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生态文明建设已成为21世纪中国的国家战略和国家意志，若翻译理论和翻译实务能为此千年大计而“译有所为”，可以说这既是生态翻译学者的一种天职，也是中国译学发展的一份应有的贡献 [1] 。在数字化时代，随着新媒体技术的发展，信息传播方式发生了颠覆性变化，数字化文本不仅包含了传统文本包含的文字、图像、排版等模态，还包含了声音、超链接、动态变化等，具有更强的多模态性，数字人文视域下翻译研究的研究对象范围远远超出传统译学的研究范畴。多模态翻译是数字化时代翻译现象中颇具代表性的一部分，在此背景下分析和阐述生态文明文本的多模态翻译现象，有助于推动相关译学界对多模态翻译现象本质的探索和认知，向世界推广中国传统自然观的现代生态价值，为解决世界面临的生态环境问题贡献中国智慧。
2. 关键概念
2.1. 数字化翻译
随着新媒体技术的发展和广泛应用，翻译变革无处不在，信息的传播方式和读者的阅读习惯均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数字技术和互联网对翻译产生了持续、广泛且深远的影响。传统的信息传播主要以图片与文字为传播载体，而数字化时代的新媒体传播则通过综合文字、图片、声音和视频等多模态扩大传播范围，以达到更好的传播效果。此外，传统的信息传播是单向的，受众多为被动接受信息，而在互联网视域下，受众群体可以通过互联网、移动应用等多种渠道及时反馈所接收的信息，实现信息传播着和接受者的有效互动。随着现代科技的进步和信息的爆炸性增长，碎片化知识现已成为人们获取和消化知识的主要方式之一，融合图片、声音、视频等的多模态文本更受读者偏爱，因此对译者运用图像、音频等多模态翻译策略的能力提出了新要求。总上，网络的普及、新媒体的广泛应用促进了人们之间的社会交流实践，翻译作为一种跨文化传播活动在此过程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启示翻译研究者需要革新观点、深入认识，把握数字化时代下的翻译新特点，构建符合时代特点的新型翻译模式，促进实现文化信息在技术加持下的无障碍沟通。
2.2. 多模态翻译
“多模态翻译”是指在翻译过程中涉及到多种模态(如语言、视觉、听觉等)的现象。布朗钦斯基(Blumczynski)在他的论著中指出，翻译研究的模糊边界有利于提供概念自由、方法的多元化和无限的研究机会。他主张跨学科研究的重要性，并反对过度清晰地定义翻译。而学者朱永生(2007, p. 83)提出了两条关于多模态话语的识别标准，可以作为多模态翻译研究的参考。第一条标准是考虑涉及的模态种类的多少，即同时使用两种或两种以上模态的话语被称为多模态话语。例如，影视作品使用了视觉和听觉模态，观众需要通过眼睛和耳朵来看画面和听声音。第二条标准是考虑涉及的符号系统的多少。有些话语可能只涉及视觉模态，但却包含了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符号系统。比如漫画虽然只用到了视觉模态，但它包含了文字和图画，因此也可以被视为多模态的。
在数字化时代之前，社会处于传统的出版时代，信息主要通过印刷成册的纸质书籍进行传播。然而，纸质书籍不仅仅呈现语言文字符号，还包含其他非语言符号，多种模态符号在同一文本中相互协作，共同向读者传递信息。例如，在文学翻译中，需要对符号和图形进行翻译；在漫画翻译中，非语言要素也需要被翻译；封面翻译涉及到色彩和空间元素的转换；宣传册的制作也需要考虑多种模式的协调。这表明在纸质传媒时代，翻译的多模态现象已经显现出来。
随着多媒体技术的发展，传统纸质媒体逐渐受到冲击，数字化时代逐渐兴起。知识的传播方式变得网络化、数字化和影像化，大众获取和输出知识的方式日益多模态化，不仅依靠文字符号，还借助图像、声音等模态。因此，多模态翻译不仅存在于传统纸质文本中，在数字化形式下更加突出。
3. 数字时代新型翻译
多媒体技术的发展为信息传播媒介注入了新鲜血液，纸质媒体受到冲击，传统出版时代逐渐进入数字时代。信息传播越来越网络化、数字化、视频化，社会输入输出知识的方式也越来越多模化，不仅依赖文字符号，还越来越多地使用图像、声音等方式。
3.1. 字幕翻译
在数字化时代，影视作品已成为不同民族和国家进行文化交流的主要途径之一。影视作品融合了多种符号表达方式，如图像、文字和声音等，因此对影视作品的翻译也应该综合考虑多种表达形式。
最初，字幕用以书写电影中的对话和旁白，后来逐渐扩展到补充对话中的文化背景信息和背景声音的解释。随着发展，字幕翻译还涉及将图像中的文字翻译，例如信件、建筑物上的标识和路牌等语言文字类信息。甚至有些情况下，字幕翻译会自发地对电影人物进行标注，引导人物关系，以帮助观众理解 [2] 。视频语篇本身具有纯文字语篇所没有的特点，它由文字、图像、声音等多种符号系统(即语言符号系统和非语言符号系统)组成，形成了多模态语篇。字幕翻译与纯文字文本翻译不同，因为前者不仅包括语言符号的转换，还包括非语言符号的处理。
(1) 字幕内容与视频语篇模态之间的呼应
字幕的出现是为了让非源语观众能够看懂电影里的情节，捕捉到电影里的信息，所以字幕常常需要与电影画面或声音产生联动，即笔者所指的字幕的多模态性。(见图1)
字幕：每当我仰望银河都深深着迷于它的繁复，然而我们很容易就忘记地球也在其中，有时我真希望不是这样的，但这些因失败而揭露的小小真相，正是我们的生态系统的原动力。
译文：Whenever I look up at the Milky Way, I feel so captivated by its complexity. And yet it’s easy to forget that Earth is a part of it. Sometimes I wish it weren’t true. But it’s those tiny revelations that are born from failure that act as a fuel for the engine of our ecosystem.
