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把学历证书与职业技能等级证书结合起来，探索实施1 + X证书制度，是职教20条的重要改革部署，也是重大创新” [1] 。“1 + X”证书制度作为中国高等教育改革的重要举措，国家政策的初衷在于让职业教育学生避免“手中无网看鱼跳”的尴尬。“1 + X证书制度是引领职业教育未来发展的基础性制度，是职业教育有效对接科技发展趋势和市场需求的重要机制，同时，有利于促进产教融合和校企合作。” [2] 让职业教育院校和用人单位开展更为深入的校企合作，促使学生迅速获得岗位的胜任力和可持续发展的后劲，达成真正意义上的产教融合。自2019年第一批“1 + X”网店运营推广职业技能证书试点院校获得批准建设以来，连续四年的探求摸索，全国各职业院校都能总结出一些经验。了解云南省“1 + X”网店运营推广职业技能证书试点建设现状；分析“1 + X”网店运营推广职业技能证书试点建设存在的问题以及核心问题；找到有针对性、有建设性的改进“1 + X”网店运营推广职业技能证书试点建设的措施……都是一些值得深入探究的重要课题。
2. “1 + X”网店运营推广职业技能证书试点建设评估模式构建
本研究围绕“1 + X证书制度试点建设现状”的研究目的，为了全面评估“1 + X”网店运营推广职业技能证书的综合价值，本研究从企业、试点院校授课教师、已经考取“1 + X”网店运营推广证书的毕业生三个视角展开。对企业(访谈主要内容见表1)和授课教师进行访谈(访谈主要内容见表2)，对学生开展问卷调查(调查主要内容见表3)。
在调查工具的编制及抽样的基础上，本研究对省内外的6家企业、云南省7所高校11名教师进行访谈。同时对105名毕业生展开问卷调查。调查发现，“1 + X”网店运营推广证书制度经过4年的实施和试点建设，取得了突出的成效，许多问题也相继浮出水面，呈现一些共性问题也存在一些个性问题。
Table 1. Online store operation and promotion certificate from the enterprise perspective (interview outline)
表1. 企业视角网店运营推广证书(访谈提纲)
Table 2. Online store operation and promotion certificat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eaching teachers (interview outline)
表2. 授课教师视角的网店运营推广证书(访谈提纲)
Table 3. Online store operation and promotion certificat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graduates (questionnaire)
表3. 毕业生视角的网店运营推广证书(问卷)
3. 网店运营推广证书试点建设成效分析
调查发现，2023年底，云南省高职院校“1 + X”网店运营推广职业技能证书试点院校建设已经基本覆盖全省高职院校。从政策落实的视角来看，“1 + X”网店运营推广职业技能证书试点院校建设已经初具规模。同时，绝大多数高职试点院校也实现了“课证融通”，试点院校相继开设了“网店运营推广”课程，以云南国土资源职业学院为例，在市场营销专业和全媒体广告策划与营销两个专业人才培养方案中，植入“网店运营推广”(72学时)、“网店运营推广实训”(40学时)两门课程，由已经考取证书的教师授课，学生“以证代考”，用考证的成绩代替本门课程的成绩。连续四年考试和取证状况如表4所示，高职院校“1 + X”网店运营推广职业技能证书取证率呈逐年上升的趋势，并且“课证融通”后，由本校教师授课，学生取证率还呈现更好的态势。
而“1 + X”网店运营推广职业技能证书对学生成长的助推也是有成效的，问卷调查发现，学生对“1 + X”网店运营推广技能学习及其证书的总体满意度较高，如图1所示，合计82.4%的毕业生对网店运营推广技能证书持“比较满意”或者“非常满意”的态度。说明“1 + X”证书制度的推广，学生是接受、认可甚至是肯定的(见图1)。
当问及“‘1 + X’网店运营推广证书对您招聘入职的帮助是？”时，如图2所示，合计78.86%的被调查者认为网店运营推广证书在自己入职招聘过程中的“比较有帮助”或者“非常有帮助”。
Table 4. Certificate collection of online store operation and promotion (junior) in a certain vocational college
表4. 某高职院校网店运营推广证书(初级)取证情况
