效图片，其中新式婚服365张，外侨婚服599张，以此来对比上海地区婚服的流变来看当时新式婚服和洋侨婚服特征变化的异同。根据婚服服饰形态变化的不同将图片资料分为三个阶段，新式婚服以1927年蒋宋举行的基督式婚礼 [3] 和1935年开始流行的集团婚礼作为时间点划分，1912~1927是相对传统的上衣下裙和西服；1927~1935连体式裙装开始流行，男士西服基本不变；1935~1949则是集团婚礼将婚纱礼服推向高潮，男士礼服开始分化为长袍马褂和西式礼服。洋侨婚服则是以每10年为一个阶段进行划分，1910~1920女性婚服中繁琐的装饰与束腰是最为流行的款式，男性以晨礼服为主；1921~1930简单的H型婚服开始流行，短款男士西服数量变多；1931~1940强调女性曲线的简约婚服和短款男士西服成为最主流的洋侨婚服。
3. 民国时期的上海新式婚服
3.1. 女性婚服：单一向多元转变
在对民国时期上海女性新式婚礼服数量、类型统计与梳理的基础上，进一步对女性新式婚礼服的服装特征、风格特征、阶段发展特征等作归纳。
民国时期上海女性新式婚服呈现由单一向多元转变的趋势，不论从数量还是服装形式上总结，女性新式婚服从少到多，从单一到多元的发展态势趋于明显。通过对杂志报纸中的女性婚服的服装款式、领型、袖型的种类和数量进行归纳总结，如表1所示。
Table 1. Characteristics of new wedding clothes of Shanghai women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period
表1. 民国时期上海女性新式婚服特征
1912~1926时期：呈现单一款式特征，大多是袄裙或者是套裙的形式，都是以上衣下裙的形制，上身着长袄，下身裙子以塔裙或者马面裙为主，且衣身宽松，以绸缎面料为主；领型则是均采用立领，其中以元宝领的穿着最为主流；首服多数采用头纱，其次是中式头巾与花球进行组合(图1(a) [4] )；
1927~1935时期：女性新式婚服的数量与款式明显增加，上一时期流行的袄裙已经逐渐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融合了中西方特点的旗袍款式，同时西式连衣裙、婚纱和礼服出现频率也逐渐增加，衣身腰部有收紧的趋势，面料也逐渐采用更加轻薄的纱、缎、绸；立领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不过夸张元宝领也已经被淘汰，更贴合女性颈部大小的立领风靡，荷叶领、拉夫领开始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图1(b) [5] )；首服的种类更加丰富，原来的中式头巾与花球的组合被取代，除了主流的头纱还增加鬓花与蕾丝头巾的多元搭配，花环和发箍等发饰也开始出现在其中；
1936~1949时期：女性新式婚服西化程度加深，且更加多元化，婚纱和礼服的款式占据主流，衣身呈修身的特点(图1(c) [6] )；立领依旧是主流的领型，不过领型的选择更加多元，无领、荡领、荷叶领等各式各样的款式也都频繁的出现；首服则是更加稳定，头纱与花环搭配的基础上增加了发带，减少了网冠、珠网等类型 [7] ；最为特别的是婚服肩部和袖子的造型更加多元，肩部开始呈现夸张的趋势，袖子增加了泡泡袖、羊腿袖，半袖，短袖的比例也增加了不少。
(a) 1912~1926(b) 1927~1935 (c) 1936~1949
Figure 1. Three different stages of women’s new wedding dresses [4] [5] [6]
图1. 三个阶段不同的女性新式婚服 [4] [5] [6]
3.2. 男性婚服：传统与西化对抗
相较女性婚服男性婚服的研究数量寥寥可数，其主要原因在于男性婚服特征不明显，但是作为婚服研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男性婚服的发展也反应了时代特性和观念转变。
