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随着中国、印度等发展中国家的崛起，印度洋的地位与日俱增。马汉曾言：“谁控制了印度洋，谁就控制了亚洲。印度洋是七大洋中的关键。21世纪世界的命运决定于这片水域。” [1] 而印度著名历史学家潘尼迦在其名著《印度与印度洋：略论海权对印度历史的影响》中直言不讳：“印度的前途不决定于陆地边境，而决定于从三面围绕印度的广阔海洋”，“谁控制了印度洋，谁就掌握了印度”，“印度的前途如何，是同它会逐渐发展成为强大到何种程度的海权国，有密切联系” [2]。印度开国总理尼赫鲁这样谈到印度洋与印度的安全：“实际上，我们国家可以说恰好处于大海的浪涛之中。在这种环境里……无论是谁控制了印度洋，首先将导致印度的海上贸易受人摆布，其后便是印度的独立不保。” [3] 冷战后，伴随着印度国内经济状况的好转，其政治家越来越多地将目光投入到海洋中，印度海军不断发展壮大，其国内海洋意识不断增强。而在此背景下，印度洋小岛国在印度外交中的地位也在日益提升。
2. 印度海洋战略目标
2.1. 主导印度洋
印度海洋战略的目标与核心在于主导印度洋，确立印度在印度洋上绝对的优势，将印度洋变为名副其实的“印度的洋”。2004年出台的《海军新作战学说》指出：“在21世纪的前25年里，在海上印度必须关注从波斯湾到马六甲海峡的这个弧形地带当做合法的利益关注区。”
在2007年出版的《自由使用海洋：印度的海军战略》中把印度洋划分为必须控制的主要地区与次要地区。主要地区包括：阿拉伯海和孟加拉湾，这两个地区包含了印度的专属经济区(EEZ)、岛屿领土以及其海域；关键海上通道，包括马六甲海峡、霍尔木兹海峡、曼德海峡和好望角；印度洋岛国；对印度能源供应至关重要的波斯湾；通过印度洋的主要航线。次要地区包括：南印度洋地区、红海、南中国海与东太平洋地区。
在此份文件中，印度援引16世纪的葡萄牙殖民者阿尔布开克(Alfonso∙Albuquerque)的话表明了其对于控制海上关键通道的重视：“控制从非洲之角到好望角和马六甲海峡的关键咽喉要道，对于防止敌对势力进入印度洋至关重要。”而印度的海上军事战略是建立在“在任何情况下为国家目的自由使用海洋”的基础上。在2015年出台的《确保海上安全：印度海军安全战略》中认为：“印度位于印度洋的中心位置，横跨主要的国际航道，具有明显的优势。它将印度洋的外缘和大多数咽喉要地几乎与印度等距，从而促进其海上力量在该地区的延伸、补给和机动。因此，印度处于有利地位，可以通过印度洋地区影响海洋空间，促进和维护其国家海洋利益。” [4] 印度提出要做“海上的净安全提供者”。相比于2007年强调对于印度洋的“自由使用”，新版海军安全战略侧重于对安全的强调，体现印度随着经济增长而增强的海洋雄心。
透过这些文件可以看出，印度海洋战略深受科贝特(Julian∙Stafford∙Corbett)思想的影响，即强调对于海上交通线的掌握。通过控制这些关键航线，对敌对国家进行“商业封锁”，掌握印度洋制海权，从而达到主导印度洋的战略目标。与此同时，我们可以大致勾勒出印度的海洋战略构想：向东将活动范围扩大并伸展到南中国海和太平洋边缘，向西穿过红海和苏伊士运河，濒临地中海，向南将兵力前伸到印度洋的最南端，甚至绕过好望角远达大西洋 [5]。印度洋上的小岛国在印度的海洋战略中无不体现出及其关键的地位，能否发展与其友好关系，关系到印度主导印度洋目标的实现。
2.2. 获得海上通道控制权
印度洋面积达7000万平方公里，是世界第三大洋，约占世界海洋总面积的20%。它被陆地三面包围：西部是非洲大陆，东部为大洋洲与东南亚，而北部则是南亚次大陆与阿拉伯半岛，南部则与南冰洋相接。印度洋地区航线众多且极为重要，世界上三分之二的石油运输量、三分之一的散货运输与一半的集装箱运输都要经过印度洋完成 [6]。而印度洋的半包围状态使得其只能通过边缘地区的狭窄水道与其他大洋连接，因此这些海上通道成为极具战略价值的地区。科贝特曾强调：“制海权就是对交通线的控制”，一旦控制了这些海上交通线，就可以“对海上商业交通进行控制……用这种方法惩罚敌人” [7]。印度战略家认为，要控制印度洋上的海上通道就必须与利益攸关国家进行合作 [8]。
此外，印度的对外贸易严重依赖于海运，90%以上的商品和超过70%的贸易额是通过海上运输的。马六甲海峡、好望角、曼德海峡、霍尔木兹海峡等海上通道的畅通是印度重要国家利益所在，必须确保海上通道的安全与畅通，这些航道如果一旦中断，将对全球市场产生剧烈影响，同时也对印度的经济产生极大的冲击。因此，相关文件中，将通过印度洋的主要航道和海上通道列为印度海上主要利益，对其安全高度重视。因此，位于各条海上通道附近的岛国就成为其发展外交关系的重点。
