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当今是一个撕裂的时代,物与物的对抗,人与人的战争,人与物的撕裂在社会中不断上演。随着科学主义的流行与发展,不但没有弥合此种撕裂,相反,人们还以自然科学来解释一切包括心理学意识,故心理学面临严重的对抗性问题;换言之,自然主义逐渐成为科学主义的一种形式,在自然主义的诱导下,西方主流心理学家也使心理学研究也充满实证主义色彩。心理学也将面临模糊了心理学与科学的界线,掩盖了意识的目的性的巨大挑战。所以出于对心理主义的担忧,心理学、意识等主观维度一度成为哲学研究的禁地,哲学家不敢再在这个领域驻足和探索(黄迪吉,2021)。缺少哲学的根基,心理学反而不能准确、完整地描述人们的心理生活。
2. 心理“意识自然化”
哲学是爱智慧追求智慧的学科,哲学思考涵盖了广泛的哲学问题,但随着物理学开辟了一个名为“科学”的新领域。崇尚科学理性的时代背景,加上西方哲学实证主义的影响,现代主流心理学采纳物化的研究模式,将心理指标和参数的客观化、数量化作为重要标准,关注主客体关系中的客体方面,忽视主体属性(伍麟,车文博,2008)。人们弱化了哲学的辨证、主观和推测方法来寻找问题的答案和对世界的解释,而是开始寻求和追求科学的证实和客观的方法。这种转向也使得心理学在追随自然主义科学脚步的同时陷入心理“意识自然化”的困境。此种困境促使自然主义出场:“自然主义是一股与17世纪自然科学的‘自然’发现有关的哲学思潮,由于为自然科学所倾倒,自然主义者把一切都看作自然的”(泰奥多·德布尔,1995)。西方主流心理学家也将心理意识看作自然的环节,最终走向心理“意识自然化”。
2.1. 心理“意识自然化”的原因
心理“意识自然化”在“主客二分”的现代哲学思想影响下产生。心理“意识自然化”的支持者们错误地坚持并崇拜自然主义、科学主义,形成“心理学必须远离哲学才能接近科学”的趋向,故在认识论上也充斥心理“意识自然化”的缺陷,就如冯特,其心理学体系是由实验个体心理学与民族心理学两部分组成,虽然在西方心理学史上,冯特心理学体系占据重要地位,但是其心理学体系显示出明显的断裂(张博翔,2021);其实验个体心理学带有明显的实证主义色彩,可以说是自然科学主义的变式,他试图为心理学寻找科学的根基,将心理学化入科学的行列,所以当他从自然科学生理学转向心理学时,由于缺乏哲学知识,对哲学思维的排斥,从而错误地把自然科学的概念和性质搬到心理学中来,与此同时也加快心理“意识自然化”进程,以下两个方面的因素促使心理“意识自然化”的产生。
一方面,自然科学主义与心理学天然存在矛盾,它以朴素的崇尚“自然科学”的态度来看待“心理学”把心理学当作一门以科学主义为支撑的学科;心理学本质上是对作为实体的“心”的系统性研究,按照现代哲学二元论世界观,心理学实际上等同于对主体“心”的研究,但其实质上与自然科学在研究对象上具备“物”“我”之别。将“心理学作为自然科学”,重视“物”在本体论上的有效地位,这种做法违背了二元论世界观的思维逻辑,最终将取消“心”与“心理学”的密切联系。所以,“过度崇拜科学观念上‘物’的实际上也暗示心灵逐步遮蔽的过程”(高申春,邱赤宏,2016)。显然这与二元论世界观的意识形态逻辑表现形式矛盾,是心灵和心理的消亡的重要因素。因此将心理学嫁接在自然科学上的路径不可取,一旦执着寻找科学的外衣,那么将会得到心理“意识自然化”的结果。另一方面,心理“意识自然化”接受自然主义的“方法论和认识论承诺”,致使其在认识论方面也表现出心理“意识自然化”,因此在认识论与方法论的双重庇护下加重此问题在心理学上的表达。胡塞尔则认为,用这一概念来探索知识领域是不科学的(王海琴,2015)。这种方法论主张意味着在认识论上也强调自然化的特点,方法论上的西方主流心理学家,在认识论中也充斥着心理“意识自然化”的思想。胡塞尔强调,每一种研究方法都有相应的应用领域,自然主义是一种研究自然的方法,自然科学不是单个的而是系统地发展起来的,虽然经过时间的发展拥有了较以往科学所缺乏的严密性,但这种严密性只适用于自然界,其方法并不具有普遍性,在心理学上具备很大的局限性,不应当将自然主义极端地运用于心理学上,也不应当为心理“意识自然化”提供优渥的生存空间。
