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自二战以来，资本主义社会进入了发达工业社会阶段，社会生产力得到了迅速的发展。在这一时期，消费呈现出新的特点，它不再只是满足人们需求的手段，而成为一种控制人的新形式，这使得发达工业社会演变成了一个以物质欲望为主导的消费社会。赫伯特·马尔库塞作为西方法兰克福学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消费异化理论受到了马克思、卢卡奇和弗洛伊德等人的影响。在资本主义工业社会的背景下，马尔库塞观察到随着工业文明的发展，人们对生活变得麻木不仁，尽管技术进步和物质丰富，但人们逐渐失去了对生活的真实体验和情感参与，劳动不再是为了实现个体的价值，而是为了获得劳动报酬以进行消费，这种现象被马尔库塞称为“消费异化”。在他的著作《单向度的人》中，马尔库塞对发达工业社会中的消费异化现象进行了全面的批判。他认为，消费主义文化的崛起使人们陷入了物质追求的泥沼，忽视了更深层次的需求和人类的自由发展。他呼吁人们反思消费的真正意义，并提出了克服消费异化的途径。马尔库塞的消费异化理论激发了人们对消费社会的反思，鼓励人们重新评估自己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他的思考对我们重塑消费观念、追求更加有意义和自主的生活方式具有重要影响。
2. 马尔库塞消费异化理论的内容
2.1. 消费异化的内涵
马尔库塞并没有对“消费异化”这一概念给出明确的定义，但他通过对消费现象的深入剖析，揭示了其内涵和核心观点。受信息技术革命影响，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技术得到了广泛运用，生产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经济发展空前繁荣。由于社会财富的增加，资本主义市场上的商品种类和数量不断增多，急需大量的购买力。因此，自上世纪中期以来，西方发达国家就已经进入消费社会。
马尔库塞指出，在消费社会中，出现了大量积压的商品。为了维护自身利益并巩固统治地位，资本家开始利用大众媒体的宣传功能，将自己的意志转嫁给消费者。透过各种广告宣传和促销手段的轮番“轰炸”，人们逐渐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消费泥潭”。在这种情况下，消费不再是满足生活所需的手段，而成为人们追求的目标。产品原本是为了服务人们而生产的，然而现在人们却被产品束缚，从产品的主人逐渐沦为产品的奴隶。这种现象即为“消费异化”。
在消费异化中，人们渐渐失去了对自己真正需求的判断能力，受到外部宣传和社会压力的引导，盲目追逐物质的满足。他们被灌输了一种虚假的满足感和身份认同，将幸福和满足建立在对商品的购买上。然而，这种追求往往是短暂的，人们很快又会陷入对新产品的渴望，形成了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消费异化剥夺了人们对真正幸福的追求，使其逐渐沦为被消费主义文化操控的奴隶。
2.2. 消费异化的危害
马尔库塞指出，在发达的工业社会，消费被赋予浓厚的统治意味和阶级色彩，这种消费的异化给人与社会都带来了严重的危害，它不仅剥夺了人们的真实自由，而且使整个社会成为一个顺从性的物质社会，成为一个病态的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异化社会。
2.2.1. 人的批判性丧失
马尔库塞认为，在资本主义社会，由于消费异化现象的出现，人们被物质所迷惑，将物质享受视为唯一的幸福来源，忽视了精神发展的重要性。这使得个体的意识变得依赖于外界的物质需求，丧失了独立思考和批判的意识。正如马尔库塞所说“当一个社会按照它自己的组织方式，似乎越来越能满足个人需要时，独立思考、意志自由和政治反对权的基本的批判功能就逐渐被剥夺”([1], p. 3)。尽管人的物质需求得到了短暂的满足，但是人的精神世界依旧十分贫乏。因此，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人们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失衡。但由于消费提供了一种短暂的物质满足，人们感受到了生活的平静与安宁，也就忽略了隐藏在这种表面现象背后的真实因素。事实上，人们已被资本主义制度下创造的消费模式所控制和操纵，过度关注个人之间的物质竞争，追求虚荣心所带来的短暂快感。这种关注使人们失去了思考和批判的能力，沉溺于虚假的快乐之中。
