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国正面临着人口老龄化的挑战，未来十年内低龄老年人口将快速增长，这对基层社会治理提出了新的要求。传统刚性治理模式局限性显现，柔性治理以其灵活性和以人为本的特点逐渐成为趋势。女性参与社会治理的积极性在近年来显著提升，特别是在基层柔性治理中展现出独特优势，如矛盾调解、社会支持等。然而，女性参与也面临沟通协调难度大、应急响应效率低、信息处理复杂及责任界定模糊等挑战。本文探讨了老龄化背景下女性参与基层柔性治理的现状与挑战，并提出了加强女性能力建设、发挥沟通优势、构建支持网络及完善法律机制等路径建议，旨在促进女性更有效参与社会治理，共同应对老龄化挑战。
Abstract: China is facing the challenge of population aging, and the young and elderly population will grow rapidly in the next ten years, which puts forward new requirements for grassroots social gover- nance. The limitations of the traditional rigid governance model have emerged, and flexible governance has gradually become a trend with its flexibility and people-oriented characteristics. Women’s enthusiasm for participating in social governance has increased significantly in recent years, especially in grassroots soft governance, such as conflict mediation and social support. However, women’s participation also faces challenges such as difficult communication and coordination, inefficient emergency response, complex information processing, and vague definitions of responsibilities.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current situation and challenges of women’s participation in grassroots soft governance in the context of aging, and puts forward suggestions on ways to strengthen women’s capacity building, give full play to their communication advantages, build support networks, and improve legal mechanisms, aiming to promote women’s more effective participation in social governance and jointly respond to the challenges of aging.
1. 引言
人口老龄化趋势是指老年人口在总人口中占比持续上升的现象。随着老年人口增多，基层治理需应对养老保障、医疗服务、社区关怀等压力，要求治理体系更加灵活、高效。同时，老龄化还可能导致劳动力短缺、家庭结构变化等问题，进一步加剧基层治理难度。因此，加强基层治理能力建设，创新治理模式，成为应对人口老龄化挑战的关键。女性参与能提升治理效能，其细腻情感与沟通技巧利于矛盾化解，促进社会和谐。同时，老龄化背景下，女性参与可增强养老服务体系的人文关怀，缓解社会压力。此举对推动社会性别平等、构建包容性社会亦有深远意义，是应对老龄化挑战、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关键一环。
2. 理论基础与概念界定
2.1. 柔性治理研究
2019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柔性化治理”首次被明确提出，在国内的先行研究中，乡村柔性治理与乡村软治理的命题基本一致。
周根才[1]认为，随着社会的发展，以往基层政府运用的硬治理工具和技术已不能有效解决社会治理实践中出现的诸多新问题，在硬治理日渐受阻和治理能力弱化的情况下，以社会文化价值共识的形塑能力、社会心理的干预疏导能力和社会合作共治的沟通协调能力为主要内容的软治理，应该成为基层政府治理能力重构的主要路径。
曹召胜[2]认为，在公共管理领域，柔性治理的基本逻辑在于打破传统官僚制的单一权威治理模式，强调政社良性互动，通过分散化的集体动员、亲情化的话语体系和多元化的治理技术等提升基层治理绩效。
