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体育之不兴则国民之体弱，民弱则国弱。进入民国，中小学体育是整个国民体育的基础，已成为国人的共识。被《申报》盛赞为“中国首创体育月报，当今体育界一盏光芒四射之明灯”的《勤奋体育月报》深感推广、普及和提高中小学体育之责，设专栏、出专号强调小学体育的重要性、揭示中小学体育不兴之原因、阐述教师职业能力、介绍教学经验与方法等，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力。《勤奋体育月报》推介小学体育不仅是历史的回忆和再现，更重要的是为当下不断深化中小学体育改革提供了有益的经验教训。
2. 《勤奋体育月报》的办刊宗旨与版面特点
《勤奋体育月报》由马崇淦私人创办，创刊于1933年10月10日(旧中国第五届全国运动会开幕之日)，1937年7月由于受到抗日战争的全面爆发被迫终刊，共历时三年零十个月，总计出版4卷46期。
《勤奋体育月报》创办者及编者认为，“强邻压境，国难临头，我中华国家民族生命生死存亡关头，舍全国国民团结精神，集中力量，加紧体魂训练，用铁血和肉弹冲破此重重死线，恐将无其他出路” [1] 。“强临侵食，国难临头，复兴方法，万绪千端，但是提倡体育，实为要图” [2] 。“刊物是站在时代的前头，报纸是民众的喉舌，应当尽其指导宣传的责任。”所以《勤奋体育月报》以“提倡体育，复兴中国”为办刊宗旨；以“为民族复兴的体育与为平民大众化的体育”为办刊的方针及使命，以期达到“前者以养成疆场战士，报国健儿，拿体育军事化为出路，后者以农村的及社会体育为中心”目的；以“现代世界的体育思潮，体育上的法令制度，各级学校的体育设施，小学体育教材的选配，体育活动的纪载，以及海内外体育学术的介绍。”为主要内容 [1] 。
《勤奋体育月报》秉承办刊宗旨和使命设置栏目，并因势调整。创刊时设置了“勤奋体育画报”“勤奋体育评坛”“言论”“教材”“体育消息”等栏目，后来不断增设和调整，且越来越细化。细析之，《勤奋体育月报》栏目可分为常设、短期、不定期三类，所谓常设栏目是指开辟后至停刊一直存在的栏目，主要有“勤奋体育画报”、“勤奋体育评坛”、“言论”、“教材”、“一月来之体育行政”、“一月来之体育比赛”、“一月来之体育人事”、“一月来之海外体育”、“读者园地”(第一卷第五期始)、“体育家与运动家”(从第二卷第一期始)等栏目。短期栏目是指开辟后在短期内一直连续设置的栏目，如“教育部体育班同学会消息”(从第一卷第四期起增设至第三卷第一期)。不定期栏目是指不是每期连续设置的栏目，如“国术”“世界体育瞻望台”“调查与史料”、“特约通讯”、“特载”“训练”“规则”。“勤奋体育画报”主要是登载一月内国内外体育比赛、体育人物、体育场馆的图片；“勤奋体育评坛”主要是刊载编辑的评论性文章；“言论”主要是发表名人、专家的著述；“体育教材”主要是介绍辅助教学所用的教学材料；“一月来之体育行政”主要是刊载期刊出版时一月内的政府领导人讲话、体育政策、体育会议等；“一月来之体育比赛”主要是介绍期刊出版时一月内的国内比赛信息；“一月来之体育人事”主要是介绍期刊出版时一月内的体育界人士社会活动的信息；“一月来之海外体育”主要是介绍国内体育竞赛的信息；“读者园地”主要是刊登读者来稿；“体育家与运动家”主要是介绍体育界的专家和优秀运动健将。
