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国家统计局于2022年2月28日发布《中华人民共和国2022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文章指出，全年出生人口956万人，死亡人口1041万人，全国人口比2021年末减少85万人，这是我国有人口统计以来61年首次出现下降，自2018年起，我国的生育率和人口增速都已经开始明显下降，人口减少的趋势是非常明确且长期的。人口出生率下降导致的适龄人口减少将会给我国高等院校带来前所未有的挑战。我国高等院校转型已经处于迫在眉睫的关键时刻。因此，本文拟从人口出生率下降的视角，对中国高等院校转型发展问题进行初步的探索，以期能够推动我国高等院校健康发展，为国家持续培育“高精尖”人才。
Abstract:
On February 28, 2022, the National Bureau of Statistics issued the “Statistical Communiqué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on National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in 2022.” The article pointed out that the annual birth population was 9.56 million and the death population was 10.41 million. The national population was 850,000 less than the end of 2021. This is the first decline in 61 years since China’s population statistics. Since 2018, China’s fertility rate and population growth rate have begun to decline significantly, and the trend of population decline is very clear and long-term. The decrease of school-age population caused by the decline of birth rate will bring unprecedented challenges to China’s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The transformation of China’s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is at a critical moment. Therefore, this paper intends to make a preliminary exploration on the trans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China’s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decline in the birth rate,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China’s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and continue to cultivate “high-precision” talents for the country.
1. 引言
自1999年开始，我国高等教育进入大发展时期。经过10年的快速增长，高等院校数、每年招生数、在校大学生数在整个国民教育体系中均占很大的比重，已远远超越10年之前的规模 [1] 。然而，与此同时，人口出生率在过去几十年中呈现出不断下降的趋势，近几年更是愈发严重，并且这种趋势在未来几十年内都难以改变。这必将对我国高等院校的发展产生显著且持续的影响。近年来，我国中小学学生人数的下降趋势也间接反映了这一问题。因此，我们必须特别关注即将到来的对高等院校的冲击。尤其是我国的民办高校和高职院校，由于国家财政支持有限，在经济上高度依赖学费和其他事业经费。一旦未来生源不足，这些学校毫无疑问将不可避免地面临重大挑战。因此，本文旨在从人口出生率下降的角度，探讨中国高等院校的转型发展问题，以推动我国高等院校的转型发展和提高教育质量，为国家培养高素质人才。
2. 我国目前人口出生率转变情况
自1971年正式实施计划生育政策以来，中国人口增长出现了快速转变 [2] ，随着明确的计划生育政策陆续推行和完善，伴随着社会观念急剧变化、女性地位的快速改变、生活压力的猛然增长等情况，如表1所示，我国人口出生率近十年整体呈下降趋势，近六年更是以非常迅猛的速度下降，我国在2016年1月1日起正式实施全面二孩政策，“全面放开二孩”政策会促进人口结构相对有所优化，但不能从根本上扭转人口出生率下降的趋势 [3] ，并在2022年已经出现了人口的负增长，预计未来这种情况还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Table 1. China’s population statistics from 2012 to 2022
