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简单性思维是社会科学中常适用的一种思维方式，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推动了社会科学的发展。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发展已有三十多年，简单性思维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其发展。但随着进入信息时代，网络思想政治教育面对的环境日益复杂，其面对的挑战也逐渐复杂化。原本的简单性思维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不适应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发展，而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本身就具有复杂性。在诸多复杂性问题背后有着共性，这便亟需一个基于复杂性理论的理论与方法框架来解决这些复杂性问题，即构建一个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复杂系统范式。
2. 范式及复杂系统范式的概念阐释
2.1. 范式的基本含义
“范式”一词是托马斯·库恩于20世纪50年代在其处女作《哥白尼的革命——西方思想发展中的行星天文学》中首次提出。在《科学革命的结构》后记中，托马斯·库恩指出了“范式”一词两种不同的使用方式，用以说明科学理论变化的规律，后被广泛的应用于人文社科领域。库恩在书中提到：“范式是指一个学术共同体在一定时期内对某一事件所共同持有的学术概念、基本方法、核心思想以及共同信仰” [1] 。但库恩并没有清楚地指明“范式”是什么意思。对于库恩对“范式”的界定，国内外学者有如下两种认识。第一种是作为范例而言的案例，呈现出阶段性与持续性特征。在不同的学科发展过程中，范式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在范式理论的引导下，它表现出一种持续的特征，虽然也会出现一些异常，但总体上不会对科学的发展产生任何影响。另一种是一个综合体意义上即科学共同体，范式体现了该共同体的根本方法、核心理念、共同信念。不同的共同体有着自己的范式，既不相通，也不一致。本文试图探索的“范式”就是以后一种方式进行的。
根据库恩对“范式”的界定，我们可知所谓构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范式是指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共同体在一定时间里所形成的理论与实践上的共识，它是社会成员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领域中普遍遵守的一种认知模式或行为准则。有学者将思想政治教育范式类型分为工作范式和哲学范式，在工作范式下分为工具型范式和辅导型范式，在哲学范式下分为社会学范式和人学范式 [2] 。这种分类反映了当前学界中对思想政治教育的范式分类尚不清晰，甚至有些说法还很不科学。河海大学金林南在《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范式论：现状、问题与发展》一文中认为：“现有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范式论存在着知识理论论证不足、价值主体不清、基本理论和方法论研究不深入、忽视范例研究等问题，这些问题表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尚处于‘前范式学派’阶段，走进范式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应坚持的 [3] 。这些也都要求着我们构建起新的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范式。
2.2. 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复杂系统范式
复杂性科学是现代科学的一个重要分支。在复杂性科学研究产生之前，以线性、确定性、因果性等为特征的简单性思维，在人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活动中起着重要作用。关于人类世界出现的诸多“复杂”性的问题，简单性思维虽然看到了“复杂”的存在，但仅仅把他理解为“简单性”的相加。这种理解，无疑对复杂性的理解是片面简单的。
随着信息科技的不断进步，人们对社会的理解越来越深刻，越来越多的社会现象已经无法用传统的简单思维模式来进行合理的解释。为适应时代和社会发展的需要，复杂性研究的思维范式逐渐形成。埃德加∙莫兰在《迷失的范式：人性研究》中号召人类进行思维方式革命，并提出了“复杂性范式”。伊利亚∙普利高津也主张结束现实世界简单性。综上，复杂性思维是对还原性、普遍性、分离性等基本思维的一种超越，能为人们更好地理解简单与复杂、有序与无序、必然性与偶然性的客观世界提供认识论与方法论指导 [4] 。
由上可知，当前的学界对复杂性并没有明确的定义，它是一个多学科、多个复杂系统中的统一性问题。当前，关于“复杂系统范式”的概念，国内外学术界尚未达成共识。复杂性科学是一种适用于自然界、社会和思维的科学，它已经在科学、军事、管理等诸多领域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并引发了许多学科的思维革命和研究范式转变，且成果显著。本文认为，复杂系统理论对于解决网络环境下的思想政治教育问题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因此，本论文所提出的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复杂系统范式，就是运用复杂系统的理论对网络思政教学中出现的各种复杂问题进行研究，从而构建出一套基本的认知模型与方法来推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有效发展。
3. 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复杂系统范式”构建必要性
