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双主体教学模式，是何克抗教授在奥苏贝尔“有意义学习理论”、“动机理论”、“先行组织者”教学策略及建构主义学习理论指导下提出的以学生为主体、教师为主导相结合的新型教学系统设计模式，是指教师和学生都是课堂教学中的主体，是对传统的“以教师为主导，学生为主体”的教学模式的进一步优化、补充与完善 [1] 。
197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国际委员会提出的报告《学会生存——教育界的今天和明天》中指出：“未来的学校必须把教育的对象变成自己教育自己的主体。受教育的人必须成为教育他自己的人，别人的教育必须成为这个人自己的教育。”目前看来，国外素质教育开展比较完善，以学生为主体的互动式学习十分常见，而国内教学现状中仍是以传统教学为主，但也有多所高校在职业教育、高等教育、医学教育、英语教学等多门学科中引入了双主体教学并获得了不错的反响。为提高教学质量，同时培养学生自主学习素养，开展对教师学生间互动式教学的双主体教学模式具有极大的意义。
鉴于此，本文对国内1985年1月至2023年7月发表在知网(CNKI)上的核心期刊论文采用文献计量分析方法进行梳理，旨在了解我国国内双主体教学研究的现状和趋势，包括：我国双主体教学研究领域的发展状况；我国双主体教学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我国双主体教学的未来研究趋势。
2. 研究数据与研究方法
2.1. 数据来源
研究数据来源于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CNKI，以学术期刊为研究对象。使用高级检索功能，主题设置为“双主体教学”，时间为1985年1月至2023年7月，为保证数据的有效性，通过手动筛选剔除无关文献和非学术文献(如公告、通知、报道等)，最终得到有效文献774篇，以Refworks格式下载文献数据，用于后续分析。
2.2. 研究方法
研究工具采用CiteSpace和VOSviewer两款软件，这两款软件常用于文献计量分析。CiteSpace是由美国德雷赛尔大学计算机与情报学教授陈超美博士基于Java语言开发、基于引文分析理论的信息可视化软件，能够对学科内特定领域文献(集合)进行计量分析，绘制一系列可视化知识图谱，便于研究者对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和研究发展方向进行分析预测 [2] 。VOSviewer也是基于Java语言的一款信息可视化软件，基于文献的共引和共被引原理，可用于绘制各领域的知识图谱。本研究结合CiteSpace和VOSviewer的不同优势，开展对双主体教学文献的计量分析研究。
3. 研究结果与数据分析
3.1. 年度发文量分析
对国内各年度在双主体教学主题的发文数量进行分析能够了解双主体教学研究领域相关研究的发展过程以及发展状况。对国内各年度在双主体教学主题的发文数量做折线图(图1)分析可知，自1985年起双主体教育领域开始有核心论文发表，自1998年开始发文数量成增长趋势逐年增加，2007年呈持续稳定增长，于2013年达最高发文量53篇，预测2023年后发文量将逐年趋于稳定。
综上所述，我国双主体教学研究目前仍处在起步初期，1998年起双主体教学的研究才开始活跃并呈快速发展趋势，仍需花费大量时间进行探索，双主体教学正逐渐成为教育研究的热点。
Figure 1. Dual subject teaching annual publication volume
图1. 双主体教学年度发文量情况
3.2. 关键词共现分析
关键词是文献核心内容的高度概括，能够代表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和发展趋势。对文献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能够发掘双主体教育领域研究的热点。关键词共现是通过文献中词频出现的频次高低来确定研究某一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和发展动向的一种文献计量方法 [3] 。运用CiteSpace绘制的关键词共现图谱(图2)，由图可见，“双主体”字体最大，意味着该词在关键词中出现频次最高，其他关键词均围绕双主体开展，其他研究的热点有教学模式、校企合作、教学改革、高职院校、高职教育、课堂教学、英语教学、实践教学等。
