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类药在红斑类皮肤病治疗中的应用
The Application of Flower Drugs in the Treatment of Erythema Dermatosis
DOI: 10.12677/jcpm.2024.33169, PDF, HTML, XML,   
作者: 梁译丹, 张鹤柳:黑龙江中医药大学研究生院,黑龙江 哈尔滨;闫景东*:黑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皮肤科,黑龙江 哈尔滨
关键词: 红斑花类药金银花红花野菊花Erythema Flower Drugs Honeysuckle Safflower Wild Chrysanthemum
摘要: 红斑类皮肤病发病机制复杂,往往热瘀并见,病程长,易反复发作,临床治疗难度大。花类药均为轻清宣凉之品,具有“芳香馥,易郁入上焦”的特征,在临床中效果显著,为深入研究治疗红斑类皮肤病的花类药,以期在改善症状、提高患者生活质量、减轻对于激素的依赖性上发挥临床效果。此文对古今花类药的解热、化瘀作用进行总结和探讨,作者发现金银花、菊花、野菊花、红花、凌霄花、槐花、鸡冠花、玫瑰花、合欢花是红斑类皮肤病中运用最广泛的花类药,以上药物主要通过清热解毒、活血调经、凉血止血、活血解郁达到治疗红斑类皮肤病的目的。
Abstract: The pathogenesis of erythema dermatosis is complex, often heat stasis, long course of the disease, easy-to-repeat attacks, and clinical treatment is difficult. Flower drugs are light clear and cool products, with the characteristics of “fragrant, easy depression into the upper jiao”, the clinical effect is significant, to further study the treatment of erythema skin diseases of flower drugs, in order to improve symptoms, improve the quality of life of patients, reduce the dependence on hormones to play a clinical effect. The author found that honeysuckle, chrysanthemum, wild chrysanthemum, safflower, lingxiao, sophora flower, cockscomb flower, rose, and albizia flower are the most widely used flower drugs in erythema dermatosis, the above drugs mainly through clearing heat and detoxification, activating blood to regulate menstrual flow, cooling blood to stop bleeding, activating blood to relieve depression to achieve the purpose of treating erythema dermatosis.
文章引用:梁译丹, 张鹤柳, 闫景东. 花类药在红斑类皮肤病治疗中的应用[J]. 临床个性化医学, 2024, 3(3): 1196-1202. https://doi.org/10.12677/jcpm.2024.33169

1. 引言

西医认为,红斑作为皮肤病常见原发疹,通常由位于真皮乳头层和网状层的血管扩张、充血以及局部血容量增加所致。按性质可分为炎症性和非炎症性两种[1]。常见红斑类皮肤病包括银屑病、激素依赖性皮炎、脂溢性皮炎、多形性红斑、过敏性紫癜等,这类疾病通常为慢性、反复发作性疾病,发生于颜面,不仅对患者容貌影响较大,严重者会引发患者的焦虑抑郁情绪,为临床的治疗增加难度。西医治疗方法,常用激素类药物和免疫抑制剂等,虽然能够一定程度上短期内缓解症状,但长期使用容易出现药物依赖性、皮肤免疫功能失衡以及皮肤屏障功能破坏[2]-[4]。此外,部分患者对西医治疗方法反应不佳,需要寻求新的治疗途径。

中医认为红斑的病因无外乎热邪、瘀血和阳虚[5],花类药物以其性轻清宣畅,善凉血清热之功,被广泛应用于血热、血瘀所致的红斑类皮肤病治疗中,尤长于治疗发于人体上部,临床效果显著。现将花类药物在红斑类皮肤病治疗中的应用概述如下。

2. 红斑类皮肤病的中医认识

2.1. 病因病机

凡皮科疾患的发生,外因责之于感受六淫邪气、特殊之毒、外伤,内因责之于情志内伤、饮食不节、劳伤虚损。

《外科启玄·名疮疡当分三因论》云:“天地有六淫之气,乃风寒暑湿燥火,人感受之则营气不从,逆于肉理,变生痈肿疔疖。”外感六淫之气,若正气不足,则感而发病,或邪气之强盛超过正气能抵御的程度,亦可发病。然诸邪均能化热生火,故外感邪气导致的皮肤病多由“热毒”“火毒”所致,火热之毒发于肌肤,则见红斑,伴焮肿疼痛,易化脓腐烂,热盛伤血,血溢脉外,也可形成皮下瘀斑。火为阳邪,其性燔灼趋上,易袭阳位,故热毒所致红斑类皮肤病多见于头面部。

