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研究背景和理论基础
1.1. 研究背景
在二语习得的研究当中，母语对二语的影响是非常重要的研究领域，同时也发展出很多相关理论，比如迁移理论，中介语理论等。随着社会的发展，以及国际间频繁的交流，掌握两门甚至多门外语，已成为普遍现象。因此，近年来，多语习得研究，尤其是三语习得，逐渐从二语习得理论基础上独立出来 [1] (Jarvis & Pavlenko 2010)。因为，三语习得现象远比二语习得现象要复杂很多 [2] (Jabbari et al. 2018)。从语际影响的角度来看，在三语或多语习得的过程中，至少有两门以上的语言L1 (母语)，L2 (第一外语)影响L3 (目的语)的习得 [3] (顾et al. 2011)；从语言认知的角度来看，每一门新语言的学习，会增强学习者对语言的元认知能力，提升对语言认知的灵活性，改善外语学习的策略，从而提高语言整体的理解力。
在三语习得的研究当中，受到研究者较多关注的影响因素有：语言距离 [4] (Kellerman 1983)；二语地位 [5] (Hammarberg 2001)；学习者的语言水平 [6] [7] (Cai & Cai 2015; De Angelis 2005)包括外语L2和L3的水平，甚至母语L1水平；交流主要使用的语言；近期习得的语言等因素。此外，三语习得中，语际影响的研究出现在语音，词法，句法，语篇等各个层面 [1] (Jarvis & Pavlenko 2010)。本项研究将研究因素控制在，L1为中文，L2为英语(至少有6年以上学习时长)，L3为法语初级学习者(学习时长100小时左右)。其次，研究范围锁定在词汇句法层面上的冠词类指用法的习得。
1.2. 研究理论基础
英语和法语都属于印欧语系，都有冠词系统，而中文属于汉藏语系，没有对应的冠词。虽然英法属于同一语系，但英语属于日耳曼语族，法语属于罗曼语族，所以，虽然两种语言都有冠词，但是冠词的分类和用法又有所不同。
法语冠词有：un/une，le/la，des，les，du/de la，au/aux，du/des；
英语冠词有：a/an，the
从数量上来看，法语的冠词比英语要多。法语冠词不仅有阴阳之分，还有单复数差异。除此之外，有些冠词还会和介词de或者à缩合构成缩合冠词，如au/aux或者du/des。对于很多中国的法语学习者来说，冠词的阴阳性还有缩合冠词都是一大难点，因为不仅汉语中没有，之前学的英语中也没有对应用法。这种困难，是由于法语自身语法特殊性造成的，所犯错误属于语内错误。本项研究以语际研究为前提，探究学习者在法语冠词的习得过程中，英语冠词知识是否起到影响，所以，英语中也必须存与之对应的用法，该用法不仅与法语用法相似，也应有不同。鉴于这样的考虑，我们选定英语和法语中冠词和名词连用表示类指用法为测试起点，进行研究。
冠词作为功能词，不能单独使用，主要用于名词之前。因此在考察冠词用法的时候，有必要对名词的基本属性加以考察。因为所有语言中都有名词，所以名词的指称性就具有普遍性原则。Huebner [8] (1985)指出名词的指称性具备以下两个普遍特征：有指性和已知性。有指性(Specific Reference)，简写为[SR]，是指该名词是否有指现实世界中具体的某个物体，如果有指，则标记为[+SR]，如果无指，则标记为[−SR]；已知性(Assumed Know to the Hearer)，简写为[HK]，是指假定听话人是否已经知道这一事实，如果已知，则标记为[−HK]，如果不知，则标记为[−HK]。因为本文研究限于名词类指用法。根据普遍性原则，法语，英语，中文中表示类指的名词都满足[−SR, +HK]的特点。也就是说，首先，表达类指的名词并不指代现实世界中具体的某个物体，即无指；其次，表示听话人对已经了解这一事实，对此我们可以理解为一种约定俗成，即已知。但是，在表类指的名词前，英语和法语中冠词的使用有所差异，同时与中文的表达类指的结构也有不同。因此，冠词 + 名词表示类指的用法，在中、英、法三语之间，即有相同，又有差异，所以为我们进一步研究提供了很好的背景。下面对法语，英语和中文中名词表示类指的用法逐一进行介绍。
1.2.1. 法语冠词类指用法
根据Riegel et al. [9] (2009: 284-285)在Grammaire méthodique du français中的介绍，可数名词单数，可数名词复数和不可数名词，都可以和冠词一起使用，表示类指。首先，定冠词le/la置于可数名词单数前表类指，如：
(1) Le chienest l’ami de l’homme. 狗是人类的朋友。
