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为实现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乡村工作重心已由“两不愁三保障”上升到“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目标上来。产业兴旺是乡村振兴战略最为基础、最为关键的任务。以“农业产业振兴”为主题词，在中国知网中检索到了1747条结果，从研究成果的时间分布上来看，研究集中在2017年以后，自十九大报告做出了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重大决策以来，有大量的学者对农业产业振兴开始进行研究。研究的内容包括国外乡村振兴模式、农业产业振兴的实现路径、人才发展、数字金融、政府治理能力等对产业振兴的促进作用机理以及相关地区实际案例研究等。韩克勇 [1] 等分析了日本在乡村产业振兴、人才振兴和生态振兴的发展模式上的探索和实践，对我国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具有重要参考意义。赵培 [2] 根据当前农民农村在实现共同富裕中面临的时代挑战，分析了乡村产业振兴在实现共同富裕中通过促进生产及改善分配的内在机理，提出了畅通要素流动、贯彻绿色发展理念等实现路径。陈健 [3] 等对珠海市当前的优势及困境的分析，提出了建设田园综合体、创新乡风文化等5条路径选择。朱晶晶 [4] 等结合现代农业人才的要求，提出了加强农业产业人才建设的顶层设计、完善农业人才机制等策略。史文军 [5] 分析了湖南省桂阳县发展乡村农业产业的现状及问题，提出了加快乡村农业产业发展的思路。基于此，本课题通过分析从脱贫攻坚到乡村振兴时期，双柏县丫口村农业产业用地演化情况，梳理近10年丫口村农业产业发展的路径及存在的问题，为乡村振兴进一步的发展提供新的思路与方案。
2. 研究区概况及数据来源
双柏县隶属于楚雄彝族自治州，位于云南省中部，楚雄州南部，整个地区地形以山区为主，山区面积占总面积的99.7%。2020年末，全县总人口13.39万人，城镇化水平为34.25%，城镇化水平较低，是典型的农业县。双柏县共有8个乡镇85个行政村，1545个村民小组、1845个自然村。丫口村是双柏县妥甸镇下辖的一个行政村，位于双柏县城西南部，距离妥甸县城12公里，东与妥甸镇和平箐口村委会相邻，南与爱尼山乡大箐村委会相邻，西与爱尼山乡旧绍村委会相邻，北与妥甸镇小村、马脚塘村委会相邻。地形属高原丘陵地形，森林覆盖率达99%。境内最高海拔小密孔山2480米，最低海拔位于新村河谷与爱尼山交界处1640米。区域内有两条河流，新村河和丫口河。国土面积34平方公里，辖18个村民小组，34自然村，农户417户，人口1691人，居住着汉、彝两个民族。
本课题通过实地调查，获得丫口村现有农业产业的类型、种植规模、种植区域等数据资料与图件；同时通过与政府官员、驻村工作队员、村民进行深入的访谈，获得政府对于丫口村的产业发展规划、驻村工作单位近几年的工作内容及努力方向、村民对于自家产业的发展以及新引进产业的态度等。研究中的底图数据通过在地理空间数据云下载landsat7和lansat8系列数据，解译土地利用数据，DEM数据绘制高程图。通过bigmap下载丫口村遥感卫星高清图、双柏县道路网图。
3. 丫口村农业产业用地演化分析
3.1. 丫口村近十年农业用地变化情况
通过分析遥感影像数据，对其进行解译，获得丫口村近10年土地利用变化情况(表1、图1)。丫口村国土面积27.2752平方千米，2022年现有耕地7.7956平方千米，较2012年减少了1.1632平方千米；林地16.91平方千米，较2012年增加了0.8022平方千米；草地1.4669平方千米，较2012年减少了0.2254平方千米；建设用地0.9744平方千米，较2012年增加了0.5588平方千米；水域0.1284平方千米，较2012增加0.0307平方千米。从土地利用结构来看，丫口村用地类型以林地为主，占比达62.00%，且近十年由于当地政府退耕还林政策、生态保护等使其林地面积有所增加，林地资源保护较好，农村建设用地也有所增加。
Figure 1. Current status of land use in Yakou Village in 2012, 2017, and 2022
