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儿童行为观察素养是幼儿园教师专业能力的体现，也是幼儿园教育质量提升的关键保障。2012年，《幼儿园教师专业标准》中强调幼儿园教师要掌握观察等了解幼儿的基本方法。2022年，教育部印发的《幼儿园保育教育质量评估指南》指出：认真观察幼儿在各类活动中的行为表现并做必要记录，根据一段时间的持续观察，对幼儿的发展情况和需要做出客观全面的分析，提供有针对性的支持。当前，幼儿园教师观察行为存在观察深度总体不够、观察关注点转换频繁、观察者容易受到其他因素干扰、单次观察停留时间较短、只进行表面行为的观察记录、缺少隐性行为的观察、幼儿园教师基于儿童行为观察的支持性交流不足等问题。[1]有学者采用访谈法分析了幼儿园教师对幼儿数数行为进行观察、分析和回应的情况，研究结果表明，教师对幼儿数数技能的评价结论大多以笼统的语言进行评价，不能针对性地对数数行为进行分析，评价缺乏依据，缺乏深入细致的分析幼儿数学学习和发展特点的能力，因而很难基于观察结果对幼儿数学发展提供适宜的支持。[2]已有的相关研究大多聚焦于具体某一领域中教师的儿童行为观察能力，缺少对幼儿园教师儿童行为观察素养的整体关注与提升路径研究。幼儿园教师对儿童行为观察知行不统一情况表现明显，急需提供提升幼儿园教师儿童行为观察素养的整体解决方案。
2. 幼儿园教师的儿童行为观察素养现状
幼儿园教师的儿童行为观察素养是幼儿园教师专业素养的重要组成部分。幼儿园教师的儿童行为观察素养由观察意识、观察知识和观察能力三个维度构成。[3]为了了解幼儿园教师的儿童行为观察素养情况，通过问卷星向周口市幼儿园教师发放问卷，共收集问卷162份，从儿童行为观察意识与态度、儿童行为观察知识和儿童行为观察能力三方面调查周口市幼儿园教师的儿童行为观察素养现状。
2.1. 儿童行为观察意识与态度
观察的意识和态度对幼儿园教师掌握观察知识和观察能力具有导向作用。提升幼儿园教师的观察意识、遵循观察目的性和计划性的原则、培养幼儿园教师观察技能、勤于观察是幼儿园教师观察能力提升的途径。[4]调查数据显示，幼儿园教师观察意识较强，76.54%以上的幼儿园教师认可儿童行为观察对教师专业发展、幼儿发展学习的支持作用，对幼儿教育教学具有重要的价值，详细数据如表1所示。
在对幼儿园教师儿童行为观察态度进行调查数据表明，幼儿园教师关注到每一位幼儿和自觉观察幼儿行为分别占64.2%和66.67%，如表2所示。表明幼儿园教师在儿童行为观察中还不能保持幼儿机会均等，幼儿关注度间存在差异。数据反映出大多数幼儿园教师认识到儿童行为观察在教育过程中的重要性，尤其是在支持幼儿发展与学习以及提升教师专业成长方面。然而，也存在一些教师对观察的价值认识不足，这可能需要进一步的培训来提高幼儿园教师的意识。
Table 1. Awareness of preschool teachers on children’s behavior observation
表1. 幼儿园教师儿童行为观察意识
题目 |
非常不符合 |
不符合 |
一般 |
符合 |
非常符合 |
认可观察对教师专业成长的价值 |
2.47% |
1.23% |
1.23% |
17.28% |
77.78% |
观察对了解幼儿发展有重大意义 |
3.7% |
0.00% |
1.23% |
18.52% |
76.54% |
认为观察对支持幼儿发展与学习有重要作用 |
2.47% |
1.23% |
1.23% |
18.52% |
76.54% |
认同观察对幼儿教育教学的价值 |
2.47% |
1.23% |
1.23% |
14.81% |
80.25% |
Table 2. Attitudes of kindergarten teachers towards observing children’s behaviors
表2. 幼儿园教师儿童行为观察态度
题目 |
非常不符合 |
不符合 |
一般 |
符合 |
非常符合 |
在平时/活动中能关注到每一位幼儿 |
2.47% |
1.23% |
8.64% |
23.46% |
64.2% |
在活动中会主动观察幼儿的行为 |
2.47% |
