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当前，新冠肺炎疫情尚未退却，世界经济复苏脆弱，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各项任务繁重艰巨，着眼国家重大战略需要，落实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推动城乡协调发展十分重要 [1]。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推动县域创新作用最大化是增强引领乡村高质量振兴在科技层面的要求之一 [2]。第49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技术加速创新，数字经济正在成为重组生产生活要素资源、重塑社会经济结构、改变全球竞争格局的关键力量 [3]。因此，研究数字平台如何释放普惠效应促进城乡融合为乡村振兴赋能有一定现实意义。
本文以山西G县地摊经济发展为研究对象对各经营者经营状况进行问卷调查，从经营成本、经营模式、宣传途径、营销计划等方面研究数字平台对于不同类型地摊经营者的影响，实例分析数字平台赋能乡村振兴的应用路径，为乡村振兴、促进城乡一体化提供相关参考。
2. 文献综述
乡村振兴的本质是通过城乡融合发展迈向共同富裕。要实现这一目标，关键在于促进城乡之间的要素流动，逐步实现人口、技术、资本、信息等要素的双向无障碍流动 [4]。在《关于支持新业态新模式健康发展激活消费市场带动扩大就业的意见》中提到要有效发挥数字化创新对实体经济提质增效的带动作用 [5]，支持大众基于互联网平台开展微创新，发挥已建平台作用。
数字平台的定义随着技术的升级仍在更新，王宝珠在劳动过程分析中将数字平台界定为利用数字技术记录、提取和分析数据，将两个及以上不同主体相连接的数字化基础设施 [6]。根据平台的应用领域不同，Nick Srnicek将数字平台划分为广告平台、云平台、工业平台、产品平台以及精益平台五种类型。考虑到如今各平台的功能逐渐丰富，不只是向用户提供单一服务，平台间功能异质性降低。由于本文的研究对象为个体经营者，因此将数字平台定义为提供网络操作界面以虚拟在线形式连接不同用户并进行商业交流和数字分析的互联网应用。根据各平台的主要功能将所涉及平台划分为即时通信平台、新媒体视频平台、电子商务平台。即时通信平台包括微信、QQ等，新媒体视频平台包括快手、抖音、B站等，电子商务平台包括淘宝、京东、阿里巴巴、拼多多、饿了么、美团等。
地摊经济，指通过摆地摊来获取收入的一种特殊经济形式。我国地摊经济随时代变迁起起落落，其发展历程大致可分为四个阶段：干预式、放任式、包容式、柔性式 [7]。2020年以来，由于新冠疫情造成经济发展速度变慢，为增加经济活力、拉动消费，在国家内循环战略下，中央以及各级政府纷纷出台地摊经济相关政策，适应经济发展的新阶段、环境结构变化和条件机制改变 [8]，大力发展微经济，鼓励“副业创新”，之前因文明城市整治受到管制的地摊经济又开始散发生机。
见图1，在已有的文献中，对地摊经济的研究多集中于从城市空间 [9]、城市发展、城市治理 [10] 的角度分析如何让地摊经济更好的融入城市生活，也有学者从经济角度分析地摊经济对后疫情时代的经济发展影响，围绕地摊经济探讨政府相关管理法例政策的制定 [11] [12] [13]。对地摊经济基层治理层面的研究大多偏向对其内在逻辑的讨论 [14]，而很少有人从数字平台对地摊经济的数字化影响以及地摊经济对乡村的发展角度进行研究。实际上互联网技术的普及数字平台的使用可以改善以往地摊经济的经营流程存在的不足之处，从而促进地摊经济微创新为乡村振兴赋能。
Figure 1. Thematic relationship diagram of literature related to stall economy
图1. 地摊经济相关文献主题关系图
3. 数字平台对地摊经济发展及创新影响分析
3.1. 山西G县地摊经济及问卷发放基本情况