《素问·生气通天论》云:“高粱之变,足生大丁。”素体血热之人,加之平素饮食不节,脾胃失于运化,湿热内生,内外合邪所化之热毒发于肌肤,则见红斑;“五志过极皆能化火”火热之邪入里化热,引动肝风,肝火妄动,伤风动血,发于肌表为红斑;过劳则伤气血阴阳,气虚则运血无力,血虚则化气不及,血行不畅日久生瘀,血瘀则营气不从,《黄帝内经》云“营气不从,逆于肉理,乃生痈肿。”

《素问·举痛论》云:“百病皆生于气。”外感六淫、五志过极都可导致气机不畅。气有余便是火,气滞不通发为郁热,热邪停留气分,在临床中常伴有红斑发作部位胀痛,时作时止。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外有邪气郁于肌表,内有脾胃湿热,气血化生乏源;心肝火旺,灼津炼液,日久损伤真阴,虚火妄动,内外合邪,蕴于血分,热灼血络,血溢脉外,发为红斑。

叶天士《温热论》云:“斑疹皆是邪气外露之象。”在临床中观察斑疹是辨别病位和病情轻重的关键,红斑色淡或微红,压之褪色,则热在气分,病情轻浅;红斑色深,甚至斑疹隐隐,压之不褪色,则热在血分,病位较深。

红斑类皮肤病外感病因多与风邪、热邪相关,其病位多在血分,少见于气分。红为火热之象,而寒、热、郁、虚等诸因皆可致瘀[6],故病性以热、瘀为主。

2.2. 治法溯源

中医对斑的认识在不断地临床研究中逐渐完善,对于其治疗也随医学的进步和发展而有逐步深层的认识和改变。

张仲景[7]认为斑为阳毒,治以升麻鳖甲汤,升散毒邪,破血行气;葛洪[8]在《肘后备急方》中记载用黑膏治疗温毒发斑;朱肱[9]发散兼以滋阴,主张清疏血分以透斑,善用化斑汤、元参升麻汤等;张从正[10]以斑色辨轻重,轻者予越桃饮,重者予大青四物汤;朱丹溪[11]认为斑为“风热夹痰而作”,外感应“以微汗而散之”,方用通圣散;张景岳[12]以犀角地黄汤治斑,凉血解毒同时解表散邪;叶天士[13]依斑疹之阴阳属性,阳证者予“清疏郁热”,即引毒邪外透,防止邪热壅结于内,若见斑色紫、气血充足者,则用大量清凉透发之品以透热凉血,阴证者“当温之”,可用肉桂、附子等温补元阳之品;吴又可[14]认为斑疹为热扰血分,迫血外溢,发于肌肤所致,故治宜缓下,以防毒邪内陷,方用托里举斑汤;陆子贤[15]认为“斑为阳明热毒”,在治疗中宜清化,不宜提透;余师愚[16]制清瘟败毒饮治疗热盛斑重,主张重用石膏,同时滋阴以助热邪外透。