图1. 丫口村2012、2017、2022年土地利用现状图
Table 1. Land use of Yakou Village in 2012, 2017 and 2022 (Unit: square kilometer)
表1. 丫口村2012、2017、2022年土地利用情况(单位：平方千米)
3.2. 丫口村近十年农业产业类型变化情况
丫口村传统农业产业类型主要有烤烟和玉米。一直以来，楚雄是云南的种烟大户，烤烟是当地的传统经济作物，是农民增收的主要途径。烤烟也是丫口村的支柱产业，平均每户种植2亩，烟叶收入占经济总收入的60%以上，种烟农户人均收入6228元。当地种植水稻较少，粮食作物以种植冬小麦为主。玉米则是丫口村的传统粮食作物之一，主要用于满足畜牧养殖业的需要。
Figure 2. The planting area of flue-cured tobacco, Australian Camellia oleifera, grass fruit and tribute vegetables in Yakou village
图2. 丫口村烤烟、澳洲油茶、草果、贡菜种植区域
近十年以来，传统农业产业带来的经济效益较低，在脱贫攻坚时期，探索了草果、百合、贡菜、澳洲油茶等种植业，以及雅口飞鸡、肉牛等的养殖业，在这些产业的引进与发展过程中，部分产业后续发展动力不足，有的则处于推广发展之中。首先，澳洲油茶和贡菜的种植目前处于推广发展的阶段，目前发展前景较好，两者采用“企业+”的模式。贡菜主要在二脚地种植(图2)，首次试种18亩，平均亩产6000元左右，与南华天建农业发展有限责任公司签订订单，获得很好的收益。但由于种植技术和管理差异，贡菜品质好的可以买到50元/公斤，品质差的20元/公斤不等，亩产差距大；澳洲油茶现在与云南森美达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合作，2022年全村种植达800多亩，有138户种植，主要种植在河尾巴、新田、邓家、上村、河头(图2)。一共收割了290吨，油茶的收购价为1.3元/公斤，油茶种苗0.8元/株，全村种植油茶的收入为37.7万元。收入可观、发展前景较好。其次，草果、百合的种植以及雅口飞鸡的养殖，三个产业在发展过程中存在很多的问题，同时因为其他各种原因后续发展动力不足，以失败告终。草果主要种植在螃蟹地和罗家村两地，但是因为地形因素和气候因素，易受霜冻灾害，种植效果不理想。雅口飞鸡养殖规模小、成本高，经济效益低，目前基地闲置、无人养殖。最后是传统肉牛的养殖，主要是家庭小规模经营，村内目前有79户养殖，存栏451头，收益较好，但存在养殖基地的条件简陋和卫生条件差等问题。
4. 丫口村农业产业发展存在的问题及原因分析
4.1. 丫口村农业产业发展存在的主要问题
1) 土地资源条件差，开发利用成本高
丫口村是一个山区村，全村99%都是山地，耕地也主要都是坡耕地，优质平整的耕地资源非常稀缺。在进行耕地资源的开发利用及整理过程中难度大，需投入的资金量多。首先，无较大的集中连片的耕地。如果进行标准基本农田建设，实现难度高；其次，当地水资源缺乏，引水渠道建设也落后。如果修建相关的引水沟渠，缺少资金支持。全村主要河流流量不大，且引水难度也大。当地澳洲油茶种植考虑需水资源充沛，故多种植在河流两岸的河谷地带，但河谷地带距离马路较远，运输等较不方便。
2) 基础设施条件落后，对农业产业的发展支撑不足
丫口村整体基础设施条件落后。一是大部分道路未进行硬化，交通设施条件差。村内已实现互通，但90%的道路未进行硬化，同时车路窄，通行状态不好，遇上下雨天，车辆无法通行。二是当地农业产业的相关基础设施也不完善。首先是传统产业中的烤烟产业，烤烟房为村民自建，村内无统一集中的烘烤场所。其次，养殖基地条件也比较简陋。通过考查当地的肉牛养殖产业，养殖基地设施较为简陋，养殖环境差，排污处理设备缺乏。另外，缺少瓜果蔬菜等的保鲜设备。比如百合等鲜食，由于交通条件不够完备，鲜食无法及时运出，损失较大。因此当地发展较好的贡菜、油茶等都对运输条件及时间没有严格要求。但是，基础设施条件的落后导致后续发展的内生动力不足 [6] 。
3) 农村劳动力人口缺失
通过与村委会、村民等的访谈了解到，丫口村的大部分青壮年劳动力大部分选择在城里务工，村里人口主要为45岁以上的中老年人。而丫口村距县城较近，年轻人多选择在附近的县城从事建筑等工作。劳动力人口的流出，造成农村空心化现象 [7] ，另外，很多新的农业产业技术也需要年轻的有知识的一代参与进行。所以如何吸引劳动力回到农村，也是需要着重解决的问题。
