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人入胜:文化遗址博物馆叙事性动态化导视系统研究
Intriguing: A Study of Narrative and Dynamic Guide Systems in Cultural Heritage Museums
DOI: 10.12677/Design.2023.83184, PDF, HTML, XML, 下载: 208  浏览: 331 
作者: 张怡涵:浙江理工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浙江 杭州
关键词: 叙事性动态化导视文化遗址博物馆信息设计交互Narrative Dynamic Guides Cultural Heritage Museums Information Design Interaction
摘要: 利用叙事学理论指导博物馆设计的研究一直不断。导视系统在公共空间中的作用至关重要,依托数字媒体技术导视系统有了丰富的表达媒介,能够帮助重新梳理混乱的博物馆信息传达,强化博物馆叙事特质,为观众主动参与到展览叙事中提供了新的可能性。本文运用叙事学理论,分析了数字媒体下博物馆导视系统的特点,提出了动态化导视系统的“线索”作用,探索了在此设计改变下的叙事主体、叙事内容、叙事手段所重构的设计策略,为当代文化遗址博物馆寻找更加合理的文化传播方式。
Abstract: The research of using narrative theory to guide museum design has been continuous. The role of the visual guide system in public space is crucial. Relying on digital media technology, the visual guide system has a rich medium of expression, which can help to reorganize the chaotic museum information conveyance, strengthen the narrative qualities of the museum, and provide new possibilities for the audience to actively participate in the exhibition narrative. This paper uses the theory of narratology to analyz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museum guide system under digital media, puts forward the role of “clues” of the dynamic guide system, and explores the design strategy of reconstructing the narrative subject, narrative content, and narrative means under the design change, in order to find a more reasonable way of cultural dissemination for the mu-seums of contemporary cultural heritage.
文章引用:张怡涵. 引人入胜:文化遗址博物馆叙事性动态化导视系统研究[J]. 设计, 2023, 8(3): 1538-1543. https://doi.org/10.12677/Design.2023.83184

1. 引言

近年来,文化遗址博物馆的叙事性是设计交叉学科领域所关注的热点之一。博物馆导视系统作为空间的一部分,不仅具有基本的“引路”功能,通过重构其导览信息与博物馆文化信息的融合,能够帮助观众深度参与到文化遗址博物馆的叙事展陈当中,实现历史文化知识与人的互通。叙事性的引入将重新爬梳博物馆大量的文化知识信息,提升博物馆传播历史文化的效率与趣味性,为文化遗址博物馆的发展与革新提供新的可能性,将新时代发展活力赋能地方文化事业发展,打造特色地方文化名片,拓展文化传播途径。

2. 叙事角度下的文化遗址博物馆展陈和动态导视设计

2.1. 文化遗址博物馆空间的叙事性

文化遗址是我国深厚历史积淀的物质载体,体现了丰富文化内涵与艺术价值,对于发展公共文化事业有着积极的意义。一般来说,文化遗址博物馆(以下简称“遗址博物馆”)指在历史遗址上建立的社会公共型建筑,主要以收藏、展示、研究、保护遗址陈列物和遗址出土物为主,和其它综合性博物馆有所不同,其展厅的空间布局、展陈内容的选择、展馆的氛围营造等等 [1] ,皆围绕遗址留存而展开,在历史发展的脉络上有一定的相对独立性,可以说其阐述资料是架构在一个基本完整而独立的故事文本之上的。学者西尔弗斯通指出,要想使观众将日常自身生活经历与博物馆游览参观经历相结合,再经过建构后形成自己的体验,只有在博物馆开始叙事时才能做到 [2] 。遗址博物馆见证了一段丰富的历史文明,有着很强的叙事特性,展陈的布局与故事情节的“开端、发展、高潮、结局”也相吻合,观众在参观的过程中根据场馆内的指引与线索完成自己对故事的理解与思考,从而体验到沉浸式的文化熏陶。因此,遗址博物馆的叙事性应该加以深入剖析,使其深厚的历史文化知识得到有效的传播。