Figure 1. Overall satisfaction of graduates with the online store operation and promotion certificate
图1. 毕业生对网店运营推广技能证书的总体满意度
Figure 2. The help of online store operation and promotion certificate in recruiting and joining graduates
图2. 网店运营推广职业技能证书对毕业生招聘入职的帮助
同时，当问及：“1 + X网店运营推广学习到的知识和技能对您日常工作的帮助是？”调查结果如图3所示，合计70.76%的被调查者表示网店运营推广证书在日常工作中“比较有帮助”或者“非常有帮助”。
综上，高职院校毕业生对于“1 + X”网店运营推广职业技能证书总体上持有较高的认可和肯定的态度。
更为重要的是，调查结果显示，“1 + X”网店运营推广证书的学习不仅锻炼了技能更新了学生很多理念，如图4所示，对于“1 + X”网店运营推广技能课程学习，学生最大的收获是“了解开设网店的流程”和“重新认识了市场营销专业的内涵与外延”，占比分别为40%和24.5%。
Figure 3. The help of online store operation and promotion certificate for graduates in daily work
图3. 网店运营推广证书对毕业生日常工作的帮助
Figure 4. The biggest gain for students in learning online store operation and promotion courses
图4. 学生在网店运营推广课程的学习中最大收获
综上，“1 + X”网店运营推广证书制度的推行，不仅锻造了学生的技能，还更新了理念，对学生的求职和工作都有较多帮助。
4. 网店运营推广证书试点建设存在问题分析
4.1. 用人单位对“1 + X”证书的认知度低
以高职市场营销专业的毕业生为例，面对本科生以及更高学历的毕业生的时候，就业竞争力处于劣势。“1 + X”证书制度政策的直接动机就是在高职学生左手手持“1”(毕业证)，右手再拿一个“X”(网店运营推广职业技能证书)加持，能够更为从容不迫应对就业挑战。潜台词是，企业招聘时会看重“X”，或者同等条件给予优先考虑。
然而，访谈企业(用人单位)发现，企业并不看重这个证书的实际功效，甚至多数用人单位不知道这个证书的存在。被访谈的6家企业管理者，有5家明确表示没有听说过“1 + X”制度，也不清楚“1 + X”证书意味着什么，对“1 + X”证书的内涵和外延更为不得而知。这与问卷调查的结果学生认为“1 + X”证书对求职、工作都有帮助似乎是矛盾的。但是，所走访的企业都表示对本校本专业的毕业很满意。他们认为市场营销专业毕业生积极乐观，上手快，爱学习。所有企业都看重学生的沟通表达能力等综合素质，一些企业还非常看重毕业生的新媒体运营能力。由此可以明确，企业虽然不知道“1 + X”证书的内涵和外延，但是学生通过“1 + X”证书学习获得的知识、技能、素养却潜移默化的支持着毕业生的职业胜任力。
4.2. 教学内容相对滞后
以网店运营推广职业技能证书(初级)教学和取证为例，“理论考试的部分内容还是挺鸡肋的”，这是一位学校计算机房教师的个性化判断。很多内容，并没有给学生带来理念的更新，认知的提升，知识的增量，而考试的又需要考，“很多理论题目都是陈词滥调，或者时常识”。而实训部分，网店美工是重要的内容，任课教师花了很大的力气，学生也需要很强的意志努力才能通关。但是现在AI已经可以实现了自动制图，至少以更快的速度和更省力的方式实现图片工作。这些内容，课程开发企业和考评机构没有及时更新。这有直接或者间接降低了证书的技术含量。问卷调查也发现，合计39%的毕业生认为学校计算机房网店运营推广技能的教学内容和培训系统是亟待改进的(见图5)。
Figure 5. Graduates believe that there is an urgent need to solve the problem of online store operation and promotion certificates
图5. 毕业生认为网店运营推广技能证书亟待解决的问题
4.3. 学生的前期储备相对薄弱
除了网店美工，文案编写和网页布局又是另外两个非常重要的内容。这需要学生的扎实文字功底和较好审美水平。而教学过程中，教师们发现高职学生的文字功底和审美水平都比较堪忧或者说不太乐观。尤其是文字功底和语言能力。这是高职院校学生共同的短板，无疑增加了教师的授课难度。面对这样的学情现状，多数授课教师难免有畏难心理。“只有少数学生装修的店铺呈现比较高级的感觉，多数学生的店铺装修简直一言难尽……有些学生详情页描述都有错别字……更为可怕的是，学生由于玩手机太多，键盘打字的速度较慢，这甚至影响了考试……”这是访谈另一位任课教师时的结论。网店装修时最直观的视觉化符号，界面友好的网店，才能更好地与消费者产生流畅的联系渠道。而这，是高职学生在网店运营推广学习中最大的痛点。