2.47% |
4.94% |
13.58% |
76.54% |
在活动中对幼儿行为有同理心和公正心 |
2.47% |
1.23% |
0.00% |
16.05% |
80.25% |
在活动过程中主动填写观察记录 |
2.47% |
3.7% |
6.17% |
20.99% |
66.67% |
能自觉地在活动中观察幼儿的行为 |
2.47% |
1.23% |
6.17% |
14.81% |
75.31% |
2.2. 儿童行为观察知识
儿童行为观察知识是观察素养形成的理论基础，具有指导幼儿发展和为后续幼儿发展提供专业分析和支持的重要作用。调查数据显示，61.73%的幼儿园教师熟知不同年龄段幼儿发展目标，62.96%的教师掌握了儿童发展与学习的相关理论。对于各年龄段幼儿发展核心经验非常了解的占60.49%，知道常见观察方法的幼儿园教师占比60.49%。但和幼儿园教师进行访谈时，个别教师对于观察方法具体包括哪些方法，又不能明确说出来。
2.3. 儿童行为观察能力
儿童行为观察能力是观察素养的核心组成部分。调查数据显示，幼儿园教师能快速、准确记录儿童行为信息，非常符合的选项占53.09%，53.09%的幼儿园教师能运用专业知识分析幼儿行为，且分析幼儿行为时能综合考虑多方面的意见，把观察结果能运用到活动设计和实施。能持续追踪观察幼儿行为的幼儿园教师占比58.02%，详见表3。表明大部分幼儿园教师的儿童行为观察能力仍有提升空间。
综上所述，教师在观察幼儿行为、记录观察、明确观察目标等方面表现较好，但在运用专业知识分析幼儿行为、持续追踪观察幼儿行为等方面仍有提升空间。幼儿园教师对于将观察结果运用于活动设计和实施、为儿童发展提供支持的认同度较高，显示出教师在实践中注重将观察结果转化为实际教学行动的意识较强，幼儿园教师的儿童行为观察能力低于幼儿园教师观察意识态度和儿童行为观察知识，幼儿园教师的儿童行为观察素养整体水平表现良好，尤其是观察意识强烈。但观察知识和观察能力仍有较大提升空间。
Table 3. Observation ability of preschool teachers on children’s behaviors
表3. 幼儿园教师的儿童行为观察能力
题目 |
非常不符合 |
不符合 |
一般 |
符合 |
非常符合 |
观察中会明确观察目标 |
2.47% |
0.00% |
4.94% |
24.69 |
67.9% |
活动中会制定观察计划 |
2.47% |
2.47% |
4.94% |
28.4% |
61.73% |
根据观察目标筛选观察内容 |
2.47% |
0.00% |
6.17% |
29.63% |
61.73% |
根据不同活动选择合适的观察方法 |
2.47% |
0.00% |
7.41% |
24.69% |
65.43% |
会克服主观情绪的影响 |
2.47% |
0.00% |
8.64% |
25.93% |
62.96% |
快速、准确地记录儿童行为信息 |
2.47% |
2.47% |
7.41% |
34.57% |
53.09% |
分析幼儿行为时会综合考虑多方面的意见 |
2.47% |
1.23% |
3.70% |
35.80% |
56.79% |
运用专业知识分析幼儿行为 |
2.47% |
1.23% |
3.70% |
35.80% |
56.79% |
把观察结果运用于活动设计和实施 |
2.47% |
1.23% |
7.41% |
32.10% |
56.79% |
持续追踪观察幼儿的行为 |
2.47% |
1.23% |
6.17% |
32.10% |
58.02% |
会思考下一步并为儿童发展提供支持 |
2.47% |
1.23% |
3.70% |
28.40% |
64.2% |
3. 幼儿园教师儿童行为观察素养存在问题的原因分析
蒙台梭利认为只有通过观察，了解儿童的个体差异表现，才能真正走进儿童的内心世界，基于观察儿童行为的结果，再进行深入分析，创设出最适合儿童发展的环境，并采取相应的引导和支持促进儿童的全面发展。幼儿园教师儿童行为观察素养是一项综合能力，同时也受到多方面的影响。
3.1. 幼儿园的评价方式影响教师的儿童行为观察素养