3.1. 全球化及多元文化对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挑战
全球化不仅仅是指经济在全球范围内的快速交叉流动的为人所熟知的经济全球化，它还包括伴随着经济全球化的进程而产生的文化、政治和意识形态的全球化 [5] 。全球化如果用得好，就是一把助力的器具，可以用来推动自己的发展，相反，它就是一把不能控制反而会伤害到自己的武器。
一方面，在这一背景下，由于全球化的发展，西方文化与主流文化之间的对抗，使得网络环境下的思想政治教育发展变得困难。在谈到全球化时，不可避免地会提到改革开放这个重大举措，它开启了长期封闭的国门，标志着我们经济的发展正在逐渐地超越西方发达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随着对外开放的进一步推进，国家进一步对外开放。在对外开放过程中，引入一些积极的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西方文化，可以拓宽学生的眼界。但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将一些不良意识形态所携带的价值观转化，从而使以马克思主义为核心的国家传统意识形态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冲击。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就是要在学生们的意识形态领域中，弘扬社会主流传统文化。而全球化所带来的西方多元文化，在一定程度上对学生们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和吸引力，但那些还没有形成理性思考和成熟心理的大学生，一定程度上可能会被它们所影响。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本就难为，由全球化导致的当前思想政治教育的复杂性问题，更是大大增加了目前的教育难度。
另一方面，大众文化的快速生产和传播，使思想政治教育在互联网上的渗透变得薄弱。通俗的大众文化，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学生们开阔眼界、提高素质的文化要求。但以平面化、直观化、感官化为主要特征的快餐化的大众文化，使学生的逻辑思维能力变得迟缓，让学生们疲于回味文字中隐藏的深层本质和价值。在这种环境下，学生很难用真实的文化标准来约束自己，很难提高自己的文化涵养。大众文化并不只是对学生的文化思考和视野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它所表现出来的低级观念，更是对学生自身所具备的积极的理想信念、道德准则等进行了消解。这与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所提倡和弘扬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以及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相抵触。更有一些学生对思想政治教育漠不关心，用一种隐含的对立、逆反、抗拒的态度来看待当前的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对其实施程度提出了挑战。这些无不是随着大众文化的传播产生的复杂性问题。
3.2. 简单性思维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中占有主导地位
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担负着对马克思主义进行学习、宣传、培育与传播、为实现中国梦而进行的人才保证与智力支撑的重任。在网络环境下，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主体总是能够牢牢把握住正确的政治方向、舆论引导，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被教育者的思想意识。在信息时代，随着因特网的飞速发展，在网络上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的同时，也给人们的思想、价值和生活方式带来了深远的影响。但是，在“传统”与“现代”合流的复杂环境中，“网络”的思想政治教育又面临着更大的挑战，也成为了新的时代任务。
简单性思维所具有的“线性”、“还原”、“确定性”、“封闭”和“静态”四个方面的特点，在一定的时间和空间中起着支配作用，并促进着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发展，具有其他任何事物所不能取代的作用。但是，在传统与现代合流的复杂情境中，单纯的简单性思维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中被过分使用，一定程度上会导致迷失教育主体、抽象教育内容、僵化教育方法、单一教育评价、机械教学过程等诸多问题，使得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也面临着更为严峻的考验与时代的新课题。
4. 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复杂系统范式”构成要件
4.1. 分级分类复杂系统价值取向共同体
“‘范式’一词无论实际上还是逻辑上，都很接近于‘科学共同体’这个词” [6] ，“一个科学共同体由共有一个范式的人组成” [7] 。学科建制，需要科学合理的分工与合作，科学共同体的分工体现在先分级后分类中。首先，基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作为交叉学科的学科属性，可以认为“第一共同体”，即哲学社会科学共同体。其次，所谓“第二共同体”，即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共同体，具有鲜明的“群体边界”，关注、研究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对人的终极关怀。再次，“第三共同体”即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共同体，致力于思政学科对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第四共同体”，即具体针对特定群体的思想政治教育共同体，是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圈子里的“小圈子”，有鲜明的关于针对固定教育对象的培训背景和行话体系。