2.2.2. 文化丧失否定性
文化本应是起到教育和启迪作用的高雅文化，但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中，文化被商业化和娱乐化的趋势所主导，成为了消费的一部分。文化产品成为满足人们的娱乐需求、迎合人们的消费欲望的重要因素，文化被商业化的娱乐产业所控制，逐渐削弱了对现实问题的关注和批判态度。马尔库塞认为，文化的否定性是重要的，因为它有助于揭示社会的矛盾和不平等，并激发人们对社会变革的意识。然而，资本主义社会的文化成为了资产阶级用来控制人们的思想、麻痹人们的神经的工具，而消费异化又剥夺了文化的否定性，使其变得表面化、娱乐化。在这种情况下，文化变得浅薄、空洞，失去了对社会问题的深入思考和批判的能力。人们被消费主义文化所包围，只关注短暂的娱乐和个人满足，而不去思考和挑战社会现实。这导致了文化的贫乏和缺乏创造性，阻碍了个体和社会的发展和进步。
2.2.3. 生态环境问题突显
马尔库塞认为，消费异化不仅对人的精神世界和文化产生负面影响，还使生态环境问题突显。在资本主义的消费模式下，人们被鼓励追求无节制的物质消费，这导致了资源的过度开采、能源的浪费以及环境污染的加剧。“一切欢乐和幸福都源于超越自然的能力——在超越之中对自然的控制本身服从于生存的解放与和平”([1], p. 188)。大规模的生产和消费活动对环境造成了严重的破坏，如空气和水的污染、森林的砍伐、生物多样性的丧失等。这些环境问题不仅对生态系统造成了威胁，也对人类的健康和生存产生了负面影响。马尔库塞指出，消费异化加剧了人们与自然界的疏离，人们过度关注物质的追求和个人的欲望满足，忽视了与自然的联系。人们把自然界视为资源的来源和垃圾的倾倒地，忽视了自然的价值和生态系统的平衡。
2.3. 消费异化的形成原因
马尔库塞在《单向度的人》中详细探讨了消费异化的形成原因，其中，虚假需求的诱导和科技的作用是两个主要因素。
2.3.1. 虚假需求的诱导
虚假需求的诱导是导致消费异化的直接原因。在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资本家为了提高购买力和追求更多利益，采用广告、媒体和其他营销手段向人们灌输虚假的需求。资本家精心包装产品，制造一种虚幻的满足感，从而激发人们的欲望来推动消费。这种虚假需求的诱导使人们无法准确地判断自己真正的需求，导致他们在购买决策中受到欺骗，陷入了物质追求的循环，误入消费的陷阱。可见，这种虚假需求并非是人们的真正需求，而是资本家依靠各种手段将自己的观念强加到人身上的结果。他们通过广告和媒体的宣传，塑造一种社会认同和身份认同的观念，使得人们相信这些需求就是自己的需求。由此人们的需求一体化不再有阶级上的差别，工人阶级陷入一种虚假的平等之中而失去了反抗的精神。因此，资本家通过虚假需求的诱导，将人们的消费行为引导到与他们真正的需求脱节的方向上。人们被误导相信，只有通过购买特定产品或追求特定的生活方式，才能获得满足和幸福。这种消费异化使人们陷入了表面上的物质追求中，忽视了内心真正的需求和自我实现的可能性。因此，马尔库塞认为虚假需求的诱导是导致消费异化的重要原因之一，它使人们远离真正的需求，沉溺于被塑造的消费观念中，人们需要摆脱这种虚假的消费才能够认识到真正的需求。
2.3.2. 科技是导致消费异化的根源
马尔库塞认为，科技是导致消费异化现象的根源。随着科技的进步，人们的物质生活得到了极大的发展，人们逐渐从贫困潦倒的生活中解放出来。但是，在科技带来便捷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负面影响。一方面，科技的进步使消费沦为统治阶级的工具。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科技成为了资产阶级传播自己消费观念的重要手段，他们依靠各种媒介大肆宣扬不合理的消费理念，创造出一系列虚假的需求，试图操控人们的思想，迫使人们成为消费产品的奴隶。另一方面，科技的进步改变了人的主体地位。由于技术的改进，人们的劳动方式变得更加机械化，人们在这种单调而又重复的劳动中逐渐丧失个性，不仅没有感受到自身的解放，反而加强了内心的压抑感。因此，在这样的劳动环境下，人们极易受到外界消费世界的吸引，并倾向于通过消费来逃避现实的压抑，消费世界也由此成为人们追求解脱的避难所。然而，人们通过消费来实现对物质的更高层次的追求，反过来又成为维护资本主义统治的工具，即资产阶级将采取高生产和高消费的政策。可见，人们在物质享受中逐渐失去了对自由生活方式的追求，丧失了批判和否定的能力。此外，马尔库塞还主张，在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中，科学技术具有一种意识形态的作用。他认为，统治阶级可以利用科学技术来消除社会中存在的阻力，并将那些具有反抗意识的群体融入资本主义体系之中[2]。因此，科学技术的意识形态功能在现代资本主义制度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它削弱了人们的批判意识和否定意识，使人的本性无法完全释放。
