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幼儿园开展劳动教育具有重要的价值意蕴，对培养幼儿的劳动意识、劳动技能、社会责任感等都有积极的影响。2022年党的二十大提出，要加快建设教育强国、科技强国和人才强国，推动教育数字化发展 [1] 。可以说，数字技术正成为推动教育转型升级的动力，幼儿园劳动教育亟待数字化变革。目前学术界对劳动教育内涵、实质、价值、困境和路径展开了深入讨论，劳动教育理论内核得到进一步增强，但鲜有从数字时代的角度开展关于幼儿园劳动教育的学术争鸣。籍此，基于现有研究基础上，立足数字时代剖析幼儿园劳动教育的价值意蕴，并对劳动教育中所面临的现实困境进行解析，探究幼儿园劳动教育实质力量达成的纾解建议对于推动数字时代劳动教育发展至关重要。
2. 意义追寻：数字时代幼儿园劳动教育的价值意蕴
劳动作为人的基本生存方式包含着深广的价值旨趣。幼儿是集自然、社会与精神生命融为一体的存在物，其成长与发展并非既定的，而是在不断劳动实践与教育教学指导下形塑生成的 [2] 。数字时代背景下，劳动教育成为幼儿园课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以马克思主义劳动观为理论基础，从教育育人的角度出发，揭示了劳动在教育场域中的重要育人价值，这是数字时代开展劳动教育的基石。数字时代赋予技术、社会和教育的深度融合，使得虚实结合的劳动教育设想成为现实。概括来说，数字时代幼儿园劳动教育的价值意蕴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2.1. 拓宽幼儿园劳动教育场域
传统的劳动教育受时空、教育资源、教育者等制约，教师的教学素养能力及城乡之间的教育水平存在巨大差异，难免会引发教育公平问题。随着数字技术的系统化发展，海量数据涌入网络空间，诸如微信、腾讯会议、抖音等软件拓展了教师和幼儿的教学方式和活动方式。可以说，在数字化时代，具备构建泛在学习环境、突破时空、方式丰富等方面的优势，带动劳动教育实施的数字化、智能化。一方面，数字化技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打破地域限制，使幼儿园获得更多的优质教育资源。另一方面，互联网技术还能将学习空间从传统的教室扩展到更广阔的范围，加强幼儿园之间以及与城市幼儿园之间的交流与合作，共同探索劳动教育的主题和实践。
2.2. 创新幼儿园劳动教育形式
数字时代的到来为幼儿园劳动教育形式带来了更多的创新和可能性。一是数字技术为幼儿园的劳动教育提供了更多的创新教学方法和工具。借助互联网和数字平台，幼儿园可以引入虚拟现实、增强现实等技术，创造出更加丰富多样的劳动教育场景，为幼儿提供更加自由的探索和学习环境。第二，幼儿园可通过在线平台及社交媒体，与其他幼儿园、学校以及学前教育领域的专家进行远程合作；幼儿也可以与来自不同地方的幼儿一起参与劳动教育项目，共同合作，分享经验和劳动成果。第三，数字技术可以帮助幼儿园对劳动教育进行数据分析，了解幼儿的学习情况和需求，从而进行个性化的劳动教育指导。利用数字化的评估和反馈系统，幼儿园可以更好地了解每个幼儿的劳动技能和兴趣，从而有针对性地开展劳动教育，以满足不同幼儿的学习需求。
2.3. 丰富幼儿园劳动教育内容