4) 规模化程度低，环境条件差
通过调研了解到了百合、草果、雅口飞鸡等产业的发展与落没的过程中，发现这些产业都是以“农户+”的形式，丫口村人均耕地面积为1.3亩，所以在发展这些产业时，对耕地的使用就受到限制，虽然可以通过土地流转的方式从本村内租种别人家的土地的方式来增加土地面积，但这些产业在小规模的情况下，规模效益无法产生。而村民往往看中短期的效益，再继续经营的意愿就会下降。通过对大面积种植户和小面积种植户的调查发现，大面积种植的农户基本可以实现规模效益，对种植业的前景较为看好。而小面积种植的农户则认为前期成本不低，经营一两年基本没有赚到钱，后续还要看今年的收成，再来决定是否继续种植。另一方面，当地养殖产业的模式较为低端，产业的企业化经营模式没有形式，多为家庭经营的形式，规模小，产值低。
5) 产业链不完整，后续发展压力大
无论在脱贫攻坚阶段，还是乡村振兴阶段，丫口村很多的产业都存在产业链不完整的问题。很多产业能引进来，村民在初期也都还是有意愿发展，但是农业产业的后端的加工生产环节，前期都是通过跟相关合作企业签订合作合同，有些企业由于自身原因，后期未按收购价格或者未进行收购的现象也常有，而且农产品价格受市场影响较大，供给多时，价格下跌明显。因此，无法保障有效的利益时，村民发展产业的意愿就大幅下降。比如雅口飞鸡，没有固定的销售客源，主要靠扶贫机构单位个人购买，流通到市场上的概率低，无法融入到市场行为中去。
4.2. 丫口村农业产业发展现状的原因分析
1) 自然地理条件的限制
通过对丫口村地形条件、坡度、坡向等自然地理条件的分析(见图3~5)，丫口村整村是一个山区村，全域西北方向海拔高，南部海拔相对低一些。地形利用条件差，这是农业生产发展的主要限制因素。通过对近几年农业产业的种植区域的分析也可以看出(见图2)，大部分产业种植比较零散，主要集中在一部分的自然村中，产业规模都比较小，规模效应难以形成。另外，道路交通条件也不好，村内大部分道路未硬化，对于农业产品的运输保障不够。
Figure 3. Elevation analysis map of Yakou village
图3. 丫口村高程分析图
Figure 4. Slope analysis diagram of Yakou village
图4. 丫口村坡度分析图
Figure 5. Slope aspect analysis of Yakou village
图5. 丫口村坡向分析图
2) 村民观念的影响
通过走访当地的农户，可以了解到在产业发展过程中，大部分农民对于新项目、新产业的接受程度不高，这个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村民传统观念对其的影响。相对保守、不善于接受新兴事物，习惯于传统的生产劳作方式，使得村民习惯于传统农作物的种养殖产业，像烤烟、玉米等，在当地种植历史长，烤烟作为主要经济作物，是收入的主要来源，但由于受到水份、气候等环境要素的影响较大，收入得不到保障。另外，对于新兴的产业，往往看中眼前一两年的利益，如果没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大家往往不抱积极的态度。因此，推广难度大。这些思想理论的差异，使得农业产业在发展过程中有很大的阻力。
5. 丫口村农业产业发展的对策及建议
通过调研，深入了解了丫口村农业产业用地演化的情况，从农业用地的变化情况，到农业产业发展变化的情况，对当前时期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过程中所面临的困难进行分析，基于此，提出以下几点对策及建议。
1) 保障土地资源的供应，提高耕地质量