2.4. 摆脱消费异化的途径
为了摆脱消费异化的困扰，拯救“单向度的人”，马尔库塞提出了构建“新感性”、发展“新技术”、建立“新社会”的破解路径。
2.4.1. 构建“新感性”
马尔库塞认为，要摆脱消费异化并实现真正的自由，个体需要培养一种新的感性特质，即“新感性”。这种新感性包括两个重要的特质：“感受力”和“反省能力”。“感受力”是指个体对自身及周围环境的敏感和感知能力。“反省能力”是指个体对自身和社会现象进行深入思考和批判性分析的能力。马尔库塞认为，通过培养这种新感性特质，个体可以更好地认识自己的内心需求，摆脱对物质消费的盲目追逐。这种感受力和反省能力能够使个体拥有更自主、更真实的方式生活，从而减少对消费的依赖和被异化的程度。那么，如何构建“新感性”？在马尔库塞看来，艺术在构建新感性和摆脱消费异化方面具有重要的作用。艺术具有批判性和否定性的特质，但在资本主义社会下，社会的艺术文化却丧失了这些特征。由于消费异化的作用，资本主义的社会文化失去了原有的本质，被刻上了金钱的烙印，艺术成为了描写社会的因素，变得粗陋低俗[3]。因此，马尔库塞主张用现代派艺术来取代资本主义的艺术文化，进而建立“新感性”。在马尔库塞看来，现代派艺术与传统艺术不同，它打破了传统艺术的规范和束缚，具有较强的否定性，挑战了资本主义现代社会中的常规观念和价值体系，能够颠覆现代社会，使人们从压抑的状态中解放出来。因此，马尔库塞主张艺术革命，建立“新感性”，从而使人们走出“消费异化”的病态社会，获得真正的幸福。
2.4.2. 发展“新技术”
马尔库塞虽然批判了科学技术，但这并不意味着马尔库塞对科学技术本身持完全否定的态度。他的批判主要是针对被统治阶级利用和操控的科学技术，以及科学技术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对个体自由和真正需求的忽视。马尔库塞并不主张放弃科学技术，而是提出发展一种新的科技理念和实践，即“新技术”。这种“新技术”是相对于资本主义社会现有的科学技术而言的，它不同于资本主义工业社会的科学技术。首先，马尔库塞主张对意识形态化的科学技术进行彻底抛弃，而不是在现有技术基础上发展所谓的“新技术”。他呼吁大力发展与任何阶级利用或控制无关的科学技术，彻底摒弃过去的技术框架，开创全新的方向。其次，马尔库塞追求劳动的合理化，即将劳动从以价值规律为基础的商品生产转变为根据个体真正需求和自由法则的生产。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提倡发展“新技术”，即没有被意识形态束缚的科学技术。这样的技术进步可以满足人们真正的生活需求，使劳动成为人们解放的手段，摧毁物质和精神文明的桎梏。最后，马尔库塞认为发展“新技术”必须融合艺术。他指出，通过将艺术与科学技术相结合，可以消除人们对于价值的鄙视，从而摆脱消费异化。艺术有助于人们更好地解放他们的情感和欲望，将科学技术与艺术有机地融合起来，是发展“新技术”的必要要求，也是实现个体全面解放的必由之路。
2.4.3. 建立“新社会”
就如何摆脱消费异化这一问题，马尔库塞提出了构建“新感性”、发展“新技术”的设想，进而他提出了要建立一个没有压抑、人性完全自由解放的“新社会”的构想。首先，马尔库塞认为“新社会”应该摆脱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异化和剥削。他批判了现代资本主义对个体的压迫和剥削，主张消除人们被商品化、劳动分工和金钱关系所束缚的状态。他希望通过社会革命来打破这种异化的机制，为人们创造一个更加人性化和有意义的生活。其次，马尔库塞强调个体的解放和自由。他认为在现代社会中，个体的自由受到了种种限制和束缚，无法追求自己的真实需求和个性发展。因此，他主张建立一种社会结构，使每个人都能够自由地追求自己的兴趣、激发创造力，并实现个体的全面发展。此外，马尔库塞关注人与自然的关系。他认为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盲目追逐经济增长和利润最大化，导致了对自然环境的破坏和资源的过度消耗[4]。他主张建立一种可持续发展的社会模式，重视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保护自然环境和生态系统的健康。最后，马尔库塞认为这个“新社会”的实现需要超越传统的政治和经济结构。他提倡一种基于合作、平等和民主的社会组织形式，以取代现有的权威和集权制度，并鼓励人们积极参与到政治决策中，实现真正的民主和自我管理。