发行“专号”是《勤奋体育月报》区别于当时同类期刊最大的特点，也是其亮点。所谓“专号”就是《勤奋体育月报》的某期围绕一个专题向读者集中刊载、报道、介绍与专题相关的信息与论说，让读者系统化、多视角地深度了解和掌握专题的讯息。在《勤奋体育月报》4卷46期中，共发行了“全国运动大会特大号” (第一卷第二期)、“小学体育专号上册” (第一卷第三期)、“小学体育专号下册” (第一卷第四期)、“第十届远东运动会专号上册” (第一卷第八期)、“中学体育专号” (第一卷第五期)、“第十届远东运动会专号下册” (第一卷第九期)、“第十八届华北运动会专号上册” (第二卷第二期)、“足球专辑” (第二卷第五期)、“第六届全国运动大会专号” (第三卷第二期)、“第十一届世界运动大会特号” (第三卷第十二期)。
总之，《勤奋体育月报》发刊尽管仅三年零十个月，但是该刊在强邻压境、国难临头的时刻，传播国内体育思潮、呼吁政府重视和改进体育、警醒和引导民众践行体育、介绍国内外体育教材与方法、及时发布国内外体育信息等，有力地推动了体育的普及和发展。正如时任教育部长王世杰对其评价说：“斯诚吾国体育改进事业上之一大助力” [3] 。
3. 《勤奋体育月报》小学体育载文的内容透视
内容是指构成事物的一切要素的总和。任何内容都具有某种形式，离开了形式，内容就不能存在。形式是指把内容诸要素统一起来的结构或表现内容的方式。小学体育的构成要素主要包括小学体育教师、学生、制度与政策、教学目的、教本与教材、教学原理、教学思想、教学内容、教学方法与手段、教学环境、教学组织与管理、教学过程等等。《勤奋体育月报》从创刊始就认为“小学体育，是一般体育的根本。”“小学体育，是发扬民族精神的基点，是孕育着复兴民族精神的基质” [4] 。所以《勤奋体育月报》非常重视小学体育各项内容的刊发，充分运用期刊、纸媒、平面媒体特点呈现小学体育类的图文：一是《勤奋体育画报》以图片形式呈现小学运动会情形。《勤奋体育画报》在每期之首开辟了《勤奋体育画报》栏目，运用当时较为先进的照相技术和图片传播形式，刊登各地小学体育运动会的实况；二是发行“专号”呈现小学体育类图文，上文已述；三是在各期的“论著”、“言论”、“教材”、“读者园地”等栏目中发表来稿作者的述作；四是定期或不定期地通过刊登广告方式介绍小学体育类的教本和书籍，主要是勤奋书局出版的教本和书籍。
若以教育学理论为指导来透视《勤奋体育月报》中小学体育类文稿，其内容主要集中在小学体育不发达原因的探讨、小学体育目标的修订、整体推进小学体育工作路径的探索、教师素养、能力和工作内容的阐述、小学体育课教学内容的选择与方法的运用、课外活动的组织与实施、小学生体格检查与体育成绩考查方法的推介等方面，因篇幅所限，本文略作类述。
首先，小学体育类多篇文稿述及小学体育不发达的原因，认为学校当局不重视以及小学体育缺教师且素质低、场地设备差、城乡发展不平衡等因素导致了小学体育的不发达。如《小学体育谭》揭示：“虽教育部有小学体育新课程标准之公布，而执事者咸以敷衍从事，漠不关心。即或有之，亦目为随意科而已，虚张门面而已” [5] 又如《提倡体育声中的小学体育》反映：“小学校因体育学校毕业的人材不敷分配，而且待遇微薄，一般体专毕业的，自命为体育专家，又不肯到小学界里去，因此师资起了恐慌。” [6] 再如《小学体育的中心训练》述到：“吾人要施行小学体育的中心训练，应有干部人才……尤其是现在的一般小学体育教师，大多数私立体孰所出身，其本身的学术训练及精神道德的修养，敢说过半数没有创作能力，和自编教材的本领” [7] 。又如《小学体育教师应有的修养》叙述说：“身任小学体育教师者，往往因为薪少事烦，不免敷衍弃责” [8] 。再如《小学体育今后应取的途径》论及：“在以济这样低落的中国，小学一切设备，都感不足，体育设备，除了都市城镇中较好的学校略有一点设备外，乡村那是谈不到了” [9] 等等。
