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开州方言持续体标记
Continuance Markers of Kaizhou Dialect in Chongqing Municipality
DOI: 10.12677/ML.2023.113133, PDF, HTML, XML, 下载: 154  浏览: 215 
作者: 尤星藻:西南大学文学院,重庆
关键词: 开州方言持续体标记历时演变Kaizhou Dialect Continuance Markers Historical Evolution
摘要: 本文分析了开州方言持续体标记“倒”、“起”、“住”的句法分布和意义、组合类型、历史演变。“倒”的使用频率最高,范围最广,“起”的语法化程度较“倒”来说更低。“住”则只能用于“V住”及“V住V住”结构中。从历时演变上来看,“倒”由中古汉语表附着义的“著”演变而来;“起”由中古汉语趋向动词“起”演变而来;“住”由中古汉语表停止义的“住”演变而来。
Abstract: 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syntactic distribution, meaning, combination type and historical evolution of the continuous makers of “dao (倒)”, “qi (起)”, “zhu (住)” in Kaizhou dialect in Chongqing municipality. “Dao (倒)” has the highest usage frequency and the widest range of available. The grammaticalization degree of “qi (起)” is lower than “dao (倒)”. “Zhu (住)” can only be used in “V住” and “V住V住” structures. In terms of historical evolution, “dao (倒)” evolved from “zhe (著)”in modern Chinese dialects, which means attachment; “Qi (起)” evolved from the directional verb “qi (起)” in modern Chinese dialects; “Zhu (住)” evolved from “zhu (住)” in the middle ancient Chinese, which means leave off.
文章引用:尤星藻. 重庆开州方言持续体标记[J]. 现代语言学, 2023, 11(3): 948-954. https://doi.org/10.12677/ML.2023.113133

1. 引言

开州区位于重庆市东北部,西邻四川达州开江县,东邻重庆云阳、巫溪二县,北依大巴山接重庆城口县与四川达州宣汉县,南邻重庆万州区,开州方言属西南官话成渝小片。刘丹青将持续体定义为:“对某种静态谓词所表的持续状态的观察,不关注其起点和终点” [1]。关于持续体标记的研究有罗自群《现代汉语方言持续体标记的比较研究》《现代汉语方言持续标记的类型》《汉语方言读上声的持续标记“倒”》《汉语方言“著”类持续标记的地理分布特点》,对现代汉语方言持续体标记的分布、来源等作了较为详细的分析。吴福祥《南方方言几个状态补语标记的来源(一)》《南方方言几个状态补语标记的来源(二)》中探讨了部分体标记的来源。蔡江(2008)、陈山青(2022)等对湘方言中的持续体标记进行过描写与分析;卢烈红与周婷(2022)、刘春华与张振羽(2021)等对湖北方言中的持续体标记进行了较为详细的描写与对比;赵迎(2016)在方言接触视角下对四川湘方言的体貌范畴也进行了详细的分析与对比。

持续体可分为有标记与无标记两种,本文主要分析开州方言中有标记的持续体。开州方言中主要有三个持续体标记:“倒”、“起”、“住”。“倒”[tau53]是西南官话中常见的持续体标记,如重庆主城方言、成都方言中均使用“倒”作为持续体标记。开州方言中用法与之相似的持续体标记读作[tou43],二者在使用上区别甚微,因此这里仍将其记为“倒”。开州方言为笔者母语,本文所用开州方言语料均为笔者内省。

2. 开州方言持续体标记的句法分布和意义

(一) “倒”的句法分布和意义

1、(S) + V + 倒(+O)

“V倒”结构是开州方言持续体中最常见的使用结构,常用于祈使句中,表示说话人提出的愿望或要求,希望某种动作行为或状态发生并持续下去。该结构中的动词一般为单音节动词,主语可以出现,也可以省略,既能作施事也能作受事。具体用例如:

(1) 坐倒。(坐着)