随着数字时代的到来，劳动主体、客体、方式等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社交网络将独立的个体紧密相连，使得劳动教育的范围和场景得到了无限的拓展和更新。在这个背景下，劳动教育从过去“以灌输为主”转变为“以学定教”，并通过互联网实现了全覆盖。传统的言传身教方式已被颠覆，受教育者的日常生活范围得到了扩大，劳动教育内容也得到了丰富。一方面，传统的幼儿园，其劳动教学内容偏重于农事，以提高幼儿的农艺水平为主要目的。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人类已经迈入了数字时代，数字技术已经被越来越多地应用于人类的生活与生产。数字技术的广泛应用，为多种劳动教育内容的引入幼儿园提供了越来越多的可能。例如，幼儿园可以利用互联网和数字化平台，获得图书、教育软件、在线课程等丰富的教育内容；还可以借鉴其他幼儿园优秀的劳动教育经验，从而丰富劳动教育的内容和方法。另一方面，数字化技术拓宽了劳动教育范畴，为教师和儿童提供了更为广阔的实践空间和更深层次的反思空间。数字技术能够让幼儿在游戏中体验到真实情境，获得丰富的感性认识；通过利用在线平台和数字工具，教师得以记录幼儿的劳动过程、成果和思考，并与家长进行互动和反思。不仅幼儿获得了真实体验，教师也实现了对自身发展历程的自我审视和重新定位，对教师的批判性思维和自主学习的能力有很大帮助。
3. 叩问现实：数字时代幼儿园劳动教育的困境解析
学前教育是我国基础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大数据、人工智能、网络等前沿科技的迅猛发展，幼儿园各方面的发展均取得了阶梯式的进步。随着数字时代的到来，以数字技术为依托所生成的劳动产品已成为劳动主体的产物，与传统的劳动相比，数字时代的劳动方式及空间均发生巨大变化，无疑给劳动教育实施带来重大挑战 [3] 。概括来说，数字时代幼儿园劳动教育存在以下几个方面的现实困境。
3.1. 劳动教育观念“机械化”
由于受到传统观念的影响，劳动仅被看作是一种单纯的技能学习、休闲娱乐或惩罚手段，较多幼儿园、家庭、社会忽略了劳动教育所具有的“鲜明的思想性”“凸显的社会性”和“显著的实践性” [4] 以及劳动教育中可能存在的精神创造性、道德丰富性和智力丰满性等问题。主要表现在较多幼儿园的劳动教育逐渐偏离了原本的初衷，变成了简单的机械操作或仅仅是为了完成任务而进行的表面性活动；许多家庭中的劳动已经被机械化和自动化取代，家庭成员对劳动的参与和意识逐渐减弱；社会普遍追求高薪高职位，忽视了劳动对个人和社会的重要作用。劳动教育观念机械化，诱使劳动教育“在幼儿园中被弱化，在家庭中被软化，在社会中被淡化” [5] 。
3.2. 劳动教育时空“泛在化”
在进入数字时代以后，数字技术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使得劳动教育时间呈现出了新的特点，即超前性；而对于劳动教育空间来说，其所表现出来的主要特点则是同质化 [6] 。进入数字时代以后，休闲与劳动教育学习之间的边界变得非常模糊，给劳动教育质量的提升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制约。一方面，由于幼儿园资源有限，缺乏必要的教育设施和技术支持，无法提供多样化的劳动环境和工具；很多幼儿园只能将劳动教育活动安排在零散的时间段，无法形成连贯的教育过程。甚至很多时候，劳动教育活动还会被其他教育内容所替代，导致劳动教育的时间被压缩或忽视。另一方面，幼儿园劳动教育活动的空间布局和场所安排不够明确。由于幼儿园场地有限，很多幼儿园没有专门的劳动教室或者劳动场地，无法提供多样化的劳动场所和环境。
3.3. 劳动教育内容“浅显化”
幼儿园劳动教育内容“浅显化”是指在劳动教育中，内容过于简单和表面化，缺乏深度和实质性的培养幼儿的劳动能力。科技信息的快速发展为幼儿教师提供了丰富多彩的教育内容，无论是选择哪种教育内容，其最终意旨都应遵循生活价值取向 [7] 。然而，为尽快完成教学任务或避免增加工作量，幼儿教师往往选择自动屏蔽与主题无关的教育契机，往往只注重幼儿园内的劳动活动，忽视了与实际生活和社会相关的劳动场景，无法真正让幼儿体验到真实的劳动环境和情境。另一方面，幼儿园劳动教育内容还缺乏深度和系统性，教师和家长往往只注重幼儿的短期表现和结果，而忽视了劳动教育对幼儿长期发展的影响和培养。