2.2. 心理“意识自然化”的展现
心理“意识自然化”下的心理学缺乏明证性。因其在心理学问题上采用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试图将意识转化为科学自然化的产物,从而削弱意识在心理学中的地位。它并没有在心理“意识自然化”的困境下认识到胡塞尔所说的自然化意识与纯粹意识间的本质差异,相反在研究心理“意识自然化”问题的过程中与自然科学的研究思路趋同,使心理学在发展的过程中缺乏以心为出发点的清晰论证,所以心理学家会踏入心理“意识自然化”陷阱,并在认识论上显现出怀疑主义色彩,自然而然,心理“意识自然化”也更聚焦于意识如何以自然主义的方法获取可靠的知识。
受心理“意识自然化”思维的影响,以自然主义方法论或认识论为支撑的心理学家将意识视为一个自然实体,扭曲了意识的先在性,这可能无法充分解释人类的复杂性和世界的多样性。受心理“意识自然化”影响的心理学把人类的意识活动变成了经验操纵的物理现象。在心理学实验中,意识被假定为是可以改变的;实验者记录受试者的反应,并将结果以功能关系的形式表达出来,从而推导出心理学的一般规律。实践证明,如果说这种方法适合研究物理现象,那么它并不适合研究人的意识。实验数据无法提供完整的图景,单一的视角也无法让我们发现自己内在的潜能和灵感。自然主义在这种方法中走向了抽象,否定了主体作为个体的生活,否定了任何意义上的精神,否定了人类实践中与事物相关的所有“文化特殊性”。即“抽去了在人格的生活中作为人格的主体;抽去了一切在任何意义上都是精神的东西,抽去了一切在人的实践中附到事物上的文化特性。”(胡塞尔,1999)
因此,在自然主义的影响下,心理学家以客观因果律描述心理与世界的各种关系,此种方法在心理学上的运用加重了“心”与“物”的二分,忽略了人作为主体的存在意义。如果一切都可以以自然科学解释,那人的存在也是自然赋予的吗?人的情感也是以自然科学为根基吗?心理“意识自然化”的弊病是简单地将心理现象等同于物理现象吗?换言之,心理学是否可以单纯地与自然科学划等号,又或是讨论获取心理“意识自然化”的理论根基的合理性问题。心理学家当然也在心理“意识自然化”的理论背景下受制于自然主义中强调物的倾向,而忽视了心理学中关于“心”的表达,心理学家不应执着将考察私人心灵的事件转译为物理事件,换言之,人也不可以从物理事件中的到心灵上的答案;如果不严格区分物理现象与心理现象,心灵意识便存在着被歪曲又或是意识丧失的危险。
3. 心理“意识自然化”对心理学的影响
意识自然化对自然主义心理学产生何种深刻影响?心理学家认为在探索意识自然化的问题必须由心理学解决,但这并不意味着心理学一家独大,当然这也需要其他有关学科的相互协作。意识自然化一出现对心理学的发展产生极大影响,也引发了许多心理学问题,甚至激烈讨论心理学与科学能否划等号。
3.1. 心理“意识自然化”二元困境
心理“意识自然化”二元困境是一个值得思考的哲学或心理学问题。它陷入二元困境是因为其在研究过程中接受和信奉自然主义的“本体论–形而上学承诺”与“方法论–认识论承诺”,它所面临的二元困境与人作为主体性的存在密切相关,脱离人的存在无法谈论心的问题,人作为宇宙中的一种存在:“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是“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鲁芳,2014)。明晰人的存在是心身活动的统一体,是跳出心理意识自然化二元化困境的关键,“人的生存不仅仅是肉体的存在,不仅仅是对客观对象的改造。人有意识且有精神生活的需要,人在改造客观对象世界的同时,也在不断思考生活的意义和价值,并使对客观对象世界的改造符合这一意义和价值,进而实现其主观世界与客观世界的统一。意义世界的构建是人的生存与动物的生存的重要区别”(鲁芳,2014)。正确认识人的存在,了解人的心理状态是破解二元困境的重要法宝。