(2) 你看倒书,莫开小差。(你看着书,别开小差)

(3) 帮我把东西拿倒,我来开门。(帮我把东西拿着,我来开门)

(4) 东西拿倒,莫搞忘哒。(东西拿着,别忘记了)

当句子省略主语时,可以单独使用“V倒”结构构成独立的祈使句,表示说话人对听话人提出的命令或要求,如例(1)。当主语为施事时,“倒”后可以带宾语,如例(2),也可以省略宾语,如例(3)。若主语为受事,则句中的动词须为及物动词,如例(4),“哭”、“笑”、“来”等不及物动词则不能进入该结构。有时还可以在句子前加“把”,用于引出受事主语,如“把东西拿倒”,“把书看倒”。

这一结构还可以用于存现句中,用于表示某人或某物存在于某地,如:

(5) 墙上挂倒画。(墙上挂着画)

“V倒”结构后也可以加入数量短语,如:

(6) 教室头坐倒几个学生。(教室里坐着几个学生)

2、S + V1 + 倒(+O) + V2

该结构与“(S) + V + 倒(+O)”结构用法较为相似,其中“倒”用于两个动词之间构成连谓短语,表示V1的持续。句子的主语可以为动作的施事,也可以为受事,如果V1为及物动词,则其后还可以带宾语。具体用例如:

(7) 坐倒写。(坐着写)

(8) 你看倒书读,莫读望天书。(你看着书读,不要读望天书)

(9) 不会写的字就照倒字典上写。(不会写的字就照着字典上写)

(10) 书看倒读,莫读错哒。(书看着读,别读错了)

例(7)中省略主语,表示“坐”这一动作的持续,是后一动作“写”的进行方式。主语为受事时,V1须为及物动词,如例(10)。类似(S) + V + 倒(+O)结构,在S + V1 + 倒(+O) + V2结构中,由受事担任主语时,同样可以采用“把”引出主语,如例(10)可作“把书看倒读,莫读错哒。”

3、S + V1倒V1倒 + V2

“V倒V倒”结构为“V倒”结构的重叠,但“S + V1倒V1倒 + V2”结构中,表持续义的V1不能再带宾语,且在V2后或句尾须加上表示完成义的“哒”。从语义上来看,“V倒V倒”结构比“V倒”结构更强调动作的持续,表示在V1动作进行的过程中又有新的情况V2发生,且新情况V2的发生是出乎说话人意料的。如:

(11) 走倒走倒就落雨哒。(走着走着就下雨了)

(12) 他读倒读倒就个没得声音哒。(他读着读着就没声音了)

(13) 细娃儿看倒看倒就个长大哒。(小孩子看着看着就长大了)

有时在“V1倒V1倒”结构后加“的”可以将句子的重心引向新出现的情况,以增强对V2的强调,如:

(14) 我们说倒说倒的他就个哭起来哒(我们说着说着他就哭起来了)

(15) 看倒看倒的,细娃儿就个长大哒。(看着看着,小孩子就长大了)

4、S + V/A倒个 + N

“V/A倒个”结构中通常只使用单音节动词,少部分具有动化倾向的形容词也可以进入该结构,如“黑”、“红”、“弯”等。这一结构通常包含有说话人的主观情感,表示对某人或某事的不满,或表示批评、讽刺等,常带有贬义色彩。如:

(16) 光倒个膀子就出切哒。(光着个膀子就出门了)

(17) 他盯倒个本子不晓得在想么子。(他盯着本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18) 黑倒个脸不晓得给哪个看。(黑着个脸不知道给谁看)

而“V倒”结构则不带有这种主观情感,如例(16)“光倒个膀子就出切哒”其语境通常为批评光着膀子出门这一行为的不得体,而切换为“V倒”结构后作“光倒膀子就出切哒”,则其语境通常为对光着膀子出门这一行为的陈述或调笑,不带有贬低、批评的负面色彩。