表1. 2012年~2022年我国人口数量统计表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
3. 出生率降低背景下高等院校的困境
当前，我国正处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时期，也处于从“高等教育大国”迈向“高等教育强国”、实现内涵式发展的最好时期。大学最重要的功能是向社会输送人才，培养高质量人才是高等教育发展的核心任务。大学对于一个国家、民族乃至世界的重要性和贡献度，很大程度上是通过毕业生在社会各领域所取得的成就来体现的。所以以输送人才为目的的高等院校，更要积极适应国家国情的变化形势，主动转型，实现高等教育多元化，为经济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创新动力。在目前出生率降低的背景下，我国传统高等教育发展模式面临着多重困境。教育的对象是人，教育离不开学生，而生育率显著降低会导致生源的锐减。只有在深刻认识生源的重要性以及现存问题的情况下，才能“对症下药”，为我国高等院校的转型发展开辟一条新的道路。
3.1. 出生率降低导致高等院校招生困难
首先，根据我国的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法规政策规定以及统计分析，15~17岁为高中阶段教育适龄人口，18~22岁为高等教育适龄人口标准。而我国人口出生率的下降，必然会导致高等院校生源供给的减少，如表2所示，即使在现有招生录取规模保持不变情况下，我国高等院校也必然要面临生源危机，并且会引发因生源危机所隐藏的大量不确定因素。与此同时，高等院校在从所谓的精英式招生向大众式招生的转变中，忽视了教育发展的客观规律，使我国的高等院校盲目的粗放的扩张。截至2021年，全国共有高等学校3012所。其中，普通本科学校1238所(含独立学院164所)，本科层次职业学校32所，高职(专科)学校1486所，成人高等学校256所。另有培养研究生的科研机构233所 [4] 。如此大规模的扩张与适龄人口减少形成强烈反差，将会给高等院校的招生带来严峻的挑战。
Table 2. The situation of students in all kinds of academic education at all levels (2022)
表2. 各级各类学历教育学生情况(2022年)
数据来源：2022年中国教育统计年鉴。
其次，还存在着越发严峻的生源流失问题，加剧着高等院校的生源危机。随着全球化的推进，越来越多的中国学生选择出国留学深造 [5] ，这无疑给国内高等院校带来了巨大的压力。由图1可知，2010年的出国人数为28.47万人，2015年的出国人数就已经达到了52.37万人，2020年出国人数更是超过了66万人。这其中出国人数几乎是逐年上升，并且在这十年时间，出国人数增加了超过37.万人，这日益严峻的生源流失问题无疑对本就存在的高等院校的生源问题更加剧了负面的影响。
数据来源：2022年中国教育统计年鉴。
Figure 1. Figure of the number of students studying abroad from 2010 to 2021
图1. 2010年~2021年出国留学人数图
3.2. 出生率降低导致高等院校经费短缺
首先，学生人数的减少将直接影响到高等院校的收入来源。由于政府拨款和学费是高校的主要经费来源，学生人数的减少将直接导致高校的拨款减少。其次，政府可能会将原本用于教育的资金转移到其他领域，如医疗保健、养老、基建、金融等，这将进一步减少对高等院校的财政支持，从而影响到高等院校的发展和运营。此外，学费也是学校的重要收入来源之一，学生人数的减少将导致学校收取的学费相应减少。最后，许多高校为了争夺生源而盲目扩张，这需要大量的资金，因此许多高等院校选择了贷款的方式筹措资金，但这可能导致它们无力偿还贷款并陷入严重的金融危机。全国政协原副主席张梅颖2007年的专题调研结果显示：各高校几乎都存在贷款，全国高校贷款总额已达2500亿元 [6] ，截至2011年，这一数据已上升至3500亿元。所以许多本就运行的如履薄冰的高等院校在面对即将到来的困境时更是举步维艰。
3.3. 出生率降低导致高等院校资源浪费
首先，学生人数的减少将加剧高等院校之间的竞争，为了吸引更多的学生报考，一些学校可能会采取过度招生的策略。然而，这可能导致一些学生被录取后无法充分利用学校的资源，从而造成资源的浪费。资源主要包括人力资源和物资资源。在人力资源方面，随着学生数量的减少，一些教职员工可能会被裁员或被迫休假，这将导致严重的人才流失和资源浪费的问题。在物资资源方面，包括教室、实验室、图书馆等公共场所可能会因为学生数量减少而出现闲置现象，这也会造成资源的浪费。其次，由于我国各高等院校在竞争激烈的大环境下，普遍存在着相互独立、资源封闭的现象。大多数院校不愿与其他兄弟院校共享实验室、大型科研设施、教学设备以及师资等各种资源，这将进一步加剧高校资源的浪费问题。因此，我们需要采取措施来解决这些问题，促进高等院校之间的资源共享和合作，以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并实现可持续发展。