不定冠词un/une置于可数单数名词前也可表类指。但是含义和定冠词略有差别1。
(2) Un chat est un animal utile. 猫是有用的动物。
其次,复数定冠词les置于可数名词复数前表类指，如：
(3) Les hommessontmortels. 人人都会死。
最后，定冠词le/la置于不可数名词前表类指，如：
(4) L’amitiéest bien précieuse. 友谊是如此珍贵。
1.2.2. 英语冠词类指用法
根据A Comprehensive Grammar of the English Language中Quirk对英语冠词类指用法的介绍 [10] (Quirk1985: 265-270)，定冠词the置于可数名词单数前表类指，如：
(5) The mobile phone is necessary in modern life.手机对现代生活很有必要。
不定冠词a/an置于可数名词单数前也可表类指，如：
(6) A tigeris dangerous. 老虎很危险。
其次，零冠词∅置于可数名词复数前表类指，如：
(7) Cowsare useful. 牛是很有用的。
最后，零冠词∅置于不可数名词前表示类指，如：
(8) Gold is precious. 黄金很珍贵。
1.2.3. 中文名词表示类指
中文中没有对应的冠词系统，但是中文有独特的数词 + 量词结构或者指示词 + 量词结构，比如[一个]，[这(一)个]等。在现代汉语中，无指名词前是不出现数量结构的 [11] (Li & Thompson, 2009: 130)。根据名词指称的普遍性原则，表类指名词是无指的。所以，在中文名词表示类指的时候，都是光杆名词。也就说，中文中，名词表类指时，名词前不出现数量结构或者指(数)量结构。可见以上法语、英语的例句对应中文名词都是光杆名词。
1.2.4. 法、英、中三语类指名词形式比较
综上所述，对于法、英、中三种语言中，不同形式名词表类指的用法进行比较，具体如表1所示：
Table 1. Comparison of generic noun structures in French, English and Chinese
表1. 法语，英语和中文类指名词结构对比
注：∅表示零冠词；/表示无数量结构。
对于可数名词单数而言，在法语和英语中，都可以用[定冠词或不定冠词 + 名词]来表示类指2。对于这类名词，英语和法语的类指的用法几乎一致。对于可数名词复数，法语用复数定冠词(les)表示类指，而英语使用零冠词∅来表示类指。对于不可数名词，法语使用定冠词(le/la)表示类指，而英语使用零冠词∅来表示类指。在中文中，表示类指的名词前，不出现[数词 + 量词]或者[指示词 + 量词]结构，始终是光杆名词。
总而言之，在在冠词的类指用法上，英语和法语在单数可数名词上用法相似，在可数名词复数以及不可数名词，英语和法语用法有差异。法语必须使用定冠词，来表达类指，而英语需要使用零冠词，定冠词的出现则没有类指意义。
2. 研究问题和研究方法
2.1. 研究问题
认知理论认为第二语言以及多语学习就是对复杂认知技能的习得。类比是一种认知的基本思维模式。所以在三语习得过程中，二语一定会产生影响。以此为理论基础，我们认为法语初级学习者，在学习法语冠词类指用法的时候，英语的冠词类指形式，会对法语类指的习得产生影响。同时，迁移理论也指出，在外语学习过程中，两种语言相似的部分产生正迁移，促进新外语的学习；而相异的部分产生负迁移，阻碍学习。由此我们提出假设如下：
假设1：法语冠词类指用法习得水平和对应的英语习得水平有相关性，并且成正相关。
假设2：在法语和英语冠词 + 名词表示类指的三种名词类型中，可数名词单数这种类型，法语和英语用法类似，因此我们预测，测试者对于这种名词表类指的用法掌握程度呈正相关关系。对于可数名词复数和不可数名词类指用法，英法存在差异，因此我们预测，对于这两类名词的表示类指的用法，存在负相关。
2.2. 研究方法
2.2.1. 测试工具
为验证假设，本研究涉及三项测试。第一项测试为英语完型测试，以便了解学习者整体的英语学习水平。测试为2018年全国高考英语(全国2)的完型填空试题(原始分为30分，为方便统计，最后统计转化为百分制)。第二项测试为英语冠词用法测试，共25道语法判断题(每小题1分，共计25分，为方便统计与比较，最后转换为百分制)。其中17道试题涉及3种名词形式类指的用法，其中涉及可数名词单数7道题，(其中定冠词5道题，不定冠词2道题)，可数名词复数5道题，不可数名词5道题，例题如下：
( ) The computer is important in our modern life.