为提高城市“烟火气”、促进消费升级，山西省商务厅整合城市发展中实体商业资源开展了渠道多样、层次丰富的促消费活动，加快推动引导全省各地区夜经济集聚区健康有序发展。在此背景下，山西省G县地摊经济蓬勃发展。经实地调查，G县共有地摊经济集聚区4处(水库休闲夜市区、新城区休闲广场地摊区、城内大型市场夜市、B村度假区夜市)，摊位经营200余位，经营商品主要以食品、生活用品、小商品玩具类为主。本次数字平台对地摊经济发展及创新的影响问卷共发放150份，回收有效问卷101份，有效问卷数量约占总经营者总数50%。
3.2. 问卷结果与分析
3.2.1. 人口学统计特征分析
G县地摊经营人员男性经营者略多，其中18~40岁的青年经营者居多占调查人数的63%，40~60岁的中老年经营者较少且多为拥有自耕地的农户；经营者学历水平整体偏低，80%为高中及以下学历；由于地摊经营的特殊性，经营商品以食品类为主儿童娱乐类商品为辅，其他百货类较少比重，多数食品为自加工食品并带有浓厚地域特征，当地传统美食占较大比例，其次为网红新型食品。
3.2.2. 数字平台参与度分析
本模块主要分析数字平台在整个经营过程中的参与程度，包括进货渠道、经营形式、宣传途径、销售渠道四方面。
1) 问卷数据整体分析
Figure 2. Willingness and actual participation of digital platforms in the stall economy
图2. 地摊经济中数字平台参与意愿与实际参与度
Figure 3. Reasons for the influence of digital platform participation in the business process
图3. 经营过程中数字平台参与度的影响原因
G县参与调查的地摊经营者对于数字平台参与整体呈积极态度，95%的经营者认为数字平台在提高经营绩效、创新地摊经营形式上存在正向效应(见图2经营者态度)，76%的经营者愿意学习相关数字平台技能(见图2经营者数字平台技能学习意愿)。然而在地摊经营的实际过程中，除收款方式与数字平台有高度契合外，在进货渠道、商品种类选择、经营方式、宣传途径、销售方式等方面，数字平台的实际参与度都较低，分别为：36%、29%、22%、32%、21% (见图2数字平台参与)。造成数字平台在实际中参与度低的原因除线下需求可以满足外，还有经营者不会数字平台相关操作、不了解数字平台、网络条件不佳、缺乏上网设备、数字平台参与成本高、平台服务质量良莠不齐等原因，见图3。
2) 进货渠道
地摊经营以自产、线下批发商类进货渠道为主，35%的经营者有从线上平台进货的经历，进货平台主要是淘宝、拼多多，1688商城等国内大型电商平台。进货渠道与经营商品类型密切相关，食品类商品多为自产、线上批发，百货类商品多通过线上进货。
3) 经营形式
传统式直接买卖商品仍是地摊经济的主要经营形式，诸如“石头剪刀布”“后备箱商品”等受在线平台影响的经营形式也有体现。从收款方式上看电子支付已经完全普及，所有摊位均支持微信支付，大部分摊位可选择支付宝、银联支付，但大部分商家也仅限进行电子收付款，而对于引申的商家功能如账户管理、商品管理等仍使用较少。
4) 宣传途径及销售渠道
随着微信、抖音、快手等平台飞速发展，32%的地摊经营者选择使用线上平台进行商品宣传，本地微信平台账号的宣传受到广泛认可，快手、抖音等视频平台的宣传因其较为复杂的操作宣传效果仍待提升。外卖平台的入驻为地摊经营者带来线上销售渠道，但由于地摊经营的不确定性，实际线上销售效果一般。
综上，县域地摊经济发展中数字平台的功能性、数字性尚未完全展现，地摊经营者自身的能力因素是影响经营过程数字化程度低的主要原因。
4. 山西G县地摊经济发展存在的问题
4.1. 市场准入门槛低，经营者流动性大
大部分地摊经营市场多为经营者自发性参与，准入门槛低，经营商品种类自由。经营者多为扩展收入渠道进行副业经营，摊位设置随意度高，出摊时间、位置遵循“空闲出摊”“先到先得”的默认规范，四个地摊经济集聚区中三个设置固定摊位，另一个属于流动摊位。从调查中可以看出，地摊市场的经营者几乎每天有轻微变动，经营者流动性大。