近代医家赵炳南[17]认为红斑类皮肤病多与风邪、热邪相关,病位在血分、气分,自拟凉血五花汤以凉血活血、清热解毒;朱仁康[18]以清热为大法,从清阳明、散太阴、凉血热着手,拟皮炎汤用于红斑类皮肤病的治疗;曲剑华[19]认为面部红斑性皮肤病多偏于湿、热、毒、瘀,总结赵炳南老先生之经验,首辨脏腑,次辨体质,后依辨证所得确立治法方药;陈明岭[20]从血热、血燥、血瘀三者共同致病角度,强调从血、从毒辨治红斑类皮肤病,治以凉血解毒;谭城[21]根据理法之象推演红斑鳞屑性皮肤病之病机在于“火炎土焦”,自拟坎离方以泻火滋阴、甘寒调候,从五行流通角度解决皮损问题;艾儒棣[22]认为红斑类皮肤病应从血分论治,同时考虑其发病部位、皮损表现等不同,以辨病为前提再去辨证;李建伟等[23]在传统病位、病性辨证基础上,强调手足厥阴经及表里经的脏腑、经脉在红斑类皮肤病诊疗中的意义,治法上采用“清肝、疏肝、平肝”、“清心养心”、“和解少阳、利胆疏风”等扶正祛邪之法;田静等[24]认为颜面红斑鳞屑性皮肤病的病机在于肺经热盛、上蒸于头面所致,故治疗疏风清热、凉血止痒之桑菊饮加减;陈力等[25]运用犀角地黄汤合清营汤加减,以清热凉血为大法治疗红斑鳞屑及皮炎类皮肤病,临床效果显著。

纵观古今,虽各医家治法不同、选方有异,但溯其本源,多数医家认为其病因为热、瘀所致,在治疗中除清热外,又多见凉血之意,故可见红斑类皮肤病的病位多在血分,凉血过多则易中伤阳气,清热凉血的同时,依其体质、兼证等不同,配合养阴滋阴、健脾燥湿、养血祛风等,顾护脾胃津液,收效更佳。

3. 花类药物概述

花类药的应用最早可以追溯至《五十二病方》,《本草纲目》中记载花类药物80余种,后至2006版《中药大辞典》记载可供入药的花类增至300余种。

花类药中寒凉药居多,平性次之,多辛、苦、甘味,少有毒性,入肺经者最多,故多入上焦[26]。《用药法象》中有提及:“药有升降浮沉,生长化收藏,……是以味薄者升而生,味厚者沉而藏。”花类药物之芳香馥郁,有避秽、燥湿、解郁之功,其味多薄,有向上之势,易入上焦,“上焦如雾,如雾露之灌溉”,肺主皮毛,故花类药物入人体,善治皮科疾患,尤以上焦为著。

3.1. 清热解毒——金银花、菊花、野菊花

金银花一名首见于《本草纲目》,“治一切风湿气,及诸肿毒,痈疽疥癣,杨梅诸恶疮,散热解毒。”其味甘,性寒,归肺、心、胃经。“诸痛痒疮,皆属于心。”故在治疗中,常用其清火热之毒,长于清解气分热邪,可用于皮科疾患红肿热痛初起者,因其味甘之特性,消火毒而不伤气血。在配伍方面多和蒲公英、连翘,增其解毒清热之功的同时,透热转营、引热达表。现代药理研究[27] [28]表明,金银花因其所含有机酸类、环烯醚萜苷类、黄酮类等成分,具有抗病毒、抑菌抗炎、抗氧化等作用。

菊花除清热解毒外,还可散风清热、平肝明目,亦善清气分之热,临床用于治疗风热感冒、头痛眩晕、目赤肿痛、眼目昏花、疮痈肿毒[29]。《神农本草经》中载“菊花,治头风,头眩肿痛,目欲脱,泪出,皮肤死肌,恶风湿痹。”菊花作为头面部引经之药,引诸沉降之药上行,使诸药功效可达头面之病所,并发挥其疏散宣透之功。西医药理作用研究[30]表明,菊花具有抗氧化、抗炎、降血压等作用,对炎症、心血管系统等有一定的调节作用。菊花中所提取的汉防己甲素通过抑制NF-kappaB与核蛋白的结合活性,降低NF-kappaB的转录活性,达到抑制急性炎症的目的;菊花所富含的多酚类物质可明显抑制心肌缺氧诱导因子-1α的表达,菊花蛋白也能通过减少血管炎症来抑制动脉粥样硬化的发展[30]

野菊花较菊花苦寒,更善解毒消肿,菊花则以疏散风热见长。野菊花可与蒲公英、紫花地丁等配伍,苦寒清热,解风热之毒,用于颜面部痤疮、疔疮等的治疗。野菊花具有消炎抗菌、消肿镇痛、抗氧化、抗肿瘤和护肝等作用[31],有临床研究[32]-[34]表明,野菊花外用对新生儿红斑疗效显著,能有效缩短治疗时间,减轻患儿痛苦,防止病情进一步发展。