2.2. 动态导视设计强化遗址博物馆叙事性作用

导视系统指能够在一个公共空间支撑人们在其中有效行动需求的综合空间信息系统,其内核在于传递信息、指导行为、劝说心理等等 [3] 。新媒体时代,设计的载体有了更大的突破与更多可能性。原本静态的平面设计通过数字媒体技术与文字、影像、音乐、动画等多种表现形式相融合,能够由“静”到“动”,实现人机深度交互,体现出强烈的互动性、目的性与人的主导性。数字媒体技术下的动态表现形式与导视系统的结合,让传统的导视成为不仅仅具有“引路”功能的符号,而且加强了人们的体验感受,优化空间环境以及提升了地域文化形象和精神内涵。博物馆离不开导视,复杂的空间布局必须有着良好合理的导视帮助观者进行引导与指示。那么,作为博物馆空间的一部分,动态化导视系统加入到故事的讲述中,连接起各部分内容,在情节之间向观众提出适当的疑问,让观众带着“问题”深入博物馆的故事之中,使观众拥有沉浸式观展的切身体会,此时空间环境犹如一个有机结构体 [4] ,提升观众与叙事空间的互动效果,使得空间能够随着观众的行为活动而动态演变,而这些变化又会反馈到观众的行为上。这种互动性的提升创造了一种更加丰富和引人入胜的体验,使观众与叙事之间形成更为紧密的关联。

叙事学与博物馆的关系密不可分,将叙事学理论与博物馆展陈设计相结合是当代发展“数字人文”的必然趋势。讲故事永远是最生动的科普方式。如何讲好博物馆的故事需要深刻理解各个博物馆的不同特性与文化内涵,在这样的议题下,动态化导视系统提供了一个挖掘多样化故事风格与独特设计语汇的全新可能性。

3. 线索:叙事空间下的动态化导视系统设计策略

3.1. “参与式”叙事主体:消解“单一化”解读

在传统媒介的传播语境下,遗址博物馆作为历史文化信息的承载者与传播者,与观众的交流采用的是线性传播模式,观众是文化信息的接受者,这样被动的身份大大限制了其想象力与创造力,复杂枯燥的历史知识让参观的过程也变得单调乏味。“Web2.0”时代,在数字媒体技术的加持下,遗址博物馆的展览方式得到广泛拓展,叙事性动态化导视系统的注入能够重构静态的展览叙事结构与叙事方法,同时对解放个人文化生产力也具有积极作用。基于传播媒介多样化的发展,动态化导视系统成为博物馆与观众之间加强沟通交流的全新文化载体,观众在叙事过程中由被动参观转为主动参与,通过动态化导视系统组成的一条“故事线”进行深度“探索”,设计个性化参展路线。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引入16台iPad交互式一体机(如图1),通过触屏功能与供多位游客同时进行互动。博物馆发挥数字创新优势开发的ArtLens应用程序使得游客在iPad上能够创建并保存个人收藏品,还能自由规划游览路线,为他们的艺术体验增添了更加个性化和便捷的方式。

西蒙在《参与式博物馆》中提出博物馆传播是“以用户为中心的参与性体系结构” [5] ,媒介的革新带来沉浸式的参与感,观众有了自我发挥的空间,从而获得心理与情感上的满足。媒介技术的确消散了博物馆的主导地位,使得个人内容生产成为常态化景观。在去中心化的信息社会中,公众的参与度呈现

Figure 1. Cleveland museum of art digital interactive wall

图1. 克利夫兰博物馆数字交互墙

不断提高的态势,作为掌握丰富优质文化资源的遗址博物馆更要主动回应与观众关系的结构性变化,利用动态化导视系统塑造观众的“参与式”叙事主体地位,打造文化创造、交流与互动的平台。