Figure 2. CiteSpace keyword co-occurrence mapping
图2. CiteSpace关键词共现图谱
3.3. 关键词聚类分析
通过衡量关键词之间的关联关系，关键词聚类分析能够将不同的关键词归为不同的类别，从而帮助使用者研究不同研究领域的演进关系和研究热点等。此方法有助于进一步挖掘研究热点和前沿 [4] 。本文使用CiteSpace对关键词“双主体教学”进行聚类，设定LLR (Log-Likelihood Rate，对数似然率)算法提取标签，生成关键词聚类图谱(图3)，聚类图谱的模块性(Modularity) Q值为0.7399 > 0.3，说明聚类结构显著，平均轮廓值(Weighted Mean Silhouette) S值为0.9443 > 0.7，说明聚类是有说服力的。另外，使用VOSviewer也能对关键词进行较有效的聚类分析(图4)，具有相同颜色的关键词代表着同一类别 [5] 。
Figure 3. CiteSpace keyword clustering map
图3. CiteSpace 关键词聚类图谱
Figure 4. VOSviewer keyword clustering map
图4. VOSviewer关键词聚类图谱
4. 双主体教学的研究热点
结合关键词共现图谱和聚类图谱，再检索梳理相关文献发现，当前的研究主要聚焦在以下四个方向：
1) “双主体教学”的概念研究
2) “双主体教学”的教学过程研究
3) “双主体教学”的教学改革研究
4) “双主体教学”的教学模式研究
4.1. “双主体教学”的概念研究
在该领域的研究中，直接以“双主体教学”为关键词开展研究的数量最多。在这个研究主题下，学者们较多关注“双主体教学”的概念、内涵以及价值等方面内容。
众多研究者从不同的角度和不同理解方式对双主体教学做出了阐述。有研究者从哲学角度分析双主体教学时提出：高校双主体教学理念与马克思人类解放思想是同一的，还提出了“所谓双主体教学理念，即将学生与教师置于平等的地位，共同发挥他们在课堂中的重要作用。”的观点 [6] 。这不是对传统教学中老师占主导地位的否定，而是强调要提升学生自主学习的主动性和积极性，将学生从被动地位的学习转变为主导地位。还有学者对在双主体教学中的教师和学生提出了建构主义的角色定位是双主体教学模式强调以学生为中心，在整个教学过程中由教师扮演组织者、指导者、帮助者和促进者的角色，利用情境、协作、会话等学习环境要素充分发挥学生的主动性、积极性和创造精神，最终使学生有效地构建对当前所学知识的意义，以达到最优化的教学效果 [7] 。在两个主体关系中，教师是教的主体, 学生则是教的对象、教的客体；学生是学的主体，教师的教学方法、教学风格则同教学内容一样都成为学的对象、学的客体 [8] 。在两个主体的平衡问题上，仅仅强调教师的主导作用容易导致学生的主观能动性被忽略，而将课堂完全交给学生又可能导致教学的时效性被弱化、教学效果得不到保障 [9] 。
因此，双主体教学对教师的教学能力和学生素质都提出了一定的要求，这也引出了双主体教学中可能存在的弊端。一方面，由于高职院校的学生心智仍在完善过程中，对大量资讯和学习资料的正误可能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若完全脱离教师则容易造成教师这一主体被边缘化，容易造成教学活动的无序、纪律涣散；学生拥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如果部分同学学习动力不足，可能会有不主动学习、认为学习过程枯燥厌烦的表现，容易造成学校学风的恶化。另一方面，过于注重教学过程也可能导致教学结果被忽视，课堂上的小组展示需要占用大量的课堂时间，课后的小组合作内的分工或讨论内容教师往往无法得知，因此存在部分学生刻意逃避自己基础薄弱或不感兴趣的课程内容或只参与自己感兴趣的部分而不对知识整体做出总结分析的现象，长此以往，教学效果会大打折扣 [10] 。
因此，认清双主体教学的概念和教学理念是应用到教学的前提，教师和学生的主体地位都应该得到重视。
4.2. “双主体教学”的教学过程研究
在了解“双主体教学”的概念后，教学过程需要从传统教学方式转变为“以学生为主体，以教师为主导”的教学方法。在课前需要教师对课堂进行教学方案的设计，在设计课堂时需要注重体现教学相长，常见的教学方法有：情景教学、观摩教学、模拟教学、案例教学、辩论教学。在选择教学方法前应注意教学目标的全面性，这样才能围绕目标来制定合适的教学策略和恰当的教学方法进而展开教学过程，让课堂为学生和教师服务，得到最佳的教学效果。授课中需要注意改变教学组织形式，给学生重组的自主学习空间，让学生主动探索。双主体教学模式下，教师的角色不再是课堂的主讲者，而是作为集体中的一员、作为一个受教育者，通过设计问题和参与学生研讨来传递知识 [11] 。除此之外，还可以在课堂中引入非课堂的多元化教学，例如小品、音乐创作、辩论赛等方式开展教学。在课后，教师可以选择适当的考核方式对学生的学习效果做出综合性评估，同时也可以设置学生对教师课程设计合理性、教学过程中遇到的问题或改进建议的反馈途径 [12] 。
