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中医作为中国的原创医学，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最珍贵的遗产之一。近年来，随着“一带一路”的发展，中医药在世界上的影响不断扩大，世界各国对中医药越来越重视，有着数千年历史和神奇功效的中国传统医学正吸引着越来越多外国学生的关注，为了能够更好地学习中医，他们首先要掌握的是汉语。然而不管是对于国内大多数的中医类院校，还是对于国外中医孔子学院来说，外国学习者的中医汉语教学都还没有相当丰富的教育与教学经验。基于此，本文收集整理了近十年有关中医汉语的研究成果，并对前人的研究进行归纳整理以期发现研究缺口，从而对中医药专业的外国学生开展更有效的汉语二语教学及未来研究提供参考。
Abstract: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s an original medicine in China, is one of the most precious legacies in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In recent years,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the “the Belt and Road”, the influence of Chinese medicine in the world continues to expand. Countries around the world pay more and more attention to Chinese medicine. Chinese traditional medicine, which has thousands of years of history and magical effects, is attracting more and more attention from foreign students. In order to learn Chinese medicine better, they should first learn Chinese. However, whether it is for most Chinese medicine colleges in China or Confucius Institute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broad, foreign learners do not yet have rich educational and teaching experience in teaching Chi-nese medicine. Based on this, this article collects and organizes research achievements on Chinese medicine in the past decade, and summarizes previous studies in order to identify research gaps, thereby providing reference for more effective second language teaching and future research for foreign students majoring in Chinese medicine.
1. 研究背景
随着中国对外影响力不断增强，与中国文化相关的专业也逐渐受到国外留学生的青睐。作为国粹之一的中医，越来越受到外国学者的关注，学习中医药专业的留学生人数逐年增多。但是目前相关院校中医的对外汉语教学研究相对薄弱，并未形成规范，学校的课程设置和教材选择无法满足学习者多元化的学习需求。研究中医汉语教学现状，分析当下中医汉语教学的优势与不足，有利于推进中医汉语教学学科的建设。
2. 文献来源