其次，《勤奋体育月报》载文讨论小学体育课程目标，认为小学体育目标应随形势变化而修订，新目标要适应捍国卫家的需要。1929年国民政府教育部曾颁布过小学体育课程目标，但是《德国小学体育与卫生教材》在介绍了德国小学体育课程目标后感慨到：“回视吾国现在小学体育……目的狭小” [10] 《我国小学体育目标改革问题》也说：“记者之意，嫌部颁的小学体育课程标准，过于普泛，不能顺应我国最近将来的苦境。兹本准备战争，誓复日仇为目前国民训练的一般标准，应使小学体育完全武化” [11] 。《今后小学体育的新建设》也认为：“非将体育之目的扩大，以捍国卫民为民责志，则不是以保民族之生存。” [12] 《小学体育的中心训练》提出了小学体育应“以德、智、体、群、美五育为小学体育中心训练的核仁。”“体育的功能，不仅是叫小学们有健康的身体，已尽了体育的能事，应当用体育的方法，养成社会的完人，五育并重的健强国民，为国家的后盾” [7] 。《我国小学体育之新动向》则说明了1934年民国教育部颁布的新小学体育课程目标的由来及内容：(一) 发达儿童身体内外各器官的功能，以谋全体的适当发育。(二) 顺应儿童爱好活动的本性，发展其运动的能力，以养成日常生活上，及国防上所需要之运动技能。(三) 培养儿童勇敢、敏捷、耐苦、诚实、公正、快活、牺牲、服务、守法、合作、互助、爱国的公民，以作复兴民族，御侮抗敌的准备。在对新目标的内涵解释后指出：“今后我国小学的体育目标，要移向生产和民族意识教育两点上处用功夫，再勿要蹈前此空泛和浪漫的覆辙，以期获得‘十年教训’的实效才好” [13] 。《乡村小学体育目标与项目》认为，城乡小学生因所处的环境不同，乡村小学体育目标应与城市小学体育目标有所区别，应以“1) 锻炼乡村儿童的体格。2) 养成乡村儿童劳动的习惯。3) 培养乡村儿童活泼、勇敢、牺牲、服务、互助等的精神” [14] 为目标。
再次，《小学体育教师修养问题》等文稿论述了小学体育教师应具有的修养、能力与工作内容。《小学体育教师修养问题》认为，小学体育教师于教师修养方面在求学时期“要学理与技术并重；要有真诚研究的趣旨”；在从教时期，应有“要有坚苦卓越的精神” [15] 。《小学体育教师应有的修养》认为，小学体育教师应有“对于儿童的运动，要耐性去监护”，防范运动风险的责任心；应有尊重儿童兴趣，“循循善诱，使他感受正式运动的兴趣，乐于从事上课时有活泼精神”的教学态度；应有“防止思想腐化”，不断追求进步的积极向上的“学不厌，教不倦”精神；应有“信仰体育，以体育为终身事业”的道德情操 [8] 。《怎样做一个小学体育教师》认为，小学体育教师应具有的能力包括：“(一) 要懂得儿童的心理学；(二) 要懂得体育的原理；(三) 要懂得教学法，包括柔软体操的教学法、游戏的教学法、舞蹈的教学法、田径的教学法、球类的教学法；(四) 要懂得编配教材的方法；(五) 要知道体育上的各种普遍常识；(六) 要认识体育的目的” [16] 。《小学体育教师的任务》认为，小学体育教师应有十大工作内容：一是开学时的任务，诸如检查体格、印发体育状况卡片、指导儿童填写体育状况卡片等26项；二、每日早晨及课前的任务，有视察体育用具有无损坏、指导早操或课间操、揭示优良体育的成绩等14项；三、每日开课至散课时间的任务，主要是休息时间的监护、注意场地的清洁、接待家长或临时参观的人等等12项；四、散课后的任务，有出席各种会议、预备明日教学的功课、搜集或编辑补充教材等20项；五、每周的任务，有考查各级体育干事和组长工作的勤惰、发表本周测验的结果、整理本周内各项成绩等11项；六、星期日的任务，有访问不注意体育卫生儿童的家属、举行社会调查、举行运动比赛等14项；七、每月终的任务，有举行学月的测验、整理本月内各种比赛、增添体育消耗品等9项；八、学期末的任务，有指导儿童准备学期试验、会同校医检查儿童的体格、指导儿童假期生活等9项；九、假期中的任务，有组织假期运动队、研究、计划下学期教学和训练改进事项、入体育实习学校等6项；十、不定期的任务，有考查儿童对于运动的个性，并举行个别训练等8项 [17] 。