4.2. 经营者专业技能弱，数字平台利用率低
地摊经营者多为农村经营者或高中及以下学历的中青年，文化水平有限。从调查中发现，高学历经营者对数字平台的利用度更高，例如使用电子支付平台的商家功能进行收款分析和库存管理的均为高学历经营者。95%的经营者认为数字平台对经营活动有利，可以降低经营成本、提高销售额、扩大宣传等，但60%的经营者由于“不会数字平台操作”、“不了解相关数字平台功能”而降低对数字平台的使用。多数经营者有较强的数字平台相关学习意愿但总体上数字平台的利用率仍较低。
4.3. 商品质量参差不齐，卫生状况较差
由于地摊经营流动性大，不存在经营资质核查等问题，现场加工的食品安全质量难以保证，口感质量也因摊而异，百货类商品也质量参差不齐。经营场地多为休闲广场等宽阔场地，没有专业环保人员和设施，经营环境只能依靠经营者自觉保持，经营环境较差，夏日炎热高温的天气也增加了食品安全风险和环境治理难度。
4.4. 发展政策不明确
为了发展城市经济缓解疫情带来的影响，各省份城市都出台了一系列政策规范地摊经济发展。但是，对于小县城农村尚未进行实质性细化。县域居民交通素质较低，各集聚区周围交通状况都受到不同程度影响，存在车辆随意停放、交通堵塞的问题，周边居民出行不便。同时，城管部门管理方式不规范，精细化管理未落实，一刀切现象反而较为普遍，地摊经营者抱怨较多。如何在发展经济的全面考虑生态发展、社会福利的问题亟待解决。
5. 促进地摊经济数字化发展，赋能乡村振兴的建议
5.1. 促进地摊经济规范化，扩展脱贫人口收入渠道
引导脱贫人口创业。脱贫攻坚中山西省建设集中安置区1122个，搬迁贫困人口36.2万，具有庞大的脱贫人口基数。对于县域农村地区而言，充分利用地摊经济准入门槛低的特点，引导就业困难人员创业，可以有效扩展收入渠道，提高脱贫人口家庭收入，避免返贫现象发生。
划定专用地摊经营地点，规范地摊经营。通过合理的城乡规划，为地摊经营者设定固定经营时间、区域等，提高经营正规性。在此过程中，政府可以进行适当补助设置公益性岗位，如专业环保人员，车辆管理员等，既能有效保证地摊经营环境整洁，又可以带动一批弱能力人口就业。
5.2. 提高经营者数字化技能，鼓励地摊经营微创新
通过对地摊经营者进行营销技能培训，提高经营者营商意识和数字化经营意识，从而保证商品、服务、售后质量，保护消费者权益，减少消费纠纷。
向经营者宣传、讲解数字平台相关知识，增强地摊经营者的电商运营能力，引导地摊经营微创新，降低经营成本，扩展宣传销售渠道，打造本土商品“微品牌”形象，扩展地摊经营利润空间。
5.3. 建立官方融媒体渠道，提高社会福利
政府应建立官方融媒体渠道，进行多方面全渠道宣传，一是保证相关政策措施的及时公布，减少因信息差造成的违规经营和相关治理矛盾。二是利用官方渠道的高关注度，对符合条件的优秀经营者、经营方式等进行宣传，树立典型形象，提高经营者的曝光度，对其他经营者形成激励效应，营造文明经营的地摊文化，促进社会福利。
6. 结论
地摊经济的蓬勃发展可以带动后疫情时代社会经济的发展，提高城市活力，尤其是在脱贫人口较多的县域乡村，发展地摊经济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脱贫人口过渡时期创业无成本、就业技能弱的问题，作为社会经济的组成部分之一，促进地摊经济的数字化能够对整体社会经济的数字化起到底层推动作用。与已与文献相比，本文结合数字平台发展扩展了对县域乡村区域地摊经济的微观研究并提出创新发展建议。目前城市农村地区的地摊经济仍存在许多矛盾之处，需要更多政策的支持和规范。利用好数字化平台高效、智慧化、信息化的优势特点，带动县域城乡人口就业，促进经济生态社会协调发展是城乡地摊经济的更优方案。
致谢
感谢对本论文完成过程中提供数据的支持者、提供指导和帮助者，同时对本论文应用资料给予转载和引用权的资料、图片、文献、研究思想和设想的所有者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