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电影《青春变形记》介绍
青春期的苦恼与叛逆，东亚家长的传统观念，欲望与羞耻，友谊与父母，爱好与学业，这些种种矛盾一直存在于父母与孩子之间，且备受关注。皮克斯动画工作室的第25部长片影片《青春变形记》于2022年3月11日在“迪斯尼+”上映，作为首位执导皮克斯动画短片的女导演，华裔导演石之予创作了一部精彩的作品。这部影片背景设定在21世纪初期，讲述正值青春期的13岁华裔女孩美美的故事。因为青春期的到来，她发现自己几乎要被波荡起伏的情绪和月经击垮。每当美美太过激动时，就会变成一只毛茸茸的红熊猫，就此揭开了隐藏在她家族里的秘密。与中国功夫等从西方角度引进中国文化的角度不同，《青春变形记》将焦点放在中国移民家庭和父母子女的关系上，展现电影在青春这个主题背后对家庭和亲情的思考。在这部电影中，旗袍、发型、中国式穿搭，里面棕色祠堂以及绿色竹林的刻画，都展现出浓浓的“中国风”。因此，分析该影片的字幕翻译，有利于推动中华文化“走出去”。
本文将从生态翻译学的视角出发，以动画电影《青春变形记》为例，旨在了解电影主旨的基础上，从语言维、文化维、交际维三个层面来具体分析该影片的字幕翻译，从中探讨一些翻译策略和技巧，以期为类似的具有中国风元素的电影提供一些借鉴。
2. 生态翻译学概述
基于达尔文的进化论观点，胡庚申教授结合生态学提出了生态翻译理论。2008年，他在《理解生态翻译学》一书中详细阐述了这一观点。生态翻译学是以生态学为哲学，以翻译学为理论，其核心观点是“翻译生态环境”、“适应选择”和“三维转换”。在生态翻译学的观点下，翻译活动发生在整个生态环境中，译者在该环境中进行适应性和选择性的翻译活动。生态翻译学侧重于翻译生态系统的整体性。从生态翻译学的角度，用生态翻译学的叙述方式，重新描述和解释翻译的本质、过程、标准、原则、方法以及翻译现象等 [1] 。
三维转换是生态翻译学理论的一个分支，是一种注重语言维度、文化维度和交际维度的多维翻译。因为字幕翻译不仅是语言的相互转换，还包括文化的交流和跨文化的交流。语言交际离不开文化交际和跨文化交际。因此，三维翻译对准确控制字幕翻译具有指导意义。笔者认为，本文所探讨的生态翻译方法下的字幕翻译更应注重立体翻译。
(一) 翻译环境
2001年，在《翻译适应与选择初探》一文中，胡庚申教授将达尔文进化论中的“生态环境”与“适应与选择”结合起来，提出了“翻译生态环境”的概念。翻译生态环境是一个非常宽泛的概念，它是译者和目的语的整体环境，包括源语言、源语言和目的语系统 [1] 。随着研究的深入，翻译生态环境不仅包括这些因素，还包括所涉及的一切精神和物质因素。根据翻译适应选择理论，各种语言、各种文化、各种民族之间需要进行沟通，而能承担起沟通任务的就是翻译。因此，译者要努力适应翻译生态环境。因此，译者要不断提高对整体翻译生态环境的认识，特别是对具体翻译任务的认识。
(二) 适应与选择
达尔文在进化论中提出适者生存和自然选择，胡庚申教授基于这一点在生态翻译理论中也提出翻译活动是以译者为中心，需要译者适应和选择 [2] 。“适应”是指译者要适应整体生态翻译环境，要根据大环境的变动而变，“选择”是指译者对译文的选择，要选择适合的翻译理论和方法。整个翻译过程就是译者不断适应和不断选择交替循环的过程。
(三) 三维转换
胡庚申教授指出，三维转换是属于生态翻译学理论的翻译方法，其中包括语言转换、文化转换和交际转换，从三个层面对译文进行立体改造 [3] 。“立体改造”是一个不可缺少的整体，三者相互融合。生态翻译学将具体的翻译方法概括为语言、文化和传播三个维度的适应性选择转换。事实上，在翻译过程中，译者不仅仅局限于三者之间的转换，更多的是“多维的转换”。然而，译者只有在各个方面都适合时，才能创造出完美的翻译。
3. 电影字幕翻译的特点
动画电影作为文化传播的一种载体，不仅内容特殊，且受众对象特殊。因此，在进行动画字幕的翻译时，要考虑儿童的年龄特点、接受程度等等。除此之外，字幕翻译在进行文化传播的同时，必须避免因文化内涵不同而造成的信息丢失和信息超量的现象。因此，把握好字幕翻译的特点是有效传递快递信息和文化的基础。下面就来分析一下电影字幕的翻译特点。
第一，动画电影的字幕翻译需要通俗易懂，并且符合儿童的语言表达。钱绍昌教授曾提出，影视作品的语言翻译应具有倾听性、全面性、即时性、通俗性和淡漠性的特点 [4] 。对于观众来说，电影的字幕翻译必须通俗易懂。