画面：仰拍视角，稍显灰暗的银河；俯拍视角，俯瞰整个生态系统
背景声音：稍显深沉、神秘莫测的伴奏音乐
在这个案例中，字幕中的文字模态与视频中的声音模态和图像模态产生了联动，形成呼应关系的，即互构型互文关系。
注：网址来源：www.thebiggestlittlefarmmovie.com
Figure 1. An excerpt from the subtitles of the Biggest Little Farm (from webpage screenshot)
图1. 《最大的小小农场》字幕节选(图片源于网页截图)
(2) 字幕处理视频语篇中的多模态
我们提到视频语篇本身就是一种多模态形式，它融合了文字、声音和图像等元素。在这种情况下，字幕翻译不仅要处理视频中人物的对话或旁白等可以听见的语言符号，还需要处理视频图像中所包含的文字符号，甚至通过字幕来区分视频中出现的歌曲和对话。(见图2)
这一案例选自纪录片《美丽中国》，展现了字幕翻译中越来越常见的现象。字幕不仅需要翻译人物对白，还需处理视频画面中出现的其他文字符号。在本案例中，即使没有对白的场景，字幕也对视频中出现的陌生植物进行了翻译。值得注意的是，译者在翻译文字内容的同时，还对字体、字号和颜色做出了调整，尽可能与视频画面中的文字符号相协调，减少翻译出现的违和感，使观众更容易理解画面中出现的晦涩难懂的不常见植物。
注：网址来源：http://www.chinadaily.com.cn/china/special_coverage/5d8da66aa310cf3e3556de13/index.html
Figure 2. An excerpt from the subtitles of Wild China (from webpage screenshot)
图2. 《美丽中国》字幕节选(图片源于网页截图)
3.2. 网站翻译
随着全球环境问题日益严峻，环保成为当今的热门的话题。数字时代使网络成为资讯获取的主要渠道之一，环保类相关网站涵盖文字、图片、声音、影像等多种形式符号的文本 [3] ，为用户提供了丰富、易懂的环保知识，在加速环境保护意识的普及和推动环保行业的发展方面显得尤为必要。网站作为蕴含多种符号模态的虚拟化的超文本系统，是多模态语篇的典型载体。网站各模态维度所涉及的语言符号和非语言符号共同构成网页文本的意义载体，各符号模态之间的关系可概括为独立、补充和从属 [4] 。因此，如何在网站翻译的过程中处理原网站包含的图片、视频、超链接等非文字模态，是处理多模态文本翻译的过程中需要关注的点。(见图3)
注：网址来源：http://www.acef.com.cn/m/
Figure 3. Pictures of ACEF’s website navigation (from webpage screenshot)
图3. 中华环保联合会网站导航图片(图片源于网页截图)
以国务院批准、民政部注册，接受生态环境部和民政部业务指导及监督管理，由热心环保事业的人士、企业、事业单位自愿结成的、非营利性的、全国性的社团组织中华环保联合会的中英文网站为例进行多模态翻译研究(见图3)，从中英文网站导航图片上看，除了相同的联合会logo及标语外，相比于中文网站中网站名所使用的黑色字体，英文网站将中华环保联合会的译名采用绿色字体加阴影并置于居中位置的方式加以强调，且英文网站的导航栏图片右侧加入了“To Unite All the People of the Whole China to Protect the Environment”，译者同时关注了色彩符号的改变与文字符号的转换，通过视觉模态和英文文本信息相互补充的搭配方式让不懂中华文字内容的外国友人了解了中华环保联合会的宗旨和理念。中英文网站导航栏背景图均采用了蓝天白云，彰显了该联合会尊重自然、保护自然的可持续发展理念。