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本文基于认知转喻理论分析特朗普能源政治演讲中的话语策略。研究发现，指称转喻上，特朗普使用“联邦政府管理代替本届政府”巧妙地避开冲突点，合法化他大力发展传统能源的决定。他还用“其他所有国家来指代巴黎协定其他参与国”将他们划为对立阵营并对进行负面表征，塑造出得自我与他者鲜明对立，激起听众的情感认同来实现合法化。同时，他也使用“美国工人代能源行业工人”转喻刻意凸显美国工人这一重要群体，强调其能源政策会大大改善他们的生活使得民众大受鼓舞，拥护其能源政策。时间转喻上，特朗普使用“tomorrow”时间转喻，虚构一个立马到来的光明未来，引起民众对未来的展望与期待来合法化其能源政策。本文对政治语篇进行批评转喻分析有助于我们理解政治话语背后的隐含意义。
Abstract:
Based on cognitive metonymy theory, this paper analyzes discursive strategies on Trump’s energy political speech. The study finds that, on referential metonymy, Trump’s use of “federal government management” instead of “this administration” is a clever way to circumvent conflict and legitimize his decision to boost conventional energy. Besides, he also uses “all the other countries” to refer to “the other countries involved in the Paris Agreement”, which put other countries into opposing camps, in addition, portrayed them negatively and to legitimize policies by provoking the audience’s emotion. What’s more, he uses a metonymy of “American workers for energy workers” to highlight the important group and encourages them to support his energy policies by emphasizing how much their lives would be improved. In terms of time metonymy, Trump uses “tomorrow” as a time metonymy to create a vision and expectation of an imminent bright future to legitimize his energy policy. This paper makes a critical metonymy analysis of political discourse to help us understand the implicit meaning behind political discourse.
1. 引言
能源政治话语是围绕能源政策制定和战略规划等议题产生的话语，是国际话语权博弈的重要阵地。不同组织机构基于特定政治立场，提出对能源问题不同的阐释，引导公众舆论，塑造能源实践 [1]。而政治话语往往具有委婉性、模糊性等特点，表现为大量使用转喻、隐喻等强大的认知话语策略来隐匿功利目的而凸显政策主张，因此对政治话语进行批评转喻研究尤为重要。本文以特朗普退出《巴黎协定》的能源政治演讲为例，关注其中转喻的使用，分析特朗普如何使用转喻来合法化新的能源政策。特朗普于2020年11月4日提出要《巴黎协定》，引起众多国家关注。美国作为碳排放大国退出《巴黎协定》，公然违反世界公约，自私地维护国家利益。本文关注特朗普如何使用话语合法化这一违背公众意识行为的，因此本文以特朗普在2016年初发表的退出《巴黎协定》演讲为语料，以批评转喻分析为基础，研究他如何使用转喻建立敌我两方阵营，从而使自己退出《巴黎协定》的决策合法化。
2. 批评转喻
自20世纪以来，认知语言学收到大批学者关注，而随着对认知语言学理论不断深入的挖掘与探讨，认知语言学也被作为一种概念工具为语言应用研究提供新的视角，比如认知与批评话语分析的结合。批评话语分析关注话语中的权利关系，但其交叉学科的属性决定了它的开放性，认知语言学关注认知层面的话语操控，这恰好丰富了批评话语分析的研究方法 [2]。
Langacker认为转喻是一个认知参照点现象，概念化者激活一个凸显性的源域作为参照点，同时背景化其他特征 [3]。因此，基于转喻在认知运作中凸显与隐匿的效果，话语生产者常使用转喻传达意义，而巧妙隐藏其目的与态度。批评转喻分析语篇中转喻的使用旨在揭示语篇生产者选择某种转喻的意识形态。目前学界对转喻的研究，如张辉和张天伟探讨应用认知转喻分析方法进行批评话语分析的可能性，他们认为转喻和隐喻一样值得研究者高度重视 [4]。李克认为转喻作为重要的修辞手段具有唤起读者情感达到劝说目的，他认为在文学语篇中应用批评转喻分析也十分重要 [5]。而刘辰、郑玉琪采用批评转喻考察教科文组织的身份建构，分析演讲者如何借助转喻手法塑造出一个积极正面的国际组织形象 [6]。但上述转喻的相关研究主要涉及转喻的理论探讨，较少有应用性研究，因此，本文以特朗普退出《巴黎协定》的演讲为例，对能源政治话语进行批评转喻分析。
3. 分析与讨论
3.1. 指称转喻
指称转喻是用认知域当中的一个概念代表另一个概念。在例1中“Federal management”是一个命题转喻，该转喻用“Federal management”来代替“Trump Administration’s management”。当前许多重要的州，如纽约州、加州都支持清洁法案，禁止油气开采与基础设施建设，特朗普政府的能源政策推行受到很大阻力。因此为了让能源政策合理化，特朗普采用此转喻来强调联邦政府而弱化本届政府，巧妙地避开冲突点而强调大家是一个统一体，共同为美国的未来奋斗。
1. The energy and minerals produced from lands and waters under Federal management are important to a vibrant economy and to our national security.
