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研究背景
在全球经济低迷、内需不断扩大的大形势下，依靠单个城市的力量已经无法应对当下经济形式，区域协同发展成为各地的选择，京津冀城市群、珠三角大湾区、成渝城市群、中原城市群协同发展已经成为我国经济发展较为流行模式之一。当下，如何实现区域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已成为当代区域经济研究的主题，而区域合作就是实现区域协调发展的重要途径 [1]。长三角一体化的目的是让要素在更大范围畅通流动，区域间建立起更加统一、开放的体系，把区域合作提高到产业协同的高度，实现区域内的分工与协作，提升区域整体竞争力 [2]；长三角地区体育旅游资源协同开发的目的是发掘各地体育旅游资源特色，将各地的资源禀赋做优，对地区体育旅游资源开发进行整体规划，不仅要在量上增加，更要在质上提升，最终形成发展合力，提升区域整体体育旅游形象。因此体育旅游资源协同开发与长三角一体化发展的战略目标是相契合的。
体育旅游资源的有限性和体育旅游需求的不断扩大让区域体育旅游资源协同开发成为长三角的现实选择。长三角地区在拥有丰富体育旅游资源的同时，也面临着对体育旅游产品需求较高的现状：需求不仅包含来自于长三角区域各地居民的“内需”，更包含了来自全国甚至世界各地体育旅游消费者的“外需”。资源的丰富不等于无限，在资源有限、特殊资源稀缺和需求不断扩大的现状下，对长三角体育旅游资源如何开发、各地如何配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资源合理配置是区域体育旅游资源协同开发的题中应有之义，是基于资源稀缺性和需求无限性矛盾下而产生的一种调节、优化手段，是对相对稀缺的资源在各种不同用途上加以比较做出的选择，用特定的方式来配置社会资源使用方向和数量，是一种通过有限投入获得较高产出的高效率发展手段，旨在消耗尽可能少的资源，创造出最适用的劳务与商品，获得最佳收益。因此，长三角体育旅游资源协同开发是在体育旅游需求无限性和体育旅游资源稀缺性条件下的现实需要。
因此，对长三角的体育旅游资源进行整合、协同开发，是当前背景下的必然选择。
2. 长三角体育旅游资源协同开发的内涵
体育旅游资源协同开发是以健康、可持续发展为目标，通过建立持续增长的经济发展模式和可循环的资源利用模式，以体育旅游协调发展带动和促进区域经济转型升级，形成健康发展新理念、新模式。其实质就是在资源、客源、经济和社会之间建立一种可持续的关系，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体育旅游资源协同开发是整个体育旅游系统结构和功能的一种表达，既包括资源、环境、经济和社会各个子系统的良性循环，同时也包括各系统之间的共生演进，集中体现为区域整体的良性发展态势，在空间上表征为体育旅游产业链涉及地区之间的良性互动的共生耦合关系。长三角体育旅游资源协同开发最终要实现以下目标：在投入上，实现三省一市人力、物力、财力的统一谋划、协调投入；在体育旅游产品类型上，做到因地制宜，实现体育旅游产品多元化；在客源上，实现三省一市互为目的地和客源共享；在资源有限性和需求无限性的现状下实现资源合理配置，最大程度的满足体育旅游需求。
明确长三角体育旅游资源系统子系统及其之间的关系是长三角体育旅游资源协同开发的前提。在长三角体育旅游资源系统中，上海、安徽、浙江、江苏四个子系统之间即存在着相互制约，又存在着相互合作、互利共赢的关系。第一，上海作为长三角城市群中经济作为发达的行政单位，既是长三角体育旅游的重要目的地，同时也充当长三角体育旅游集散地的作用，许多游客往往先抵达上海，再赴长三角其他地区旅游。上海市所具有的虹吸效应吸引国际知名体育赛事和体育旅游公司在上海落户，但同时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对其他地区体育旅游的发展造成障碍。第二，浙江省以与上海的旅游联系较为密切以及省会杭州作为亚运会举办城市的红利影响，其赛事旅游发展仅次于上海，另外浙江省发达的水域系统也为水上体育旅游提供先决条件。