2.3. 成为本地区安全的提供者
印度作为印度洋地区首屈一指的大国，其综合国力在本地区名列前茅。因此将印度洋视为推动印度实现大国雄心的助力，印度认为自己有责任、有实力维护印度洋地区的繁荣稳定，反对域外大国，尤其是中国对本地区事务的干涉。因此，近年来印度在本地区安全事务中逐渐从安全环境的被动接受者转变为主动出击，扮演“地区安全净提供者”的角色，为印度洋地区提供安全公共产品，维护本地区和平稳定。
这种安全不仅是重视传统安全威胁，也强调对于非传统安全挑战的应对。在2015年的《确保海洋安全：印度海军战略》中印度再次强调了海洋上主要与次要国家利益，其几乎全部的重要海洋利益都位于印度洋及其沿岸。而印度也主动扩大了其主要利益范围，与2007年的海洋战略文件相比，2015年的文件将红海与非洲东海岸也列为了主要国家利益的范畴。此外，该文件还强调了非传统安全威胁的挑战：印度面临着海上而来的恐怖主义威胁，索马里海盗对航运的阻碍，私人武装的扩散导致对于商船的威胁。这一切都是对本地区经济、社会正常秩序的挑战，印度若想主导印度洋，必须直面这些挑战，提供公共产品。
3. 印度与印度洋岛国的外交
印度洋上的岛国，大多位于海上交通线附近，是科贝特所强调的“海上要点”。控制这些关键节点，对于印度达到主导印度洋的目标，获得海上通道的控制权是极其重要的。在和平时期，可以利用这些岛屿来进行巡逻、警戒，以确保海上航道安全，而在战争时期，则可以以此为基地，切断对手的海上交通与商贸。印度前总理辛格曾强调：“我们(印度)也寻求承担起维护印度洋地区稳定的责任。” [9] 在此背景下，印度注重发展与印度洋地区岛国的友好关系。而斯里兰卡、马尔代夫、马达加斯加和毛里求斯由于其极其重要的地理位置，是印度在本地区外交活动的重点。为此，印度采取多管齐下策略，对印度洋岛国提供包括经济援助、军事外交、直接投资等多种手段，以扩大其在本地区的影响力。
3.1. 印度与斯里兰卡的战略关系
斯里兰卡与印度隔海相望，是南亚次大陆最南端，毗邻多条主要航道交汇处，其科伦坡港是世界第25大港口，亭可马里港(Trincomalee)是世界第五大天然深水港，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因此印度十分看重与斯里兰卡的关系。印度是斯里兰卡最大的贸易伙伴之一，截止2020年达到45.9亿美元。而印度也是斯里兰卡主要的外国投资者之一，截止2019年，已累计在斯里兰卡投资超过12亿美元 [10]。为了进一步发展双边贸易往来，自2005年起，印度与斯里兰卡就达成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议(CEPA)进行谈判，目前谈判已经完成，但双方尚未正式签署此协议，而另一项旨在扩大自由贸易范围的经济技术合作协定(ETCA)已经完成十一轮谈判。
自2009年斯里兰卡内战结束以来，印度—斯里兰卡政治关系不断发展，高层领导人的频繁互访最具有代表性。印度是斯里兰卡历届政府领导人上台后的首选出访对象。2015年2月15日，上任仅一个月的斯里兰卡新一任总统迈特里帕拉·西里塞纳(Maithripala∙Sirisena)正式访问印度，双方就贸易和民用核设施合作问题达成相关协议 [11]。此后2016年，西里塞纳又先后4次对印度进行访问，双方的议题广泛。2019年6月9日，莫迪与西里塞纳就恐怖主义问题进行商讨，并重申了对于斯里兰卡的支持。2019年11月28日，斯里兰卡新任总统戈塔巴雅·拉贾帕克萨(Gotabhaya∙Ra∙japaksa)出访印度，印度宣称为斯里兰卡提供4亿美元的经济援助，推动其国内基础设施建设。2020年，面对席卷全球的新冠疫情，印度作为全球最大的药品生产国之一，宣布对斯里兰卡进行援助，对其捐赠了50万支新冠疫苗，印度军队也宣布将对斯里兰卡军队提供帮助以应对新冠病毒的流行 [12]。