在网站内容选择层面，中华环保联合会中文网站主要包含“首页”、“联合会概况”、“联合会动态”、“内设机构”、“相关机构”、“党风廉政”和“专题专栏”六个板块，在叙事方式上更突出联合会的成绩，凸显其地位及声望；中华环保联合会的英文网站导航栏没有采用完全一致的板块设置，包含“Home”、“About ACEF”、“News”、“Departments”、“Certificates & Honors”、“Contact us”六部分，以事件陈述为主，主观评价内容少。逐字逐句的翻译方式可能导致信息冗余、文化误读甚至误译，因此在进行网站翻译研究时需要充分考虑到文化差异，结合外国网站的结构特征、内容偏好、语言习惯进行相应调适，打破囿于原文网站特点及文本内容的逐字逐句对译，提供符合英语读者需求和审美习惯的页面设计及图文信息 [4] 。
4. 数字时代下生态文本多模态翻译特点
(1) 多模态翻译过程是复杂的，除了文字层面的处理，译者还需要处理其他模态要素。译者需要注意视频或图像中的视觉元素，如人物表情、动作、场景、颜色等。这些元素可以传达情感、背景信息和文化特点，译者需要根据上下文和语境适当地表达出来；音效、配乐、语音语调等都是视频中重要的音频元素，译者需要考虑如何准确传达这些音频元素的含义和效果，以便观众能够全面理解视频的内容；同时，视频可能会使用不同的镜头剪辑、过渡效果和节奏感来传达信息和情感，译者需要在翻译过程中注意保持视频的时间和节奏感，使译文与视频的整体表现形式相匹配。
(2) 整个翻译过程可以由译者一人单独完成，也可以与不同领域的专业人士合作完成，特别是在进行网站翻译等多模态翻译。文字翻译：译者负责文字层面的翻译工作，包括视频中的对话、字幕内容、说明文字等；视频剪辑和后期制作：与视频制作人员或后期制作人员合作，确保译文与视频画面的呈现形式相匹配，包括字幕的显示效果、镜头剪辑与节奏等；音频处理：与音频工程师合作，确保译文与视频的音频元素相协调，包括配音、音效的处理等；文化顾问：与文化领域的专业人士合作，针对视频中涉及的特定文化符号、隐喻或象征进行咨询，以确保翻译能够准确传达相关文化内涵；本地化测试：与用户体验设计师、本地化测试人员合作，进行本地化测试，确保翻译内容在目标文化环境下的适用性和流畅度。多模态翻译可能需要跨领域的专业人士合作，以确保翻译内容在各个方面都能够准确、流畅地呈现，并符合目标受众的习惯和文化背景。
(3) 多模态翻译对译者的要求更高。尽管多模态翻译是跨领域合作的过程，文字翻译者仍然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他们在翻译过程中起到了核心的作用。在翻译之前，译者不仅需要理解原文本所表达的文字含义，还需要注意到原文中非语言符号所传递的信息，以尽可能准确地传达原作者想要表达的意思。如果译者自身对声音、图像、色彩等方面有一定的敏感度，那么他们更容易捕捉到多模态信息中蕴含的各种含义。然而，如果译者只专注于语言文字层面，那么他们可能需要与涉及其他领域的专业人士进行合作。
5. 结语
数字化时代对翻译行业提出了新的挑战和机遇。多模态翻译的引入为译者提供了一种创新的方式来满足用户的需求，并与时俱进。本文引入了多模态翻译的概念，这是一种将语言文字与其他模态(声音、图像、视频等)相结合的翻译方法。通过使用多种媒体形式，译者可以更全面地传达源文本的意义和情感。多模态翻译不仅可以提供更丰富的信息，还可以增强用户的阅读体验和理解能力。在数字化时代，人们越来越依赖视觉和听觉内容，而不仅仅是文字。因此，译者需要适应这种趋势，利用多模态翻译技术为用户呈现更具吸引力和丰富性的翻译作品。然而，要实现多模态翻译的成功，译者还需要跨领域合作，与其他专业人士共同努力。这包括与声音工程师、视频编辑师和设计师等合作，以确保翻译内容在各个媒体形式中的协调和一致性。笔者借用对数字化时代的生态文明文本的翻译分析，对译者具有一定的翻译指导意义，一定程度上提高译者的多模态意识。
基金项目
东北林业大学大学生国家级创新训练计划项目资助，项目编号：2023102252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