3.4. 出生率降低导致高等院校发展受阻
首先，学生人数的减少将直接影响到高等院校的科研团队规模和实力。科研工作需要大量的优秀的人力资源，人才供给的减少将直接影响到高等院校的科研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政府可能会调整财政预算，减少对高等院校的投入。这将使得高等院校在申请科研项目经费时面临更大的困难，甚至可能导致一些科研项目无法得到足够的资金支持。研究经费的紧张将直接影响到高等院校的科研能力，限制科研项目的开展和成果的产出。其次，随着学生人数的减少，高等院校的学术交流活动可能减少，学术讨论的氛围也可能随之减弱。科研往往需要广泛的学术交流和合作才能取得突破性的成果，所以学术氛围的减弱将极大地影响到高等院校的科研能力。此外，出生率的下降可能会导致社会需求的变化，进而影响到高等院校的研究方向。例如，随着人口老龄化问题的加剧，医疗卫生、养老服务等领域的研究需求可能会增加。在这种情况下，高等院校不得不调整自己的研究方向，以适应社会需求的变化。
4. 生育率降低背景下我国高等教育转型路径
4.1. 拓宽招生渠道，缓解招生压力
除了传统的高考录取方式，引入综合评价制度可以提供更多的实践机会和就业保障，给予学生更多的选择权和发展机会。综合评价制度是一种更加全面客观的选拔方式。以往我国传统的高考录取主要侧重于高考成绩的评价，忽视了学生的综合素质和特长等方面。而综合评价制度的优势在于可以通过考察学生的学业成绩、科研能力、社会实践、领导才能等多个方面来评估学生的综合素质，更全面地了解学生的能力和潜力。此外还可以大力发展留学生教育、成人教育、继续教育、社区教育等等多渠道的招生方式来增加更多的学生以解决出生率降低而引发的适龄入学人口降低的问题。
4.2. 拓宽融资渠道，缓解财政压力
充足的教育经费是高等院校得以发展的重要物质基础。我们应当建立以政府投资为主，多渠道融资为辅来增加教育经费的来源。首先，高等院校可以积极争取社会捐赠。社会捐赠包括企业捐赠、校友捐赠、教育基金会等等。其次，高等院校应加强与企业、校友和其他社会组织的合作，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和沟通渠道，以吸引更多的捐赠和支持，为高等教育事业的发展提供充足的物质基础。再者，还可以积极探索国际交流与合作的机会，争取国际组织、外国政府和跨国企业等的资助和支持。
4.3. 发展特色战略，提高学校竞争力
办学特色化，是指在社会需求多样化的大环境下，将特色化作为学校发展的基础战略，充分学习借鉴世界高等教育体系的标准，建构起符合我国当前国情，适应我国经济发展需求的多层次、宽领域、多样化的高等教育体系 [7] 。高等院校应当注重学科特色的建设，更好地满足社会对不同领域人才的需求和适应不断变化的内外部环境。为此，学校应该进行市场调研、需求分析，确定具有潜力和前景的学科方向。同时，学校应该对自身学校与其他高校的进行全面、客观的比较，分析学校自身存在的优势和劣势，做到“扬长避短”，只有明确自身的办学定位，才能推动学校的特色发展。除此之外，可以加强师资队伍建设，引进高水平的教师和研究人员，提高学科教学和研究水平；开展实践教学和科研项目，提升学生的实际操作能力和创新能力；开设特色课程、组织学术研讨会等方式，增强学校的学科影响力、知名度跟竞争力。
4.4. 建立合并机制，实现未雨绸缪
一方面面临着未来适龄人口的持续减少，另一方面面临着高等院校的盲目扩张，在这严峻的双重趋势下，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在未来会有许多高等院校特别是民办高校会面临招生不足、财政危机、资源短缺等问题，例如1999年以来高校因规模急速扩大以及贪图校园豪华，背负了沉重债务。有些地方因政府免除了其负债，才避免了高校陷入破产的困境。例如，广东省财政一次性安排2017年化解高校债务资金34,000万元 [8] 。因此，政府应出台相关政策，鼓励和支持高等院校之间的合作与合并。这包括提供经济支持、减免税费等激励措施，以及设立专门的机构或委员会来协调和推动合并事宜。同时应该遵循公平公正的原则合在合并过程中，应充分考虑各方利益，确保合并后的高等院校能够更好地服务于学生和社会需求。合并决策应经过充分的民主程序，广泛征求师生员工的意见，并保证透明度和公开性，以此来应对未来会出现的严峻的形势。
5. 结语
根据我国国家统计局的信息公开展示，人口出生率下降的趋势是明确且长期的，而出生率下降导致的适龄人口减少将会给我国高等院校的发展带来前所未有的挑战，其中面临着有招生困难、资源浪费、经费短缺等严峻的难题，面临着这种困境，我国高等院校应该做到拓宽招生渠道，缓解招生压力、拓宽融资渠道，缓解财政压力、发展特色战略，提高学校竞争力、建立合并机制，采取未雨绸缪的措施来转型以推动我国高等院校健康发展，为国家持续培育“高精尖”人才提供方法与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