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言
心理控制源这一概念最早是由Rotter等人提出的(Rotter, Chance, & Phares, 1972),用来描述个体对自身所处某一情境或事件的归因方式,同时也是一种人格特质,可分为内控性和外控性。内控性的人将行为和事件的结果归因于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内控性风格占主导的个体在面对学习、工作中出现的难题会尽全力发挥自己的才能,以求通过自己的努力取得成功。而外控性的人会将行为或事件的结果归因于他人的帮助和运气,过分强调外部环境的重要性。之后,Levenson发展了控制源的概念(Levenson, 1981),将外控性细分为有势力的他人和机遇,即外控性的个体倾向于相信行为的结果受他人或者运气影响。相关研究表明,内控性与自信(车丽萍,2007)、生命意义感(谭亚菲,2013)呈正相关,内控性风格的个体生命意义感高于外控性风格的个体;而外控性与焦虑、抑郁、压力等负面情绪有关(郭庆科,1999;Gore,2016)。
恋爱是同性或异性之间互相爱慕的行为,是发展成为婚姻关系的必经阶段。恋爱关系存在于青少年和成年群体中,尤其在大学生群体中的恋爱关系十分普遍。学生时代的爱情通常被看做是浪漫美好的,但每个人在恋爱过程中体验到的感受是不同的,这种对自己恋爱关系的感知、评价以及在恋爱关系中体验到的关于愉悦、满意和幸福的主观感受程度就是恋爱关系满意度(谢佳佳,2013)。已有的研究表明,共情(王中杰,2017)、安全感(张晓霞,2017)、幽默风格(石向实,吴钟芳,2011)、攻击性(Bookwala, 1994)等都会影响个体的恋爱关系满意度,宜人性和责任感等积极的人格特质与恋爱关系满意度呈正相关,神经质与恋爱满意度呈负相关(Schaffhuser, 2014)。
目前较少有研究探讨大学生群体中内外控人格特质与恋爱满意度之间的关系。为此,我们从内控性、外控型人格特质角度出发,探讨其对恋爱满意度的影响。
2. 对象与方法
2.1. 对象
随机选取郑州某高校在校本科生作为调查对象,共发放问卷589份,回收有效问卷571份,有效率为96.9%。剔除尚未确立恋爱关系的228名大学生,正在恋爱的大学生有343名。其中男生140名(40.8%),女生202名(58.9%),数据缺失1名(0.3%)。年龄在18~24岁之间。大一年级137名(39.9%),大二年级78名(22.7%),大三年级90名(26.2%),大四年级38名(11.1%)。与恋人同城221名(64.4%),异地122名(35.6%)。年龄在18~24岁之间。
2.2. 研究工具
2.2.1. 内控性、有势力的他人及机遇量表(IPC) (汪向东,1999)
该量表用于测量个体的内外控风格,共24道题,包括内控性、有势力的他人及机遇三个分量表。各分量表采用7点计分,评分从−3 (很不同意)到+3 (很同意),计算总分时加上24分以抵消负分。先前的研究证明了该量表具有较好的信效度,三个分量表的信度系数分别为0.64、0.77、0.78。
2.2.2. 亲密关系满意度量表(Quality of Relationship Index, QRI) (单志芳,2014)
该量表用于测量个体当前恋爱关系满意度,共有6个项目,采用1 (完全不赞同)——7 (完全赞同)7点评分,总分范围从6到42分,分数越高表示个体对当前亲密关系的满意度越高。该问卷的信度和效度都达到测量学标准,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916,校标效度介于0.40~0.70之间,Cronbach’s α系数为0.88。
2.3. 统计分析
使用SPSS21.0软件。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和单因素方差分析比较不同人口学特征大学生的IPC和QRI得分;采用积差相关和回归分析探讨大学生内外控风格和恋爱满意度之间的相关性。P < 0.05时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3. 结果
3.1. 不同人口学特征大学生的各量表得分比较
根据表1,男大学生在有势力的他人(P)得分上高于女大学生[(20.4 ± 7.6) vs. (18.4 ± 7.2);P < 0.05]。同城恋人QRI得分显著高于异地恋人[(33.2 ± 7.2) vs. (30.6 ± 9.1);P < 0.01]。但男大学生和女大学生的QRI得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不同年级、恋爱时长的大学生QRI得分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大一年级的恋爱满意度(30.4 ± 8.7)最低,大三年级的恋爱满意度(34.5 ± 6.5)最高;恋爱时长为3~6个月的恋爱满意度(29.0 ± 8.7)最低,恋爱时长 > 3年的恋爱满意度(33.5 ± 8.9)最高。进一步两两比较分析显示,大三年级学生在QRI得分上显著高于其他年级学生;恋爱时长 > 3年的大学生QRI得分显著高于其他恋爱时长的大学生。结果如表2所示。