3. 马尔库塞消费异化理论的评析
客观来说，马尔库塞的消费异化理论具有两重性，既具有突出的理论价值，同时也有一定的局限性。因此，对于马尔库塞的消费异化理论，我们应辩证地看待。
3.1. 马尔库塞消费异化理论的积极性
拓宽了马克思批判理论的广度。马尔库塞的消费异化理论可以被看作是对马克思批判理论的一种拓展和延伸，进一步深化了对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分析和批判。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主要集中在生产关系和经济政治结构方面，强调剥削和阶级斗争的存在。而马尔库塞将注意力转向了资本主义文化和意识形态对个体的影响。马尔库塞认为，现代资本主义社会通过商品逻辑和消费主义文化将个体束缚在表面和虚假的生活方式中。他指出，人们的欲望和需求被引导到了通过购买商品来满足的方向，这种消费行为实际上是一种虚假的满足，使人们变得单向度和被动。因此，他的消费异化理论扩展了马克思的批判范围，将注意力转向了文化、意识形态和个体的生活经验，使我们更加深入地理解了现代资本主义社会对个体的控制和限制。
体现了马克思人本主义的思想。马尔库塞的消费异化理论充分吸收了马克思的人本主义思想，并依据社会现实作出了自己的解释[5]。马克思的人本主义思想强调个体的自由、全面发展以及对人类解放的追求。马尔库塞的消费异化理论关注个体的非物质需求和精神层面的满足，批判了单一的物质主义观念对个体的束缚。他认识到资本主义社会将人们的欲望和需求引导到通过消费来满足，使个体陷入追求物质财富和虚假满足的循环之中。同时，马尔库塞的消费异化理论超越了经济领域的批判，将目光投向了文化、意识形态和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他认为资本主义社会通过商品逻辑和消费主义文化将个体束缚在虚假的生活方式中，使人们变得单向度和被动。这一观点与马克思人本主义的核心思想相呼应，即要摆脱经济和社会的桎梏，追求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和全面发展。
与马克思主义自然观相契合。马克思主义自然观强调了人类与自然界的内在联系和相互作用，并提出了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思想。马尔库塞继承了马克思主义的生态思想，并将其融入到了消费异化理论中。马尔库塞指出，现代资本主义社会通过商品逻辑和消费文化，将人们的需求和欲望引导到不断增长的物质消费上，这种无节制的消费模式导致了资源的过度开采和浪费，加剧了对自然环境的破坏。人们通过消费来满足自己的需求，但却忽视了对自然界的影响。马尔库塞的消费异化理论与马克思主义自然观相契合，都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人与自然的断裂。他们共同指出，资本主义追求利润最大化和经济增长的逻辑，与可持续发展和生态平衡的目标相冲突，这一断裂导致了环境危机的加剧，对自然界和人类社会造成了巨大的破坏。
3.2. 马尔库塞消费异化理论的局限性
未能认识到消费异化的根源。尽管马尔库塞在一定程度上认识到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真实面目，即资产阶级为维护自身利益、巩固统治地位而依靠技术手段制造虚假需求，但是在本质上，马尔库塞并没有看到导致这一现象的根本原因是资本主义私有制。此外，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无产阶级作为资本家剥削和压榨的对象，是不占有生产资料的，但马尔库塞没有意识到这一问题的根源，而是简单归咎于科技的进步。社会意识属于上层建筑的范畴，而上层建筑是由经济基础所决定的，并且上层建筑还要服务于经济基础。因此，科技的进步不是导致消费异化的根本原因，资本主义私有制才是其根源所在。