但浙江省的体育赛事知名度、商业化程度以及体育旅游项目时尚程度远不及上海，知名赛事IP落户长三角的首选城市仍然会选择上海而非浙江。第三，江苏省、浙江省和安徽省具有举办体育旅游活动的天然地理优势，为上海市开展体育旅游活动拓展了空间。江苏省、浙江省水域系统发达、风景优美，拥有举办水上赛事和水上参与型体育旅游活动的天然优势；浙江省和安徽省拥有自然条件良好的山地，适宜于开展陆地体育旅游项目。第四，上海、安徽、浙江以及江苏体育旅游资源子系统之间这种相互促进、相互制约的关系，不仅促进了各子系统的不断发展和改变，还深刻的影响着长三角地区整体体育旅游资源系统的改变，各系统之间相互影响，存在着复杂的影响因素，这些因素将会影响整个系统的发展，最终形成1 + 1 + 1 + 1 > 4的效果。
厘清政府和市场在区域体育旅游资源开发中的角色是长三角体育旅游资源协同开发的关键。当前我国的经济体制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市场在国家宏观调控下对资源配置起决定性作用。区域发展的关键就是合理性与效率性相统一。其中，合理性是指政府在顶层设计层面依据资源禀赋对区域的经济功能定位，并对各个区域以功能差异而产生的区际关系予以明确，地方政府需要以落实区域功能定位为目标确定资源开发利用方式，服务于总体空间布局；效率性侧重于市场机制的作用，在功能定位明确的区域，通过市场机制，丰富利益形式，引导市场主体以落实区域功能定位为目标，高效利用区域内外资源，使区域通过高效的育力达到赋能水平。这就要求长三角体育旅游资源如何配置，不能仅听从于市场，更要政府从宏观上做出调控，二者缺一不可。在体育旅游资源开发过程当中，各级政府相关部门作为政策、规划制定者，根据相关法律法规以及市场需求，对资源开发整个过程进行宏观调控；企业要敏锐洞察市场发展方向，充分遵循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作用，开发出满足市场需求的体育旅游产品，整个过程是政府宏观调控下的市场行为。
基于以上分析，认为长三角体育旅游资源协同开发的内涵是以健康可持续发展为目标、在政府宏观调控下，市场对于三省一市的体育旅游资源进行整合开发的行为，其最终目的是形成区域整体体育旅游产业的良性发展态势。
3. 基于HHI模型的长三角体育旅游资源协同开发现状分析
3.1. HHI模型概述
HHI全称赫芬达尔—赫希曼指数，是一种测量产业集中度的综合指数。用于计算市场份额的变化，是产业市场集中度测量指标中较好的一个，是经济学界和政府部门使用较多的指标，其公式为：
其中，X为市场总规模；Xi为i企业的规模；Si = Xi/X为i企业的市场占有率，N为该产业内的企业总数 [3]。
同样，HHI也适用于计算长三角区域体育旅游资源的集中度，对衡量长三角区域体育旅游协同发展有重要意义。集中度越高代表长三角区域内部某个或某些城市发展过快，该区域体育旅游产业发展不协同。其公式为：
其中X为全区域某一要素总值；Xi为i城市某一要素值；Si = Xi/X为i城市某一要素值占长三角全区域的比重，N为城市总数。
极限状态下，区域内观赏型体育旅游资源全部位于一个城市时，HHI指数等于1；当区域内观赏型体育旅游资源平均分布于各个城市当中，HHI指数为1/n，因此HHI指数在n/1~1之间变动，数值越接近于1，表明观赏型体育旅游资源分布不均匀，过度集中于一个城市，发展不协同；数值接近于n/1时，说明城市观赏型体育旅游发展协同一致。
3.2. 指标的选取
体育旅游资源是体育旅游产业发展的物质基础。目前长三角体育旅游资源协同开发还处于初始发展阶段，相关指标和统计资料难以获得。研究以观赏型体育旅游资源为例，从国家体育总局官方网站和地方体育局官方网站查找并列举长三角各地观赏型体育旅游资源，以此为参照计算长三角参与型体育旅游资源HHI值，研究选取两个指标体现长三角体育旅游资源协同开发现状：一是长三角城市群观赏型体育旅游资源集中度，该指标计算的是长三角区域各个城市参与型体育旅游资源的集中程度，反映参与型体育旅游资源在这一区域的布局是否合理；二是长三角城市群观赏型体育旅游资源前两位城市集中度，该指标计算的是区域内观赏型体育旅游资源数量居于前两位的城市集中度，反应的是观赏型体育旅游资源规模最大的两个城市的资源集中程度。当集中度接近于0.5时，说明两个城市集中度适当，分布合理，反之，集中度高于0.5时，说明这一区域城市观赏型体育旅游资源主要集中于第一大城市，分布过于集中。