加快土地流转，保障土地需求实现规模效益的前提是一定的用地规模，在我国当前人多地少的基本国情情况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度下，只有通过土地流转的方式才可能实现一定规模的用地面积。通过政策宣讲等方式做村民的思想工作，鼓励在外务工或缺少劳动力的家庭把土地流转出去；另一方面，政府需要进一步完善土地流转的相关内容，保障农民的基本权益。推行土地综合治理 [8] ，科学合理规划不同农作物种植规模，面积及位置，最大程度地集约利用土地。对村内土地资源进行开发利用和整理，耕地平整，轮作，精耕细作。充分利用闲置耕地资源，减少土地资源浪费。另一方面，双柏县政府应加大对农村帮扶的财政投入，为丫口村修建引水工程保障资金来源，修建配套供水设施。鼓励村民减少化肥农药的使用，使用有机肥，提高耕地的有机质含量。控制农药使用数量和品种，建立化肥和农药的合理使用技术规范。在丫口村普及秸秆还田技术，实施保护性耕作，加大土壤改良力度，建立土壤养护机制。同时，加强耕地质量保护相关政策法规宣传，广泛开展科普宣传，提升村民的认知能力，引导和鼓励村民自觉地保护耕地。
2) 完善基础设施建设，提升投资环境
对农村基础设施建设进行统一规划，分步实施。优先考虑丫口村村农民群众的用水、用电、公路的建设等问题。加强协调指导，整合各方力量，加大对农村基础设施的投入力度，统筹城乡基础设施建设，推动城镇道路、供水、生活垃圾处理等基础设施向农村延伸，公共交通、公共服务向农村拓展。逐步完善农村基础设施，增强农村发展内劲。建立激励机制，充分调动群众积极性与主动性。一是广泛宣传，激发农民投身建设新农村的热情。二是推进农村管理民主，发挥农民参与新农村建设的主体作用。三是发挥政府主导作用、引导农民参与新农村建设。四是要充分发挥政策导向和典型示范作用，引导农民自觉自愿参与新农村建设，搞好基础设施建设。
3) 提高政府引领带动作用
政府要充分履行好在企业、农户等的桥梁作用，为企业和村民搭建信息交流、资源互通的桥梁，充分保障农民的基本权益。提高政府的引领带动作用，积极探索乡村振兴新思路，引进项目充分结合实际情况，不盲目跟风，同时鼓励村民积极探索，先通过引领带动一部分积极分子做起来，富起来，从而带动全村的产业发展。
4) 借助新兴媒体行业，扩大影响力
农产品的价值体现需要有充分的对外展示的空间。在当前新兴媒体快速发展的时期，丫口村也应该抓住机遇，打造自己的品牌。一是可以通过打造农民的农产品交易app，可以吸引消费人群，通过优质的农产品吸引客户，并做好物流服务，保障产品的供应。二是打造自己的带货渠道。“农产品 + 自媒体 + 直播、农产品 + 朋友圈、农产品 + 电商、农产品 + 官员 + 直播”等的方式，鼓励政府工作人员、驻村工作人员、村民等通过自己的方式，运用新媒体的推广方式，将贡菜、百合等产品向外界推广，形成当地的品牌效应。
5) 实行“稳住人才，造福家乡”的人才保留的计划
破题乡村人才短板，首先要拓宽引才渠道、灵活引才方式，通过选派选调生、第一书记、驻村工作队等方式，引导党员干部眼睛向下看、脚步向下走，把优秀干部、精锐力量充实到“三农”战线。巧引活用城市优秀人才，通过志愿服务、教学培训等方式，从农业、教育、卫生、科技等领域选派优秀人才组成“人才服务队”，到农村一线开展智力服务。完善乡村引才机制建设，增加涉农人才经费投入，加强与高校、科研院所的合作交流，支持引导农业专家、专业团队、企业家、技能人才等投身乡村建设，增强乡村人才竞争力。优化乡村营商环境，结合乡村人才、乡村治理为契机，充分发挥人才的内在动力。用心塑造好乡村特有的文化，塑造乡村魂骨，用乡魂去吸引人才，让他们在乡村找到归属感。
6) 补全产业链，农民产业发展有保障
建设农村产业链是发展农村产业，促进农民增收的重要举措。现今乡村振兴的主要形式就是发展企业型农业经营，而丫口村目前的产业链较短，产品类型多为初加工，针对这个情况可以通过双柏县政府进行产业链融资，促进产业融合，实现农业的全产业链发展。与此同时，政府一方面协调企业和农户之间的关系，双柏政府可以出台惠农政策，此外企业对农产品也保价收购，降低农民的种植风险，让农户、政府、企业相互信任，实现利益最大化，另一方面，政府可以通过电商平台和“互联网+”实时了解市场情况，同时完善农场品信息，让农户了解市场前景，减少盲目种植的现象，同时也让外界了解农场品信息，从而完善农场品的营销产业链，政府和企业也可以将不同级别的农产品对接到不同的市场，高端的能卖到高端市场，低端的也能卖出去 [9] ，不至于浪费，例如丫口村的核桃就不会因为品质不好而卖不出去没有收益，同时可以打造各种产业园，比如蔬菜产业园，肉牛产业园，然后通过配送的方式把产品送到各家各户。
基金项目
云南省教育厅项目《乡村振兴背景下的云南省村庄分类研究》(2023J079)。楚雄师范学院第九批人文地理与城乡规划重点专业建设项目。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