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海洋运输是国际物流中最主要的运输方式，也是使用最广泛的运输方式。如今，国际贸易总运量中的2/3以上，中国进出口货运总量的约90%都是利用海上运输。因此国际海事条款作为物流文本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具有一定的研究价值。本文选择《汉堡规则》作为研究对象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其中含有大量不同种类的定语从句。定语从句，是由一系列关系词引导的从句。作为三大英语从句(定语从句、状语从句、名词性从句)之一，定语从句有着一定的地位。定语从句可以分为限制性定语从句和非限制性定语从句，本文主要讨论的是由“which”引导的限制性定语从句。
由于海事公约的具有严谨的法律特点，早有许多学者对其翻译进行了研究。尽管前人的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仍有许多工作需要改进，因为这些论文大多是从词语和句子的角度进行分析，而很少有针对特定字词和文体进行研究。因此，本文对《汉堡规则》中定语从句引导词“which”的英译进行了进一步的探讨，以帮助译者提高翻译海事公约文本的技巧，并希望能够为公约文本的英汉翻译带来一些启示。
本文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本文将通过语料库对《汉堡规则》中的情态动词进行定量分析，找出《汉堡规则》中各个引导词的类型以及占比情况，并通过语料库分析找出《汉堡规则》中使用频率最高的定语从句引导词。第二部分对最常用的引导词进行实例分析，找出相应的翻译方法和技巧。最后，对本文的结论进行总结。通过分析发现，在海事公约文本中“which”以及“which”和一些介词组成的先行词引导的定语从句具有一些固定的翻译方法。
2. 文献综述
法律和国际公约的翻译一直是译者的难点之一。法律和国际公约的翻译因具有独特的严谨性、正式性和准确性，一直是翻译领域的研究热点之一。
许多论文从法律文本中的英语角度分析了法律文本的翻译。研究(谢金荣&唐淑华，2013)指出，要翻译法律英语长句，译者还必须掌握法律英语长句的独特翻译策略。 [1] 张法连(2016)认为，翻译人员在翻译法律时，应注意法律语言的进步，注意中文术语的表达习惯，尊重传统翻译。 [2]
也有许多论文从英语的角度对法律文本和长句的翻译进行了分析。在2017年的一篇文章中，Yao Zhao等讨论了长句的翻译以及国际海事公约翻译中的一些常见翻译方法。 [3] 隋桂岚&王静(2014)讨论了语料库辅助下的国际海事公约长句翻译。 [4] 研究(耿智&马慧芳，2015)结合认知功能理论探讨了定语从句的翻译，并指出：由于汉语和英语的差异以及英语中的长句和难句，成功地将英语文本翻译成汉语需要大量的练习。 [5]
尽管在以前的研究中取得了一些成就，但仍有许多工作需要改进。例如，大多数论文都是从法律文本的英语角度进行分析，但很少有人对国际海事公约文本的特定的字词和文体进行综合翻译策略和翻译技巧的分析。因此，本文利用语料库对海事公约文本中的情态动词进行进一步的研究，以帮助译者提高翻译技巧。
3. 研究方法
3.1. 材料
1978年，1978年3月6日至31日在德国汉堡举行的联合国海上货物运输会议通过了《联合国海上货物运输公约》，又称《汉堡规则》，并于1992年11月1日生效。全文共七章，34条，1条共同理解条款。从《公约》的条款数量来看，共有34条，90个定语从句，是《海牙规则》的3倍。选择《汉堡规则》作为研究材料的另一个原因是，《汉堡规则》中有各种各样的定语从句，每个例子都是典型的，通过语料库分析比较容易找到规则。因此，研究汉堡规则具有重要意义。
本文将以联合国国际贸易法委员会发行的《联合国海上货物运输公约》(1978年，汉堡)，即《汉堡规则》的原文 [6] 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发行的《1978年联合国海上货物运输公约(汉堡规则)》 [7] 正式译文作为分析对象，通过定量和定性相结合的方法，利用自建语料库Antconc对《汉堡规则》中的限制性定语从句进行分析。
3.2. 方法
整个研究可分为三个步骤。首先，通过联合国官方网站获取《联合国海上货物运输公约》(1978年，汉堡)，即《汉堡规则》的原文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发行的《1978年联合国海上货物运输公约(汉堡规.则)》正式翻译。第二步是通过格式转换器将Antconc无法处理的PDF文件转换为word文件，并且对文档中的乱码，错别字等进行修改降噪，从而保证研究结果，提升研究结果准确性。第三步是分别将《汉堡规则》的原文word文档和译文word文档导入Antconc语料库，通过内置的搜索功能搜索定语从句，从而找出定语从句的数量和各种前导词。然后，可以根据处理后的数据绘制图表和饼图。计算结果表明，语料库容量为20,387个单词，其中英语8262个单词，汉语12,125个单词。最后，通过这些研究数据结果，总结出汉堡规则中“which”引导的定语从句的翻译方法，并得出结论：由不同引导词引导的定语从句有几种相对固定的翻译策略或方法。
4. 结果与讨论
4.1. 《汉堡规则》中定语从句引导词的种类及使用频率
定语从句作为一种句型，往往有固定的句子成分。根据研究(张晓峰，2010) [8]，定语从句的引导词通常包括“that”，“who”，“whom”，“who”，“when”，“which”，“where”。这些词在从句中用作主语、宾语和其他成分来限制先行词。通过创建Antconc语料库并对《汉堡规则》进行搜索分析，《汉堡规则》中限制性定语从句引导词的种类及使用频率本文的发现如下图(图1和图2)所示：