3.4. 劳动教育过程“走秀化”
在信息化时代，幼儿园劳动教育的实施常常面临从最初注重“综合育人”到逐步陷入“偏重育技”的价值失真。一方面，“走秀化”问题表现为过分注重展示效果和结果。教师和家长往往关注劳动活动的结果，例如制作的手工作品是否漂亮、成果是否出色等，而忽视了幼儿在劳动过程中的实际参与和体验。另一方面，教师和家长往往只注重幼儿在劳动活动中的形式和程序，例如按照规定的步骤进行操作、遵守规定的流程等，把幼儿带到劳动基地去收菜、摘果、挖土等，其间不断地拍照、走过场，完成“在劳动教育中打卡”。这种“走秀式”的劳动教育，剥夺了幼儿实践体验的机会，忽视了幼儿对劳动活动的实际理解和创造性发展，大大降低劳动教育的实效性，同时也遮蔽了劳动教育本身对幼儿所固有的价值吸引力，使得本身带有价值意义的劳动教育变成了一种虚假体验。
4. 回归本质：数字时代幼儿园劳动教育的纾解建议
以数字技术赋能幼儿园劳动教育发展，应坚持马克思主义劳动观，回归个性化劳动教育初心；组建数字学习资源库；融合多方力量，构建协同育人的劳动教育场域；立足生活，探索适应数字化环境的劳动教育模式和策略，使劳动教育能够与时俱进，更好地适应幼儿的发展需求。
4.1. 坚持马克思主义劳动观，回归个性化劳动教育初心
从唯物主义劳动观出发审视劳动教育的独特功能，认为劳动教育能够促进人的全面发展，这也是人本主义的现实意义与时代价值。即使在物质充裕的社会，劳动也是必需的。尽管它不再承担满足物质需要的功能与价值，但人的自我实现、自我确证、内在需要等都需要通过教育和劳动的结合来实现 [8] ，因此马克思主义的劳动观在数字时代依然有着很强的适用性。数字时代沿着马克思主义劳动观的轨道，可以看出劳动教育数字化的本质问题仍是关于“人”的问题。
劳动教育的任务始终是关于人、依靠人、促进人，人是劳动教育发展的中心和重心。数字技术的出现不是为了取代教师而是为了服务学生，要防止劳动教育被异化为“休闲娱乐”或“监视手段” [9] 。从社会关系层面看，数字时代劳动教育应注重健康有序劳动关系的培养，也就是要使幼儿重新回到现实社会关系之中，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人的全面发展。生处数字化时代，幼儿园在开展劳动教育时，应充分尊重儿童主体性，站在儿童角度，以儿童兴趣与需要为依据，设计适量、适度、适宜的劳动教育活动以调动儿童自主参与的积极性。幼儿教师还可以充分利用信息技术手段，搭建幼儿劳动教育学习的主题墙，丰富的学习资源，满足个性化学习需求。教师还应以马克思劳动价值观为指引，不断提升自己的专业技能，借助数字技术为不同的幼儿设计出符合成长规律的路径，让每位幼儿的劳动意识都能在原有基础上得到提升，最终打造具有个性化的劳动教育体系。
4.2. 组建数字学习资源库，加强专业师资队伍建设
数字学习资源库作为一种全新的学习工具和手段，相较于传统的纸质学习资源，具有高容量、易储存、易传播、强大的可视化和突出的体验感等卓越优势。组建数字学习资源库，首先应建立一个专业团队，负责收集和整理与劳动教育相关的教学资源，包括视频教程、实践案例、教学设计等。通过网络搜索、教育平台、教育出版社等渠道获取资源，并进行分类和标注，方便教师查找和使用。其次，要建立合作网络和资源共享机制，借助信息技术手段推动劳动教育数字学习资源在区域之间、城乡之间实现传播、推广与应用，与其他幼儿园、教育机构和行业企业建立合作关系，共享教学资源和经验，共同开发和分享教学资源，促进劳动教育与实际工作的结合。最后，要定期对数字学习资源库进行评估和改进，了解教师和幼儿的需求和反馈，不断优化和完善资源库的内容和功能。可以通过问卷调查、教学观摩、教学反思等方式进行评估，收集意见和建议，提高资源库的质量和效果，从而让优质劳动教育数字学习资源惠及更多的幼儿。