片面认识了科技的作用。在马尔库塞看来，科技进步是导致人异化的根本原因，它忽视了社会文化和经济对人产生的潜移默化的影响，而过分地夸大科技的消极因素。马尔库塞认为科技进步加剧了消费社会的异化，会进一步剥夺个体的自由和真实性，使人们沉溺于无意义的消费和娱乐中。然而，科技本身不是问题的根源，而是人类运用科技的方式和目的造成了一些负面影响。科技本身的价值是中立的，它的作用取决于人们如何运用它、为什么运用它以及谁在掌握和运用。
解决方法过于理想化。在革命的主体这一问题上，马尔库塞没有看到无产阶级作为革命的领导作用，而是将希望寄托于消费社会中没有受惠的人群身上。在马尔库塞的理论框架中，如果人们能够克服消费异化在政治领域中的作用，那么消费异化问题就有望得到解决，进而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其他问题也可能迎刃而解。马尔库塞的想法无疑具有乌托邦色彩。20世纪60年代，法国爆发了一场由学生组织的“造反运动”，这场运动以马尔库塞的理论为指导，但最终由于缺乏无产阶级的领导而以失败告终。这一事实表明，马尔库塞在消费异化问题上提出的解决方式，在思想上和实践中都不可行。
4. 马尔库塞消费异化理论的当代启示
马尔库塞的消费异化理论对当代中国的现代化建设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辩证地认识科技的作用、让人民树立科学的消费观念、注重精神消费的重要性，这些都是我国现代化建设中需要深入思考并切实解决的问题。
4.1. 辩证地认识科技的作用
马尔库塞的消费异化理论启示我们要辩证地看待科技的作用。一方面，科技在许多方面对社会和个体产生了积极影响。它带来了便利和创新，改善了生活质量，提高了生产效率，并推动了社会的发展和进步。科技的发展也为解决许多社会问题提供了可能性，促进了医疗、通讯、交通等领域的发展，减轻了人们的劳动负担。另一方面，科技的发展也存在一些潜在的问题和挑战。科技的应用可能导致社会不平等的加剧，产生新的社会分化。科技的过度依赖也可能导致人与人之间的疏离，以及对自然环境的破坏。此外，科技也被商业利益和市场驱动所影响，可能导致消费主义的加剧和消费行为的异化。因此，我们应该审视科技的发展对个体和社会的影响，关注科技的背后动机和利益驱动，以及科技的可持续性和社会公正性。同时，我们也需要培养批判性思维，不盲目接受科技带来的消费观念和行为模式，而是根据自身价值观和需求，理性地选择和运用科技，促进科技与人类社会的和谐发展。
4.2. 树立科学的消费观念
马尔库塞的消费异化理论有助于我们树立科学的消费观念。现代消费社会通过操纵和塑造个体的欲望和需求，将人们的关注重点转移到物质消费上，使其成为一种被动的、非自主的行为。这种消费的异化剥夺了人们真正的自由，使人们变得单向度，只关注物质追求，而忽视了内心的自我实现和对社会价值的追求。通过理解消费异化理论，我们可以更加清醒地认识到现代消费社会背后的操控和压迫机制。我们可以反思自己的消费行为，审视自己的需求和欲望是否被外部力量所操纵，是否符合自身真正的价值观和利益。同时，我们也可以更有意识地选择消费，避免成为一个被消费驱使的被动者。马尔库塞的消费异化理论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批判性的视角，帮助我们在现代消费社会中培养科学的消费观念，鼓励我们思考消费背后的意义和影响，进而努力实现个体的自由和整体社会的进步。
4.3. 注重精神消费的重要性
马尔库塞的消费异化理论对于我们关注精神消费具有重要影响。马尔库塞主张通过文学艺术的形式进行心理本能革命，以实现个体的解放，并最终达到社会的全面解放。注重精神消费意味着我们要超越单纯追求物质需求，关注内心的充实和个人发展的全面性，这可以通过欣赏艺术、阅读文学、参与哲学思考等形式来实现。通过这些精神活动，我们可以培养丰富的内在世界，拓展思维的深度和广度，提升个体的精神境界。精神消费不仅有助于个体的发展，也对社会具有积极影响。它能够激发创造力和想象力，促进社会的文化繁荣和进步。通过注重精神消费，我们能够培养共情能力，增进人与人之间的理解和社会凝聚力。在消费活动中，我们应该引导个体健康的消费行为，限制单纯追求物质需求的畸形发展。我们要认识到，物质消费虽然是基础，但精神消费同样重要，在物质需求得到基本满足之后，精神需求的满足变得更为关键。因此，在马尔库塞的消费异化理论中，注重精神消费是一种重要的思想启示。通过平衡物质消费和精神消费，我们可以实现更全面、更有意义的个人发展，同时也为构建一个健康的、人性化的社会做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