3.2. “系统化”叙事内容:重组“碎片化”观展

麦克卢汉曾说:“媒介即人的延伸。”,媒介绝不仅仅只是承载信息的工具,它本身就传递有意义、价值的信息。不同的媒介具有不同的内容特征与符号特征。动态化导视系统是基于叙事逻辑连接博物馆与观众的桥梁,是故事文本的隐喻,是集图像、文本、交互为一体的新媒介,从听觉、触觉、视觉多方面扩展了观众的理解空间,让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增强了人的感知力,强化了观众对符号的认知。文物信息不再仅仅依托于简单的展板,信息载体的丰富性打破了静态参展路线的同时也重构了“碎片化”的观展体验。动态化导视系统不只是将导览信息嫁接到数字媒体技术上,而是作为一个贯穿整个博物馆的叙事系统把繁杂的信息解构、重组,在引导功能基础上增强叙事性功能。观众根据动态化导视系统选择个性化的参展路线,自主建构对文化的理解,完善叙事逻辑。例如,2006年,法兰西国家电影博物馆以博物馆电影历史为主题(如图2),采用数字光学和投影等先进数字技术,成功打造了一套全新的动态导视系统。这一创新设计融合了动态文字、电影视频以及音乐元素,为参观者带来了沉浸式的导览体验,与博物馆内部相辅相成。动态化导视系统构建的多主体故事链,能够让观众有效且深度挖掘遗址博物馆的文化内涵,展现博物馆独特的地域性与文化性。

Figure 2. National museum of French cinematography guidance system

图2. 法兰西国家电影博物馆导视系统

3.3. “动态化”叙事手段:革新“静态化”信息传达

数字化时代,虚拟现实(VR)、增强现实(AR)、人工智能(AI)等新兴技术的出现改变了博物馆文化传播的方式。2022年的“国际博物馆日”主题为“博物馆的力量”,官方的阐释中就包含“数字化与可及性创新的力量”,动态化导视系统的注入确为一种数字化的力量让博物馆更容易接近和参与,帮助观众理解复杂且精细的概念 [6] 。近年来,遗址博物馆的导视设计逐渐突破静态的表现形式,运用动态化的交互方式贴近观众,更多的考虑到与环境的配合、与观众心理的情感共鸣。动态化导视系统要平衡功能性与美学性,互动效果不可喧宾夺主,在保证信息传达精确性和清晰性的前提下展现导视系统设计的叙事性与文化性。

目前,博物馆的动态化交互技术大多应用在展览内容上,也许是出于博物馆成本运营的考虑,动态化导视系统仍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但将导视系统视作博物馆的“社交颗粒”,可以增进遗址博物馆与观众的信息沟通,通过数字创新,博物馆不仅拓展了自身的价值,而且建立了更加多样化和有意义的知识生成与传播的场所。现今,博物馆的设计理念也逐渐从过去注重展示实物和历史文献的“以物为本”史料性博物馆转向更注重参观者体验、以人为核心的艺术性博物馆。这种转变赋予了遗址博物馆从物质到情感上的社会功能,为观众提供了更为丰富和互动的文化体验。动态化导视系统的叙事功能直接有效地改善观众的体验需求,将观众置于叙事情境中进行设计,使参展体验变得更有意义。

4. 文化遗址博物馆的叙事性动态化导视系统的设计价值

4.1. 重塑交互认知体验

数字媒体技术大量地被应用在现代博物馆的展示中,是当下“体验经济”的发展趋势,观众的心理暗示与视觉冲击发生在合理的场景中,激发观众的想象力和好奇心。动态化导视系统发挥着文化传播媒介的作用,促进博物馆与数字媒体技术之间、遗址博物馆与观众之间的双向融合。数字技术的介入改变了观众互动交往及接受信息的方式,呈现出以观众体验为驱动的交互式叙事模式 [7] ,通过叙事性媒介的沉浸式交互实现了观众与空间的沟通与意义建构。动态化导视系统的互动式引导观者和创作者的视角合二为一,以全新的交互叙事语言打造出“自我讲述”的体验感十足的多感官、多元化物理沉浸空间。数字技术的应用重塑了遗址博物馆展览空间的交互体验,从而赋予了展览空间动态属性和面貌,同时也创造了立体化展示可能性。这种数字化的交互体验为观众提供了全新的参观方式,让他们能更深入地了解遗址的历史和文化,提升了整体展览的吸引力和教育性。