再次，刊文阐述了整体上推进小学体育工作的对策。《发展我国小学体育之我见》认为，发展小学体育整体上应从八个方面进行：一、确定体育经费；二、扩充设备；三、实行部颁规定体育时间；四、统一体育成绩的考查法；五、教材教法要统一；六、课外运动时间应列入正课计算；七、领袖的训练；八、规定各项运动的比赛 [18] 。《今后小学体育的新建设》认为，建设小学体育整体上应该：“(一) 改变体育目的；(二) 培植体育师资；(三) 厘订课程标准；(四) 励行军事体育；(五) 增设体育督学；(六) 增加教师待遇” [12] 。《小学体育的行政问题》更是从整体上大篇幅地阐述了如何推动小学体育工作：一是认为小学体育内容包括：1) 正课(内容包括游戏、舞蹈、运动、姿势训练、准备操)；2) 早操；3) 课外运动；4) 体格检查；5) 卫生教育；6) 校际赛与级际赛；7) 其他临时活动。二是说明了儿童发育过程约分四期，体育课要根据儿童发育程度合理选择和安排教学内容” [19] 。三是阐明了在教学中怎样达到技能习惯的目的；怎样增高儿童的运动道德；怎样组织领袖班；怎样有计划有系统地选择教学内容；怎样订定标准运动；根据学生特点有针对性地采用教学方法；如何处理好操场上的小问题，如个头高矮问题、男女性别差别问题、心理问题、审美观念差异问题等。四是说明了如何做好体育预算、运动用具购买与保管、运动场的布置等行政与管理问题。五是介绍了体育成绩的考查法 [20] 。另外，还刊载《小学体育实施方案》 [21] 、《小学体育实施方案(续)》 [22] 和《江苏省立上海中学实验小学体育运动实施大纲》 [23] ，详细介绍了小学体育工作的具体操作方法。
再次，刊文专门阐述和介绍小学体育课教学内容选择与方法运用。其一，对国外小学体育教学内容及教学内容选择原则的介绍。《德国小学体育与卫生教材》不仅介绍了德国小学体育的目的、教师的资格，还介绍了德国小学体育学制与教学内容及健康教材纲要，他介绍到：“德国小学共8年，前4年为初级小学，后4年为高级小学；初级小学每周2小时体育正课，高级小学每周3小时正课，且有强迫课外活动，并定每月远足一日；所有一切体育教材全系分
段
教授，共分三段，即健身操类、天然活动类、游戏与舞蹈类。”他还介绍说：德国小学“除重视努力提倡体育外，对于卫生事业也非常重视的，且与体育同时施行，使小学于幼年时即明瞭人体之构造，及各器官之功能，然后辅以体育，二者互相为用” [10] 。《日本小学体育教学原则》则重点介绍了日本教学内容选择的原则，以为我国小学体育教育教学参考。文中说：“日本教学原则，分为二种：一曰系统的教学法，一曰单元的教学法。一、教材之选择：1) 选择适合儿童心身能力之教材；2) 选择适合小学体育设备之教材；3) 选择适应节季之教材。二、教材之配合：1) 基本教材与应用教材之配合；2) 低年级教材之配合。三、体育教材之支配目标如次：1) 开始时用缓柔之准备活动，继以较强之主要运动，最后再以缓柔之整理运动；2) 教材须包括使身体各部平均发展；3) 须考虑其于第二次之影响；4) 同一之姿势，或类似之姿势，不可过重复” [24] 。
其二，以实例示范和详解小学体育教学内容的实施。如《小学体育教学的研究》一文名为研究，实质上给读者提供了一份完整的教案。该文先将小学体育教学内容分解为游戏教学、运动教学、体操教学，然后说明实施细节，最后以五年级上学期教学球类运动为例，从教学内容、教学目的、教学时间、教学经过几方面进行了具体展现 [25] 。再如《我实验得来的效果》一文，作者讲述了自身在教学中改造中国固有的教学材料，如模仿操及乡土游戏，获得非常好的教学效果，“儿童也都高兴练习，兴趣极为浓厚，精神焕发，比各国体操来的利害。而儿童活泼泼的数着，‘一二一’的口令，在那里笑蜜蜜的做着，皆是愉快表显” [26] 。