3.3. HHI模型指标计算与结果分析
根据表1数据最终计算得出长三角城市群观赏型体育旅游资源集中度HHI = 0.06，明显大于n/1的值0.038；长三角城市群观赏型体育旅游资源前两位城市集中度为0.51，略大于最佳值0.50。因此认为长三角地区观赏型体育旅游资源分布不均衡，且略微集中于上海。
Table 1. HHI Model Index Table of ornamental sports tourism resources in Yangtze River Delta
表1. 长三角观赏型体育旅游资源HHI模型指标数据表
4. 长三角体育旅游资源协同开发建议
4.1. 厘清整体与部分的关系，确立总体定位
整体与部分的关系是建立长三角区域体育旅游空间系统的基本问题。长三角区域体育旅游空间系统由于受到行政划分、经济发展水平、区域成员组成调整、区域体育旅游合作机制、旅游基础设施、交通、管理思维等影响，尚未在整体上达到理想状态。2020年10月23日，上海市体育局、安徽省体育局、浙江省体育局、江苏省体育局联合分布《长三角地区体育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意见》，仅宏观的提出要“从长三角一体化大局出发，坚持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不断推进优质体育资源和生产要素跨区域流动”，尚未从整体出发对体育产业进行合理布局规划。由于存在利益本位主义思想，各地政府在发展体育旅游业时，很少甚至不考虑体育旅游资源跨区域这一客观事实，只是针对本地方拥有的一部分体育旅游资源做出规划并进行开发，甚至是掠夺性开发，导致区域体育旅游资源被分割得支离破碎，同类体育旅游产品遍地开花 [4]。过多的项目重复建设，会缩小消费人群的辐射空间，造成体育旅游资源的整体效应不能充分发挥，最终造成浪费和产业效率低下，不利于长三角区域体育旅游资源开发一体化格局的形成，也不利于提升长三角整体体育旅游产业竞争力。尽管目前已经形成长三角体育产业联席会议制度，但对于长三角体育旅游资源协同开发的讨论还仅限于学术层面，政策和产业实践层面的体育旅游资源布局急需明确和落实。长三角地区地域一体、文化一脉，有着良好的区域协同发展环境，体育旅游空间结构建设要抓住这一机遇，厘清整体与部分的关系，在整体化、系统化、合作化的前提下整合重构，形成优势互补、互利共赢、目标同向、措施一体、优势互补、互利共赢的协同发展格局。
4.2. 形成“帮与带”的地方间合作关系
强势与弱势的均衡是建立区域体育旅游空间结构系统的中心问题。长三角一体化发展作为国家战略，旨在提升区域整体竞争力，形成分工合理、优势互补、各具特色的协调发展格局，促进经济在更加广泛的地理空间和行政空间内高质量发展。发展不均衡成为了影响区域发展水平的关键因素，也是影响长三角体育旅游空间结构稳定性的重要因素。为此提出“帮与带”的地方间合作关系，具体而言，就是发挥体育旅游核心区作用，体育旅游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带动稍落后地区，引领整个体育旅游圈发展。例如上海的国际顶级赛事赛事发展水平较高，就可以在赛事举办期间对其周边城市嘉兴的红色体育旅游和苏州的园林文化旅游进行适当输出，共享前来观看赛事的客源，增加区域总体体育旅游收入。“帮与带”的地方间合作关系是促进区域均衡发展的重要手段，同时也是协同学理论在体育旅游领域的现实表达。因此要推动形成帮与带的地方间合作关系，强势带弱势，最终达到区域整体发展水平的提升。
4.3. 建立区域体育旅游发展利益共享机制
一体化区域内不同子行政区利益是跨区域发展协同实效的关键，利益分配的均衡性是一体化协同发展的制度瓶颈，是影响地区参与一体化发展积极性的关键。协同发展唯一可以被接受的结果就是共赢，不能以牺牲某些地区的利益为代价，要求既要消除各个子行政区之间的利益分歧，又要实现区域整体效益的提升。但由于各个行政区体育旅游资源禀赋、旅游基础设施、经济发展情况不一，因此协同发展体育旅游必然会带来收益的不均衡。遵循共享发展成果原则和平等、互利、协作原则，各个合作成员通过整合区域旅游发展政策，通过规范的制度建设来实现行政区之间的利益转移，从而实现区域体育旅游利益在合作成员之间合理分配。具体而言，一是通过长三角体育产业联席会议制度，引导区域内各行政区政府之间达成共识，增加成员行政区的“区域意识”，避免今后发生利益冲突；二是要建立利益平衡的协调机制；三是建立利益补偿机制，对为了整体发展而利益受损的地方进行适当补偿。
