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腋臭即腋部臭汗症，俗称狐臭、体气、漏液等，最早以“腋下狐臭”之名见于晋代葛洪的《肘后备急方》。中医众多古籍对其均有记载，如《黄帝内经》谓其为“肝有邪，其气留于两腋”；《诸病源候论》述该病病因“气血不和，为风邪所搏，津液蕴瘀”“体气不和，使精液杂秽，故令身体臭”；《杂病源流犀浊》有言“腋臭，先天湿郁病也”等等。传统医学认为腋臭病因主要为先天禀赋不足、湿热郁于腋下；现代医学认为基因、性激素、神经调节、饮食在腋臭的发生中具有重要作用 [1]。腋臭在汉族人中发病率约为4.56%~6.41% [2]，随着现今生活水平的提升，人们对生活质量和个人形象的要求也日益提高，腋臭开始受到更多的重视。当前该病的主要治疗方法是通过手术清除腋窝大汗腺达到治疗目的，治疗方法多种多样，包括手术治疗、电针治疗、注射治疗、外搽治疗等，但没有绝对的最理想的根治方法 [3]。中医药相较于清除大汗腺治疗腋臭副作用小、复发率低，现总结如下。
2. 中药内服
孙玉信 [4] 接诊一患，患者就诊时49岁，主诉体臭30余年，曾久居潮湿之地，辩证为脾肾两虚，湿浊内阻，治疗以六味地黄汤加减，处方主以：生地黄20 g，山萸肉10 g，茯苓30 g，牡丹皮10 g，生山药30 g，泽泻10 g，枸杞子10 g，焦山楂10 g，藿香10 g，佩兰10 g，随患者症状变化在前方基础上稍加减，共80余剂药毕，诉体臭病愈。
刘亚峰 [5] 运用经方黄芪芍药桂枝苦酒汤治疗一例黄汗患者，因黄汗与狐臭的产生，都与湿热密切相关，该患在治疗过程中多年狐臭意外缓解。
顾国山 [6] 治疗一例湿热型臭汗患者，患者就诊时43岁，北方人，因去南方出差，导致多汗伴全身多处臭味明显1月余，处以普济消毒丹加减：滑石粉30 g，茵陈25 g，黄芩20 g，石菖蒲15 g，白木通15 g，白豆蔻12 g，藿香叶12 g，佩兰7 g，赤芍7 g，粉丹皮10 g，柴胡6 g，甘草5 g，两剂后症状大减，四剂告愈。
可见，临床中中药口服治疗腋臭，辨证多与湿邪有关。或因湿邪侵袭入体化热，湿热浸淫所致腋下臭秽；或素体脾虚，脾失健运，湿浊内阻而生异味，治法治则离不开燥湿、化湿、祛湿之类。检索到的临床案例有限，暂时无法统计出使用频率较高的药味，还需根据患者病因及就诊时表现的其他症状，四诊合参，辨证论治。经中药口服，患者湿邪内蕴之“本”得到改变后，体臭之“标”必然能够改善，且理论上不易复发。
3. 中药外治
樊一桦 [7] 根据《丹溪心法·拾遗杂论九十九》狐臭相关记载，自拟“七物祛臭散”，含皂角200 g (打细粉，单包)，紫硇砂、密陀僧、明矾、铜青、白附子、辰砂各50 g，6味药混合打粉，每晚皂角水洗净腋部后外敷，次日早拆下，疗程15日内为限，临床收效可观。
罗涛 [8] 通过分析中医古籍内70首外治狐臭古方用药规律，得出结论狐臭外用药物以矿物类药物为主，且高频次药物(例白矾、胡粉、石灰、青木香等)多有清热解毒、燥湿、杀虫等之功效，此外剂型以粉剂为主，治疗方法以促进局部皮肤血液循环为主。
柴林巧 [9] 报道中药无名异(英文：Pyrolusite)，又名炉先生、黑石子、秃子等，对狐臭有治愈作用，具体用法未见说明。
兰德正 [10] 使用医院研制制剂“祛臭散”(密陀僧400 g，枯矾250 g，白帆50 g，乌洛托品200 g，硫酸锌100 g)外用治疗腋臭，对照组用新铝洗剂涂抹，两组均每日2~3次作用于腋下，两周为一个疗程，结果显示治疗组明显优于对照组，两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祛臭散”疗效明显优于新铝洗剂。
万辉勤 [11] 使用自制狐臭清液(白芷、蛇床子、枯矾、冰片等粉碎，于酒精混合组成)，治疗腋臭150例，显效103例，总有效率达100%。
