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随着我国中介评估组织的出现，高等教育第三方评估也有了一定的发展。借助可视化软件CiteSpace，分析梳理了高等职业教育中第三方评估概念、特性、功能等的研究以及对第三方所涉及的评估领域及指标体系的相关研究，发现第三方评估运行机制宏观层面的研究较多，而微观层面具体评估领域及评估指标的研究数量并不多，第三方在评估领域及其指标体系构建的相关研究还有待进一步扩展。
Abstract:
With the emergence of intermediary evaluation organizations in China, the third-party evalu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has also developed to a certain extent. With the help of the visualization software CiteSpace, this paper analyzes and combs the research on the concept, characteristics, functions, etc. of third-party evaluation in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as well as the relevant research on the evaluation fields and index system involved in the third party, and finds that there are many researches on the operation mechanism of third-party evaluation at the macro level, while there are few researches on the specific evaluation fields and evaluation indexes at the micro level, the related research of the third party in the field of evaluation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its index system need to be further expanded.
1. 引言
近年来，在“管办评分离”的改革思路下，政府不断简政放权，通过委托购买第三方评估服务，极大地促进了第三方评估机构的发展，给第三方评估带来了变革的契机。在推动新时代高等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中，作为保障教育质量的重要手段，第三方评估体系的完善对此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2. 第三方评估的研究背景
本研究以“职业教育”、“第三方评估”或“第三方评价”为关键词，通过对“中国期刊网全文数据库CNKI”进行文献检索，搜集到相关论文共计174篇(其中期刊论文163篇，硕博士学位论文10篇，国际会议1篇)。为进一步了解职业教育第三方评估研究的主要方向，面对庞大数量的文献资料，本研究利用可视化软件CiteSpace对所检索文献的关键词进行图谱分析，所得结果如下图1第三方评估关键词图谱分析所示：
Figure 1. Keyword knowledge map of third-party evaluation
图1. 第三方评估关键词图谱分析
从图中可知，现阶段学界学者对第三方评估的研究主要涉及高职教育、教育质量、校企合作、产教融合、教学质量等方面。依据研究热点，对文献进行梳理总结出国内学界主要从第三方评估概念、特性、功能等的研究以及对第三方所涉及的评估领域及指标体系等方面展开对高等职业教育第三方评估的相关研究。
3. 关于第三方评估基础概念的研究
从教育经济学的角度看，高等职业教育作为一种信任型产品，是高校提供给人们的商品，对于产品的质量评价，只能由提供者和消费者之外的第三方评判。可以得知，高职教育质量实施第三方评价是高职教育的本质要求 [1] ，除此之外，我们也要认识到第三方评估是推动高等职业教育实现内涵式发展的必由之路。在对第三方评估必要性达成共识的基础上，下面对第三方评估基础概念的相关研究做了梳理。
3.1. 第三方评估的概念界定