(二) “起”的句法分布和意义

1、(S) + V + 起(+O)

“起”的用法与“倒”的用法较为相似,如上文所举的例(1)、(3)、(4),均可将“倒”替换为“起”:

(19) 坐起。(坐着)

(20) 帮我把东西拿起,我来开门。(帮我把东西拿着,我来开门)

(21) 东西拿起,莫搞忘哒。(东西拿着,别忘记了)

其中,例(20)、(21)使用“起”与使用“倒”语义一致,二者可以自由替换,但在日常口语中,“倒”的使用频率更高。例(19)中使用“起”时,命令的意味较“倒”来说有所增强,语气也更为强烈,在“V起”结构单独使用时普遍存在这一情况。如大人命令小孩保持“坐”这一状态时就常使用“坐起”,且带有训斥的意味。究其原因,可能是由于“起”是送气音而“倒”则为不送气,因而“起”更容易带有强烈的语气。

“V起”结构也可以用于存现句中,但与“倒”相比,“起”的使用频率更低,且常需要在句末加上语气词“的”以使整个句子的句意完善,否则就有一种句子尚未结束的感觉,无法独立成句,如:

(22) *锅头煮起饭。 锅头煮起饭的。(锅里煮着饭)

(23) *院坝头晒起苞谷。 院坝头晒起苞谷的。(院子里晒着苞谷)

(24) *教室头坐起几个学生。 教室头坐起几个学生的。(教室里坐着几个学生)

若不在句末添加“的”,则需要补全句子的后续内容,如:

(25) 教室头坐起几个学生,等倒你来。(教室里坐着几个学生,等着你来)

这一结构中,“起”还可以与“倒”连用,其意义和用法与“倒”、“起”单独使用相同,三者可以相互替换,如:

(26) 坐倒起。

(27) 帮我把东西拿倒起,我来开门。

(28) 东西拿倒起,莫搞忘哒。

但“倒起”结构在存现句中使用时,仍需在句末加上语气词“的”或补全句子后续内容。

2、S + V1 + 起 + V2

该结构中,“起”同样位于两个动词之间构成连谓短语,表示V1的持续,如:

(29) 坐起写。(坐着写)

(30) 站起读书。(站着读书)

但与“倒”不同,“S + V1 + 起 + V2”结构中,V1不能带宾语:

(31) *你看起书读,莫读望天书。

(32) *书看起读,莫读错哒。

若V1带有宾语,则需要“倒”的帮助,采用“倒起”连用的形式:

(33) 你看倒起书读,莫读望天书。(你看着书读,不要读望天书)

(34) 书看倒起读,莫读错哒。(书看着读,别读错了)

3、S + V/A起个 + N

“V/A起个”用法与“V/A倒个”相似,常带有贬义色彩,用于表达说话人的不满,上述例(16)、(18)中均可将“倒个”替换为“起个”:

(35) 光起个膀子就出切哒。(光着个膀子就出门了)

(36) 黑起个脸不晓得给哪个看。(黑着个脸不知道给谁看)

但有的动词不能进入该结构,如上述例(17):

(37) *他盯起个本子不晓得在想么子。

类似的动词还有“看”、“读”、“想”等,这类动词只能采用“倒个”或“倒起个”结构,只有表状态的动词或形容词能进入“V/A起个”结构。“倒个”的使用中则不存在这种限制,其使用范围更为宽泛,从这个角度来看,开州方言中持续体标记“起”的语法化程度不及“倒”。

(三)“住”的句法分布和意义

1、S + V1住V1住 + V2

这一结构与“S + V1倒V1倒 + V2”的用法基本一致,表持续义的V1不可带宾语,在V2后或句尾仍须加上表示完成义的“哒”,用于表示在V1进行的过程中出现说话人意料之外的新情况V2。上述例(11)、(12)中所用“倒”均可替换为“住”,具体用如:

(38) 走住走住就落雨哒。(走着走着就下雨了)