林中 [12] 以治疗组自拟外用方红僧爽腋粉(由公丁香10 g，小茴香10 g，红升丹15 g，石膏25 g，硫黄15 g，滑石15 g，密陀僧25 g，枯矾25 g组成)与对照组上海第一医学院儿科医院配方狐臭粉(氧化镁10 g，淀粉1.7 g，碳酸氢钠32 g，熏衣草油0.3 mL，滑石粉100 g)对比，治疗组216例治愈，治愈率100%，对照组治愈26例，占36.11%，两组疗效经卡方检验，有显著性差异(P < 0.01)，证明红僧爽腋粉治疗腋臭疗效明显优于狐臭粉。
吴良春 [13] 使用中药外用验方2则，枯矾30 g，轻粉10 g，滑石粉15 g，研细末，每晚外扑腋窝；密陀僧研粉，加热后涂搽腋下。
马岳青 [14] 以三仙丹30 g，石膏30 g，滑石粉30 g，明矾50 g，丁香、白芷、益智仁、零陵香各20 g，研末外搽于干净腋部，坚持月余，可望告愈。
武际富 [15] 以中药古验方制剂腋馥康涂搽治疗狐臭，一周显效率达20%，两周达45%，三周达91%，复发率低，收效显著。
杨正勇 [16] 用蜘蛛散(蜘蛛1只，轻粉3 g)涂搽治疗狐臭14例，轻重者2~7日均见良效，疗效确切。
赵明 [17] 采用自拟“狐臭灵药水”(公丁香15 g，白芷20 g，冰片3 g，尖头小红椒15 g，50%酒精200 ml)，外擦于洗净后的腋部，治疗狐臭20例，痊愈8例，显效11例，有效1例，有效率达100%。
刘建英 [18] 拟中药外用验方三则，一以甘松10 g，白芷12 g，佩兰6 g，水1000 ml煎煮去渣，待温频洗腋下，每日1次，7天为1个疗程；二以石菖蒲15 g，公丁香、母丁香各3 g，水1000 ml煮沸，待温每晚睡前洗患处，每日1次，7天为1个疗程；三以冰片3 g，溶解于20 ml 50%酒精中，先用肥皂水洗净腋部，擦干，再上药液，10天为1个疗程。
施赛珠 [19] 采用中药外治，以辛夷、川芎、细辛、杜衡、藁本各等分，捣碎浸泡于适量老陈醋中一夜，临睡前敷于干净的腋窝，第二天晨起洗去；或以雄黄、密陀僧各30 g，枯矾、樟脑各15 g，轻粉、冰片各5 g，共为细末，浸于250 ml 75%酒精中密封一周，日3~5次涂抹于干净腋部，用药7~10天。
中药外治能检索到的文献数量明显较多，可见，中医外治法治疗腋臭临床应用较内治法更为多见。总的来说，中药外治治疗腋臭多以粉剂、散剂为主，或研细末调膏，临睡前外敷于腋处，配合汤药外洗。常用药物以矿物类多见，如白矾、雄黄、密陀僧等。疗程2周左右，多于治疗1周内即可见效。但复发率有待考证。
4. 讨论
西医治疗腋臭以手术清除腋部大汗腺、破坏腋窝顶泌汗腺为主，存在可能影响腋窝皮肤血供、导致皮肤萎缩、瘢痕增生、切口不愈合的弊端，手术切除不净也直接影响腋臭的复发。相较于西医，中医治疗腋臭副作用低，使用简便，且复发率低。中药内服治疗腋臭具有特异性，以辨证论治为主，根据患者主证，结合兼证，判断证型，确定用方，方证对应，则效佳病愈。不足的是，中药内服该病疗程较长，以治“本”为目的，腋下异味往往随体质改变逐渐缓解。相较于中医内治，中医药治疗腋臭总体以外治法居多，有见效更快的特点，大部分以解毒杀虫、清热燥湿药物制成粉剂，附着于洗净后的腋部，用药7~15天收效。不足的是，中药外治以矿物类药物多见，运用药物或有毒性，不可长期使用。笔者认为，临床上腋臭的治疗可将中药口服及外治法相结合，标本兼治，才能更有效地降低复发率，解决病人的痛苦。本文旨在找出较为理想、可行性高的腋臭的中医治疗方法，但基于支持案例及文献较少，且缺乏标准而统一的治疗方法，尚不能直接利于腋臭的临床诊治，而这些不足也正是该病治疗的未来发展方向。随着社会发展，人们对生活质量水平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腋臭也变成了临床亟待解决的课题，为攻克这一临床难题，我们祖国医学临床工作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基金项目
宜昌市科学技术局专项基金(A20-2-038)；宜昌市中医医院2019年科研立项基金(zyky201904)；三峡大学研究生教学改革研究项目基金(SDYJ20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