截至目前，我国学术界对高等职业教育中的第三方评估还没有统一的定义，对“第三方”的阐述主要有三种不同的观点。第一种观点认为第三方虽然独立于前两方之外，又与两者有联系的客体。其中，第一方为教育举办者(高校)，第二方为接受教育者(学生)，第三方通常包含了教育主管部门、行业组织和企业等 [2] 。第二种观点认为第三方是与评估对象没有隶属关系，但有利益关系的一方。值得注意的是，这类观点与前一种在“第二方”的认识上也存在区别，这类观点下的第二方并不是接受教育者(学生)，而是教育主管部门。两者之外的第三方就包括了就业(用人)单位、行业协会、学生及其家长等 [3] ，这一观点也得到了职业教育领域大部分学者的支持。第三种观点认为第三方是与评估对象既没有隶属关系，也没有利益关系的一方。学生、家长、合作企业、用人单位等都不属于第三方，只有依据契约规定在企业或单位的委托下，开展评估活动的专业评估机构才是第三方 [4] 。后两种观点在前一种观点的基础上，对是否有隶属关系、利益关系做了更进一步的限定，但在完全没有隶属关系和利益关系的情况下，第三方可能成为新的利益集团，对评估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3.2. 第三方评估的特性
对第三方评估特性的研究，学界普遍认为独立性、专业性、权威性和非营利性是第三方评估的基本特性。就独立性而言，首先是“半官方”的第三方机构，由于其身份和体制机制的问题，在人事、经费等方面与政府有直接的关联性 [5] ，政府让渡教育管理权力是第三方实现独立性的先决条件；其次是企业性质的“非官方”第三方机构，其组织的生存和发展主要是通过被政府或职业院校购买服务获得经费得以维系，其独立性的保持来自于有充足的经费。除了独立性之外，从第三方评估的概念界定中，我们可以洞察到作为社会组织的第三方机构应该具有专业性，专业权威性是高职教育质量第三方评价机构立身之本，其专业性主要表现在对教育评价工作的科学把握之上 [6] ，权威性指评估结果能够得到社会的广泛认可。非营利性是指第三方机构在运行的过程中，虽然有一定的盈利能力和盈利事实，但机构运营并不是以获取经济利益为目的，而是追求一定的社会效应，即改进高职教育人才培养水平，全面提高高职教育质量 [6] 。
第三方评估作为教育评价的一种模式，或多或少与高职院校、政府部门有着联系，第三方评估的独立性只能是相对的 [7] 。目前学界在对第三方评估的基本概念、运行模式 [8] 、国际化 [9] 等相关研究中，呼声最高的便是通过立法在制度层面保障第三方机构的合法性及独立性 [10] [11] 。虽然我国在相关政策文件中多次提及第三方机构，但仍旧没有关于第三方机构的正式制度出台。要想第三方评估组织对高校教学及人才培养质量作出科学公正的评价，就必须有一套法律制度作保障，同时还需要有长效机制来确保政府、高校能够充分利用第三方组织评估结论提升教学和人才培养质量 [12] 。
3.3. 第三方评估的功能
作为教育质量外部保障体系的重要环节或手段，第三方评估是院校自评、政府评估之外最主要的补充，虽然它能在第一方、第二方评估的基础上发挥积极作用，但也会带来消极的影响。为了正确认识第三方评估的功能，我们首先应该清楚了解高等教育评估的功能。高等教育评估作为一种认知性活动 [13] ，其直接目的并非改变高等教育或高等学校的实际情况，而在于获取相关信息，发现高等教育或高等学校发展过程中的优劣，鉴别诊断工作中存在的问题与不足，并据此提出相应的改进措施。因此，在第三方评估在高等职业教育中的功能也是有限度的，各种功能之间关系联系紧密共存于评估活动中。具体来说，第三方评估具有评估鉴定、咨询服务、科学研究及监督导向等功能 [14] 。在评估鉴定方面，主要是受政府、高校或其他组织委托，开展客观的评估与鉴定活动；在咨询服务方面，根据评估信息为不同主体提供相应的咨询以作参考；在科学研究方面，在实践中丰富评估理论、改进评估方法，在学术交流合作中推动第三方评估的国际化；在监督导向方面，向全社会公开发布相关评估报告，也能对政府、高校起到良好的监督作用。
4. 关于高等职业教育第三方评估领域及指标体系的研究
在院校评估、教育督导评估、专业评估、第三方机构评估、质量年报、各类排名等构成的高职教育外部质量监管评估体系基本框架下 [15] ，作为高等职业教育外部质量保障体系中的一个环节，第三方评估有其自身专业性优势，同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未来使高等职业教育评估活动中发挥第三方的最大优势，我们需要对第三方评估活动的边界点有较为清楚的把握，目前我国学术界对第三方参与评估的领域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4.1. 人才培养质量评估