印度希望借助文化纽带来促进两国关系的发展。2020年9月，印度宣布为斯里兰卡提供1500万美元援助，以促进两国间的文化联系 [13]。此外，在国防领域，印度是斯里兰卡最主要的国防合作对象之一，自2012年以来，印度与斯里兰卡建立了国防对话机制，截止2019年双方该对话已经举办了6次。自1992年以来，印度、斯里兰卡和马尔代夫举行“友谊”海军演习，这一演习使得三方军事关系得以加强。印度宣称斯里兰卡是其在国防领域“优先一等”的合作伙伴，而斯里兰卡也加入了由印度主办的印度洋海军论坛，这一论坛旨在建立一种安全机制，加强各国海军的协作能力，以消除地区安全威胁。斯里兰卡同样加入了与印度和马尔代夫的三边海洋安全合作会议，这是一个国家安全顾问级别的会议，与会国对印度洋地区海洋安全问题进行讨论。
3.2. 印度与马尔代夫的战略关系
1965年马尔代夫独立后，印度是首批承认其独立地位的国家之一，长期以来两国关系密切。印度将马尔代夫列为在“邻国优先政策”和“该地区所有人的安全与增长”愿景中占据重要地位，合作密切。
经贸领域，印度是马尔代夫的第四大贸易伙伴，2019年双方贸易总额为297万美元。而马尔代夫的支柱性产业——旅游业中，印度是其第五大客源国，仅2018年全年就有超过9万名印度游客造访马尔代夫，而在2019年，马尔代夫的印度游客量增长幅度达到99%。而自从1974年以来，印度国家银行一直在为马尔代夫的旅游业活动和进出口企业提供贷款，为推动马尔代夫旅游业的发展起着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14]。
在政治领域，双方高层互访频繁。2019年6月，莫迪连任总统后再次对马尔代夫进行访问，在此期间两国签署了关于水文、卫生、海上航运和海关能力建设等领域合作协议，并共同启动了马尔代夫沿岸的远程警戒雷达系统。面对2020年席卷全球的新冠疫情事件，印度宣布延长马尔代夫2020~2021年基本商品供应额，并为其提供经济援助。
国防和安全领域是印马双方合作的重点之一。马尔代夫积极参加了印度洋地区防务合作论坛，如果阿海事会议、印度洋海军论坛等机制。自2010年以来，印度为马尔代夫培训了超过1200名军人，并协助其参与各种海上军事行动。此外，印度于2017、2018和2019年连续向马尔代夫派遣了10名海军陆战队员，帮助其提升直升机机降作战能力 [14]。
3.3. 印度与马达加斯加的战略关系
马达加斯加位于非洲东南部，是世界第四大岛，其西部的莫桑比克海峡连接南大西洋和印度洋的咽喉要道，不能通过苏伊士运河的超级油轮需要经过此地前往欧洲、美洲，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印度为马达加斯加通过ITEC和印度—非洲论坛峰会奖学金提供的技术领域的培训。2007年，印度在马达加斯加北部设置了一个监听站，该监听站不仅将对海盗、恐怖主义活动进行监视，也对外国海军在印度洋地区的活动进行监听，维护印度在本地区的安全和利益。2018年3月，印度同马达加斯加签订了防务合作领域的谅解备忘录，两国目前正就防务合作领域几个合作项目进行商谈。
3.4. 印度与毛里求斯的战略关系
印度与毛里求斯长期存在着密切的政治、经济联系。毛里求斯68%以上的人口为印度裔，印度裔移民对毛里求斯国内政治、经济、文化与安全事务产生着巨大的影响。毛里求斯前总统阿内罗德·贾格特纳(Anerood∙Jugnauth)曾经把印度-毛里求斯关系比作“血浓于水” [15]。而印度总统拉姆·纳特·科温德(Ram∙Nath∙Kovind)也在一次演讲中指出：“我们是两个国家，但却是一个民族。我们有着共同的文明根源。” [16] 因此，共同的文化纽带使得印度与毛里求斯在经济、司法、环保、海事和安全等领域达成了紧密的合作，先后签署《引渡条约》《打击恐怖主义合作谅解备忘录》《环境领域合作谅解备忘录》《刑事事务法律互助条约》《水道领域合作谅解备忘录》《海洋经济合作谅解备忘录》等合作协定。
印度一直为毛里求斯训练警察，两国在毛里求斯专属经济区开展联合巡逻活动。毛里求斯总理贾格特纳在对印度访问期间，双方签署了题为“阿加莱加项目框架内的海上安全”的协议 [17]。2021年3月，印度宣布向毛里求斯提供1亿美元的贷款，用于其采购印度的防务装备 [18]。目前，印度已经在毛里求斯海岸设置了监视雷达，使其能够监控南印度洋地区的船舶和飞行器 [19]。
4. 对中国的影响
4.1. 对我国能源安全产生严重威胁
印度发展与印度洋小岛国的外交，是其海洋战略重要组成部分之一。这些小岛国地理位置特殊而又重要，一旦印度在这些小岛国上部署军事力量，建设军事基地，无疑会严重威胁我国自霍尔木兹海峡–马六甲海峡的能源运输生命线，对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安全稳定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
