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随着《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一书面世，人们逐渐意识到，隐喻不仅是一种修辞手法，更是一种思维模式。科技的进步使新闻媒体传播迅速地进入多元化时代，改变着读者的阅读习惯，使我们的生活丰富多彩。新闻漫画以其独特的现实性、艺术性、幽默性和讽刺性成为一种大众喜闻乐见的报道形式，在新闻传播中发挥着日益重要的作用。它不仅帮助读者解析时事，也引导着大众舆论的导向。本文以概念整合为研究视角，选取《中国日报》旗下网站——中国新闻漫画网中有关中国抗疫的三幅新闻漫画为研究对象并对其生态含义进行分析。本研究发现，中国新闻漫画网上有关抗击疫情的漫画体现了“加强国际合作，携手共抗疫情”的思想，有助于凝聚团结合作抗击疫情的力量，推进国际生态系统的可持续发展。
Abstract:
The publication of the monograph, Metaphors we live by, points out that metaphor should not only be viewed as a rhetorical device, but also a thinking pattern.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he dissemination of news media has rapidly entered the era of diversification, changing readers’ reading habits and making our life colorful. News cartoon, with its practical significance, artistry, humorous and satirical skills, has become a popular form of reporting and is playing an increasingly important role in news dissemination. It not only helps readers to interpret current events, but also guides the direction of social opinions. Based on the Conceptual Blending Theory, this paper selects three news cartoons about China’s fighting against COVID-19 from http://www.newscartoon.com/, which is the subordinate website of China Daily, as research object and makes an analysis of the ecological connotation. This paper finds that these news cartoons selected from http://www.newscartoon.com/ embody the thought of “strengthening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to confront COVID-19”, which helps to gather the cooperative strength and to promot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international ecosystem.
1. 引言
随着《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一书面世，人们逐渐意识到，隐喻不仅是一种修辞方式，更是一种思维模式，是我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为人类提供多元化的信息传播途径。在表达所思所想时，人们不仅诉诸于书面表达，还诉诸于图片、声音等多模态途径。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语言学家对隐喻现象研究的范围也逐渐拓展到多模态语境中，对多模态隐喻的深入探究也反过来证实着人类思维的隐喻性。
2019年年底，突如其来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肆虐全球，给世界经济发展造成巨大冲击与挑战，将全人类卷入自二战以来最危险的全球公共卫生危机之中。在这场与疫情的殊死较量中，中国政府与中国人民始终奉行着生命至上、疫情无国界以及同世界命运与共的理念，积极参与国际抗疫合作，共享抗疫资源与经验，协调全球行动，彰显着大国担当。新闻媒体作为信息传播最主要的途径，在这场疫情战中也承担着十分重要的责任，其报道不仅传递着最新消息，也在一定程度上引导着社会舆论，构筑着读者对相关事件的认识与判断。在这个读图时代，读者在掌握新闻资讯时，他们不仅会阅读文本资讯，也会阅览新闻照片以及新闻漫画等图片资讯。新闻漫画以其特有的现实性、评议性以及艺术性等特质吸引着读者们的注意，正所谓“一图胜千言”，一幅新闻漫画所承载、传递的信息常常胜过千百字的文本新闻资讯，其影响力不容忽视。