4.4. 学校的保障措施和激励机制有待提升
问卷调查发现，毕业生认为“1 + X”网店运营推广技能课程亟待改进的问题主要是学校计算机房的配置问题(占比为55%)。
同时，教学内容的滞后，学生的学情现状，这使得师资的成长压力较大，同时面对过关率的考核，虽然学校没有硬性过关率要求，但是教师和学生还是本能关注过关率。同时，学校的激励强度并没有体现取证课程与普通课程的实质区别，多数教师并不愿意承担“1 + X”证书考试的相关课程。
综上，网店运营推广证书试点建设过程无疑是任重而道远的。
5. 改进网店运营推广证书试点建设对策思考
5.1. 教育行政部门层面
英格尔斯说过：“许多致力于现代化地发展中国家，在经过了长久的难产阵痛后，才发现自己的国民的意识还深深的锁在传统的牢笼中……如果一个国家的人民缺乏一种能赋予这些制度以真实生命力的广泛的现代心理基础，如果执行和运用着这些现代制度的人，自身还没有从心理、思想、态度和行为方式上都经历一个向现代化的转变，失败和畸形发展的悲剧结局是不可避免的。” [3] 作为“1 + X”证书制度政策的制定者和推行者，政府尤其是教育行政部门应当从以下两方面着手相关工作：
一方面要积极宣传“1 + X”证书的内涵和外延，尤其是向企业等用人单位强调“X”证书的重要性和有效性，只有用人单位重视“X”证书的价值，才能反推考评机构优化教学内容和考评方式，进而驱动学校重视和开展关于“X”证书的教学改革。
另一方面，教育教育行政部门还要积极协调企业、学校、考评机构开展对话、沟通、交流、合作等工作，让国家意志、市场前沿、考评机制、教学内容能够同频共振，使“1 + X”证书制度落地到实处。总之，让“1 + X”证书制度的相关者对这一制度都赋予一种现代意义上的心理基础是当务之急。
5.2. 考评机构层面
考评机构在开展校企合作的同时，要积极开展“企企合作”。不是把已有的教学内容传递给学校，告知考试规则即可。更为紧迫的是，要开展“企企合作”，第一时间获取用人单位的实际需求，各类软件开发企业的最新动向，结合二者，整合最实用的知识和技能指标，前往学校沟通。及时清除已经过时的教学内容和考评机制。让教师和学生不做无用功，也让用人单位获得更优质的人才资源。务必要“处理好(市场)需求与(人才)供给的关系……提升证书的社会认同感” [4] 。
5.3. 学校层面
学校管理者要给予充分的认可、肯定和支持。一方面要精准解读政策要求，另一方面及时升级学校计算机房等硬件资源，为“1 + X”证书试点建设提供强有力的保障措施。要积极和企业沟通。同时，还要给各试点建设的老师足够的激励和强化。试点管理者和相关负责人要充分发挥获得试点建设的优势，积极与考评机构和任课教师沟通。促使二者能够将问题解决在最初阶段。
从表4的实践结果看，课程融通，将“1 + X”证书融入课程，不仅提高了学生的取证率，更重要的是潜移默化的影响，让学生对所学专业的内涵和外延有更深刻的认知，从而更有信心面对未来的职场。这些有益的实践成果要强化。任课教师要充分发挥立德树人的奉献精神和孜孜不倦的上进精神。随时学习新的市场经济规则，随时学习新的技术软件。把最前沿的知识和技能传递给学生。教师甚至需要“长时间脱产下企业实践，参与企业真实项目实践”，加快“新双师型”教师转型 [5] 。以更主动更积极的姿态投入到“1 + X”证书制度的建设中。
学生的文字、语言、审美等相关素养的培养要提上日程，要相信这些看似无语实则大用的综合素质将陪伴学生的一生。这是愈久弥新的可持续发展能力，是永不过时创造动力。是学生最有个性的生命力。值得政府、企业、学校、教师共同花大力气去打造。
6. 结语
综上，云南省“1 + X”网店运营推广证书制度试点建设初见成效，突出的问题在于学校、用人单位、考评机构三者没有能够形成及时沟通的有效运作机制。导致考试内容、企业诉求、授课教师之间信息不对称，用人单位不知情、授课教师被迫教授企业不再需要的知识和技能、学生学习、考试内容趋向于取证，间接导致语言功底、审美的时间少，没有及时提升未来企业岗位的胜任力。本文强烈呼吁从教育行政部门、考评机构、学校等不同层面来改进“1 + X”证书制度试点建设，在强调“校企合作”的同时，认为“企企合作”也是关键。赋予“1 + X”证书制度一种现代意义上的心理基础是当务之急，让国家意志、市场前沿、考评机制、教学内容能够同频共振，使“1 + X”证书制度落地到实处。
基金项目
云南省教育厅项目“云南省高职院校‘1 + X’证书制度试点建设研究——以网店运营推广证书制度试点建设为例”阶段性成果之一(编号：2022J13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