胡塞尔认为心理学是研究“人”的学科,主要任务是研究人类赋予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意义,而非走向自然主义,在实验中改变实验变量来研究人与世界的关系的影响下,自然主义心理学只关注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 “如何”,忽视了人的存在所固有的价值、理想和理性等问题,放弃了对形而上学的探求,失去了对哲学理想,尤其是对真理意义的“理想”的追寻。这种现状,也是心理“意识自然化”思维的影响下利用自然科学的范式来研究心理现象。在研究的过程中,人的心理被赋予了物理意义,成为自然物体,意识被视为发生在人自身之上的自然现象,每一个心理学意义上的判断实际上都是在同一时空法则下所经验到的因果律联系。自然主义的根本错误在于把物看作“心外之物”直接造成心理学上的主客二分,心理学的实质却是“心”“物”一体,“心”不离“物”,“物”不离“心”,二者相辅相成,正如著名心学家王阳明心外无物论:“先生游南镇,一友指岩中花树问曰:“如此花树,在深山中自开自落,于我心亦何相关?先生曰: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话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如此花不在你的心外”(王阳明,2015)。因此研究心理学不在“心”之外。在胡塞尔看来,“认清心与物之间的上述这种区别,是必要和很有意义的。但是,如果因此把心与物绝对对立起来,则是不可接受的。事实上,心与物是不可分离的,离开物,心就成为虚无,反之亦然。”(朱耀平,赵庆波,2016)
3.2. 排斥心理学认识论的发展
心理“意识自然化”二元困境的影响下,心理学研究也将本是处在物理现象对立面的意识现象看成与物同一。胡塞尔批判了这种观点,他认为人的意识来源于自然世界却先于自然世界,意识应该具有先于世界的“本体先在性”。心理“意识自然化”以自然主义为根据,强迫心理学家拥护自然主义的方法论与认识论,此类心理学家不仅不向内寻求解决心理问题反而向外寻求自然科学实证主义的庇护,在心理学上表现出严重的自然主义色彩,这种倾向压制非自然主义心理学的发展,因为他们错误的认为只有以自然主义为依靠心理学能够突破当下的困境,他们听不见以心为研究对象的心理学家的呐喊,即便像胡塞尔这样的思想家所创立的现象学科学,曾受到自然主义心理学派严重的排挤,不能构成当下的主流。胡塞尔也只能在心理“意识自然化”的困境下勉强生存,他认为心理“意识自然化”后的心理学在认识论上的理论困境标志着“任何一种想要通过自然科学和形而上学提供有关‘这个’世界之了解的哲学之彻底失败”(胡塞尔,1988)。这种缺陷会成为心理学与认识论进一步发展的阻碍了意向性理论的出场。支持心理“意识自然化”的心理学家在本体论上支持心理“意识自然化”的二元断裂,他们不能考虑也不可能考虑非心理“意识自然化”的心理学的发展,本质上二者走的是完全相反的道路。有目共睹,有何种本体论便会有何种认识论,本体论与认识论并非为二,所以心理学在认识论上也被排斥、诋毁,心理“意识自然化困境”下妨碍心理学的多样性、多渠道发展,扼杀了心理学在认识论发展上更多的可能性。
3.3. 布伦塔诺现象划分对胡塞尔的影响
布伦塔诺现象划分对胡塞尔以“现象学”为根据的心理学产生重大影响。布伦塔诺将一切现象划分为物理现象与心理现象,他认为心理现象是心理学的研究对象,他以“表象作为区分两种现象的中介,他认为:“每一呈现在感觉中的表象都是心理现象的一个实例;这里的表象不是指被表象的东西,而是指表象活动本身。”表象并不是物的代名词,表象更深切的表达了表象活动,例如:我看见美丽景色、听到华美乐章、尝到鲜美食物,这些都是表象活动即心理现象的表达;物理现象则指的是我看见的景色,听到的华美乐章或是尝到的鲜美食物,这样明显更强调的是被表达的事物,而不是活动本身。所以说物理现象与心理现象最本质的区别是:是否表达了活动本身,布伦塔诺对于物理现象与心理现象的区分透视出明显的意向性色彩。用布伦塔诺的话来说,心理现象具有“意向性的内存在”因为心理现象与某物发生联系。