第二，电影的字幕翻译具有即时性。字幕翻译的即时性意味着字幕翻译的显示时间非常短。影视字幕的翻译不同于文本作品的翻译。文本翻译可以被注释和重读。但是由于字幕翻译的即时性，字幕需要与影视的声音和画面保持一致，而画面和声音也是瞬间的。字幕显示时间与屏幕中字符的语音速度和场景转换速度同步。语速越快，字幕显示时间越短。观众需要了解剧情走向，充分理解人物通过对话所表达的情感。因此，在字幕翻译中，译者不仅需要对语言有一定的了解，还需要采取适当的翻译技巧。
第三，中西方在语言和文化上存在着一定的差异，而这些差异必然会在影视作品中有所体现。因此，如何消除这些差异，尽量保留电影的原汁原味，也是译者应该考虑的因素之一。例如，影视作品的语言和口语化风格以人物对话为特征。一般来说，字幕翻译是对人物对话和内心独白的翻译，属于白话文。此外，还有科普、科教和记录节目等形式语言。一般戏剧在情节方面给予了更高的重视。此外，通过人物之间的互动和对话来推动情节的发展。因此，字幕翻译要像日常语言一样简单，避免语句过于复杂，观众无法理解。
第四，电影的字幕翻译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字幕是影视剧中为帮助观众理解人物对话内容而在屏幕上添加的文字。字幕翻译是指将原语对白同步翻译成目的语。李运兴教授在《字幕研究策略》一文中提出，字幕要在有限的空间和时间内呈现 [5] 。为了不影响观看效果，字幕通常放在画面底部，占据单行或两行空间。如果字幕内容太多，需要很大的空间放置，会影响影片的画面效果和完整性。因此，字幕翻译的空间限制要求译者在翻译时充分考虑上述因素，以保证观众获得最佳的观看效果。除了篇幅限制外，字幕翻译还有时间限制。字幕出现和结束的时间应该与人物台词的开始和结束的时间一致，也就是说译者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充分反映人物的内容和情感。
第五，字幕翻译是两种不同语言之间的转换活动，不可避免地反映了两种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也属于跨文化交流的范畴。因此，字幕翻译体现了跨文化交际的特点。影视作品使用大量承载着不同文化的语言将这种文化传播给观众，这就要求译者在影视字幕翻译中不仅要看到台词的意思，更要理解文字背后的意思 [6] 。
4. 基于三维转换视角的《青春变形记》字幕翻译分析
生态翻译学认为，译者在进行翻译时，应充分考虑语言维度、文化维度和交际维度 [7] 。三维翻译是生态翻译理论中基于适应和选择的翻译方法。从生态翻译的角度看，译者应从语言形式、文化内涵、交际意图三个维度整合原文内容，做出最佳的立体改编和选择。字幕翻译的时空限制、受众接受程度等特点，要求翻译语言言简意赅、通俗易懂，传达文化内涵，达到交际目的。接下来，本文将结合动画电影《青春变形记》的具体字幕翻译，从语言、文化和交际三个维度分析适应性翻译的策略。
(一) 语言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
胡庚申教授提出，语言维层面上的适应性转换是指在翻译过程中对语言形式的适应性和选择性翻译。在动画电影的字幕翻译中，译者要充分考虑到儿童的词汇量和理解能力，在进行翻译时，应当选择一些基础词汇，将影片中出现的一些生涩词汇，转化为简单的语言，且要符合儿童语言的表达方式。
例1：Besties, assemble!
译文：闺蜜们，快集合！
这里的情节是电影一开始，小美说的第一句台词。她冲进学校里在召集她的朋友们。“Besties”这个词由“best”演变而来。“best”原义指的是“最好的，最出色的”。在电影中，字幕组将“besties”翻译成了“闺蜜们”，而不是将其译为“我最好的朋友们。”这样的译法既实现了在语言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又符合小美女性角色的身份。作为动画电影，儿童在观看时，也能轻易理解。
例2：This is gonna be my year.
译文：这是我发光发热的一年。
这里的电影情节是小美想到平时学校里有很多人不喜欢她，和她过不去。她和朋友们在放学路上开导自己，无须在乎其他任何人的想法。“This is gonna be my year.”按照字面上的意思翻译应当为“这将是我的一年。”若是这样的译法，不仅是儿童，就连成人也看不懂。而电影字幕使用增译的方法后，变成“发光发热的一年。”这样的翻译，不仅使得句意更加具体清晰，而且也同前文小美积极乐观，阳光开朗的性格相呼应。实现了在语言维上的适应性转换。
例3：Yeah, Abby, hook a sister up.