在和幼儿园教师访谈中发现，大多数幼儿园并没有把儿童行为观察素养当作评价的重要内容，如在日常评价、职称评审和职务晋升等环节的评价中，都没有涉及儿童行为观察素养，致使大部分幼儿园教师把儿童行为观察当作任务，甚至负担，很少考虑将儿童行为观察结果作为活动开展的依据。只是简单地每天根据幼儿园的要求填写观察记录。在与教师的访谈中也了解到，幼儿园教师认为，幼儿园里没有具体的明确要求，观察记录写的好坏与否并没有影响教师的日常工作。园里在检查时也仅是对形式上的检查，即是否有观察记录，但很少关注观察记录的质量。也有教师认为，相对于常规管理而言，幼儿园方面对儿童行为观察记录要求不具体，也不知道从哪些方面来进行改进。在查阅幼儿园教师儿童行为观察记录时，发现大多数观察记录没有明确的观察目的，同时给予幼儿的支持是否有效也没有后续的跟进。致使观察记录只是单一的记录片段，不具有连续性。幼儿园教师的儿童行为观察素养受到幼儿园评价方式的影响极大，需改进相关的评价方式。
3.2. 幼儿园教师儿童行为观察素养相关培训较少
幼儿园方面组织儿童行为观察素养相关培训极少。在和教师的访谈中发现，每年参加省里组织的儿童行为观察比赛时，园内仅进行常规的评比，并没有提供针对性的指导。幼儿园教师提到，在儿童行为观察的过程中遇到困惑和疑问时，也不知怎么样改进，因此，园里也需要有一些专家的引领，能对教师的观察记录有持续改进的指导。
综上所述，幼儿园缺少提升儿童素养的相关培训，幼儿园教师儿童行为观察素养缺少针对性的指导，当发现其他教师儿童行为观察过程中的典型案例时，很难进行内化和知识能力的迁移。
3.3. 幼儿园教师的反思能力不足
反思是教学理论转化为实践的桥梁。教师的反思能力也是促进教师专业发展的能力之一。有良好反思习惯的人，可以从他人的案例和他人的观察记录中反思自身的教学行为。与教师的访谈中了解到，幼儿园教师认为，幼儿园一日活动安排紧凑，每天很少有时间能及时反思，有时也不清楚从哪些方面进行反思，对儿童行为观察以及儿童记录的框架不是特别清晰。幼儿园教师很少对儿童行为观察进行反思，这也是造成幼儿园教师不能基于儿童行为观察的结果设计教学活动、不能有效应用儿童行为观察结果的原因。通过查看个别教师儿童行为的观察记录，也发现调查中，幼儿园教师对自身儿童行为观察素养的自我评价高于实际水平。
4. 提升幼儿园教师儿童行为观察素养的建议
幼儿园教师的儿童行为观察素养是幼儿园教师专业能力的体现，需要多方力量的支持和幼儿园教师自身不断成长的内在需求，更需要幼儿园管理方面提供保障和制度支持。
4.1. 改变幼儿园评价方式，重视幼儿园教师的儿童行为观察素养
在当前提升幼儿园教育质量的背景下，教育行政部门要有以指导促发展的管理思路，应该特别注重对民办幼儿园教师儿童行为观察的专业引导和支持，转变教研员工作方式，变监督为提供支持的理念，倡导基于观察的课程研究和教师专业发展路径。
幼儿园管理者应该进行顶层设计，思考和强化如何将观察作为课程生长的基石和突破口，通过多种方式鼓励幼儿园教师自觉践行儿童行为观察，在幼儿园教师内形成观察儿童和研究儿童的良好氛围，把儿童行为观察作为幼儿园教师个人专业发展的突破口。完善幼儿园管理制度、进行职后培训和幼儿园教师提升自我学习能力可以促进幼儿园教师的儿童行为观察素养。[5]幼儿园管理方面要为教师赋权，建立弹性管理制度，给幼儿园教师更多的自主权和选择权，对于幼儿园一日活动安排，可尝试放权给幼儿园教师，逐渐改革固定的一日活动时间安排，允许幼儿园教师对一日活动的时间安排进行合理的弹性调整。儿童行为观察是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的活动，同时也是很难进行显性评价的活动，若幼儿园教师有合理的活动方案，幼儿园应该给予教师充分的信任，允许教师在一定限度内自主决定班内课程的内容和活动的组织方式，合理规划活动开展的时间和周期，为幼儿园教师的儿童行为观察提供空间上的可能性。
幼儿园评价时应强调幼儿园教师在儿童行为观察实践中的持续改进，反复体会基于观察的教育支持应用的有效性，给予实时反馈，进行阶段性的总结，从而使得幼儿园教师坚定持续开展儿童行为观察的信心。
4.2. 进行园本培训，提升幼儿园教师儿童行为观察能力