本文以认知语言学为基础，从概念整合理论视角，探讨抗疫主题新闻漫画中多模态隐喻现象背后的生态内涵。本文语料来自中国主流新闻媒体《中国日报》的旗下网站——中国新闻漫画网，并选取其中三幅有关中国抗疫的新闻漫画为研究对象，采用定性的分析方法，旨在探究其新闻漫画背后蕴藏的生态内涵。
2. 研究现状
多模态隐喻研究的兴起与发展可以总结为三个方面的因素。首先，多模态交际手段的普及推进着多模态隐喻研究的发展。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当人们想要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时，他们不仅使用书面表达，还会使用图片和声音等手段。赵秀凤(2011)曾指出：“在这个时代，视觉被赋予了感知特权，由于感官符号的异质性，书写文字的垄断地位逐渐减弱”(赵秀凤，2011) [1]。其次，认知语言学领域的隐喻研究也促进着多模态隐喻的发展。Forceville和Urios-Aparisi (2009)认为，语言学者应该将一直囿于纯语言表征形式范围的隐喻研究拓展到隐喻的非语言表征形式，扩大隐喻研究的范围(Forceville, Urios-Aparisi, 2009) [2]。最后，人文学科的跨学科研究趋势也推动了多模态隐喻的发展。
虽然国内学者对多模态隐喻的研究起步较晚，但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他们不仅对国外研究成果进行了综述，也对广告、电影、手势和漫画等体裁中的隐喻现象进行探究且收获颇多。由于漫画对现实所特有的写实性与反讽性，许多语言学家选择对其进行研究。余燕明(2013)对新闻漫画中多模态隐喻的表征方式进行了研究并对其模态配置的类型、特点以及理据进行了总结 [3]。朱嫣然和郑燕(2013)曾以概念整合理论为基础对政治漫画进行分析并发现概念整合理论可以很好地对多模态隐喻意义的动态建构过程进行阐释 [4]。赵秀凤(2013)也曾以政治漫画为例，从概念整合理论的视角阐释了一个多模态隐喻的构建模型 [5]。
3. 概念整合视角下抗疫主题新闻漫画的生态内涵研究
3.1. 概念整合理论
Gilles Fauconnier和Mark Turner在心理空间理论的基础上所提出了概念整合理论。王文斌(2004)认为：“该理论中的概念合成指的就是心理空间的合成”(王文斌，2004: 6) [6]。心理空间理论的核心就是心理空间。Fauconnier (1997)将心理空间定义为“一种局部结构，该结构在我们思考和交谈时扩展，为我们的话语和知识结构的细密切分提供可能性”(Fauconnier, 1997: 11) [7]。王文斌(2004)认为：“心理空间就是指心理空间域，是人们在言语交际过程中建立起来的临时性在线动态概念”(王文斌，2004: 6) [6]。认知语言学家陈家旭(2007)也对心理空间进行了阐释：“心理空间是指人们在进行思考或谈到某一所见所思的现在的或将来的情境，是基于某一域之上建构的暂时性的短时的表述结构，它有较强的即时性”(陈家旭，2007: 30) [8]。
概念整合理论中最重要的一个部分就是概念整合网络。概念整合网络指的是一种以框架为结构的心理空间网络，该框架由说话人的背景知识所构建。Fauconnier (1997)认为“整合指的是在两个输入空间(input spaces)的基础上产生出第三个空间——合成空间(blend)的过程，合成空间从两个输入空间中继承部分结构后形成层创结构(emergent structure)”(Fauconnier, 1997: 149) [7]。
一个完整的概念整合网络包含了四个组成部分：两个输入空间(input spaces)、类属空间(generic space)以及合成空间(blended space)。概念整合网络由两个或多个输入空间组成，输入空间是概念整合网络的基础。类属空间则可以反映两个输入空间中共享的、抽象的框架结构，形成一个普遍结构。合成空间不仅从两个输入空间中选取部分结构，而且还通过“组合、补足、扩展”建立起层创结构，由此构成一个概念整合网络。
3.2. 案例分析
本文所分析的个案选自于中国新闻漫画网(http://cartoon.chinadaily.com.cn/)。中国新闻漫画网是由中国主流新闻媒体《中国日报》主办，中国新闻漫画研究会协办的国内第一家专业漫画网站，属于行业类权威网站。笔者于2021年2月25日访问该网站，点击专题栏目，选择抗击疫情专题新闻漫画，并从中选取三幅题为“各国加强防控以对抗病毒”“守望相助”“各个击破”的抗疫主题新闻漫画进行分析。
例1：
该图是来自2020年3月14日中国漫画新闻网中一幅题为“各国加强防控以对抗病毒”的新闻漫画。漫画中一个手带拳击手套且身着拳击服的拳击手正背对着读者，站在擂台的左侧，拳击手浑身的肌肉彰显着其不容小觑的实力。而在擂台的右侧站着的拳击手，已经气喘吁吁，身负重伤了。左侧拳击手背后的“VIRUS”一词暗示着这名拳击手新型冠状病毒的身份，而右侧脸戴口罩且头部形状为地球图案的拳击手则指的是全世界的人民，他们之间正展开着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