( ) A sheep is white.
( ) Cows are useful.
( ) Gold is precious.
对应的错误形式题目如下：
( ) *Monkey is clever.
( ) *The elephants are big.
( ) *The Snow is white.
对应的错误形式是以冠词的多余和缺失为主，与法语冠词的用法刚好构成对照。另外8题涉及冠词的其他用法，旨在了解冠词的整体习得情况全部测试题目见附件1。英语测试的题目，参考周保国教授《英语冠词系统习得习得研究》一书(2008 [12] )。
第三项测试为法语冠词用法测试，共25道语法判断题，其中17道题目涉及三种名词形式类指用法，其中涉及可数名词单数7道题，(其中定冠词5道题，不定冠词2道题)，可数名词复数5道题，不可数名词5道题。法语测试的题目，英语测试的题目基本对应，因为测试时间相近，为避免翻译意义上的干扰，对于题目中有些名词做了适当改动。例题如下：
( ) Le chien est l’ami de l’homme.
( ) Un lapin est un animal utile.
( )Les hommes sont mortels.
( ) L’amitié est bien précieuse.
对应的错误形式如下：
( ) *Ordinateur est important dans la vie moderne.
( ) *Cochons sont paresseux.
( ) *Amour est un cadeau.
对应的错误形式是冠词的缺式形式，与英语冠词的用法刚好构成对照形式。其余8道练习为干扰题目，涉及法语冠词的其他用法。
2.2.2. 调查对象
总共33名同学参加该项研究。这33名受试者为某培训机构两个法语初级班的学员。两个班级授课进度相似，授课老师相同。截止调研期间，33名被试均了接受100小时左右的法语学习。受试者均为成年人年龄19~38岁之间。每位受试均接受过至少6年以上的校园课堂式的英语学习。汉语均为所有受试的第一母语，所有受试会讲流利的标准普通话。因为研究测试是以书面语法判断为主，所以不考虑受试的方言影响。
2.2.3. 数据采集与统计
33名受试同时参加了以上三项测试。测试时间为50分钟。测试收回率为100%。三项测试均转为百分制进行分数统计。数据分析使用SPSS统计软件，包括描述统计，皮尔逊r系数相关分析，线性回归分析。
3. 分析与结果
3.1. 描述统计统计
三项测试总分数据的有效样本量为33，无缺失值。三项测试平均成绩如表2所以。英语完型测试平均值为65.60，中值为70.0，标准差为14.293，方差为203.309。英语冠词测试平均值为57.212，中值为56.000，标准差为15.410，方差为237.485。法语冠词测试平均值为59.394，中值为56.000，标准差为17.179，方差为295.121。
Table 2. Statistics of average scores of three tests
表2. 三项测试平均成绩统计
以上数据显示，法语冠词测试得分比英语冠词测试均分高2.181，通过配对样本T检验，得出自由度df为32，t值为−0.953，显著性水平p = 0.348 > 0.05，所以英语和法语成绩并无显著差异。
3.2. 英语学习成绩与法语学习成绩的潜在关系
本项研究的三项测试成绩均为定距变量，并且通过K-S检验，三项成绩满足正态分布。因此采用皮尔逊r系数进行相关分析，来度量两个变量之间的线性相关程度。
Table 3. Correlation of scores between the three tests
表3. 三项成绩之间的相关性
**在0.01级别(双尾)，相关性显著。
如表3所示，英语完型成绩和英语冠词用法成绩之间的皮尔逊相关系数r = 0.870，p = 0.000 < 0.01。英语完型成绩和法语冠词用法成绩之间的皮尔逊相关系数r = 0.564，p = 0.001 < 0.01。英语冠词用法成绩和法语冠词用法成绩之间的皮尔逊相关系数r = 0.679，p = 0.000 < 0.01。这些数据表明首先英语完型成绩和英语冠词成绩之间存在着非常强的依存关系，这表明英语水平的整体能力和单项能力之间是呈正相关的。其次，英语整体水平和法语冠词用法的掌握之间也呈现一定程度的相关性，虽然相关性程度比英语冠词掌握程度要弱，但仍具有显著性。这也表明英语整体水平，对法语习得也是有一定的影响。最后，英语冠词的掌握程度与法语冠词的掌握程度之间存在显著的相关性。总之，三个测试成绩之间呈现显著的相关性，且呈正相关。因此假设1得到验证。