在此基础上，建立以复杂理论为基础的科学共同体，需要理解和把握复杂性的思想，使之真正地融入到分级分类的科学共同体之中。复杂性思维是现代社会发展起来的一种新型的思维模式，它超越了传统机械的、线性的简单化思维模式。在它的众多特征中，我们特别要掌握整体思想，对科学共同体进行分级分类。系统整体性就是由诸元素组合而成的一个有机体，它具有一些新功能。而在一个系统中，各个子系统构成的单位要素一旦形成系统整体，其所具有独立性质以及功能整体大于各个要素的性质和功能的简单相加。因此，在“第四共同体”中，基于分级后的结果，可以按照家庭、学校、社会三种模式来进行划分。第一，在家庭中起到家风教化作用，塑造学生子女的人格、情感、道德等素质的父母；二是在网上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专职教师、干部和兼职人员；三是社会中主动自觉影响教育对象的思想观念、理想信念的人的集合体。
4.2. 完善学科话语体系
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话语体系要求我们在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话语体系进行持续改进的同时，也要将其纳入到社会治理、国家治理和全球治理等宏观层次，实现从微观到中观到宏观的多维构建。一个完善的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话语系统，是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共同体能够“以话语行事”、实现科学共同体研究效率最大的保障。要使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理论话语体系更好地发展，一种重要的途径是：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第四共同体”开始，必须存在“共同体权威”——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基本要素研究中的理想化的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者形象，给予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共同体成员具象化的“我们能做什么”“我们做了什么”“我们还应该做什么”的对象化表达，实现全域传播构建话语系统 [8] 。这不只是专家讲座和领导的演讲，还应该有更多的理论学习方法，以及喜闻乐见的沙龙活动，在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背景下，突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第二共同体”和“第三共同体”的话语系统，加深学生对思想政治教育的认可度。
4.3. 强化复杂系统基础理论
强化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基础理论对学科发展具有深远作用。强化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复杂系统基础理论，首先要正视当下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偏向于缺少实证研究的热点话题而忽视学科基础理论的研究。传统的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在一定程度上重实践而忽视基础理论，重视思政教育的政治导向而忽视人的个性发展。同时，随着实践的发展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的问题日益复杂，但上文所谈及的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共同体依旧处于建设阶段。若不加强关于复杂性理论和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基础理论研究，很有可能出现研究范式在研究内容上避重就轻，在研究方法上舍本求末，在研究目标上异想天开。时代所涌现出的需要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与解决的复杂性问题是这个时代脉搏上强烈的震动点，但科学性“号脉”的方法不是以点谈点，而是要在掌握所有的关于解释“脉搏”的理论知识后，这样号脉才有意义，才能解决肌体的实际问题。
综上可知，目前随着信息时代的发展，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出现的诸多复杂性问题，如全球化及多元文化对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挑战、简单性思维在网络思政教育中占有主导地位提出了建设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复杂系统范式的诉求，据此从分级分类复杂系统价值取向共同体、完善学科话语体系和强化复杂系统基础理论来组成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复杂系统范式的构成要件。据此为基础，不断思考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的趋势，才能科学地望真理、闻时事、切热点，实现教育立德树人的根本目标。
基金项目
本文系2022年江苏省研究生科研创新计划“网络思想政治教育集成创新的复杂系统范式研究”(项目号：KYCX22_0854)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