民国时期上海男性婚服呈现相对稳定的状态，服装款式变化不大，风格特征的变化也比较统一，基本都在《服制》法令中规定的款式中进行选择，与女性婚服相比没有在形制上出现多元的变化，其主要不同还是在中式与西式的选择。
1912~1926时期：男性婚服相比女性西化程度更深，与女性婚服不同的是男性婚服没有采取暧昧的混搭方式，不管是西式、军装、中式都是单一风格，而是直接全部挪用。这一现象的重要原因是由于1912年民国政府根据日本推动的“国际礼制”颁布了第一个《服制》法令，法令中对男子礼服和装饰都进行了详细规定，同时除了加入传统的长袍马褂外，其他完全照搬了“国际礼制”绅士服的范式 [8] ，照片显示在结婚时西式礼服中的长款弗瑞克外套(Frock Coat)配以衬衫、西裤出现的最频繁，弗瑞克外套的特点是“长与膝齐，袖与手腕齐，前对襟，后下端开”(图2(a) [9] )，配饰除了法令中规定的常礼帽、礼靴，结婚时还会配上领带、手套、胸花等配饰。其他礼服类型如燕尾服(Tail Coat)、晨礼服(Morning Coat)和军装的数量基本持平，少量出现传统褂式礼服，西式礼服在这个时期中占绝对的主导地位。
1926~1935时期：男性婚服中晨礼服搭配衬衫和西裤成为被选择最多的西式礼服，其款式一般是“前衣长短后衣长长的设计，并且从腰部开始有一段很平滑的弧线过度到后面，戗驳领一粒扣”(图2(b) [10] )，配饰上与前一阶段差别不大，但是西式礼帽几乎不再出现在照片中。其他礼服款式数量变化显示：燕尾服在婚服中出现的比例增加，长款弗瑞克外套数量和军装出现的频率相同，传统褂式依旧少量出现。这个时期最为特别的是中山装开始出现在婚服中。
1936~1949时期：政府倡导的集团婚礼开始流行，其指定的男性婚服基本都是褂袍式礼服(图2(c) [11] )，因此传统褂式礼服的数量也频繁出现在婚礼服中，但是个人举办的婚礼中晨礼服依旧是选择最多的正式礼服，长款的弗瑞克礼服已经不再出现，燕尾服和军装出现的频率也不高。
男性新式婚服一直呈现中西摇摆的状态，自1912年《服制》法令颁布以来，男性礼服一直在中式和西式之中做选择，这一过程反映了国人对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的态度，同时也说明了男性对婚礼服款式的选择较为统一，其中的少数款式会成为大多数人的选择。
(a) 1912~1926 (b) 1927~1935 (c) 1936~1949
Figure 2. Three different stages of men’s new wedding dresses [9] [10] [11]
图2. 三个阶段不同的男性新式婚服 [9] [10] [11]
4. 民国上海洋侨婚服发展特征
近代以来洋侨在中国的地位表现出一种凌驾于华人之上的优越感，尤其在租界洋侨拥有自主权，作为强势文化的代表绝大多数洋侨不屑于了解中国文化与习俗 [12] ，因此在上海的洋侨婚服发展中受到的影响主要还是来自西方世界，所以在对图片整理时上海新式婚服划分的阶段对洋侨婚服发展阶段并不适用，同时考虑到1941年后上海租界被日本控制，因此本节对洋侨婚服的变化阶段重新划分，从1910年到1940年每十年为一个节点分为三个阶段。
4.1. 女性婚服：繁琐向简约转变
民国时期上海租界的洋侨数量虽然大量增加，但是女性的比重仍然不高，适婚的女性数量更是稀少，因此大部分在上海结婚的女性外侨在结婚前从母国奔赴上海，婚后再长期居住在中国 [13] ，这样的行为带来了西方的时尚，从繁琐的S型婚纱到直筒简单的H型礼服再到强调女性身体曲线的简约婚服，如表2所示。让更多的中国人可以直观地看到外国人的结婚习俗和礼服款式，也推动了上海婚服西化的进程。
1910~1920时期：女性婚服受维多利亚女王的影响，装饰感更强，具有奢华与优雅的特点。款式上大多通过束腰呈现S型，下摆与袖口较为蓬松同时会加上花边进行装饰，一些款式设计蕾丝高领，首服通过蕾丝面纱搭配花环充分展现女性美(图3(a) [14] )；这一阶段的洋侨婚服还受到新艺术运动的影响，运用大量刺绣、贴花、蕾丝设计成繁琐的图案元素。