在中国知网上以“中医汉语”为主题、以“2012年1月1日”至“2023年4月1日”为时间范围进行检索，共检索到文献100篇。其中辑刊1篇，占比百分之一；期刊64篇，占比百分之六十四；学位论文31篇(硕士论文30篇、博士论文1篇)，占比百分之三十一；其他来源4篇(学术会议2篇、图书1篇、报纸1篇)，占比百分之四。
从发表年度来看，2012年有相关文献8篇、2013年7篇、2014年5篇、2015年10篇、2016年2篇、2017年14篇、2018年12篇、2019年13篇、2020年11篇、2021和2022年都是8篇、2013年1篇。2012年到2014年中医汉语相关文献发表量呈下降趋势，2015年发表量较前三年出现一个小高峰，而2016年在2012至2022这十年中是中医汉语文献发表量最少的一年，从2017年到2022年文献发表数量相当，除了2017年的高峰外，其余年份的发表量都在10篇左右。
在这100篇文献中，人工筛选出了70篇，其中辑刊1篇，占比百分之一点四；期刊44篇，占比百分之六十三；学位论文24篇，占比百分之三十四；报纸1篇，占比百分之一点四(见图1)。
3. 研究现状
(一) 研究主题
人工筛选所得到的这70篇文献按其研究内容可分成教学、教材、教师和语料库建设四个方面。教学方面有文献24篇(期刊15篇、学位论文9篇)，占比百分之三十四；教材方面有文献38篇(辑刊1篇、期刊21篇、学位论文15篇、报纸1篇)，占比百分之五十四；教师方面有5篇期刊文献，占比百分之七点一；语料库构建方面有3篇期刊文献，占比百分之四点三(见表1)。
Figure 1. Public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d Chinese Language related literature in China in the past decade
图1. 国内近十年中医汉语相关文献发表情况
Table 1. Number and proportion of each research topic
表1. 各研究主题数量及占比
1. 教学方面
教学方面的24篇文献可以分为教学策略、教学模式、教学方法、教学设计、课程设置五类(见图2)。其中有关教学策略的文献有5篇(期刊4篇、学位论文1篇)，占比百分之二十一，而在这5篇文献中，有3篇是关于词汇教学的、1篇关于课堂媒介语使用的、1篇关于成绩测试的；有关教学模式的文献有7篇(期刊5篇、学位论文2篇)，占比百分之二十九，所涉及的教学模式有线上教学、反向式教学(张丽《建筑主义视角下留学生中医专名术语反向式教学与评测》，反向式教学是指沿着传统教学法的相反方向，用反向探求的思维方式，逆向推进传统的学习步骤，确立学生的主动性，变学生的被动上课为主动要求，发现新问题、获取新知识、强化语言技能、完成教学创新的一种新兴教学法。它是在建构主义理论基础上开发出来的一套以学生为中心、教师为指导的教学方法。在反向教学过程中，学生通过搜集材料、协作准备、会话提问完成教师布置的任务，完成语言知识的意义建构。在教师设计的特定情境中完成对语言技能的实践操练 [1] 。)、整体观教学(薄彤、聂静怡《留学生中医汉语教学的整体观模式》，中医学整体观有两个含义：一是人体自身是一个有机整体，二是人与环境是一个有机整体，留学生中医汉语教学的整体观模式是将教学内容、教学方法和教学环境结合，创造客观环境和思想认知上的整体观教学模式 [2] 。)、志愿者辅助教学、主题式教学(主题式教学即以内容为载体，以文本内涵为主题展开语言教学。许清远在《汉语国际教育中中医汉语主题式教学模式研究》中从两个方面着手：一是从国内现有的代表性中医汉语教材和中医汉语教学实践出发，调查教材和实际教学中的主题式教学因素，分析其优缺点，研究是否能将其运用于主题式教学。