布伦塔诺的意向性观点深刻影响胡塞尔,胡塞尔试图以现象学还原论解决心里难题,而意向性是现象学还原论中必不可少的一环。“他还是通过与自然科学心理学、精神科学心理学以及布伦塔诺经验心理学划清界限,胡塞尔便对自己的现象学与种种心理学的关系做出了理清和说明”(倪梁康,2022)。此前,布伦塔诺发现意识具有主观性与独立性,至此“意向内存在”的成为胡塞尔意向性理论的逻辑起点。起初,胡塞尔支持布伦塔诺的心理学理念,包括将现象划分为心理现象与物理现象的根据,但随着胡塞尔现象学愈发成熟,他开始反思布伦塔诺心理理论的局限性,在扬弃布伦塔诺思想的基础上,批判心理“意识自然化”理论悖论。即便胡塞尔高度认可布伦塔诺“对象”的“意向内在性”但布伦塔诺并没有严格区分意向内在性与实体心,胡塞尔更强调意向对象是意向性的存在,意向性存在并不意味着真实的存在,即在意向性的视域下,对象存在的真实性并非紧要的问题,物的本质与意识的真假性无关,其关键在于意向性,“他指出意识活动就是意向性”(王传东,2010)。胡塞尔的高明之处是使用“现象还原论”克服布伦塔诺的意向性理论的不足,区分了意向的相关性与心灵的相关性。但是需要明确的是:“意识不是经验自我的实在心理感受,不是‘内在知觉’或心灵的回忆,意识是意向活动,一切显示和表象都依意向活动方向和方式的转变而变化”(尚杰,2006)。在此基础上,胡塞尔建构意识结构的理论。
4. “现象还原论”重构心理“意识自然化”
胡塞尔以“现象还原论”重构心理“意识自然化”,“意识的本质特征就是意向性,即意识总是关于某物的意识”(李朝东,师庭雄,2020)。何为意向性?意向性表明我们每个意识活动都是指向某个或者某些对象,因为意向性的存在,我们才能够意识到物的存在,与此同时,我们还可以通过意识对自身反思,从而体验到本体我。现象学观点认为,人最普遍最根本的性质是具备意向性。不可否认,人是自然的组成部分,尤其是人的大脑、神经系统以及各种器官等生理组织都具有生物学上的存在意义,因此利用自然科学的范式对人的生理组织进行研究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具备了能够把握自身与世界的意识,并且我们只有“意识”到自己是“人”,外部的自然世界才有对我们存在的意义。
4.1. 心理意识的先在性
自从科技革命后,西方流行自然主义,机械主义的世界观,他们甚至要为各类学科寻找科学的根基,如心理学的科学化、哲学的科学化;科学与非科学的划分并不是科学高于非科学,他们仅仅是一个划分,而现象学认为心理意识的重要性在于它具备“本体在先性”:在人类看来,他们可以利用自然科学、逻辑学等方式来认识世界与改造世界,唯独不可忽略心理意识的先在性义,一旦缺乏心理意识人类便无法认识世界的多样性。
心理学以研究意识为重点工作,自然主义心理学、行为主义心理学、认知主义心理学都是心理学讨论的重大问题,反观受心理“意识自然化”影响,以科学主义为理论支撑的心理学,明显呈现两面性的特点,一方面研究领域的分化,另一方面排斥意识的发展;心理“意识自然化”导致严重的排他性;胡塞尔却试图以“现象还原论”化解心理“意识自然化”的缺陷,他猛烈地批判支持心理“意识自然化”的心理学家:因此此类心理学家总是粗糙地转译意识、心灵,妄图以实证主义的方法量化心身关系。我们不得不借助现象学的方法,重构意识自然化,澄清意识的先在性,将心理学从心理“意识自然化”的二元困境中解救,且以现象还原论重构心理“意识自然化”。
4.2. 心理意识确证自我与他者存在