Table 2. The characteristics of women’s foreign nationals wedding clothes in Shanghai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period
表2. 民国时期上海女性洋侨婚服特征
1921~1930时期：婚服风格整体更加简约，主要分为两大类，礼服形式的婚纱不再搭配束腰，而是通过工艺手段略微收腰，贴合女性身体，领部大多采用圆领搭配蕾丝或者花边，下摆通过褶裥的形式微扩或者自然下垂，裙摆大都有长拖尾，首服中头巾出现频率增加，头纱则更为夸张，长度可以比裙摆拖尾更长，呈现上小下大的形状，体现优雅的特点。还有一类更为休闲和中性化的婚服，不刻画胸部特点和平顺的腰身使整体轮廓呈现H型的特点，选择帽子代替头纱，下摆缩短至过膝长度，整体更为日常(图3(b) [15] )。面料选择上垂坠感更好的绸缎面料越来越受到青睐；
1931~1940时期：婚服的女性特征再次加强，腰部收拢更加合体，开始强调胸部特征，长裙摆的款式数量增加，同时肩部的设计更加夸张，一些款式中还会用到垫肩，领口增加了一字领、荡领、V领等多元的变化，腰线的位置提高，装饰上荷叶边和自然的褶皱成为主流相较于之前奢华的装饰更为简约(图3(c) [16] )，女性的曲线美被更好地表现。
(a) 1910~1920 (b) 1920~1930 (c) 1930~1940
Figure 3. Three stages of different women’s foreign nationals wedding dresses [14] [15] [16]
图3. 三个阶段不同的女性洋侨婚服 [14] [15] [16]
4.2. 男性婚服：休闲与实用倾向
洋侨男性婚服的基本造型在这个时期相对稳定，服装样式总体趋势倾向于休闲性和实用性。主要在下摆长度、领子和纽扣等细节处进行变化，款式总体分为三大类：礼服外套、军装、标准西服套装。其中标准西服套装占比最多，礼服外套次之，军装最少。标准西服套装在领扣上的变化较多，平驳领或戗驳领、单排扣或双排扣、两扣或三扣可以任意搭配，根据颜色可以再分为浅色西服套装和深色西服套装，浅色西服套装在数量上占比更多；礼服外套款式特征较为统一，单排单扣到三扣都有，戗驳领，前短后长，大圆摆，深色；军装款式特点中多粒扣，肩章，口袋，腰带是军装与其他礼服最大的不同。同时军装是三类款式中风格最多变的，立领或是翻领，双排扣或是单排扣，其主要原因是各国军装各不相同所造成的差异。
男性洋侨婚服的阶段性特征相较其他婚服并不明显，但是分析其数量，其趋势还是可以看出洋侨男性从一开始较为正式的礼服到后来更多选择较日常的标准西服，军装则一直穿插在各个时期中。男性婚服更加休闲与实用，如表3所示。
Table 3. The characteristics of men’s foreign nationals wedding clothes in Shanghai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period
表3. 民国时期上海男性洋侨婚服特征
1910~1920时期：款式上几乎只有礼服外套(图4(a) [17] )一种类型，配饰种类较为统一，除了礼服中必备的大礼帽、白手套、领带、领结，婚礼时还会在驳头眼中插上礼花；
1921~1930时期：大部分人群还是选择礼服外套作为婚服，但是下摆变短的标准西服出现频率变多，军装数量只占一小部分(图4(b) [18] )。口袋巾开始在礼服中流行，体现了更时尚化、个性化的装饰，但是礼帽出现频率开始变少；
1931~1940时期，男士婚服总体更加休闲、宽松，下摆变短使得休闲性与实用性增加，短款男士西服成为最主流的款式(图4(c) [19] )，在颜色选择上浅色西服的数量也超过深色西服成为主流。配饰只留下了口袋巾和驳口礼花，第一阶段经常出现的礼帽和手套的形式在婚礼中几乎不再出现。