Figure 1. Types and frequency of the antecedent of attributive clauses in Hamburg Rules
图1. 《汉堡规则》中定语从句引导词的种类及使用频率
Figure 2. Types and frequency of the antecedent of attributive clauses in Hamburg Rules
图2. 《汉堡规则》中定语从句引导词的种类及使用频率
从图1和图2可以看出，“which”的使用频率高于其他引导词。在《汉堡规则》中，以“which”引导的定语从句出现了47次，占52%，其次是引导词“where”，出现了10次，占11%。“whom”引导的定语从句出现9次，占10%，其次是“whose”出现了7次，占8%，而“when”出现了7次，占8%。“that”和“who”引导的定语从句分别出现5次，分别占5%和6%。
此外，通过语料库数据分析发现，在联合国海洋公约《汉堡规则》中，大多数定语从句是限制性定语从句，占76.5%，即修饰和限制先行词的定语从句。
4.2. “Which”以及“Which”和介词组成的先行词所引导的定语从句
“which”所占比例最高的一个原因是“which”与许多介词组合，如“under”、“for”、“at”“to”、“in”、“of”、“on”和“by”等，构成定语从句先行词。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使读者能够理清定语和被修饰的词之间的关系，同时也使文章更加严谨，突出了《汉堡规则》作为一份海事公约的法律性、可靠性。
在《汉堡规则》中，各介词与“which”组成引导词和“which”的数量是：“which”出现5次，占11%，“which”出现4次，占9%，“by which”出现2次，占4%，“to which”出现2次，占4%，“In which”出现1次，占2%，“其中”出现1次，占2%，“其中”出现1次，占2%，“其中”出现1次，占2%，“其中”出现30次，占64%。因此，“which”是最常用的引导词(图3)。
Figure 3. The proportion of antecedent “which” and antecedent formed by prepositions and “which”
图3. “which”以及各介词与“which”组成引导词的比例
4.2.1. “by Which”引导的定语从句
通过语料库分析汉堡规则，可以总结归纳出三种情况。第一种是由“by which”引导的定语从句，翻译为“据此”的句子占82.7%。汉语喜欢用代词以避免重复，并且“by”在汉语中通常有“根据”的意思。因此，“by which”被翻译为“据此”。这里使用的翻译策略是直译。参见以下示例。
例1
原文：Any letter of guarantee or agreement by which the shipper undertakes to indemnify the carrier against loss resulting from the issuance of the bill of lading by the carrier, or by a person acting on his behalf, without entering a reservation relating to particulars furnished by the shipper for insertion in the bill of lading, or to the apparent condition of the goods, is void and of no effect as against any third party, including a consignee, to whom the bill of lading has been transferred. (p. 44, 2, Article 17) [6]
译文：任何保函或协议，据此托运人保证赔偿承运人由于承运人或其代表未就托运人提供列入提单的项目或货物的外表状况批注保留而签发提单所引起的损失，对包括收货人在内的受让提单的任何第三方，均属无效。(p. 44, 2, Article 17) [7]
例2
原文：“Bill of lading” means a document which evidences a contract of carriage by sea and the taking over or loading of the goods by the carrier, and by which the carrier undertakes to deliver the goods against surrender of the document. (p. 14, 7, Article 1) [6]
译文：“提单”是指一种用以证明海上运输合同和货物由承运人接管或装船，以及承运人据此以保证交付货物的单证。(p. 14, 7, Article 1) [7]
4.2.2. “on Which”引导的定语从句
第二种情况是由“on which”引导的定语从句。在汉堡规则中，“on which”用于限制日期的范围。因此，不能用直译法翻译为“在……之上”，而应翻译为“定语 + 的 + 先行词”，采用这种翻译方法的句子占93.7%。如下例所示：
例3
原文：The contract shall contain (f) the port of loading under the contract of carriage by sea and the date on which the goods were taken over by the carrier at the port of loading; (p. 13, 1, Article 15) [6]