高等职业教育质量主要表现在所培养的人才质量上，人才培养质量的重要依据便是完善的第三方人才培养质量评价指标体系，评价指标包含质化指标、定性指标和定量指标，覆盖第三方评价的宏观、中观和微观层面，其中主要内容包含：学术素养、发展能力、就业质量、综合评价4个一级指标，在各个一级指标下，设置10个二级指标和30个三级指标 [16] 。除了从不同层面设计指标，也有通过行业企业、用人单位、学生家长以及独立的社会职业评价机构不同评价主体的视角，构建科学的职业教育质量四维评价指标体系 [17] 。行业企业参与职业教育质量评价从内容构成上涵盖目标、过程和资源、结果三个方面 [18] ，以办学目标、专业定位、人才培养方案、人才培养过程管理、教学资源配置、人才培养质量为框架。高职院校的培养目标是为社会供给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当其落脚点在人才培养的重要环节——毕业设计(论文)上，改革引入第三方评估势在必行 [19] 。将与学生所学专业相关的企业引入高职毕业设计(论文)的质量评估中，引导学生从实际企业经营活动中发现问题、分析问题与解决问题，在选题、写作指导、答辩、评价等过程中落实高等职业教育“以就业为导向”的宗旨。
4.2. 专业建设评估
第三方对专业建设评估也是学者们关注的领域。高等职业教育专业评估指标体系设计的首要原则即突出高职教育特色，同时遵守系统指标要互相独立原则和定量为主定性为辅原则，充分利用公共信息构建专业评估指标体系。在量化程度高、评价信息来源稳定、容易操作的基础上，有学者提出了专业积累、学生发展、师资队伍、教学资源、社会服务、国际合作共6个一级指标 [20] ，下设17个二级指标和50个主要观测点。借助于我国教育部人才培养工作方案、个别省市出台的专业评估标准等相关文件以及国外《悉尼协议》、《美国工程技术专业认证标准(2016~2017)》《德国ASIIN专业认证的一般标准》等相关文件的指标体系，确定了第三方参与高职专业评估指标体系的6个一级指标：专业设置、学生、师资队伍、课程建设、实践教学保障条件和专业建设成效 [21] ，下设22个二级指标。在具体实践方面，有的院校已经在专业主干课程的教学评估中引入第三方，但第三方并不是仅仅在考核环节发挥作用，而最核心的是让其参与教学项目化改造，实现教学内容与行业企业的岗位需求对接 [22] ，尔后制定评价标准。
在人才培养质量和专业建设两个大方向的评估指标研究之外，有学者指出目前第三方评估中，针对产教融合的评价指标较少 [23] ，同时以上评价指标体系大都是通过德尔菲法和层次分析法得到最终评价指标的权重，依靠专家评定，其中的主观性也较大。在客观性较强的第三方评估相关研究中，有学者对高等教育财政投入绩效评估，运用主成分分析法对指标筛选，再用数据包络分析法计算和分析了浙江省省属17所高校的绩效值及规模效率低下和投入冗余或产出不足状况 [24] 。
5. 结论与展望
从我国实践来看，高职教育评估开展以来都有专家评估组作为第三方的参与。在评估活动之前，教育行政部门会聘请专家学者制定相应的评估方案及评估指标体系，在高校完成自我评估并提交评估报告的基础上，被委托的专家评估组便会入驻学校实地考察，最终形成评估意见。在整个评估过程中，教育行政部门起着主导作用，对评估方案、评估结论的形成有最终的决定权，作为第三方的专家评估组只是提供专业指导建议参与到评估活动，并没有掌握评估活动的主导权。从我国理论研究来看，学术界对于第三方的概念界定，目前也没有公认的观点，但对于第三方评估所应具有的特性——独立性、专业性、权威性、非营利性，学者们没有太多的争议，同时，对于第三方评估机构特性的维护，大部分学者也呼吁通过立法建立相关保障制度。随着政府职能转变，社会对人才的迫切需求，第三方成为高等职业教育评估活动的主要部分是大势所趋，同时我们也应该意识到第三方评估功能的有限性。
第三方评估作为治理的外部制衡机制在西方发达国家早已常态化、程序化，而从我国学界研究现状来看，对第三方评估运行机制宏观层面的研究较多，而微观层面具体评估领域及评估指标的研究数量并不多，在人才培养质量、专业建设评估上，具体指标涉及面较广，还可以依托第三方，对职业院校的实践教学、素质教育、教学基本建设、创业创新教育、教学质量保障等内容进行评价 [25] ，对高等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状况进行多角度探讨。在评估内容上不能笼统地套用国家政策文本上的表述，构建一套通用的评估标准或评估指标体系，而是根据市场原则重视不同教育委托方的个性化需求实施评价，这也是第三方评估突破政府本位转向市场模式 [26] 的本质要求，此外，完善第三方评估指标体系，使更多主体关注职业教育第三方评估 [27] 也是建立健全与职业教育相适应的第三方评估机制的必经之路。综上所述，高等职业教育领域第三方评估的未来研究趋势应该聚焦于如何创新评估方式促使多个主体参与评估并从中微观层面构建具有针对性、个性化的第三方评估标准或评估指标体系。
基金项目
本文系上海市教育科学研究一般项目“上海高质量发展与产业工人队伍建设研究”(项目编号：C2022143)理论研究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