5. 民国上海新式婚服与洋侨婚服的对比
作为同处在一个区域的服装，新式婚服与洋侨婚服的发展特点截然不同，其最根本的原因是双方文化差异所导致的，洋侨婚服作为强势文化影响着文明婚服的发展，新式婚服则是在传统婚服和西式婚服中选择更合适当时时代发展的元素进行改变，这也反应了在那个中西文化矛盾、新旧道德更替的时代国人对西方文化的审视态度。
(a) 1910~1920 (b) 1927~1935 (c) 1936~1949
Figure 4. Three stages of different men’s foreign nationals wedding dresses [17] [18] [19]
图4. 三个阶段不同的男性洋侨婚服 [17] [18] [19]
新式婚服中女性婚服的发展表现出国人对西式婚服及婚姻观念逐渐完全接受的心态，通过在传统婚服中加入头纱等少量西式元素到20、30年代中西融合，再到最后完全拥抱西式婚纱、礼服，体现了传统婚服婚姻被抛弃，转向更现代化的发展。到后期越来越多的款式变化也侧面体现了女性在婚礼中的选择权更多，同时也是女性在婚姻关系中地位提升的一种表现。相较于洋侨婚服中出现的更休闲更中性化的日常礼服，新式婚服则是一直关注女性曲线美的，除了早期从传统婚服中挪用较为宽大的款式，后来的发展一直呈现的是更为修身的趋势，这反映了女性身体几千年来一直受到压抑又渴望解放的心理。同时新式婚服发展中对立领偏爱与保留，体现了对中国传统文化与审美的认同。而洋侨女性婚服从原来带有束腰希望极度展示女性身材的S型款式转变为不强调身材特征的中性化款式，也是女性主义发展的结果，这一阶段女性希望模糊服装中的性别特征来强调女性权利。到第三时期洋侨女性开始转变方式，强调女性性别特征，更符合女性身材的曲线型款式流行，通过认可自身身体来表达女性主义。相比之下两种女性婚服都一定程度上发展了女性主义强调女性权利，两种婚服都反映了女性在婚姻地位中更多的权利和主动性。
男性婚服则是更多受到政治经济的影响，新式男性婚服更早受到西方文化影响，早在清末就有不少商人将西服作为日常服装，《服制》法令则是进一步扩大了西服的影响了，更全面且坚定的向西服转变，通过穿着西服来表现穿着者更先进更文明的思想。早期男性新式婚服大多采用长款的弗瑞克外套而这样的长款外套在洋侨婚服中并不常见。同时洋侨婚服中最直接影响到新式婚服的是军装在婚服中应用，上海作为租界经常驻扎着一些外国军队，其中一部分士兵军官在沪结婚时直接将军装作为礼服举行军队婚礼，这一行为也影响了一些国人进行模仿。到民国后期新式婚服的分化更为明显，中式褂袍在新式婚服中出现的频率由于政府联合举办的集团婚礼而大量增加，使得传统和西式分庭抗礼。而集团婚礼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减少年轻人结婚的财务压力，这也反映了民国时期社会变革所带来的阶级分层。洋侨男性婚服从规格分明的礼服到更为休闲日常的短款标准西服转变，以及配饰的减少，则是反映了对服装装饰性的抛弃和对其功能性与实用性的回归。
6. 结语
民国时期的中国是社会新旧转折的重要时期，西式婚礼仪式为中国民间社会参照，诱发了一系列模仿行为。新式婚服和洋侨婚服的发展过程反映了中西文化在交融的过程中产生的现象，国人对两种文化在守旧和向往的态度之间徘徊，在洋侨的间接影响下，民国时期上海新一代青年婚服的流行变化可以反映出两性审美。洋侨则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越来越追求简约、休闲的设计，这一变化反映了两种不同的文化在同一时期同一地区所表现出的差异性，但是在现代化发展的大背景下，其思想内核又有相同之处，两类女性人群都在进行追求新时代婚姻关系平等的一系列实践，为封建父权社会中的男女冲破传统束缚，实现自由、平等的发展提供了思想指导与行动指南，成为推动婚礼服发展的重要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