在幼儿园内可以发挥园长、专家型教师的引领作用，形成幼儿园教师学习共同体，加强园内幼儿园教师的园本培训活动，重视培训过程中教师的反馈和培训后教师的改变。幼儿园内部的交流活动和研讨氛围更能激发教师本身自我学习的意识。同时应该对幼儿园教师儿童行为观察素养提升进行个别化指导和支持，以儿童行为观察为主线循序渐进地突破难点，通过会议形式与专家学者交流看法，寻求突破。在园内，还可以形成教师学习共同体，定时让不同教龄的教师进行交流与分享，还可以成立专家型教师指导小组，引领其他教师更快速地提升观察水平，并了解活动中幼儿园教师观察幼儿行为的观念和方式，在活动后进行交流，让幼儿园教师在教育实践中不断反思–实践–再反思–再实践，最终内化为自身的儿童行为观察素养。多位学者研究发现，以学习故事为载体的学习活动，对幼儿园教师提升儿童行为观察能力具有支持性作用。[6]-[8]
4.3. 构建学习共同体，通过反思性实践方式提升教师儿童行为观察素养
专业观察素养是一种综合能力，提升幼儿园教师的观察素养是一项综合的系统工程。2020年3月，教育部教师工作司颁发了《幼儿园新入职教师规范化培训实施指南》，明确将儿童行为观察能力作为新手教师培训的重点专题内容，并且在培训要求上体现出明确的问题导向和能力导向。幼儿园教师需要明确观察记录的基本要求，只有提高观察技能和反思技能，才能提升观察记录的实际效果。[9]同时，用问题引领的方式组织教师儿童行为观察，激发幼儿园教师在观察中进行及时的反思，是提升幼儿园教师观察能力的有效方法。[10]幼儿园教师若要解决观察目标、观察行为记录、行为分析等几部分不一致的情况，需坚持主动持续的观察与记录，当发现问题和遇到困惑时，反复琢磨，通过查阅理论书籍、同行协作交流和咨询专家等途径来更新自己的相关知识与观念，明确幼儿发展目标可能对应的幼儿行为表现，不断积累知识，形成系统的知识体系，然后再次回到观察的实践中去，循环螺旋式地提升儿童行为观察素养。
同时，幼儿园和当地高校构建“高校–幼儿园–教师”专业学习共同体，鼓励幼儿园教师与高校教师进行交流和分享，通过共看、共分析同一案例，获得观察与分析的多维视角，不断突破自己在观察、记录和分析时的不一致性，使观察记录分析具有逻辑性，不断形成自己的观察模式。幼儿园可以和高校教师合作，分享儿童行为观察案例，进行集体教研；幼儿园内部可采用“师徒制”专业发展模式，创造条件让幼儿园教师观摩优秀教师的儿童行为观察现场，从优秀教师观察和指导幼儿的行为中思考其教育理念和理论依据，并且通过事后的交流，学习有经验教师的“观察分析技巧”与“教育智慧”，比如：如何在幼儿园教育现场活动中各种信息呈现的情况下，快速捕捉儿童行为观察的重点、如何客观准确地确定从哪几个维度分析儿童行为等，多进行归纳和总结，逐步建立自己的观察模式，在反思中，凝练儿童行为观察模式。同时，优秀的幼儿园教师通过观察发现在指导幼儿过程中存在的不足，提出改进建议。此外，还可以开展园本教研，幼儿园组织幼儿园教师共同梳理一份与幼儿发展密切相关的关键经验及对应的幼儿行为观察要点及典型行为表现，逐步形成园本培训教材和优秀案例库。
5. 结语
在教育实践领域，有效的儿童行为观察需要幼儿园教师具有儿童行为观察素养，基于观察去解读幼儿，并与幼儿园课程设计与决策相联结。幼儿园教师儿童行为观察素养的提升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幼儿园管理者和幼儿园教师个人等多方面提供支持。希望未来能建立幼儿园教师儿童观察素养职前职后一体化培养模式，让幼儿园教师的儿童行为观察成为一种自觉行为、一种习惯。
基金项目
本文得到了周口师范学院课程思政教育教学改革项目：“基于结果导向的儿童行为观察与引导课程思政实践研究”(项目编号：SZJG-2024026)；河南省教师教育联动发展共同体(豫东片区)周口师范学院教师教育教学改革项目：“基于成果导向的学前教育专业实践教学改革研究”(项目编号：JYLD2025022)；周口市基础教育教学研究项目：“幼儿园集体教学活动中师幼互动质量提升的策略研究”(项目编号：zkjy24161004)的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