胡卫卫[3]认为权力、话语和技术构成了柔性治理的逻辑主线，权力维度表明柔性治理的“国家在场”，强调国家基础性权力建设；话语维度表明基层柔性治理的“主体在场”，强调基层百姓的话语权建构；技术维度表明基层柔性治理的“工具在场”，强调多元化的治理技术。《小镇喧嚣》中，吴毅[4]将柔性治理这种非正式权力称之为“媒”，他认为“媒”并非单方面指向被治理者，而是一种治者与被治者的双向互动。两者的观点有相同之处。
在柔性治理的能效方面，谭英俊[5]强调只有理性鉴别面临的挑战并构建起系统科学的治理方略，才能发挥柔性治理的恰当作用，从而实现治道变革的善治理想。
本文认为，柔性治理指除国家强制性权力之外的治理方式，治理人员通过情感、道德、价值、习俗等非正式制度的运用，从而灵活地处理强制性权力未能解决的事务。基层政府应从以硬治理为主转向软治理，通过社会文化价值的共识、社会心理的疏导以及政社良性互动的柔性治理手段，提升整体治理能力。
2.2. 女性参与基层社会治理的研究
关于女性参与基层社会治理的文献大多围绕农村治理展开。
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农村女性地位不断提升[6]，随着我国农村的村庄治理结构转型，农村女性作为整体的主体性得到激发，从而彰显日益提升的地位。
女性治理中，女性特质成为许多研究的关注点。女性与情感劳动具有天然的连接性[7]，女性的共情、温暖、细心等感性特征是广泛存在于社区治理中的。在社区治理过程中，女性社区工作者和积极分子的主导作用显著[8]，治理和作用主体女性化，影响社区治理的方式。尽管女性在话语权和资源上相对欠缺，可是女性的性别优势显著，具有较强的动员力和感染力，形成了情感导向的治理方式，契合并进一步促进了社区治理的情感导向和柔性化。
与此同时，妇女参与乡村治理的主体意识和能力在增强，妇女参与治理的结构性和制度性背景也在向有利的一面发展。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为农村妇女提供了发展的机遇和平台，女乡贤、女性经济精英、政治精英等女性群体在乡村治理中正在焕发新的时代价值。
3. 女性柔性治理特征与挑战
3.1. 女性基层柔性治理特征
女性在柔性治理中展现出多维度的独特优势，首先体现在沟通与协调能力上。从笔者对于X街道司法所所长的个案研究总可知，在处理装修纠纷和工资拖欠事件中，主人公凭借耐心细致的沟通，有效解释了法律关系，促使各方达成和解，展现了女性在处理复杂人际关系中的高效与和谐。其次，女性的高情感智力和同理心成为化解矛盾的润滑剂。在帮教刑满释放人员赵某时，主人公深入理解其困境，积极争取资源，激发其生活希望，彰显了同理心在促进社会和谐中的力量。再者，女性的耐心与细致在处理具体事务时尤为重要，主人公在调解过程中不辞辛劳，关注细节，确保问题得到周全解决。此外，女性在决策与执行力方面也毫不逊色，她迅速响应，果断行动，成功应对紧急情况，证明了女性在柔性治理中的决断力与行动力。最后，女性在柔性治理中易获得社会支持与文化认同，这种正面的社会反馈不仅增强了治理效果，也提升了女性在社会治理领域的地位与影响力。综上所述，女性在柔性治理中的综合优势为构建和谐社会、促进矛盾化解提供了重要保障。
在老龄化社会日益凸显的背景下，女性参与基层治理时，更加倾向于采用柔性手段，如深入沟通、协商对话及耐心调解等，这些方式恰恰与柔性治理的核心理念不谋而合。她们以细腻的情感触角，与老年群体及社会各阶层建立深厚的情感联系，擅长倾听并深刻理解民众尤其是老年人群体的多样化需求与关切。在应对涉及情感纠葛、家庭矛盾及老年照顾等复杂社会问题时，女性展现出了无可替代的独特优势，能够以更加人性化的方式介入，促进问题的妥善解决。
这种以柔克刚的治理方式，不仅极大地提升了治理的实际成效，增强了社区凝聚力和社会稳定性，还进一步彰显了女性在老龄化社会中不可或缺的角色与价值。随着社会对老龄化问题关注度的提升，女性以其特有的亲和力、同理心及细致入微的关怀，为构建更加和谐、包容的老龄友好型社会贡献着重要力量。同时，这一过程也为女性在社会治理中赢得了更加广泛的社会认可与尊重，进一步巩固了她们在社会治理体系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
3.2. 老龄化背景下柔性治理遇到的问题与挑战
3.2.1. 沟通与协调能力的高要求
在老龄化社会背景下，老年群体的多样化需求和复杂的人际网络要求治理者具备高超的沟通技巧和无限的耐心与同理心。治理者需要深入了解并平衡老年群体的各种利益，这对其心理承受力和应变能力构成了严峻考验。老龄化带来的社会结构变化，使得沟通与协调在治理中变得尤为重要，治理者需频繁进行，以维持社会稳定。
低龄老年人群作为老年群体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他们往往具有一定的自理能力和社交需求，但同时又面临身体机能逐渐衰退、心理调适等问题。这要求治理者在柔性治理过程中，不仅要关注老年人的物质需求，还要重视其精神文化需求与心理健康。女性治理者虽在情感支持与心理疏导方面具有优势，但如何精准把握低龄老年人的特殊需求，并提供相应的支持与服务，仍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3.2.2. 应对紧急情况的效率问题