4.4. 提高区域内成员区域意识和建立共同市场意识，建立市场调节和政府倾向性产业政策的 双重调控
目前长三角三省一市每年第一季度、第三季度召开协作会议协调推进，以沪、苏、浙、皖顺序轮流召集，由本年度协调小组专职组长担任召集人或委托副组长召集；成立了由三省一市体育局局长担任组长，轮值地体育局局长为专职组长、三省一市分管体育产业局领导担任副组长、相应的职能部门负责人为协调小组成员的协调小组明确任务方向；依托上海体育学院，组建长三角地区体育产业协作会议秘书处具体落实，秘书长由选举产生，常务副秘书长由上海体育学院选派人员担任，副秘书长由四省市体育产业的职能部门分管负责人担任 [5]。但就当下的长三角体育产业合作机制框架来看，长三角区域还没有形成类似日本东京都市圈的中央政府主导的区域协调机制，还处于政策性导向和激励层面，无论在中央还是在地方层面都还没形成强有力的管理机构。要针对体育旅游资源协同开发建立相关组织和出台相应的产业政策，确立统一的资源统筹规划和体育旅游合作机构和议事制度，形成放权于区县、放责任于协会、放事于市场的体育旅游管理体制，凸显体育旅游企业对一体化的作用。加强区域内成员的区域意识，在已有的长三角体育产业合作机制框架下，健全体育旅游相关工作联席机制，强化统筹协调，密切沟通配合，加强和改进体育旅游综合协调机制，统筹体育旅游与相关领域融合发展。强化体育旅游市场监督，健全体育旅游违法行为查处信息共享和投诉统一受理、转办机制，提高依法监管能力。改善体育旅游消费软环境，营造诚实守信的消费环境，培育长三角体育旅游共同市场，引导体育旅游文明消费。鼓励企业采取资源整合、资产重组、收购兼并、连锁经营、委托管理等方式整合体育旅游产业，做强长三角体育旅游服务品牌。邀请社会各界人士对体育旅游服务质量进行监督，建立行业监管信息平台和评价指标体系，并形成长效的改进机制，最终建立市场调节和政府倾向性产业政策的双重区域体育旅游产业调控机制。
4.5. 加强体育旅游与相关产业的融合发展，培育长三角体育旅游市场，拓展长三角体育旅游 发展新空间
产业链的上下游联系不够紧密，未能发挥体育旅游的综合载体功能，盈利模式单一，创造的经济效益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要充分发挥体育旅游的综合载体，对长三角区域的体育旅游产品进行深度开发，加强体育旅游与相关产业的融合，衍生出体育旅游新业态，发展依托于科技、资本、人才要素的创意型体育旅游项目和体育旅游相关的“商、养、学、闲、情、奇”等要素产业，延展长三角体育旅游价值链、产业链、空间链和供需链。长三角各地要依托现有资源加强体育旅游与文娱、餐饮、交通、住宿等相关产业和金融、通信、互联网等相关领域融合发展；提高与体育旅游产品适配的住宿、餐饮等服务质量，充分增加体育旅游产业和相关产业融合发展的活力 [6]。例如，充分利用上海举办国际顶级赛事的虹吸效应和国际旅游门户城市的地位，将上海和苏州、无锡、湖州、常州等地连接成带，打造水上旅游精品路线、景区体育赛事和节庆获得的同时，对综合业态进行深入开发，促进“赛事旅游+”水上体育旅游、教育培训、会展、商业等综合业态的有机融合，为体育旅游拓展更大的市场和发展空间。
5. 结语
长三角地区经过多年一体化发展，形成了优质的营商环境、联通的基础设施和扎实的区域观念，为体育旅游资源的区域协同开发打下优良基础。体育旅游产业要抓住这一机遇，为长三角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助力。长三角作为我国经济最为活跃、体育产业发展最为迅速、一体化理念提出最早的区域之一，其体育旅游资源的协同开发路径可以为我国其他地区提供参考。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