教师作为技术与劳动教育中的关键连接点，是人机协同、虚实互动系统运行的“把关人”，肩负着教育者的初心和使命。教师需要具备相关的教育背景和专业知识，教育设施需要满足劳动教育的需求，技术支持可以为幼儿提供更多的学习资源和学习工具。同时，依托数字技术，形成“以幼儿为中心”的教育理念和科教融合体系，更加主动地迎接学习需求个性化、能力结构差异化的挑战，提升自身学习的满足感与获得感。
4.3. 融合多方力量，构建协同育人的劳动教育场域
场域是劳动教育实施的基础保障。通过融合家庭、幼儿园、社区和社会资源等多方力量，构建协同育人的劳动教育体系。
家庭是幼儿最早接触劳动的社会单位，也是他们最重要的教育场所之一。家庭成员要引导幼儿参与到日常生活的劳动中，教授幼儿一些简单的劳动技能，如整理房间、洗碗、扫地等；还应积极参与幼儿园组织的劳动教育活动，与教师共同关注孩子的劳动教育发展，提供必要的支持和帮助。其次，幼儿园要提供适合幼儿进行劳动的环境和设施，如劳动室、劳动工具、劳动材料等，为幼儿提供展示和实践劳动的机会，以满足儿童劳动的需要。最后，社会对幼儿园劳动教育应起到支撑作用。幼儿园也要充分利用社区资源，建立社区教育平台，提供劳动教育的学习和实践机会。可以与社区合作，开展劳动教育活动，如社区义工、社区服务等，让幼儿参与社区建设和社会实践，培养他们的社会责任感和实践能力。
4.4. 立足生活，推动劳动教育与数字技术共生融合
尽管数字时代的网络虚拟劳动在幼儿园劳动教育中的作用日益凸显，但劳动教育仍是生活的，其本质是“为了生活实践、通过生活实践、在生活实践中” [10] 。
释放幼儿天性，发现幼儿自然的力量，引导幼儿在综合实践活动中积极参与劳动体验，亲历劳动实践，获取劳动知识，强化劳动精神。第二，在数字时代背景下，劳动教育、自然教育、生活教育这些理念应该被重新关注。幼儿园要把课堂搬出教室，搬到大自然、田野中去，要对各地劳动教育资源加以整理、归类和甄别，根据不同年龄阶段的幼儿特点和需求，融合生活、劳动相关的内容，使之重新整合成为新的劳动教育课程资源，将劳动教育融入到五大领域的活动之中。第三，控制数字技术与劳动教育的理性边界，建构合理的数字成长空间。从发展实际出发，积极主动迎接新的技术和挑战，以信息技术为辅助工具，积极主动整理文化，尝试数字化劳动教育资源的自主开发，完善劳动教育教学。教育数字人与现实人的外形近乎一致，通过技术使用的便利化和技术的情感化，使得教育数字人与教育者、受教育者之间不是非此即彼而是融合共生的关系。
5. 结语
数字时代的到来，给幼儿园劳动教育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挑战。本研究从数字时代幼儿园劳动教育的价值、困境和纾解建议三个方面进行了探讨，认为数字化技术的发展为劳动教育提供了更广阔的空间，创新了幼儿园劳动教育形式，但也带来了一些问题和挑战，面临劳动教育观念“机械化”、时空“泛在化”、内容“浅显化”、过程“走秀化”等现实困境。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需要重视幼儿园劳动教育的重要性，以数字技术赋能幼儿园劳动教育发展，应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劳动观，回归个性化劳动教育初心；组建数字学习资源库，不断完善劳动教育体系，提高劳动教育的质量和效果，让幼儿能够享受到数字时代劳动教育带来的益处，推动劳动教育与数字技术共生融合。希望本文的研究能够为幼儿园劳动教育的开展提供一些参考和启示，让幼儿园劳动教育在数字时代焕发出新的活力和魅力。
基金项目
本文为贵州省教育科学规划重点课题“农耕文化传承视域下乡村幼儿园劳动教育长效机制研究”(编号：2022A006)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