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在全球一体化的格局下，传讲中国故事已成为汉语国际传播的重要渠道和树立良好国家形象的重要手段。习总书记在2015年5月对人民日报海外版创刊30周年作出重要指示，明确要求“讲述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为此，学界给予了积极的回应，针对一般人群中国故事传播路径的研究逐渐增多 [1] [2]，针对国际学生讲述中国故事的研究也受到关注 [3] [4]。在国际学生传讲中国故事路径研究方面，已有研究包括李卓然 [5]、郭亚玲等 [6]。但总体而言，目前对于国际学生传讲中国故事路径的研究较为分散。
本文尝试建立三重路径模型，从“利用传统路径”“开拓新型路径”和“探索现代路径”三个层面对国际学生传讲中国故事多重路径进行全面探究。希望可以通过探讨多元化、精准化传讲中国故事的路径，为构建新时代国际学生传讲中国故事理论体系提供启示。
2. 研究背景
2.1. 传讲中国故事成为汉语国际传播的重要渠道
汉语国际传播是指建立在世界各国对汉语需求的基础之上，汉语遵循语言传播规律，从中国走向世界的语言传播现象 [7]。汉语的国际传播也是汉语与其他民族语言进行交流和互动的过程。传讲中国故事是汉语国际传播的重要渠道，从语言文化传播到跨文化交流与合作，运用国际学生的声音讲好中国故事，可以更好地向世界展示一个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形象。
悠久的中华文化为传讲中国故事提供了丰富的素材。中华文化是世界四大文明当中唯一没有中断的文明，五千年的悠久历史蕴藏着深厚的底蕴，形成了充满人文魅力的体现中国品格和中国精神的价值体系。经过长期的沉淀和发展，中国现如今已经越来越强大。讲好中国故事，发出中国声音，不仅能够在纷繁复杂的国际形势下提高我国的国际影响力，还能够帮助我国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趋势下获得更好的发展。故事是人类文化的重要元素，已经越来越超越文学的范畴，进入传播学的领域。故事的形式是对外话语表达方式的一种创新，故事具有独特的影响力和独特的感召力，可以成为汉语国际传播的有效形式和重要渠道。精彩的故事还可以成功塑造国家形象，对于提升国家软实力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中国故事丰富多彩、独具魅力。习主席曾说，我们要做好中国的事情，更要满怀文化自信地讲好中国故事。因此，要积极争夺国际话语权，打造与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相匹配的多层次、多形态、立体化国际间文化传播的格局，最大限度地讲好中国故事。
2.2. 国际学生传讲中国故事的多重优势
国际学生作为重要的群体，日益成为传讲中国故事的重要主体。本文所指“国际学生”既包括来华留学生，也包括曾经在华学习过，现今毕业回到祖国的海外国际学生。在疫情背景下，国外通过网络平台学习汉语的学习者也可以纳入本研究对象中。国际学生是一个日渐庞大且有着国际影响力的重要群体。他们既是中国故事的承载者，也是中国故事的传播者。让这一群体参与进来是讲好中国故事的必然选择。
首先，国际学生人数众多，具有巨大的影响力。目前70多个国家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全球4000多所大学、3万多所中小学、4.5万多所华文学校和培训机构开设了中文课程，中国以外累计学习和使用中文的人数达2亿。尽管受到疫情限制，国际学生的影响力仍然十分强大。
其次，国际学生分布广泛，吸纳国际学生传讲中国故事可以扩大中国故事传播主体。2014年，全球汉语学习者已经累计达到1个亿，分布在全球200余个国家。面对当前复杂的外部形势，应该胸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高标准、高质量地讲好中国故事。吸纳国际学生讲述具有中华人文底蕴的中国故事，可以让世界上更多的群体知道中国人民为人类文明进步曾经做出的贡献以及正在做出的贡献，可以赢得国际社会的广泛理解和认同，实现有温度的文化传播。
第三，国际学生视角多元，吸纳国际学生传讲中国故事可以拓展中国故事文化视角。国际学生来自不同的文化背景，他们绝大多数人既有海外成长经历又有中国生活体验。其不同的观察视角往往可以提供更加具体的文化信息，注入更加丰富的文化内容，使得中国故事在国际学生的传讲中变得更加多元化和立体化，也可以推动过去由政府主导的“单向性”文化传播向民众之间“互动性”的文化传播转变。
