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头痛是以患者自觉头部疼痛为主症的一种病证。本病证的病位在脑，涉及肝、脾、肾。头痛的发生是由于外感六淫、内伤劳损或跌打损伤而导致头部经络拘急或失于濡养，清窍不利，因而头部疼痛。本病证治疗的重点在于分证论治。“虚则补其母，实则泻其子”，对于定时发作的头痛治疗，黄宗勖教授临床多常用子午流注法，依十二地支时辰定时针刺治疗，以此来行气活血、通经活络而止痛。现介绍其治疗定时头痛经验医案一则如下。
Abstract:
Headache is a symptom of conscious head pain. The disease is located in the brain, involving the liver, spleen, and kidneys. The occurrence of headache is due to external feelings, internal injuries, strains, or bruises, which lead to anxious head meridian or loss of care, unfavorable clearing of the orifice, and head pain. The focus of the treatment of this disease is based on the treatment of different syndromes. “Deficiency replenishes his mother, but in reality he reduces his son.” For the treatment of headaches that occur regularly, Professor Huang Zongxu used meridian flow injection method in clinical practice, and acupuncture treatment was carried out according to the twelve earthly branches, so as to promote qi and blood circulation, channel channels and collaterals, and relieve pain. Here is a medical record of his experience in treating timing headaches as follows.
1. 引言
头痛在临床上是很常见的症状。国际头痛学会将头痛分为3类：①原发性头痛；②继发性头痛；③痛性颅神经病变和其他面痛及其他类型头痛。原发性头痛包括偏头痛、紧张性头痛、三叉自主神经性头痛及其他原发性头痛4部分 [1]。定时头痛临床上常见于丛集性头痛，属于偏头痛的一种类型。我国祖国医学对于这种头痛早有认识，称之为偏头风、头痛、厥头痛。《黄帝内经》中最早认识到偏头痛治疗要先取手少阳、阳明，后取足少阳、阳明。《千金要方》指出“诸风乘虚经”为偏头痛的病因病机，《丹溪心法·头风》认为偏头风的病因为外感风邪犯与少阳或肝虚痰火郁结。《张氏医通·诸痛门》指出偏头风患者发病原因是平素先内有湿痰，外受风邪，久而久之，郁热化或火而之偏头风。总而言之，祖国医学将偏头痛分为有外感、内伤两类。外感多为风邪所袭，内伤多为肝阳上亢、肝经风火上扰、肝血不足。临床常见多为肝阳上亢、肝经风火上扰，治疗以平肝清热，熄风通络为主。而目前对于定时头痛一类的偏头痛机制，国内外众多学者已经提出一些学说：①血管学说；②三叉神经血管系统学说；③神经源性炎症；④皮层扩散抑制学说；⑤偏头痛的基因学研究学说 [2]。对于其治疗，西医多用阿司匹林等非甾体抗炎药镇痛治疗，在偏头痛发作期的时候，西药的治疗效果良好，往往能起到一时止头痛的作用。然而对于偏头痛的缓解期，西药对于偏头痛的预防作用就一般，有较多的禁忌症，且长期服用还会出现一系列的不良反应 [3]。而中医对于定时头痛的治疗，临床上多采用子午流注理论，通过针灸、按摩或内服中药治疗定时头痛，不仅具有毒副作用小、疗效显著、安全、更易于患者接受等作用。在临床上，黄宗勖教授采用子午流注法针刺治疗定时头痛发作，不仅取穴简单、患者乐于接受，而且疗效突出。现将黄老对于定时头痛的治疗经验医案一则介绍如下。
2. 案例
2.1. 病史