例2中，“The rest of the world”指代巴黎协定的其他参与国，这属于指称转喻中的“部分代整体”转喻，该转喻将其他参与国家即世界上部分国家，扩大到除了美国之外的所有国家。特朗普使用该转喻，鲜明对立美国与其他国家，强调对方明知巴黎协定会使美国损失惨重，却欢呼美国进入该牢笼。说话者使用消极的他者建构将自我与他者塑造为二元对立关系，这种措辞将其他所有国家都列入敌对阵营，来凸显美国被孤立的弱势地位，激起听众情绪来塑造自身合法化，形成拥有合法性的“我们”与对立的去合法性的“他们”来合理化特朗普政府退出巴黎协定的决定。
2. The rest of the world applauded when we signed the Paris Agreement.
例3中，“America’s poorest workers”是一个“整体代部分”的转喻，用美国所有的低收入工人来指代能源行业的工人。说话者通过转喻使事件中心的能源行业工人去焦点化而刻意凸显原先位于背景大范畴中的美国工人。特朗普使用该转喻来让听众相信他的能源政策将惠及所有美国工人，引起听众的情感认同来合法化他的能源政策。
3. We have among the most abundant energy reserves on the planet, sufficient to lift millions of America's poorest workers out of poverty.
3.2. 时间转喻
时间转喻是转喻的重要形式之一，它把抽象的时间概念转化为具体可感的概念 [6]。在例4中“Tomorrow”是一个时间转喻，在这个转喻中，时间是一个向过去和未来延伸的坐标轴，说话者以“现在”为时间参照点，用靠近“现在”的“tomorrow”来指代向未来延伸的“future”使听众融入演讲者所构建的语境。特朗普使用该转喻将时间轴拉近，强调他的能源政策会在短时间内给美国提供大量的工作岗位。特朗普使用时间转喻构建了一个近在咫尺的美好未来，引发听众对未来的展望来合法化他大力发展传统能源，兴建基础设施的举措。
4. So I’m proud to announce that the International Union of Operating Engineers signed the pledge today and committed to train almost 550,000 Americans for the jobs of tomorrow.
4. 结语
从本文分析中可见，特朗普在其每次演讲中通过刻意地转喻选择来合法化其能源政策。首先，他用“联邦政府管理代替本届政府”来巧妙地避开冲突点，采用利他主义的合法化策略强调为美国民众与美国的未来奋斗，来合法化其大力发展传统能源的决定。其次，他用“其他所有国家来指代巴黎协定其他参与国”将他们划为对立阵营并对他者进行负面表征，塑造出得自我与他者鲜明对立，激起听众的情感认同来实现合法化。同时，他也使用“美国工人代能源行业工人”转喻刻意凸显美国工人这一重要群体，强调其能源政策会大大改善他们的生活使得民众大受鼓舞，拥护其能源政策。特朗普使用“tomorrow”时间转喻，虚构一个立马到来的光明未来，引起民众对未来的展望与期待来合法化其能源政策。
政治话语通过话语策略巧妙隐匿说话者目的，而转喻作为一种极其隐蔽的话语策略为演讲者提供了极好的说服工具。说话者无需直接夸赞自己政策的优势，而是使用转喻塑造积极的“自我”与消极的“他者”以及虚构光明未来，激起听众的情感认同，实现政策的合法化。因此对政治语篇进行批评转喻分析有助于我们理解政治话语背后的隐含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