译文：合同应含有(f)海上运输合同规定的装货港及承运人在装货港接管货物的日期；(p. 13, 1, Article 15) [7]
例4
原文：The limitation period commences on the day on which the carrier has delivered the goods or part thereof or, in cases where no goods have been delivered, on the last day on which the goods should have been delivered. (p. 17, 2, Article 20) [6]
译文：时效期限自承运人交付货物或部分货物之日开始，如未交付货物，则自货物应该交付的最后一日开始。(p. 17, 2, Article 20) [7]
4.2.3. “Which”引导的定语从句
第三种情况是“which”引导的定语从句。在对语料库的研究中，笔者发现了“which”引导的定语从句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用常用的方法翻译，即把“which”翻译成“定语 + 的 + 先行词”，占82.5%。如下例所示：
例5
原文：After 30 April 1979, this Convention will be open for accession by all States which are not signatory States. (p. 28, 3, Article 37) [6]
译文：一九七九年四月三十日以后，本公约对所有不是签字国的国家开放，以便加入。(p. 28, 3, Article 37) [7]
第二种情况是使用省略技巧翻译“which”引导的定语从句。这种情况的不同之处在于“which”后面引导的不是一句简单句，“which”引导的从句当中又包括了另外一个从句。如下例所示：
例6
原文：The actual carrier is responsible in accordance with the provisions of paragraph 2 of article 10 for loss, damage or delay in delivery caused by an occurrence which takes place while the goods are in his charge. (p. 15, 2, Article 11) [6]
译文：按照第十条第２款的规定，实际承运人须对货物在他掌管期间因发生事故而造成的灭失、损坏或延迟交付负责。(p. 15, 2, Article 11) [7]
例7
原文：The contract may also provide that the carrier is not liable for loss, damage or delay in delivery caused by an occurrence which takes place while the goods are in the charge of the actual carrier during such part of the carriage. (p. 14, 1, Article 11) [6]
译文：该合同也可以同时规定，承运人对这一部分运输期间货物在实际承运人掌管之下，因发生事故而造成的灭失、损坏或延迟交付不负责任。(p. 14, 1, Article 11) [7]
从上述两个例子中，我们可以发现其结构是：“which”(主语) + takes place (谓语) + while引导的从句，即“which”引导的从句当中又包括了另外一个从句。在这种情况下，译者应该使用省略翻译技巧，因为包含另一个从句的定语从句具有多重逻辑关系。因此，使用省译的翻译技巧可以避免逻辑混乱，语义混淆和歧义的产生。
5. 结论
本文分析了《汉堡规则》中定语从句引导词“which”的翻译方法。通过分析，本文发现“which”引导的定语从句有几种相对固定的翻译策略或方法。在“by which”引导的定语从句中，“by which”翻译为“据此”，且该定语从句应当使用直译的翻译策略；在由“on which”引导的定语从句中，由于“on which”用于限制日期的范围。因此，“on which”不能用直译法翻译为“在……之上”，而应翻译为“定语 + 的 + 先行词”；在由“which”引导的定语从句中，引导词“which”有两种处理方式：第一种是用常用的方法翻译，即把“which”翻译成“定语 + 的 + 先行词”。第二种情况是当“which”引导的从句当中又包括了另外一个从句时，需要使用省略技巧翻译“which”引导的定语从句。因为包含另一个从句的定语从句具有多重逻辑关系。因此，使用省译的翻译技巧可以避免逻辑混乱，语义混淆和歧义的产生。
在《汉堡规则》中64.7%的which引导的定语从句被翻译为“定语 + 的 + 先行词”，这是最常用的翻译方法。此外，在《汉堡规则》中，无论定语有多长，都不进行断句而是直接翻译。同时，《汉堡规则》中“which”引导的定语从句大多采用忠实、简洁的翻译原则，以及直译的翻译策略。
尽管之前做了很多努力，但这项研究仍有很多局限性。首先，本研究并不涵盖所有类型的定语从句。例如，“which”引导的非限制性定语从句。其次，由于技术上的限制，笔者只对《汉堡规则》的英文版进行了定性分析，而没有对中文文本进行相应的定性分析，这影响了文本中数据的准确性。希望在今后的研究中，能够建立一个更大的语料库，对限制性定语从句和非限制性定语从句进行进一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