译文：是啊，艾比，给姐妹发福利呗。
这里是小美和她的朋友们在放学路上，看到了一家名叫雏菊超市的收银小帅哥戴文。四人蹲在便利店门口偷看，艾比说：“我妈在沙龙给他剪头发，我摸过了，好柔软。”小美的闺蜜之一蜜瑞便说了这句台词。“hook up”原义指的是“以钩子勾住”，如果按照本义翻译，观众们的观感如坠如云里雾里。译者将其译为“给姐妹发福利呗”，既与正值青春期的少女们的说话方式相吻合，也增加了电影的趣味感，而且也实现了在语言维层面上的适应性转换。
(二) 文化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
文化维度上的适应性转换是指文化内涵从源语向目的语的解释和传递。由于中西方文化在内容和形式上的差异，译者在字幕翻译时应注意源语文化所蕴含的具体内涵，避免因文化内涵的不同而对原文产生误解。影视作品往往蕴含着浓厚的文化气息。在进行语言间翻译时，译者必须掌握源语言的整个文化体系，使译文在源语言和目的语言的文化维度之间找到最佳契合点。以下是《青春变形记》字幕翻译中文化维度的适应性转换实例。
例1：Oh，That’s my little scholar.
译文：哦，真是我的小秀才。
这里的电影情节是小美放学回家，母亲询问她在学校一天的情况如何，美美表示一切都一如既往地得心应手，并且自信满满地拿出了一堆满分试卷。母亲便说到：“That’s my little scholar.”“scholar”原义指的是“学者、有学问的人。”若是按照字面意思进行翻译则会变成“真是我的学者”，这样的译文将会使得观众困惑满满。在这里，译者充分地考虑到中西文化内涵之间的差异，将其采取归化译法译为“秀才”。“秀才”是中国古代选拔官吏的科目，现代意指代博学多才的人 [8] 。这样的翻译将中国传统文化内涵体现地淋漓尽致，让观众对中国文化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减少彼此之间的距离感。
例2：Let’s hear it for the birthday boy!
译文：让我们为寿星欢呼吧！
这里的电影情节是泰勒希望小美变身红熊猫来参加他的生日派对，借此吸引更多人来这个派对。虽然小美讨厌泰勒，但为了集齐看演唱会的门票钱，小美如约而至。影片中“birthday boy”直接翻译为“生日男孩或者过生日的那个男孩”，这样的翻译对目的语观众而言十分别扭难懂。而这里，译者使用归化的译法处理为“寿星”，则更加符合中国传统文化的概念。如此一来，不仅实现了文化维的适应性选择转化，而且增强电影的文化感 [9] 。
例3：Mei, breathe. It’s in the bag.
译文：美美，深呼吸，我们十拿九稳了。
这里是小美和她的闺蜜们想出卖红熊猫周边，比如照片、衣服、帽子等，来筹集资金去看演唱会。但美美发现这样的方法还是不够凑齐。小美觉得应该多收点拍照费的。闺蜜蜜瑞安慰她。“It’s in the bag”直译指的是“它在包里”，由此而见，这样的翻译对于观众而言无法理解。译者将其译为“十拿九稳”，避免因文化内涵差异而对原文产生的误解，实现文化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
(三) 交际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
交际维度的适应性选择转换是指源语到目的语，为实现交际意图而进行的转换。在生态翻译学视角下，进行字幕翻译时，译者不仅仅要考虑语言转换和文化传递，更要注重交际目的是否得以实现。影视作品的字幕通常是人物的对话，既表达了电影的情节，又体现出独特性的交际性。有时电影中的角色蕴含着深层含义，需要深入分析源语，理解文字背后的意思，并且在进行动画电影翻译时，更要考虑到受众是儿童，选择合适的词汇和语气，以此来最大程度地复现源语的交际目的。
例1：Words were exchanged.
译文：当时有过对话。(当时有过争吵)
这里的情节是小美第二天去学校，她的闺蜜们告诉她泰勒一直在告诉所有人雏菊超市的事情，小美听完情绪十分激动，但一想到自己一旦情绪激动就会变身红熊猫，就冷静下来，说道，泰勒是个讨厌的混蛋。“words were exchanged”被动句式，译者在进行翻译时，注重源语和目的语的交际意图，并没有将其翻译成“意见被交换”，在交际维层面上进行适应性的选择和转化，处理成主动句，“当时有过对话”，避免交流障碍，实现交流的目的。
例2：That degenerate won’t come near you again.
译文：那个坏蛋不会再骚扰你了。
这里的电影情节是母亲发现小美的日记上画着自己和雏菊超市的收银小哥戴文的亲密画像，误以为是戴文对小美图谋不轨。母亲拉着小美冲进超市对戴文一顿谩骂。结束后，母亲开车带小美回家。母亲便说道：“That degenerate won’t come near you again”。“degenerate”原义指“恶化、堕落”，译者考虑到电影受众是儿童，将其处理为“坏蛋”，更加贴切电影剧情。“come near you”本义指“靠近你”，译者结合前文译为“骚扰”，达到整个语境和内容上的连贯，同时实现交际维上的适应性选择转换 [10] 。
5. 结语
电影作为表演艺术的一部分，蕴含着巨大的价值。而优秀的字幕翻译也会为电影锦上添花，优化观众的观感体验。本文从生态翻译学的角度对动画电影《青春变形记》的字幕翻译进行研究和分析。重点讨论了语言、文化和交际三个维度的适应和转变，并选取实例进行分析。生态翻译理论可以全面应用于电影字幕翻译领域。在不久的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译者加入影视翻译领域，推动电影的国际传播，有效实现跨文化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