火性炎上,火热之邪上至头面则发为疔疮,郁于腠理则见丘疹,与痰湿之邪互结于肌表则为囊肿,运用清热解毒之花药,使药力上行直达头面,因轻可去实,故用量宜轻。此类花药药性多偏寒,若火毒炽盛需加大用量,或长期使用者,应佐以顾护脾胃之品以防中伤中焦阳气。

3.2. 活血调经——红花、凌霄花

红花其性辛温,入心、肝二经,有活血通经、散瘀止痛之功[29],最早记载于《开宝本草》,在《本草述》中有红花用于外科皮肤疾病的记载。瘀血停滞于皮下腠理,以致局部气血不畅,阻碍新血生成,营血不能荣养肌肤,则生斑疹、肌肤甲错,治疗应活血化瘀,正如红花祛瘀通脉、化滞生新之功。红花的药理研究[35] [36]表明,红花中的黄酮类成分能有效抗血栓、抗炎、抗氧化、降低血液粘度,提取其有效成分外用,还可改善皮肤微循环。有研究[37]表明,红花与茯苓、三七配伍,从药理作用角度发现,红花抑制黑色素的形成,茯苓、红花可增加超氧化物歧化酶活性,三者合用对黄褐斑的治疗有协同增效的作用。明代有多部文献[38]-[41]记载“过用,能使血行不止。”在行红花活血之效时,应注意剂量,防止破血伤血。

凌霄花除活血外,还可凉血祛风,用于风疹发红、皮肤瘙痒等[29],其性寒,入血分,其活血之力不及红花。《本草纲目》载用凌霄花、曼陀罗花、桃花治面疱;《普济方》中记载凌霄花粉末与羊蹄根混合外敷,用于治疗顽癣;药理学研究[42]示,凌霄花提取物可通过扩张血管管径、改变血流速度、抑制血小板凝集,以达到改善血液循环、抑制血栓形成的作用,与中医活血化瘀的功效相对应。

瘀血既是病因,也是病理产物,是红斑类皮肤病缠绵难愈的重要因素,瘀血不散,则新血难生,红花活血散瘀之力强,可作为治疗色素性皮肤病的首选,如黧黑斑、白癜风、色素沉着等,但临床中偶有红花所致过敏现象,在应用时要注意过敏史及婚育史,以避免不良反应的发生。

3.3. 凉血止血——槐花、鸡冠花

最早记载用槐花入药的本草典籍是《日华子本草》,在此之前多只记槐实而无槐花。槐花苦、微寒,入肝、大肠经,有凉血止血,清肝泻火之效[29]。现代药理作用研究[43]表明,槐花中的芦丁成分,既可凝集红细胞以止血,又可降低毛细血管脆性、改善微循环以作为糖尿病等的辅助治疗,还可抑制金黄色葡萄球菌的黏附以抑菌活性;除芦丁外,槐花其余化学成分如黄酮类、皂苷类、多糖类、脂肪酸类等,也具有抗氧化、抗病毒、抗肿瘤等作用。

鸡冠花甘、涩,其性虽收敛,但质轻可上行,与红花、凌霄花、玫瑰花、野菊花四药配伍组成凉血五花汤,诸药相合共奏凉血活血、疏风解毒之功,方中取鸡冠花收敛之性,收散结合,防止诸药发散太过,伤及气血。现代药理学研究[44] [45]表明,鸡冠花可通过影响凝血系统和抑制纤溶酶活性来达到止血的作用,炒炭后止血效果更强。此外,还具有抗氧化、阵痛、抗肿瘤等药理作用。

血分蕴热,灼伤血络,血溢脉外,瘀于肌表所致红斑类皮肤病,可用此类药物,凉血同时止血,配伍清热解毒、活血化瘀之品,效果更佳。

3.4. 和血解郁——玫瑰花、合欢花

玫瑰花善行气解郁、和血止痛,因其香气浓郁,行气宣通而不辛温刚燥,故有“断推气分药之中,最有捷效而最驯良,芳香诸品,殆无其匹”之称。现代药理研究[46]表明,玫瑰花中的黄酮类化合物具有抗氧化、抑菌、降血糖等作用,网络药理学研究[47]也表明,该成分确在抗抑郁方面有显著特异性。