除了整体成绩之间呈现相关性之外，祛除干扰题目之后，统计冠词在类指用法上17道题得分，通过K-S检验，两项得分均呈正态分布。因此通过再次通过皮尔逊相关分析，得出两项测试得分也呈现显著相关性，相关系数r = 0.580，p = 0.000 < 0.01，见表4。单尾检验，呈正相关。表明在冠词类指用法的习得上，英语和法语相互影响。
Table 4. Correlation of scores between the generic use of articlesin English and French article tests
表4. 英语和法语冠词类指用法测试得分相关性
**在0.01级别(单尾)，相关性显著。
我们再对三种中不同类型的名词的得分进行相关分析。因为17道表类指名词的测试中，关于可数名词单数的测试题目，两项测试占7道题目；可数名词复数题目占5道题目，不可数名词的占5道题目，通过K-S检测，各类题目得分均不呈正态分布，因此采用斯皮尔曼相关相关分析，结果见表5所示。对于可数名词单数的类指用法，相关系数高达r = 0.606，p = 0.000 < 0.01；对于可数名词复数，相关系数为负数，r = −0.114，但是p = 0.264 > 0.01，相关性并不显著；最后对于不可数名词，相关系数r = 0.125，p = 0.489 > 0.01，也无显著相关性。因此假设2部分得到验证，英语和法语在类指用法相似的地方，才有相关性。在存在用法差异的可数名词复数和不可数名词上，没有显著相关性。
Table 5. The correlation of the scores of the three types of nouns in French and English article test
表5. 三种名词类型在法语英语测试中得分相关性
**在0.01级别(单尾)，相关性显著
3.3. 线性回归分析
从本次研究的受试者角度来看，英语在法语之前习得，而且英语学习时间较长(均6年以上)，而法语学习时间较短(约100小时左右)。我们有理由相信，这种影响来自于英语(L2)到法语(L3)。但是这种影响占多大比重，还需进一步分析。因为英语冠词成绩，法语冠词成绩，以及表类指的两项成绩均符合正态分布，并且两两有比较强的相关关系，满足回归分析的条件。因为，本项研究关注的是来自于英语到法语影响(L2-L3)，因此，我们将L2-英语设置为自变量x，L3-法语设置的因变量y。通过线性回归分析，来分析L3-法语冠词成绩的变化，有多大程度上来自于L2-英语冠词成绩的变化。
Table 6. Linear regression analysis-English and French article test scores
表6. 线性回归分析：英语-法语冠词成绩
因变量：法语冠词成绩；
D-W值：1.543；
*p < 0.05，**p < 0.01。
从表6可以看出，模型R方值为0.461，意味着英语冠词成绩可以解释法语冠词成绩的46.1%变化原因。对模型进行F检验时发现模型通过F检验(F = 26.518, p = 0.000 < 0.05)，也即说明英语冠词成绩一定会对法语冠词成绩产生影响关系，以及模型公式为：法语冠词成绩 = 16.089 + 0.757*英语冠词成绩。最终具体分析可知：英语冠词成绩的回归系数值为0.757 (t = 5.150, p = 0.000 < 0.01)，意味着英语冠词成绩会对法语冠词成绩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关系。总结分析可知：英语冠词成绩会对法语冠词成绩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关系。
Table 7. Linear regression analysis: Scores of generic use of articles in English and French test
表7. 线性回归分析：英语-法语冠词类指用法