二是根据现有的理论基础，建构中医汉语主题式教学模式，设计教学个案，通过实践对比分析主题式教学在中医汉语教学上的可行性 [3] 。)和半沉浸式教学模式(沉浸式教学是一种针对第二语言的语言教学模式，指教学中使用目的语进行教学的全封闭语言教学模式，沉浸式教学模式根据开展沉浸式教学时间的长短，可以分为全部沉浸式、半沉浸式以及部分沉浸式。张露在《泰国皇太后大学孔子学院中医专业半沉浸式汉语教学实践报告》中结合泰国孔子学院的发展、泰国对汉语教学发展的需求等背景，对皇太后大学孔子学院沉浸式汉语教学的课程设置、沉浸式环境、课堂教学实施过程等方面进行了调查分析，又进行了沉浸式模式下的效果调查分析 [4] 。)；有关教学方法的有2篇期刊文献，占比百分之八，其中兰羽等的《语素教学法在中医汉语词汇教学中的应用》1篇主要研究了语素教学法在教学中的应用 [5] ，另一篇孙灵芝等人的《来华留学生中医汉语课程教学方法探索》是在教学实践中对教学方法进行的多种方式的探索 [6] ；有关教学设计的文献有7篇(期刊1篇、学位论文6篇)，占比百分之二十九，其中有两篇是关于中医词汇的教学设计、剩余五篇(两篇笼统介绍中医文化的、两篇关于中医食疗养生文化的、一篇关于中医五行文化的)是关于中医文化的教学设计；有关课程设置的有3篇期刊文献，占比百分之十二点五。
Figure 2. Classification of teaching literature
图2. 教学方面文献分类
2. 教材方面
教材方面的38篇文献可以分为教材建设情况和教材之间对比两大类。有关教材建设情况的文献有31篇(期刊21篇、学位论文15篇、报纸1篇)，占比百分之八十二。这31篇文献又可以细分为教材编写问题、教材编写建议和国外中医汉语教材本土化研究三小类，分别占据数量为6篇、23篇和2篇。对于教材编写问题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教材出版情况、编写理念、使用对象、话题设置等方面。在教材编写建议的这23篇文献中，有10篇是关于词汇编排的，如周延松的《专门用途汉语教学中的专业词汇问题——基于中医汉语的视角》(2014) [7] 和钟心怡的硕士论文《中医汉语教材的词汇编排与中医专业课程的契合度研究》 [8] ；有12篇是关于中医文化元素融入的，如周延松的《国际汉语教材中的中医文化元素》 [9] 和厦门大学杨洋的硕士论文《对外汉语教学中中医养生文化辅助教材设计》(2019) [10] ；还有袁文冰的《中医药文化传播视角下中医汉语教材中人物形象设计研究》(2020)这一篇关于人物形象设计建议的文章 [11] 。而剩余的两篇关于国外中医汉语教材本土化研究的文献分别是张厚行的《基于“需求分析”的泰国中医汉语教材本士化研究》 [12] 和冯岚的《泰国中医专业现行汉语教材究》 [13] 。
有关教材之间对比的文献有7篇(期刊1篇、学位论文6篇)，占比百分之十八，期刊如刘静妍(2017)的《中医汉语综合教程》与《实用医学汉语》医学词汇对比分析 [14] ，学位论文如张璐(2012)的《实用中医汉语·口语(基础篇)》与《中医汉语口语入门》的比较研究 [15] 。这七篇文献所涉及的教材对比的内容有以下几个方面：教材结构；编写理念、原则；课文题材、难度；课后练习；语法和词汇，而词汇对比是这七篇文献都涉及的内容，并且词汇对比的内容主要集中于类别、难度等级、生词量、复现率、释义、练习几个方面。
3. 教师及语料库建设方面
教师方面的5篇期刊文献分别是叶胤俊的《特色孔子学院专门用途汉语教师培养模式初探——从南非西开普大学中医孔子学院说起》 [16] 、胡玉馨和刘雪芹的《专门用途汉语(CSP)教师研究综述》 [17] 、李庆的《中医药国际化视野下的中医院校汉语国际教育人才培养模式研究——以成都中医药大学为例》 [18] 、李睿的《试论国际汉语教师必备素质——执教伦敦中医孔子学院引发的思考》 [19] 和张雷平的《中医孔子学院背景下汉语国际教育教师培养探讨》 [20] ，主要是关于国际汉语教师培养模式、培养标准的研究。语料库构建方面的3篇期刊文献(郭力铭2021 [21] 、2015 [22] ，薄彤等2022 [23] )主要从建库标准、标注规范、具体建设等方面进行研讨，指出了构建中医汉语语料库并推动其广泛应用的积极作用。
(二) 研究方法及使用理论
1. 研究方法
在这筛选所得的70篇文献中，有不少文献明确指出了所运用的研究方法，也有一些文献虽然没有明确指出，但通过阅读也可以看出其运用的研究方法。其中有9篇文献运用了问卷调查法，如叶珂的《基于教学需求的中医汉语教材分析》 [24] ；有12篇文献运用了对比分析法，一些关于教材对比的文献如刘静妍的《中医汉语综合教程》与《实用医学汉语》医学词汇对比分析便是运用的这一方法；有6篇文献运用了统计分析法，如龚鑫的《医学汉语教材词汇的语体分析》 [25] ；有4篇文献运用了文献研究法，如黄熙媛的《30年间中医汉语教材选词对比分析》 [26] ；还有两篇文献运用了访谈法、两篇文献运用了归纳讨论法、一篇文献运用了例证法、一篇文献运用了实地考察法。