此外，国际学生形象亲切，吸纳国际学生传讲中国故事能够提升故事传播的真实度和可信度。传播的前提是真实和信任，国际学生加入传讲中国故事的主体，更加易于被传播对象所接受，其传播效果也会更加理想。随着世界文化多样化、信息多极化的发展，全球民间文化交流出现了新的形式和新的特点。国际学生传讲中国故事不仅可以增进国际学生与中国民众之间的包容与理解，也有利于推进国际学生与本国民众的沟通与连结，从而增强故事的真实感和信任感。通过这种新型的民间交流途径，可以使充满人情味、平民化、可信度的中国故事传递到世界人民的内心。
总之，要从丰富“他者镜像”、培养“意见领袖”等多种途径入手，帮助其实现对中国文化的认知、认同、践行，使其成为中国故事的主动讲述者和中国国家形象的特殊传播者 [4]。
2.3. 国际学生传讲中国故事路径有待进行整合性研究
美国学者拉斯维尔在《传播在社会中的结构与功能》一文中提出传播过程的五个基本要素(5W)包括：传播主体、传播内容、传播路径、接收对象、传播效果。由此可见，对传播路径的研究十分必要。当前，我国国际间文化传播工作顶层设计相对不足，传播主体略显单一，传播路径有待拓展，而文化传播的成功与否在某种程度上取决于传播路径，传播路径甚至成为传播至关重要的因素 [8]。在疫情时代，国际学生传讲中国故事的路径更需要进行整合性的研究和探讨。
Figure 1. Triple-path model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s to tell Chinese story
图1. 国际学生传讲中国故事三重路径模型
基于国际学生的特殊性，我们建立了国际学生传讲中国故事三重路径模型：运用传统路径、开拓新型路径以及探索现代路径(见图1)。
3. 利用传统路径传讲中国故事
本文所谓传统路径，一般是指以学校为主体举办的相关活动。
1) 语言文化赛事
随着国际学生数量的不断增加，与之相关的各类赛事日益增加。通过这些赛事，国际学生可以展现自身的汉语水平、表达对中国文化的认知。当然，这些赛事也是传讲中国故事的良好渠道。
有研究者将国际学生文化赛事分为综合类和单项类 [9]。综合类赛事以“汉语桥”系列赛事的规模最大，“北京外国学生汉语之星大赛”也成功举办了多届。综合类赛事中会安排演讲、辩论或文化故事讲解等环节。单项赛事则是针对某项技能而展开的赛事，如朗诵比赛、征文比赛等。上述赛事及其环节都是国际学生传讲中国故事的重要平台。
华南理工大学组织过“如何让留学生讲好中国故事”论坛，设置了国际学生讲述中国故事的朗诵比赛。中央民族大学连续多年面向国际学生举办“视说中国”视频大赛，比赛内容是留学生通过视频讲述中国故事。2019年，北京语言大学举办“讲好中国故事——百国青年共话人类命运共同体”主题演讲比赛，78个国家的116名国际学生参与到中国故事的演讲中。此外，各所高校也积极举办《我与中国的故事》等主题征文比赛，引导国际学生讲述他们的中国故事。
2) 各类实践活动
国际学生的实践活动按照性质可分为体验型、参观型、互动型、展览型等多种类型。在各类文化活动中，影响力最大的是全球孔子学院日活动，该活动于2014年9月27日首次举办，以后连年举行。首届全球孔子学院日活动就专门开辟了国际学生“故事会”沙龙，邀请各国汉语学习者讲述他们的中国故事。随后，世界各地的孔子学院日活动也纷纷邀请国际学生讲述中国故事。
3) 各类庆典仪式
在有国际学生参与的高校开学典礼、毕业仪式、运动会开幕式等校园重大场合，越来越多的国际学生被邀请作为发言代表，在这些重要场合中分享他们来到中国、了解中国、热爱中国的精彩故事。2018年，中央民族大学全体毕业生毕业典礼专门邀请日本留学生臼井麻耶讲述她眼里的中国故事。2019年，中央民族大学刚果布留学生于渊(Nganga Alfred Rineche)在全校秋季运动会开幕式上代表全体国际学生进行《中国——我的第二故乡》的演讲，讲述他对于中国的情怀，演讲给在场近千名中外学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4. 开拓新型路径传讲中国故事
所谓“新型路径”是指超越校园范围之外的具有一定公信力的广播/电视媒介和纸质媒体。
1) 广播/电视媒介
广播/电视媒介在主流视频内容的生产和传播中一直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在公众心中具有较高的权威性，其节目的质量和品质一直保持着较高的水准。
2013年，中国国际广播总台/国际在线栏目邀请来自十几个国家的国际学生参加《我的中国故事》活动，通过广播媒介讲述中国故事。以全球视野为切入点的江苏卫视大型青年谈话类节目《世界青年说》邀请了各国学生参加。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国际学生基于某个社会热点话题展开讨论，学生在其中也融入了其对中国价值、中国实践的看法和观点，讲述了很有有趣的中国故事。
2) 纸质媒体