4.2. 编排多链条式叙事逻辑

遗址博物馆的展览空间不仅是包含丰富叙事价值的容器,更是一个有意义的、充满叙事性矛盾的场域,是“事件”的发生地,是可叙事的动态审美过程 [8] 。以往的观众叙事路线呈现出漫无目的和逐一观看的倾向,观展节奏单调、平铺直叙,没有激发观众的“探索”兴趣。基于遗址博物馆强叙事性特质,展示设计应着重强调从观众的视角出发,打造高交互性的互动点位,提高观众参与感使其进入叙事路径。动态化导视系统的设计正是一个关键的切入点,作为问题的媒介吸引观众去探索、深入,营造出节奏紧密的文化传播空间。这样以“点”的形式构成的交互系统从历史价值、美学价值、社会价值等维度挖掘遗址文化蕴含的历史文化信息与故事,并组合成多元化、链条式的叙事“线”,最后以可接触的叙事方式来传达给公众,使文化传播拥有多重可行的历史选择可能性。

4.3. 提升地方文化独特性

文化遗址博物馆承担着发挥公共文化资源的社会责任,其核心作用以知识的传播为主,以及围绕遗址文化对其展品的研究、保护和展示。打造独特故事讲述风格,对于建立博物馆公共形象以及深入人心是至关重要的,同时这也是突出博物馆亮点所在。动态化导视系统设计聚集了地域特色与文化特征,为博物馆深厚文化形象增添新活力与新媒体时代下的发展动力,整合内部文化资源,建立外部文化创意产业,用活泼生动的设计形象贴近观众。将博物馆展示的叙事性、情感性、认知性和实践性都考虑在叙事性设计中,才能更好的走进公众心中,拥有独一无二的文化品牌价值,提升地方文化的辨识度与独特性。

5. 结语

数字时代为遗址博物馆带来了新的转型机会与发展道路,动态化导视系统了加强遗址博物馆的交互性与人文关怀,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有所帮助,同时在调动观众的能动性与开拓思考价值方面具有积极作用。当代文化遗址博物馆不仅仅是履行文化教育的职能,更要根据自身特点不断发掘新鲜的文化土壤和文化创新养分,构建一个观众、内容、体验相融合的意义交流空间,传递出遗址博物馆所独有的精神文化力量。

注释

图1来源:网页引用,https://zhuanlan.zhihu.com/p/139238182

图2来源:网页引用,http://yongqingcn.i.sohu.com/blog/view/104874603.htm

参考文献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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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肖勇, 梁庆鑫. 看!导视系统设计[M]. 北京: 电子工业出版社, 2013: 4.
[4] 孙秀丽, 高西美. 数字时代艺术博物馆展示的交互设计[J]. 美术观察, 2019(8): 80-81.
[5] (美)西蒙. 参与式博物馆体: 迈入博物馆2.0时代[M]. 喻翔, 译. 杭州: 浙江大学出版社, 2018.
[6] 2022年“5•18国际博物馆日”主题: “博物馆的力量”, 北京市人民政府门户网站[EB/OL]. http://www.beijing.gov.cn/, 2022-05-17.
[7] 杜欣阳, 许传宏. 空间重构: 遗址博物馆展览空间叙事性设计策略[J]. 设计, 2021, 34(23): 117-119.
[8] 曾克明, 曹国媛. 博物馆建筑空间形态的叙事性设计策略解析[J]. 美术学报, 2019(3): 122-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