林某，男，42岁，于1987年12月3日8:30初诊。主诉：头痛定时发作已一年余，逐渐加剧。患者年余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头痛，疼痛每次开始发作的时间都在寅时(3:00~5:00)，随着时间的推移，头痛逐渐加剧，到了吃完早饭后的时间，即辰时(7:00~9:00)左右，头部疼痛无法容忍，无黑朦、头晕目眩、恶心呕吐、意识障碍、肢冷汗出、偏瘫、四肢抽搐、二便失禁等不适，至午时(11:00~13:00)左右，头部疼痛不再发作，头痛停止如常人一样，每天都是如此，已成定时，曾去过当地中西医医院及诊所治疗，期间服中西药及针灸治疗均未感有显效。今经人介绍而来门诊求诊。发病以来，食欲、体重无明显减轻。初诊症见：神志清楚，身体壮实，无寒热，痛时仅感神疲乏力，纳尚可，口干，寐差，小便正常，大便稍硬结，舌红苔微黄，脉略洪大。
2.2. 辨病辨证分析
患者以“规律性的定时头痛”为主要症状，属于中医学“头痛”的范畴。患者正处壮年，患者因生活和工作致情志失调，气机郁滞，肝失疏泄，肝木乘胃土，胃失和降，胃气郁滞中焦化热，则胃热循足阳明胃经上犯头部，而致头痛，痛剧时间固定发生在早饭后辰时(7:00~9:00)。辰时为足阳明胃经气血当旺之时，而患者阳明胃热素盛，胃受纳、腐熟水谷功能亢盛，胃热亢盛之极则生胃火，阳明胃火旺盛循行于胃经上扰于头颅，胃火上逆于头颅致头颅气血循行不通，不通则痛，又适逢辰时胃火最盛之时，则辰时头痛最甚。胃下连于大肠，则胃热有下传于大肠，肠腑热盛则伤津，津伤则肠燥，肠燥则致大便硬结。“胃不和则卧不安”，故寐差。舌红苔微黄，脉略洪大皆为胃热素盛，胃火上攻之象。结合四诊，辨证为“胃热素盛，胃火上攻证”。此证的针刺治疗原则当以清胃泄火，通经止痛治之。
2.3. 治疗方法
针灸取穴：厉兑、印堂。
具体操作：针刺治疗时间定上午辰时(7:00~9:00)来治，患者先取仰卧位，厉兑穴向内庭方向斜刺0.1~0.2寸，用泻法。印堂穴向鼻根平刺0.5~1寸，用平补平泻法。患者经第一次针灸后，辰时头痛痛剧难忍等症状已经显著减轻，连针2次，头痛症状已然全部消失，即痊愈。
[按语]黄老认为本例系素体胃热素盛，胃火上攻于头部而致头颅气血循行不畅，则致头痛，于辰时头痛最剧烈。所以选用子午流注逐日按时取穴法。根据子流注理论，人体的气血每日可循环流注十二经脉，日行一周。不同的时辰是不同经脉主时，即其气血当旺之时。如明代针灸名家杨继洲在《针灸大成》中收录的《十二经纳地支歌》记载到：“肺寅大卯胃辰宫，脾巳心午小未中，申胱酉肾心包戌，亥焦子胆丑肝通”。凡是定时发作的病证，都可以选取其主时的经脉上的穴位而治，而此例头痛痛甚之时为辰时，辰时为足阳明胃经气血旺盛之时。根据四诊合参和八纲辨证，此头痛为“胃经实热证”的范畴。根据“虚则补其母，实则泻其子”五行母子相生的治疗原则，取足阳明胃经的子穴，而胃经在五行中属土，土生金，当取胃经五输穴中属金的腧穴。又依据《难经·六十四难》中记述“阴井木，阳井金”，故应取胃经的井穴，即厉兑穴。《针灸大成》又曰：“胃实，厉兑泻之”。故取厉兑穴以清热和胃，通经活络。配以印堂穴，印堂穴为头部督脉上的穴位，督脉入属于脑，又因“腧穴所在，主治所在”，所以印堂穴有疏风清热、宁心安神之功效。厉兑、印堂两穴，一上一下，以清胃泄火，通经活络而止头痛。
3. 体会
定时头痛发作特点为每天头痛在一定的时辰发作或加重，一旦过了这一时辰，头痛的症状会立即减轻或消失。定时头痛在临床上多属于疑难杂症，往往因长期治疗不佳造成患者身心和经济上的双重压力。而本病例黄宗勖教授采用子午流注法针刺治疗定时头痛，不仅历时短，而且疗效突出，值得临床上大力推广。
本病例所运用的子午流注针法是祖国医学针灸领域中一种独特的、以我国独有的十二时辰为条件的逐日按时取穴法，是通过长期的医疗实践而逐渐形成的针灸治疗方法。而在两千多年以后，西方的现代医学才有“时间生物学”这门新兴学科。祖国医学最早在《黄帝内经》与子午流注择时选经取穴治疗中，已经对此有了丰富内容的记载。根据古今文献记载，子午流注不仅对定时头痛为特征的病例，临床屡有治验，而且在临床上还广泛运用于内外妇儿各科的病证。根据子午流注推经选穴，结合中医的经络理论，人体中十二经脉对应着每日的十二个时辰，人体的每一个时辰(相当于每两个小时)气血流注过一条经脉，并反应在经络腧穴上，其气血有盛衰、虚实之别。因此，临床上中医依据逐日按时取穴治疗病证时候应该严格遵循“盛则泻之、虚则补之、宛陈除之”的治疗原则，在单用针灸或结合推拿或内服中药治疗病证时候，可以获得良好的疗效。
基金项目
福建省卫生健康委员会青年科研课题(编号：2018-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