因变量：法语冠词类指用法；
D-W值：1.954；
*p < 0.05，**p < 0.01。
同样，对英语–法语冠词类指用法进行线性回归分析，从表7可知，将英语冠词类指得分作为自变量，而将法语冠词类指得分作为因变量进行线性回归分析，从表7可以看出，模型R方值为0.336，意味着英语冠词类指得分可以解释法语冠词类指得分33.6%变化原因。对模型进行F检验时发现模型通过F检验(F = 15.720, p = 0.000 < 0.05)，也即说明对英语冠词类指的掌握一定会对法语冠词类指用法的掌握产生影响关系，以及模型公式为：法语冠词类指得分 = 2.753 + 0.619*英语冠词类指得分。最终具体分析可知：英语冠词类指得分的回归系数值为0.619 (t = 3.965, p = 0.000<0.01)，意味着英语冠词类指用的掌握会对法语冠词类指用法的习得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关系。
4. 讨论
4.1. 整体相关性分析
通过以上统计数据，三个测试成绩之间有显著的相关关系，且呈正相关。假设1成立。表明法语冠词习得水平和英语的水平以及英语冠词习得水平呈现一定程度的相关性。换言之，两种语言的冠词习得之间存在相互影响，且这种影响为积极影响。对于语法初级学习者而言，即使教师不在课堂上，利用先前学习过的英语相关知识进行讲解，学习者，也会不自己觉的利用以前学习的相关知识进行类比，从而自然而然的应用到新学习的语言当中去。我们可以确定的得出结论，三语学习并不是孤立的，是不能忽略来自二语影响的。尤其对于母语是中文，二语是英语的法语学习者，英语在法语学习中，尤其是语法学习中的起到积极作用，是不可以忽视的。教师可以利用这一积极作用，进行法语教学，从而教学更加有效，也可以建议让法语学习者自觉的进行英法对比学习，从而大大提高学习效率。
当然，除了英语–法语学习的影响，我们需要探究逆向迁移，L3法语对L2英语的影响。但逆向迁移不是本次研究的重点，因此不做详细论述。
4.2. 局部相关性分析
法语和英语冠词类指用法也呈相关关系，且为正相关。通过对三种名词类型表类指的得分情况进行相关分析后，对于在英语和法语上用法相似的单数可数名词而言，两者有较强相关关系。这说明以前学习过的，相似的语法知识对新语言的学习有积极作用。但对于法语和英语在用法上有差异的复数名词和不可数名词来说，并没有显著的负相关，也就是说，对于同一现象，两种语言之间的差异，并没在新语言的学习上起到阻碍的作用。当然，我们也不能就此得出最终的结论，相异的部分不产生消极影响，还需要更加多的知识点以及实验来进行验证。但是，我们可以以此结论得到一点启发，教师和法语学习者，在法语教学和学习的过程中，首先需要利用二中语言之间的相似，来进行类比。不要过于担心来自L2英语的干扰，在法语学习期间，尤其是初期，不要不鼓励或者暂停L2的英语的学习，而是应该进行鼓励和支持。
5. 总结
通过对33名以母语为中文，二语为英语的法语初级学习者的冠词类指用法进行测试，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后，得出结果如下：法语冠词类指用法的掌握程度和英语冠词类指用法之间有显著相关关系。换句话说，在一定的程度上，英语冠词的类指用法的习得程度会影响法语冠词类指用法的习得水平，同时这种影响是积极、正向的。虽然，英语和法语在冠词类指用法上也有差异，但是数据表明，差异并没有导致显著负相关，也就是说没有因为两种语言的差异而造成阻碍。与此同时，我们可以得到相应的教学启示，在法语冠词类指教学的时候，通过类比的方法，即首先利用学习者已经学过的英语中的相似用法，即单数名词表类指的用法，来引出法语冠词表类指的用法，从而强化初学者对于定冠词置于名词之前可以表类指这一用法的掌握。随后，指出两种语言在同一现象上的差异，来加深学习者的印象，最终到达一个最优的学习效果。当然，这种英法类比教学冠词是否有效，还需要进一步实证研究。
附录1
测试1 (英语冠词)：下面的句子中只有一处名词或者名词词组有下划线，该名词前或名词词组前有的有冠词，有的没有冠词。仔细阅读这些句子，判断下面有下划线的名词或者名词词组前的冠词使用是否正确，请在你认为正确的，在前面的括号里√，错误的×。
1.() Cows are useful.