2. 使用理论
这70篇文献涉及多种理论，分别是刘华、李晓源在《基于语料库的中医汉语主题词表构建》中利用图式理论(图式理论认为，人们对事物的认识是基于某一主题的知识开展形成的。各种事物都有其不同的特征，图式理论能对事物的特征进行总结归类，寻找事物彼此间的关联属性，使之形成结构性认知储存于人类的头脑中。具体应用到汉语习得层面，汉语交际的各类领域图式是由对应的词语群落组成的。)，形成中医汉语内部主题分类词簇，以此来构建中医汉语主题分类词表体系 [27] ；张厚行的《基于“需求分析”的泰国中医汉语教材本士化研究》中使用需求分析理论从学生学习中医汉语的动机和学习兴趣、中医汉语课程设置、学习难点及对现行中医汉语教材的评价等方面，对泰国华侨崇圣大学中医专业师生的中医汉语教材需求进行考察，并提出应从注重体现交际技能、培养中医思维模式、从词汇、语法、课文及整体编排四个方面体现本士化特征等途径；叶珂的《基于教学需求的中医汉语教材分析》中使用的ESP需求理论(专门用途英语English for Specific Purpose。简称ESP，是指与某种特定的职业或学科相关的英语，是根据学习者特定的目的和特定的需要而开设的英语课程，如法律英语、旅游英语、商务英语等，其日的就是培养学生在一定的工作坏境中运用英语开展工作的交际能力。)、比附理论；杜沫在《来华留学生中医专业基础词汇教学设计》中使用平行话题理论(平行话题，即提一些与本问题相关、类似的话题，提高学生的开口率，不但可以让学生通过练习掌握所学知识的用法还可以将用法扩展到同类词中，并且教师在设计时可加入一些学过的知识点，进行巩固复习。)从预习、讲解、练习三个方面进行词汇教学设计 [28] ：黄熙媛的《30年间中医汉语教材选词对比分析》中使用的语体学理论：龚鑫的《医学汉语教材词汇的语体分析》中使用的系统功能语言学、领域语言学和专门用途汉语教学的相关理论；以及澎湃的《医学汉语词汇研究》中使用的现代汉语词汇学、第二语言教学的相关理论。
(三) 研究不足
目前中医汉语的研究大多围绕来华留学生的中医汉语课程、教材编写、教学内容、教学模式等专题开展，缺乏对海外教学与传播的研究，尤其是对海外学习者的关注较为薄弱。
在中医汉语教材研究方面，相关基础理论研究与建设不够完善，对于国外中医汉语本土化教材研究较少，只有张厚行的《基于“需求分析”的泰国中医汉语教材本士化研究》和冯岚的《泰国中医专业现行汉语教材研究》两篇，而且现行教材的教学对象大多为来华中医专业留学生，以在海外学习中医专业的学生为教学对象的研究较少。目前对中医汉语教材的研究多集中在不同教材之间的比较，鲜有中医汉语教材与中医专业课程的比较研究。
对于中医专门用途汉语教师培养的研究较少，现有研究主要集中在教师培养模式方面，而对于专门用途汉语教师培养课程、教材使用的研究却没有，并且现有研究也没有对如何协调好教师语言知识和专业知识关系提出明确建议。
(四) 研究启示
加强对国外本土化教材的研究，以海外中医汉语学习者对教材的需求为切入点，评估国外现行中医汉语教材的优势和不足，为编写具有针对性、实用性、趣味性的国外本土化中医汉语教材提供借鉴意义。在教材编写、课程内容制定以及教学实施之前，应当先做一定的调研，充分了解学生的需求，在原有大纲的基础上在进行修改，既保证课程制定的实用性也能满足趣味性。
针对专门用途教材，应完善相关基础理论研究与建设，加强相关的语言学理论和语言教学理论(如需求分析理论)的应用。教材内容应该以基础汉语为主，中医汉语为辅助，中国文化课程为补充，同时还要注重三者的关联与衔接，以此适应中医汉语专业课程的设置，适应多元化的学习需求与中医文化的国际传播的现实需要。
对于中医药类专门用途汉语教师培养的研究，应明确培养定位，优化、细化培养目标，加强专门用途汉语教师培养课程、教材使用的研究；协调好教师语言知识和专业知识之间的关系，加强特色建设，突出自身优势，培养复合型教育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