纸质媒体生产周期短，传播速度快，能够很好地满足受众的需要。与其他媒体相比，纸质媒体更具可信度和深度，可以为读者提供深度延展性的思考空间。早在2017年，《人民日报》就曾发表专题文章探讨如何让中国故事拨动世界心弦。《光明日报》也就如何通过中国故事让世界更好地了解中国进行国评论。
除了报刊之外，书籍也是国际学生传讲中国故事的平台。北京大学启动了“北京大学新中国留华校友口述实录丛书”计划，该套丛书邀请优秀国际学生校友讲述他们的故事，目前口述实录已有近20本。2017年，教育部国际合作与交流司举办“我与中国”征文活动《我与中国的美丽邂逅——来华留学生讲述中国故事》新书发布。该书从86所高校的200篇稿件中遴选出优秀作品出版成书。获奖的留学生以讲故事的形式畅谈在华留学的感受，并通过自身视角讲述中国近年来的发展变化。
5. 探索现代路径传讲中国故事
日新月异的新媒体已成为文化传播的重要渠道，大大突破了校园的有限空间，超越了广播电视媒介和纸质媒介，甚至超越了国界。因此我们应充分探索现代路径，形成以世界各地汉语文化教学机构或教学点为依托，以创意文化品牌项目为牵引，以在线网站为纽带，融合专业报纸、门户网站、云资源库、专业期刊等为一体的现代化汉语文化国际传播阵地，形成与我国国际地位相适应的舆论力量和传播影响力 [10]。
1) 网络社交媒体平台
网络社交媒体平台的网络直播是讲述中国故事的重要渠道，已经有高校举办了大型校园跨文化交流活动国际文化节的网络直播，活动以“留学生在北京”等为主题，引导国际学生讲述中国故事。
在疫情或全球突发事件的背景下，用网易、腾讯等互联网媒体进行文化传讲活动，可以超越地域限制，使得中国故事可以达到远方。2020“讲好中国故事”创意传播大赛“一带一路”主题赛，就是专门吸纳国际学生传讲中国故事的成功案例。其中，《阿萨德重大留学记》讲述了在中国留学并参与科研建设的故事，以及回国后将在中国学习到的知识帮助巴基斯坦建设核电站的感人故事。此外，《肯尼斯的青岛航海梦》、《谢尔盖的“上合梦”》等中国故事也具有良好的影响力。
2) 新媒体平台
随着移动互联网的普及发展，微博、微信、快手、抖音等新兴媒体、自媒体已成为新的话语平台。这些具有开放性、交互性和多元化的新媒体平台受到了广大年轻学生的欢迎，是传讲中国故事的绝佳选择。例如“歪果仁研究协会”利用抖音平台，采用短视频的方式邀请在中国生活的外国人讲述他们眼中的中国故事，获得了良好的传播效果。北京大学国家文化软实力研究中心举办的《我的中国故事》大赛，邀请来华国际学生通过微纪录片、VLOG、VR等多种现代媒介形式说家常、说变化、说中国，使中国好故事更加真实。
3) 中国故事资源库
在数字经济的时代背景下，公众认知这个世界的维度和信息源大幅增加，因此大数据就变得尤其重要。通过建立中国故事资源库的形式来增强讲故事的能力，可以帮助海内外受众与时俱进地认识既有历史传承，又有现代感与亲和力的当代中国形象。
因此，我们应考虑利用信息技术手段建立一个满足学生需要、便于学生查找且不断扩充发展的中国故事动态资源库，这就需要国际学生主动搜集发生在自己身上和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故事。资源库中的故事内容可以涵盖广泛，既要有党和国家的“大故事”，也要有基层民众的“小故事”；既要有“历史故事”，也要包含“当代故事” [11]。国际学生故事资源库的建立可以为提供丰富的语言文字材料和影像材料，方便学生随时检索并展示给其本国居民。
新华社“中国好故事”数据库2019年9月上线，数据库用大数据的理念来增强讲故事的能力，能够帮助海内外受众与时俱进地认识中国。数据库分为“学习”、“治国理政”、“奋斗圆梦”、“中华文化”、“合作共赢”等五个板块，采用文字、图片、视频等形式呈现。数据库目前已收录6万多条中国故事。
6. 结语
伟大的时代孕育伟大的故事，精彩的中国需要精彩的讲述。在舆论主导一切的今天，人们的思维越来越被叙事和故事所定义。我们不能天真地以为，自己所拥有的价值体系、对于经济所做出的努力以及对人类所做出的贡献会理所当然地被外界所吸纳和接受，探索国际学生讲述中国故事的传播路径，成为顺应时代需求的理论求索。
在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目标背景下，通过国际学生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一方面能更好地传播中华文化，另一方面可以增强我国的文化软实力。因此，我们应该运用全球思维，积极探索和构建集创新性、实践性、国际性于一体的交流平台和传播路径，丰富表达路径，着力打造融通中外的中国表述。
基金项目
本文为中国高等教育学会外国留学生教育管理分会2020年度课题《“国际学生讲好中国故事”理论体系构建》(项目号：CAFSA2020-Y020)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