2.( ) A moon is bright.
3.( ) The elephants are big.
4.( ) Bill bought a book.
5.( ) They borrowed new dictionaries form the library.
6.( ) They eat the meat.
7.( ) A tiger is big.
8.( ) The tigers escaped from this zoo yesterday.
9.( ) Monkey is clever.
10.( ) A sheep is white.
11.( ) Gold is precious.
12.( ) John is writer.
13.( ) Dogs are friendly.
14.( ) Fire is dangerous.
15.() The computer is important in modern life.
16.( ) They like coffee.
17.( ) The telephone was invented in 1876.
18.( ) They smoke cigarettes.
19.( ) Potato was first grown in South America.
20.( ) The Snowis white.
21.( ) The doctors and the nurses should care for their patients.
22.() Have you seen the pen? I left it here this morning.
23.( ) In China, the bicycle is a popular means of transportation.
24.() Don' t worry about mistakes. They' re a natural part of learning.
25.( ) I know a man exactly like him.
附录2
测试2 (法语冠词)：下面的句子中只有一处名词或者名词词组有下划线，该名词前或名词词组前有的有冠词，有的没有冠词。仔细阅读这些句子，判断下面有下划线的名词或者名词词组前的冠词使用是否正确，请在你认为正确的，在前面的括号里√，错误的×。
1.( ) Les hommes sont mortels.
2.( ) Ordinateur est important dans la vie moderne.
3.( ) En général, les enfants aiment bien des bonbons.
4.( ) Le cheval est utile.
5.( ) J’ai pris le café tous les matins.
6.( ) J’aime romans.
7.( ) Le chien est l’ami de l’homme.
8.( ) Livre est bon pour la santé.
9.( ) C’est un ingénieur.
10.( ) Maire adore le lait.
11.( ) Cochons sont paresseux.
12.( ) Le soleil se lève à l’est.
13.( ) C’est une eau saumâtre.
14.( ) L’amitié est bien précieuse.
15.( ) Elle devient un professeur.
16.( ) Ce sont les clés des appartements.
17.( ) Chat est un animal.
18.( ) Enfants jouent devant moi.
19.( ) Paris est la plus grande ville de la France.
20.( ) Amour est un cadeau.
21.( ) Vous avez de la chance.
22.( ) J’ai mal à la tête.
23.( ) Un chien aboie (叫).
24.() Eau est la source de vie.
25.() Des éléphants sont grands.
NOTES
1在可数单数名词之前定冠词和不定冠词都可以表示类指。区别在于定冠词 + 名词表示这个类别整体。而不定冠词 + 名词表示类指，更体现，该名词是这一类别中的最具典型的代表。其次，不定冠词也置于物质名词之前表示次类别或者一个标准量，比如c’est une eau saumâtre.或者Garçon, une bière.因为这两种用法并不典型，所以笔者不在此做讨论。
2区别在于，法语的冠词有阴阳性之分，而英语冠词则没有。但是阴阳性的区别不在本文研究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