在老龄化社会中，突发事件对老年人的影响尤为严重，因此快速响应变得尤为关键。柔性治理的协商机制可能导致决策流程延长，影响解决问题的时效性，这在老龄化背景下可能加剧老年人的困境。治理者需要在保持治理柔性的同时，探索如何在紧急情况下迅速做出决策并有效应对。
3.2.3. 信息过载与责任界定困难
老龄化问题带来了大量的相关信息，治理者需要在海量的数据中筛选、整合有用信息以支持决策制定。多方利益交织使得责任界定在老龄化治理中变得模糊，易引发推诿与扯皮现象，影响治理效果。治理者需要建立有效的信息筛选机制和责任界定机制，以应对老龄化带来的复杂治理环境。
3.2.4. 隐性权力结构的挑战
在老龄化社会，不同部门、个人之间的利益博弈因资源分配等问题而变得更加复杂。治理者需要具备敏锐的洞察力与协调能力，以打破隐性壁垒，推动与老龄化相关的政策的有效落实与执行。老龄化社会的特殊性要求治理者更加关注权力结构的动态变化，并灵活应对。
3.2.5. “度”的掌握困难
在老龄化背景下，治理者需要精准把握刚柔并济的尺度，既要避免过度柔性导致的治理失效，又要防止过度刚性引发的社会反弹。老龄化社会的复杂性和敏感性要求治理者具备深厚的政治智慧与综合能力，在复杂多变的社会环境中找到最佳的治理平衡点。治理者需要不断学习和实践，以提升在老龄化背景下掌握治理“度”的能力。
3.2.6. 长期照顾与资源分配难题
随着老龄化程度的加深，长期照顾成为社会治理的重要议题。女性在长期照顾体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但面对资源有限、照顾任务繁重的现状，如何合理分配资源、确保服务质量，成为女性参与柔性治理的一大挑战。特别是在低龄老年人阶段，如何平衡照顾需求与个人发展之间的关系，更是需要深入研究的课题。
4. 老龄化背景下女性参与基层柔性治理的路径构建
4.1. 加强女性自身能力与素质建设以应对老龄化挑战
在老龄化背景下，提升女性基层治理者的能力与素质尤为重要。应定期举办专项培训，涵盖老年权益保护、老年心理咨询及社区养老服务管理等，以增强其专业知识。同时，提供实践机会，如担任养老志愿者、调解员等，让女性在实践中积累经验，提升解决老龄化问题的能力。可以安排女性担任社区养老志愿者、老年调解员、养老服务顾问等角色，让她们在实际工作中直接面对老年人群体的多样化需求，积累丰富的实践经验，并提升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通过不断的实践锻炼，女性治理者将能更加熟练地运用所学知识和技能，为老年人群体提供更加贴心和专业的服务。利用信息技术建立高效沟通平台，设计信息过滤机制，确保关键信息及时传达，减轻信息过载，提升治理效率。通过这些措施，女性治理者将能更有效地应对老龄化挑战，为老龄友好型社会建设贡献力量。
4.2. 发挥女性在老龄化背景下的沟通与协调能力
在老龄化日益加剧的社会背景下，女性以其独特的沟通与协调能力，成为基层治理中不可或缺的力量。她们能够深入理解并回应老年群体的多样化需求，有效化解因老龄化引发的社会矛盾。因此，应充分发挥女性在沟通方面的优势，促进社区和谐稳定。针对老龄化特点，对女性进行专门的培训，提升她们在老年问题上的沟通技巧和同理心。通过实践锻炼，如参与老年调解、社区关怀等活动，让女性治理者在实践中积累经验，提升协调各方利益和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同时，鼓励女性治理者利用自身细腻的情感触角，与老年群体建立深厚的情感联系，以更加人性化的方式介入治理过程，促进老龄友好型社会的构建。通过发挥女性在沟通与协调方面的独特优势，我们将能够更好地应对老龄化挑战，推动社会的和谐与进步。
4.3. 完善相关机制、营造支持性环境以应对老龄化挑战
为提升女性在基层治理中的参与度，应成立专门的女性组织或协会。这些组织不仅为女性提供交流、学习和互助的平台，还能增强女性的凝聚力和归属感。这种互助网络能够为女性在基层治理中提供重要支持，促进其更积极和有效地参与治理事务。与政府部门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是提升女性基层治理参与度的关键。通过争取更多的政策支持可以有效推动女性在治理中的作用。同时，积极推动政府部门在制定相关政策时充分考虑女性的需求和利益，确保政策的包容性和公平性。通过媒体宣传和社会活动等方式，努力提高社会对女性参与基层治理的认同度和支持度。这有助于创造一个更加有利的社会环境，鼓励和支持女性在基层治理中发挥更大的作用。提高社会认可度不仅有助于女性自身的发展，也能促进社会的整体和谐与进步。
5. 小结
本文探讨了老龄化背景下女性参与基层社会柔性治理的现状、特征及面临的挑战，并提出了相应的路径建议。通过案例分析和理论探讨，发现女性在沟通与协调、情感智力与同理心等方面具有独特优势，但也面临沟通协调难度大、应急响应效率低等挑战。为提升女性参与基层治理的效能，建议加强女性自身能力建设、发挥沟通优势、构建支持网络与合作关系，并完善相关机制和法律保障。通过这些措施，可以促进女性更有效参与社会治理，共同应对老龄化挑战，推动社会的和谐与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