(39) 他读住读住就个没得声音哒。(他读着读着就没声音了)

但不是所有单音节动词都能进入该结构,表示“存在”、“拥有”等的静态动词就不能进入该结构,如“看”、“闻”、“有”、“拿”等,因此上述例(13)就不能替换为“住”:

(40) *细娃儿看住看住就个长大哒。

2、(S) + V + 住

该结构中可以省略主语,若不省略主语时则主语只能为施事,与“V住V住”结构相同,静态动词不能进入该结构。如:

(41) 先走住,我等哈儿就来。(先走着,我等会儿就来)

(42) 你们先吃喫住,我回来得暗。(你们先吃着,我回来得晚)

这一结构中的V还可以带宾语,如:

(43) 他写住作业人就个不晓得跑到哪儿去哒。(他写着作业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S) + V + 住的使用范围较其他结构来说都更为有限,且在少部分用例中可见该结构中的“住”带有“一会儿”的含义,如:

(44) 先写住作业,等哈再吃饭。(先写一会儿作业,等会儿再吃饭)

湖南部分地区如益阳、平江等地,也使用“住”作为持续体标记,但均只存在“V倒V倒”一种结构。从这两点来看,(S) + V + 住结构中的“住”可能还处在语法化的过程中。

3. 开州方言持续体标记的历时演变

1、倒

据曹广顺(1996)、罗常培(2011)等的观点,“倒”类持续体标记应来源于中古汉语中的“著”,又简写作“着”。“著”在上古汉语中作动词,表示“附着”、“放置”义,汉代以后开始虚化,用于动词后作趋向补语:

(45) 负米一斛,送着寺中。(《六度集经》)

(46) 可掷着门外。(《世说新语·方正》)

至唐代时“著”由趋向补语演变为动相补语:

(47) 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著远行人。(白居易《邯郸冬至夜思家》)

随后“著”在静态动词后语法化为持续体标记:

(48) 见他宅舍鲜净,便即兀自占着。(《敦煌变文集》)

(49) 余时把着手子,忍心不得。(《游仙窟》)

“着”从动词向助词发展的过程到唐代就已经基本完成,大致经历三个阶段:一是在某几类动词之后表示附着性结果;二是在一般动词后表示动作结果;三是表示动作状态的持续和进行。经过这三个阶段的抽象和虚化,“著”的“附着”等动词义逐渐减弱消失,由词汇成分演变为无实义的语法成分。 [2]

吴福祥(2002)将“著/着”的语法化过程概括为图1 [3] :

Figure 1. Grammaticalizational process of “zhe” (著/着)

图1. “著/着”的语法化过程图

2、起

“起”在古代汉语中大致有两种用法,即作趋向动词与非趋向动词。吴福祥认为作为体标记的“起”应是来源于趋向动词。趋向动词“起”可以单独作谓语,也可以作趋向补语,“起”单独作谓语的情况在先秦时期就已经出现,如:

(50) 召悼之,降,逆之。大夫皆起。(《左传·襄公二十三年》)

(51) 与之乘,至,公告之故,拜,不能起。(《左传·哀公十四年》)

趋向动词“起”单独作谓语的用例在汉代较多,但受到复音化趋势及“起”作补语的影响,这类用例在魏晋时期逐渐减少 [4]。

汉语的趋向补语结构产生于中古时期,是由上古汉语的趋向连动结构发展而来 [5]。“起”作趋向补语在唐五代时期即已发展成熟,如:

(52) 狱主闻语,扶起青提夫人。(《敦煌变文集·大目乾连冥间救母变文》)

(53) 六祖见僧,竖起拂子问:“还见摩?”(《祖堂集·卷二》)

唐五代时期还产生少量作结果补语的用例,如:

(54) 迦陵形,孔雀貌,尽是你弥陀佛化起。(《敦煌变文集·角座文汇抄》)

至明清时期已作为持续体标记使用:

(55) 我劝美人从了罢!若不肯时,叫了家人前来将你捆起,任我二爷取乐莫怪。(《五美缘》)

根据“起”的历史演变及开州方言实际情况来看,其语法化过程可以概括为:

趋向动词→趋向补语→结果补语→持续体标记

3、住

“住”在中古时期主要有两个义项,一是表居住,如:

(56) 王陵须是汉将,住在绥州茶城村。(《汉将王陵变文》)

二是表停止、停留,如:

(57) 壅之则住,决之则流。(《敦煌变文集》)

持续体标记“住”应是来源于中古汉语中表“停止”、“停留”的“住”。“住”出现于动词后作补语见于唐五代,但用例甚少,如:

(58) 未至宝所,龙王捉住,时诸商人,甚大惊怖。(《佛说因缘僧护经》)

(59) 其妻见儿被他(卖)去,随后连声音唤住。(《敦煌变文集新书》)

至宋代时“住”在动词后作补语的现象已大大增加:

(60) 游行次第至于尸利沙大城之北尸利沙林鹿野园中止住。(《大正句王经》)

(61) 向这懑眉尖眼角上存住。(《刘知远诸宫调》)

(62) 左手捽住张叶头梢,右手扯住一把光霍霍冷搜搜鼠尾样刀,番过刀背,去张叶左肋上劈,右肋上打。(《张协状元》)

元明时期已经常见“住”作含有持续意义的补语的用例:

(63) 那妇人顶住着门,慌作一团,口里便说道:“闲常时只如鸟嘴,卖弄杀好拳棒,急上场时便没些用。见个纸虎,也吓一跤!”(《水浒传》)

(64) 一面旗白胡兰套住个迎霜兔,一面旗红曲连打着个毕月乌。(《高祖还乡》)

湖南部分地区方言中也存在持续体标记“住”,但其用法较为单一,仅限于“V住V住”这一结构中 [6],如:他讲住讲住哭起来哒。(崔振华) [7] 开州方言虽属西南官话成渝片,但由于元末明初与明末清初的两次移民,受湘鄂方言影响较大,开州方言中的“住”应即来源于湘语。

从开州方言中“住”的使用较为受限,且“V住”结构少量用例中偏向实词的情况来看,“住”的语法化程度不高,尚未完全虚化。“住”的语法化过程大致可以归纳为:

“停留”义动词→动相补语→持续体标记

4. 结语

开州方言中有“倒”、“起”、“住”三个持续体标记,三者在具体的句法分布与历时演变中都存在各自的特点。从相同之处来看,三者都能用于动词后,表示动作或状态的持续。不同之处在于:“倒”的使用频率最高,范围最广,语法化程度也较高;“起”的语法化程度较“倒”来说更低,具体体现在“起”用于存现句时常需要借助语气词“的”或与“倒”连用来完成,“S + V1 + 起 + V2”结构中的V1不能带宾语,“V/A起个”结构中也只能与部分动词或形容词组合;“住”的语法化程度最低,只能用于“V住”及“V住V住”结构中,且静态动词不能进入这两种结构。

参考文献

[1] 刘丹青. 语法调查研究手册[M]. 上海: 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8.
[2] 曹广顺. 近代汉语助词[M]. 北京: 语文出版社, 1995.
[3] 吴福祥. 南方方言几个状态补语标记的来源(二) [J]. 方言, 2002, 24(1): 24-34.
[4] 刘芳. 几组趋向动词演变研究[D]: [博士学位论文]. 福州: 福建师范大学, 2009: 91-93.
[5] 梁银峰. 汉语趋向动词的语法化[M]. 上海: 学林出版社, 2007.
[6] 蔡江. 益阳方言中动态助词“住” [J]. 和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汉文综合版), 2008, 28(1): 125-126.
[7] 崔振华. 益阳方言研究[M]. 长沙: 湖南教育出版社, 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