这幅漫画两个输入空间的核心内容分别是“拳击对抗赛”与“各国对抗新型冠状病毒”，这两个输入空间中的主体都有着击败对方的目的，由此可见，其类属空间是“相互对抗”。该则漫画本身绘制的内容构成了第一个输入空间，主要包含的元素有：拳击手1、拳击手2、拳击手套、拳击服装、拳击护齿等元素。另一个输入空间则是由现实背景所构成的：全世界人民正因这来势凶猛的新冠疫情被打的措手不及。新型冠状病毒正如这“不露脸”的拳击手一般，无人知晓他的破坏力，但它却已经打乱了人们原本的生活步调，打破了人们的心理和身体防线。该输入空间的主要元素则为：全世界人民、新冠病毒、防护手套、防护服、口罩等等。输入空间1与输入空间2之间的元素经过相互映射，投射到合成空间里，形成了“战胜疫情就是击败敌手”这一合成空间。众所周知，拳击比赛是世界上最危险的搏击赛事。在比赛中，参赛者免不了被打得鼻青脸肿，严重时甚至还可能会面临意外伤亡。漫画作者巧妙地利用了拳击比赛高风险的特性，向读者传递着自己的观点：战胜疫情，道阻且长，唯有全球携手，共同努力，才能击败“劲敌”，赢得抗疫的最终胜利。该则新闻漫画有助于新闻读者更好地理解“疫情才是人类共同的敌人”并且坚定地相信“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观点的正确性。该则新闻漫画体现了中国人民认为团结合作才是战胜关乎全人类安危的疫病的最有力的武器，有助于建立健康的、友好互助的国际生态关系。
例2：
该图是来自2020年2月9日中国漫画新闻网中一幅题为“守望相助”的新闻漫画。漫画中，一名感染新冠病毒的病人正躺在病床上，门上的字母SOS体现了病人紧急求助的需求与危急的情况，病床左侧的紧急按钮设备上写着：新型肺炎求助通道——人民日报。因此，哪怕病痛缠身，病人也举起右手比了一个V——胜利的手势。
这幅漫画主要涉及到了两个输入空间和一个类属空间，第一个输入空间的核心内容是：病患通过紧急按钮向医护人员寻求救治，第二个输入空间的核心内容则是：COVID-19患者通过通讯设备向《人民日报》工作人员寻求帮助。这两个输入空间中的主人公都有“寻求帮助”这一共同目的，因此，它的类属空间则是：某人向某人或某机构寻求并得到帮助。在整合过程中，两个输入空间中的元素选择性的跨空间映射，比如医院与家、病患与COVID-19患者、紧急按钮与通讯设备以及医护人员与《人民日报》工作人员。这些相互映射的元素投射到合成空间后，形成了“《人民日报》的COVID-19求助通道就是病床旁的紧急求救通道”这样一个合成空间。该则漫画不仅能使读者掌握“《人民日报》开启新冠肺炎求助通道”这一事实，更能使读者明白《人民日报》所提供的帮助对于COVID-19患者而言的切实可行性，体现着漫画作者对中国战胜疫情的信心。该则新闻漫画充分地体现了中国主流媒体希望能使每个患者得到妥善救治和安排的愿望，也展示了中国政府“应收尽收，不漏一人”的态度与决心。
例3：
该图是来自2020年2月17日中国漫画新闻网中一幅题为“各个击破”的新闻漫画。漫画的左上角写着“坚决打赢疫情防控的人民战争”和“同舟共济，共渡难关”，漫画的右侧站着三名医护人员，他们身着防护服，面戴口罩，他们身后地图中的箭头正直指武汉。他们正用针管精准地击破各地的新冠病毒，争分夺秒的讨论着如何助力武汉，与武汉人民一起渡难关。
从概念整合网络的角度看，这幅新闻漫画所涉及到的两个输入空间的核心内容分别是“人民战争”和“疫情防控战”。该则漫画中的关键字“人民战争”、地点标记、参会人员等元素构成了第一个输入空间的内容。第二个输入空间则是由读者已知的现实背景知识所构成的：在新型冠状病毒四处肆虐的危急时刻，钟南山院士、无数的科研人员、医护人员与志愿者们纷纷走到了抗疫战的前线，他们不顾艰难险阻，用自己的身体筑起了保护人民健康的铜墙铁壁。他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将守护武汉这座城，他们决不放弃任何一个人的决心。该类属空间包含了上述输入空间共有的组织框架，类属空间为：保护人民，消灭公敌。在整合过程中，输入空间1与输入空间2中的元素，例如人民战争与疫情防控战争、参会成员与医务人员、敌对势力与COVID-19、作战装备与医疗卫生设备等等，经过选择性的跨空间映射后形成了“抗疫战是狙击战”这一合成空间。该则新闻漫画，不仅仅歌颂了医护人员舍小家、护大家的奉献精神，也让读者明白，有一群人正在用自己的平凡之躯守护着武汉，守护着整个中国。在寒冷的冬天里，他们克服了不透气的防护服，哪怕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也全力以赴。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病患们坚信自己会获得救治，让他们不再那样惶惶不可终日。该则新闻漫画有利于增强人民群众对于破新冠困局的信心，有助于稳固民心、维护社会生态的稳定。
4. 结论
在这个传播媒介多元化的时代，一幅新闻漫画所承载、传递的信息常常胜过几千字的文本新闻资讯，其影响力不容忽视。新漫网作为中国新闻传播的重要媒介，对传递中国声音，塑造读者观念发挥着日益重要的作用。以上运用概念整合理论对所选语料分析后发现，《中国日报》旗下新闻漫画网站，中国漫画新闻网上的疫情主题新闻漫画都积极地奉行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观点。其新闻漫画向国内读者展示了中国政府“应收尽收，不漏一人”的态度，也向国内外读者展示了中国人民希望与全世界团结一心，共抗疫情的决心。其漫画不仅有助于稳固民心，维护国内社会生态的稳定，也有助于推进国际社会生态的可持续发展。
基金项目
该论文为三峡大学学位论文培优基金项目资助(立项编号：2021SSPY1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