其三，刊文说明游戏在小学体育中的地位与作用并介绍适宜小学体育开展的歌舞与游戏。如《儿童与游戏》写道：“国家之兴衰盛亡，系乎国民身体之强弱否以为断，国民身体之强弱否泰，系于幼时游戏之取舍从违以为衡。”游戏符合儿童生理和心理特征，虽然“游戏渺小之事耳！”“然而身体之发育，生理之变化，心理之演进，道德之涵育，知识之启发，元力之充实，本能之增长，思想之豁达，精神之振作，机能之灵活，性情之陶冶，侠义之气节，靡不息息相关，盖游戏含有极高尚之教育价值” [27] 。《室内游戏在乡村小学之重要性》一文则向读者推介在乡村小学场地设施欠缺且简陋的困境下“我们可用‘室内游戏’这一味药，来救治这一个病症” [28] 。《勤奋体育月报》还常设“教材”栏目，刊载大量的适合小学体育课开展的歌舞与游戏材料，几乎每期都有，供小学体育教师教学参考与选用。
再次，《勤奋体育月报》刊载多篇专门研究小学体育课外活动的文稿，如《小学课外运动指导法》 [29] 、《小学课外活动的研究》 [30] 、《小学普遍课外运动的实施》 [31] 、《浙江孝丰南中小学课外活动的实施》 [32] 等，不仅从课外体育活动的目的、指导教师请定、队伍组织法、训练领袖、项目编配、内容选择、场所分配、器具运用、管理方法、指导方法、活动时间规定、比赛办法、考查办法等方面作理论阐释，而且还作操作说明，既有具体操作方法与步骤也有各种图表，可以说非常详尽。
最后，《勤奋体育月报》刊载了《怎样举行健康检查》 [33] 、《小学体育成绩的考查》 [34] 、《小学体育成绩考查法的究讨》(一、二、三、四) [35] 等文稿，论述了儿童体格和健康检查与体育的关系与目的，详细介绍了体格和健康检查的项目、方法与要点；阐述了小学体育成绩考查的意义与目标，说明了分组、项目、记分法，并配有体育科清洁检查表、不定期姿势考查表、姿势考查标准分表、定期考查姿势记分表、团体操考查记分表、体育科德性考查表、晨操成绩考查表、课外运动违律考查表、体育科技术考查及格标准与记分法表、体育成绩考查总记分录表等，表文结合加以详介。
4. 《勤奋体育月报》小学体育载文的内容评析与当下启示
透过上述文稿内容，基于教育学视角发现，刊文作者提倡小学体育教育的科学性、时代性、民族性和有效性。
其一，刊载的小学体育类文稿无论是立论还是教育教学方法探索恒以儿童的本性、心理与生理特征为据，将学理性的说明置于首要地位，凸现了文稿作者非常强调教育的科学性。如在论及小学体育教师教学时，有作者说道：“然教师不能利用儿童之个性，横施压制，要儿童坐就坐，立就立，不管儿童欢迎不欢迎，违反儿童的天性，毫不顾及儿童的兴趣，不独寻常儿童奄奄无生气，即具有天才的，也要埋没殆尽” [8] 。在谈到课外活动教学内容选取时，有作者写道：“须依各人的需要而决定，必须以生理、解剖为基础而采择” [36] 。在谈及厘定小学体育课程标准时，有作者说到：“其着手点当按国内各地之风俗、人情、气候，及儿童身心发育之秩序定之” [37] 。分析小学体育课教学目标时，有作者分析道：“人们的身体构造非常复杂，内有五脏六腑，外有五官四肢，各有各的功能，并且都连带的关系，假若有一个机关不健全，那么全身的健康，都要因此而破坏了” [38] 。“小学的体育教育，应该拿切合于儿童底生理与心理的动作或活动，来助长儿童底的生理与心理的合宜发展，使得儿童的身心发育健全” [39] 等等，处处皆是，不一而足。按教育对象的天性及心理和生理特征进行教学无疑是教育的进步。但如果将人的心理与生理特征视为像造物一样作为改造人的工具，那么教育的科学性必然异化。因为教育是人类社会特有的、有意识、有目的以“人”自身为直接对象和以“人的发展”为目的本身的社会实践活动 [40] ，文稿作者尽管追求教育教学的科学性，但是这种科学性的追求是为了更好地将人当作物来改造，改造成为他们需要的人，而不是基于人自身全面自由发展的需要而去培育人。