印度与我国边境争端时有发生，在和平时期，印度与小岛国联合训练、对专属经济区进行联合巡逻，布置监视设备，而在有需要时，这些小岛国也可为印度海空军提供各项便利，向我国能源安全生命线施加影响，进而对我国相关决策产生影响。
从表1中可以看出，我国石油对外依存度日渐提升，目前已经超过70%。较高的对外依存度使得我国不得不重视石油进口的安全和稳定。而2020年中国石油进口前十大来源国分别是俄罗斯、沙特阿拉伯、伊拉克、巴西、安哥拉、阿曼、阿联酋、科威特、美国和挪威。而中东地区的沙特阿拉伯、伊拉克、阿曼、阿联酋和科威特等国的总量达2.1亿吨，占当年5.4亿吨进口量的38.8%，这些石油运抵中国的途径大多通过霍尔木兹海峡–马六甲海峡这一传统航线。而印度与斯里兰卡、马尔代夫等小岛国正处于这一航线附近，因此这条航线很容易处于封锁中。虽然印度反复声明印度在印度洋的主要目标之一就是要确保海上航线的安全、畅通，但毫无疑问，印度在本地区处于地缘优势，一旦中印之间因为领土问题爆发大规模冲突，很难保证印度不会在海上对中国进行施压，对中国采取“战略强制”策略，“出于政治目的对航运进行骚扰” [20]。
Table 1. China’s oil imports, production and external dependence (2016~2020). Unit: Tons
表1. 2016~2020年我国石油进口量、生产量与对外依存度。单位：亿吨
数据来源：根据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2016~2020年年报、国家统计局数据库绘制。
这条对中国来说起着近乎“生命线”作用的能源通道处于印度的有效控制下，但又处于中国海军的能力范围之外，不能对我国在该地区的利益进行有效的保护，而印度的主要能源进口通道却不受这一威胁。这种失衡的状态是对我国能源安全的潜在威胁，使得印度能对中国进行有效的常规威慑。
4.2. 对我国“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产生较大阻碍
2014年，中国邀请印度加入“一带一路”合作倡议，但迄今为止，印度尚未对是否支持“一带一路”倡议公开表态。印度国内对于“一带一路”倡议仍未形成一个统一的立场，主要分为了三种观点：一种是有条件的肯定、支持态度，认为印度“应该充分参与一带一路，不能把自己排除在这个新秩序以外” [21]。“这的确为印度带来了机遇。即使实施‘一带一路’倡议中的某些内容，也将显著改变印度的经济和战略格局。” [22] 而第二种观点消极悲观，印度对于孟中印经济走廊倡议一直采取消极态度，但积极推行以自己为核心的印度次大陆国家经济合作协议计划(BBIN)，和环孟加拉湾多领域经济技术合作倡议(BIMSTEC)，并希望与美日合作推动所谓“印太经济走廊”的建设 [23]。而第三种则是激烈反对，认为中国推行“一带一路”战略抱有强烈的地缘动机，认为中国是在构筑针对印度的“包围圈”，印度外交部长阿克巴尔认为：“‘一带一路’项目反映出缺乏对印度主权和领土完整的认知，印度要求……停止这些活动。” [24] 而印度学界也有学者认为这是中国“为追求地缘政治目标而部署经济工具” [25]。
印度对海上丝绸之路倡议的担忧，使其于2014年推出了“季风计划”。季风是指印度洋地区周期性变化的风向，每年5~9月吹西南季风，而11月~来年3月为东北季风。古代的印度洋地区利用这种周期性的季风来发展地区贸易，建立起以印度为核心的文化和经济联系。而印度也意图利用这一概念，重新与印度洋国家建立起新的、更为密切的联系。
在这样的背景下，印度不愿意看到中国进入被自己视为主要利益所在的地区，并且与中国展开激烈的竞争，意图捍卫自身在本地区无可争议的优势影响力。印度对中国提升在本地区的影响力深感不安，与中国展开对本地区小岛国的“竞争式援助”，每当中国与该地区的小岛国签署贸易协定、进行援助、对其进行访问后，印度也对不甘示弱，不愿意这些国家倒向中国。
而这种有选择地排除域外国家的行为，对我国海上丝绸之路倡议产生较大的不利影响。印度作为印度洋地区首屈一指的大国，若能加入海上丝绸之路倡议，那无疑对倡议的顺利实施增添助力，而印度若是反对这一倡议，不仅会增加我国推进海上丝绸之路战略的成本，也会为该战略的实施增加未知的风险和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