Table 1. Comparison of IPC and QRI scores among college students with different gender and location (M ± SD)
表1. 不同性别、恋人所在地的大学生IPC、QRI得分比较(M ± SD)
注:IPC,内外控量表;QRI,恋爱关系满意度量表。
Table 2. Comparison of IPC and QRI scores among college students of different grades and love duration (M ± SD)
表2. 不同年级、恋爱时长的大学生IPC、QRI得分比较(M ± SD)
注:IPC,内外控量表;QRI,恋爱关系满意度量表。
3.2. 内外控风格与恋爱满意度的关系
内控性(I)维度得分与恋爱满意度(QRI)得分呈正相关(r = 0.328, P < 0.01)。结果如表3所示。
3.3. 恋爱满意度对内外控风格的回归分析
以内控性(I)维度得分为自变量,恋爱满意度(QRI)得分为因变量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内控性风格对恋爱满意度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可解释10.7%的变异。
4. 讨论
研究发现,不同人口学特征在内外控风格和恋爱满意度方面存在一定差异。恋爱满意度不存在显著的性别差异;同城恋人的恋爱满意度高于异地恋人,这与郭瑾的研究一致(郭瑾,2017)。可能是因为,同城恋人有更多的见面机会,情感交流更加方便,恋爱双方在生活和学习方面可以给予对方更多的支持和陪伴,进而会体验到更高的恋爱满意度。而异地恋人聚少离多,恋人双方相处机会少,久而久之就会产生孤独等情绪,恋爱满意度也就较低。
恋爱时长与恋爱满意度的关系表明,恋爱时长为3~6个月的大学生恋爱满意度最低,大于三年的大学生恋爱满意度最高,总体呈现出恋爱满意度随恋爱时长增加而增长的趋势,这与国内外以往的研究结果一致(王中杰,赵山明,2017;Eidelson,1980)。这是因为,随着恋爱时长的增加,恋爱双方相处增多,更了解对方的脾气秉性、生活习惯,在面对矛盾和摩擦时,能体谅对方的情感变化,更能有效的解决问
Table 3.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internal and external control style and love satisfaction (r)
表3. 内外控风格与恋爱满意度的相关分析(r)
注:IPC,内外控量表;QRI,恋爱关系满意度量表;*P < 0.05;**P < 0.01。
Table 4. Regression analysis of internal and external control style and love satisfaction
表4. 内外控风格与恋爱满意度的回归分析
注:P < 0.01。
题;且随着交往时间的增加,感情中的不确定因素在不断减少,恋爱关系更稳定,恋爱满意度因此较高。研究年级与恋爱满意度的关系发现,大三年级的恋爱满意度显著高于其他年级,但其他年级之间恋爱满意度的差异并不显著。大一大二通常处于恋爱初期,且很多学生为初恋,他们需要时间适应这种恋爱关系,所以体验到的恋爱满意度低于高年级学生;另外,对于不同年级的大学生来说,面临的学业压力是不同的,高年级的学生有着更大的学业压力,大三是一个关键期,此时恋爱满意度最高;但大四年级的学生就要面临着考研、就业的抉择和毕业之后可能与恋人各奔前程的考验,因而恋爱满意度低。
内外控风格与恋爱满意度的相关分析结果显示,内控性与恋爱满意度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进一步回归分析发现,内控性可以正向预测恋爱满意度,内控性高的个体在恋爱过程中会体验到更高的满意度。内控性风格的人在与恋爱对象交往中表现的更加积极,主动,正性情绪较多,能自由灵活的处理各种生活事件,因此他们会与恋人保持一种和谐稳定的恋爱关系,恋爱满意度也较高。
综上,本研究探讨了部分人口学变量、内外控与恋爱满意度的关系,验证了原有假设,对研究大学生恋爱问题有借鉴意义,但是也存在一些局限。首先,没有研究与内外控联系密切的自尊、宜人性等其他人格特质的影响;第二,该研究主要在异性恋群体中进行,同性恋群体中是否会得到同样的结果还不得而知;第三,由于选取的样本数量较少,样本的代表性和研究结果的可推广性还需得到进一步检验。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探讨内外控风格与恋爱满意度之间是否存在一个中介变量或调节变量。
基金项目
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科研究项目(2018-ZDJH-327)。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