其二，刊载的文稿论述了因国家形势变迁而调整小学体育目标，强调了小学体育教育的时代性。教育目标是根据国家、社会需求和人的全面自由发展而制定的，因其导向性和引领性在教育中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正因为教育目标调整和修订关系到教育的稳定性，所以教育目标往往不轻易变动，但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九•一八事变发生，日本侵略中国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陈奎生认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何时开始，虽不能预计精确，但日本辱我的国仇，则不能不报复，将来中日之大战，料是万不能免的。战争要有种种的准备，而国民体格，却是准备当中的最重要最基本者” [41] 。吴澂论述说“处强邻压之下，还不知奋发图存，而误信非战公约为金科玉律，因之自来所抱体育目的，老老实实以健康教育等为最终之目标，一成不变，殊不知今也时过境迁” [11] 。也就是说，国家、社会需求发生变动，国家和社会需要捍卫民族独立和领土完整的驰骋疆场的勇敢战士，日本侵略改变了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的环境，亡国奴必然不可能真正实现人的全面自由发展，因此，小学体育教育目标制定的根基发生了变动，教育目标的调整与修订也就是应然之事了。
其三，刊载的文稿阐述了教学内容的选取和教学方法的运用须立足学生特点和中国国情，体现了文稿作者追求小学体育教育的民族性和有效性的思想。教育有效性是教育本身努力的方向和永恒话题，然而教育总是在一定的主客观环境中进行的，教育有效性受到主客观条件的制约。教育者在学校教育中起主导作用，这就要求教育者发挥主观能动性克服主客观条件的制约，充分利用现有资源尽最大努力提高学校教育有效性。国民政府时期经济落后，小学体育经费不多，小学体育教师薪水低，教学场地设备缺乏且简陋，尤其在乡村小学。在社会环境方面，民气消沉懦怯，轻视体育。在这样的主客观环境下，文稿作者们围绕小学体育教育有效性这个主题，发挥主观能动性，探索提高有效性的路径，在刊载的100多篇文稿中论述和介绍适合学生特点和中国国情的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之类的文稿占绝大多数，就是明证。同时也看到，刊文作者非常重视小学体育教育的民族性，认为小学体育教育的民族性就是要在小学体育教育中输入民族精神，运用民族固有的教学材料，民族性可以提高有效性。所以在“教材”栏目中刊载的游戏教学材料中随处可觅乡土性、民族性，这些游戏教材不仅因地取材，因陋就简，而且因势就教，如《小学爱国游戏教材》将开发的十个游戏命名为“毋忘国耻”、“雪洗国耻”、“打倒日本”、“抵制日货”、“寻刺植田”、“搜查汉奸”、“倭兵登陆”、“沪民避难”、“四将抗日”、“誓守国土” [12] 。
5. 结束语
日寇入侵，民族危机日阽。《勤奋体育月报》感于救亡图存的使命，立于时代的前头，发挥喉舌之功能，刊文疾呼：体育实为救国之要图，小学体育则为体育之基础。本文不以传播学为视角而基于教育学视角透视小学体育类刊文，力图感受编辑和刊文作者体育救国的心绪和思想内涵。小学体育教育教学坚持科学性、时代性、民族性和有效性既是刊文告诉我们的历史经验也是对当下小学体育工作者的现实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