心理意识不仅能确证自我存在,心理意识还能确证他者的存在。存在论哲学的研究重点是“存在”,确证自我存在是存在论的重点问题。胡塞尔认为,心理意识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当一个人拥有心理意识时,他不仅能认识自己的存在,还能确证他者存在,心理意识在本质上与他者存在分离。“人们说,自然是自在的,无论我们是否认识到它,它都自在地走着它自己的道路。通过人在身体性方面的表达,我们认识了人,即在物理客体上认识了人,艺术作品和其他文化客体也是如此被认识,另一方面,社会性也是如此被认识”(游淙祺,2022)。他也认为,生命是“有意识的生命”,只有通过心理意识,人类才能真正的认识自己是鲜活的存在者,我们生活于强心理意识的世界中,人不能脱离心理意识而存在,一旦忽视心理意识,必将拒斥人类生存的意义。心理“意识自然化”下的心理学家的研究心理意识的方法显然与胡塞尔相反,正确的方法理应从内部出发,从心理意识出发,明晰意识的结构后才研究外部的客观世界;心理“意识自然化”的支持者总以外在性的自然主义为出发点,效仿自然科学方法论——实证主义,用科学实验获取外部的有消息,拒斥外部世界通过心理意识与人类直接接触。虽然自然主义心理学在较短的时间内取得了理论上的巨大进步,学术界也很少有人从现象学的角度批评心理“意识自然化”,心理“意识自然化”的相关理论在此背景下得到普及,并一度在心理学研究中受到青睐,但胡塞尔清醒地指出,我们必须警惕“自然化”思维的浪潮,我们必须从分析人类心理意识最基本、最典型的意向性出发,才能获得关于世界的知识。只有通过心理意识,任何其他存在物才能被赋予我们,这也是我们对外部世界知识的唯一可靠来源。
4.3. 心理意识重构人生存意义
当今的时代是一个焦虑的时代,是一个外在自我与内在自我矛盾的时代。焦虑不安的生命体验已经成为当代人的生存困境,这种困境必然导致意义的丧失,人类不得不思考为什么重度抑郁症患者为何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实质上是“内在我”战胜“外在我”,二者本应处于“中”的平衡状态,力也不偏向两者中的一方,但“内在我”却在抗争中的处于胜利方,此时的“外在我”不足以确证自我在世界中的存在意义,因此“内在我”与“外在我”最终选择同归于尽即:自杀。在严重的心理危机下,人必须思考人生存的意义。正如莎士比亚在《哈姆雷特》中写道: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人类需要从心理意识出发,重构人生存的意义,比起研究花束中有多少花蕾和绿叶,我们更看重的是与花束所代表的人之间的真诚关系,重视物与物之间意义关系的生发,我们不能将理性和意义不能零散地、孤立地放在一个具体的场景中来考虑,因为它们与我们人类的价值观、情感判断以及与生俱来的和整个世界的关系息息相关,而这些在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发生变化。现象学将心理现象视为自我对情境的一系列反应,并强调意识研究中的意向性自我是人类自我,我们的存在被外部自然世界赋予了意义。意向性研究使我们能够将自我与世界,而不是将我们与世界联系起来、构建起来并赋予其意义,因为我们与世界是单独存在的,互不相关,而意向性研究则是通过对心理现象的“客观而不费力”的描述来直接表达心理体验。自我与世界之间的意义。只有从这个角度去理解,我们才能将心理生活的概念从传统观念的偏见中完全解放出来。
5. 结语
人的生存不是关于物的表象的生存,人的生存在物中迸发生命的意义,追寻意义,也就是在确证生命的存在,在胡塞尔视野中,“生命”(Leben)无外乎“意识生命”(Bewußtseinsleben)。胡塞尔写道:“心灵的东西是生命之流,而这个生命就是意识生命(王嘉新,2022)。意义世界的构建成为人存在的动力,人之所以在生存中具备强大的主动力,是因为人通过胡塞尔现象还原论中的意向性确证自我存在,这样人的生活才会充满积极的生活态度,当生命自我绽放并促进意义的构建时,人对自我与他者都充满信心与满足感;反之,自我存在与追求的意义和价值相背时,无论在经济上取得何种成就,其内在性意义都是空虚的;一旦在心理上否定性的力战胜肯定性的力,便会消解人生命的意义,由此可见“意义”对于人生价值评价的重要性,人追寻自我生命意义的同时也在反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