合欢花解郁安神,入心、肝经,在疾病长期治疗中,患者难免出现焦虑、抑郁等负面情绪,往往伴有寐差甚至不寐,故在治疗中单用合欢花,或配伍酸枣仁、刺五加等,取其解郁安神之功,情志舒畅,则肝气通达,心有所养,气血调和,对疾病的治疗和预后有重要意义。现代药理学研究[48]明确表示,合欢花具有镇静催眠、抗焦虑、抗抑郁、抗氧化及抗炎的作用。

红斑类皮肤病缠绵不愈,对患者身心健康造成极大影响,不良心态和情绪将直接影响治疗效果,故在临床中应身心同治,耐心劝导开解患者,放松紧张情绪,减缓心理压力,同时在治疗中佐用疏肝解郁安神之品,缓解患者焦虑情绪,提高患者睡眠质量,对疾病的治疗有所帮助。

3.5. 应用溯源

以花入药最早见于《五十二病方》,此外《神农本草经》中旋花“益气,去面皯黑色,媚好。”为花类药物应用于皮肤病的先河。《本草纲目》中详细记载花类药物八十余种,包括花类药物的生长属性、炮制、功效、主治等,为花类药物的应用打下坚实基础。1986年版《中药大辞典》中记载162种花类中药,后于2006年补充至300余种。

近代医家赵炳南[17]先生自拟“凉血五花汤”用于治疗盘状红斑狼疮初期、玫瑰糠疹及多形红斑等皮科疾患,治以凉血活血,疏风解毒;卢永屹[49]认为花类药物治疗黄褐斑取“同气相求”之意,其性轻清,善走上焦;杨志波[50]认为抓住花类“清扬升散且上行宣发”的特性,利用其凉血止血、清热解毒、疏肝养肤之功,可达消斑除疹、祛风止痒、美容养颜之效;刘复兴[51]认为花类入人体上部,助心肺调达,既治六淫外邪客于皮毛,又治火热郁于心血,用于治疗痤疮、面部皮炎等效果甚佳;杨素清[52]认为花类药种类丰富,质地清扬,温而不耗阴,寒而不伤正,在银屑病进行期红斑皮损的治疗中有一定的优势;江晓灵[53]等基于取象比类的思维方式,认为花类通常生长于植株上部,酒渣鼻的皮损部位在面部,同样位于人体上部,其次酒渣鼻引起鼻部红赤,而花类药物多颜色鲜艳,故运用花类药治疗酒渣鼻;翟烨[54]等运用凉血五花汤联合氧化锌软膏外用治疗面部过敏性皮炎,临床效果显著,认为凉血五花汤可能通过抑制CD4的分化,从而抑制IL-4、IL-13的释放,达到改善临床症状的目的;吴治民[55]等认为银屑病根本病机在于血分有热,故治疗采用凉血解毒、养血活血之凉血五花汤。

4. 总结

花类药药性轻清上浮,其清热解毒、凉血止血、和血解郁等功效非一般药物可比,能发挥归纳离经之血、消斑凉血、解毒散瘀等作用,适用于血热血瘀型红斑类皮肤病,但久病虚甚、对花类药物过敏者应忌用。花类药种类丰富,性味不同,临证时根据患者体质灵活辨证应用以达解毒消肿、和营通络、祛斑消肿之目的。急性发作期应用花类药以清法为主时,可短时间加大剂量以祛邪解毒,注意中病即止,病情缠绵兼有虚象者应用花类药当结合清法与和法,不可攻伐太过,在用药组方时注意顾护中焦,勿令耗阴伤正。部分花类药有一定的刺激性,在临床应用中,应由少到多,逐渐增加剂量和使用范围。有些疾病单用花类药物恐药力不足,在治疗中应依据辨证配合其他药物使用。此外,具有活血化瘀功效的花类药应用于女性患者时应避开生理期及孕期,以防引起过量出血。

NOTES

*通讯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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