4.3. “双主体教学”的教学改革研究
一方面，在校企合作的改革当中，有学者认为职业院校在实践中探索的一种校企深度合作模式，是双方体育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对于促进产教融合和校企合作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13] 。随着教学改革的不断深入推进，双主体教学模式不断深入到课堂教学应用中，越来越多学者开始研究“校企合作”中的优劣，主要集中在思政、历史、医学教育等课程。以思政课程为例，双主体教学模式在教学改革的具体运行中存在以下三个方面的矛盾：第一，双方之间的差异增加了校企双主体紧密配合的难度；第二，微薄获利导致企业参与教学改革的意愿弱；第三，事务繁多且决策权限不足使学校参与思政教学改革的力度相对较低 [14] 。以上是双主体教学改革在思政课程实践应用中出现的问题，这些问题也同样存在于其他初高等课程教学之中。这提示教育者在双主体教学中应该：增强双主体双方共同参与教学改革的意识；完善校企双主体共同参与教学改革的内容；构建校企双主体共同参与高职院校教学改革机制。
另一方面，在教学层面的改革中，要完成教学改革，针对教师应该提高高校教师的科研能力、教学能力，以适应新时代新发展的社会需求，确立教师的主体地位，成为教学中的组织者、引导者；针对学生要加强教学改革，以学生为主体，自发地从“要我学”转变为“我要学”，并且确定各种形式的教师与学生交流机制，通过小组合作、展示汇报等方式来深入到知识的探索过程当 [15] 。然而当下仍然存在部分教师“照本宣科”、课堂气氛沉闷、学生学习兴趣低、传统教学模式占主流、“双主体教学”理念尚未深入一线教师等等问题。除此之外，有效的教学评价也是教学改革中不可或缺的一环。长期以来的教学中都存在教师对学生进行素质评价的机制，但随着教学改革的进行，师生间的互相评价也逐年增加。基于双主体教学模式下，不只有教师主体能够对学生学情做出诊断性评价及学生总体评价，学生主体也可以对学习过程及学习成果进行自我评价，也能对教师的教学方式及教学策略进行评价。这种形式的教学改革不仅有利于学生及时了解自己在学习方面存在的不足，也有利于教师对教学方法和教学策略进行更新的改进 [16] 。然而这种评价制度在初等教育中仍未大范围覆盖和推广，当下大多数评价体系是由教师制定的，含有较多主观情感因素，评价内容片面单一 [17] 。因此，双主体教学改革道阻且长。
4.4. “双主体教学”的教学模式研究
双主体教学模式也可以被称为双主体默契模式，注重师生之间的紧密合作，在保持良好师生关系的基础上，通过双主体符号互动来达到最佳的教学效果 [18] 。因此，教师和学生在教学过程中应当保持相对独立的身份，地位应当平等，双方都应该拥有自主权，同时也要充分尊重对方的意愿和教学感受。只有教与学相互融合、缺一不可，才能实现教学相长的效果，这就需要在教学过程中，教师与学生相互协作与配合。
当下构建双主体教学模式存在着许多困难，如：高校教师的“双主体”教学意识较弱、学生主体在“双主体”中参与度低、师生间的信任缺失、高校的制度环境不完善、高校与其他社会组织间的合作不够等等问题。对于如何构建师生协同发展的“双主体”教学模式，可以从师生间关系入手，首先建立师生信任机制，形成观念的协同，既包括师生间的协同，又包括学生间的合作；其次，校企合作双方要对自身有明确的角色定位，校方与企业争取做到合作共赢；再次，制定健全的教师考评制度也是构建双主体教学模式中的重要一环，学生对教学效果进行实时反馈有利于教学模式的改进和完善。
双主体教学模式的形成不是一蹴而就的，仍然需要研究者和高校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探索和实践，在实践中找到适合我国当下教育现状的授课方法、教学策略以及主体间的最佳平衡点。
5. 双主体教学的发展趋势
Figure 5. VOSviewer keyword-heat clustering mapping
图5. VOSviewer关键词–热度聚类图谱
对年度热点关键词进行分析能够较快了解每一年度研究学者对双主体教学相关研究的关注点的转变。由图5可知，2005年及以前的研究热点聚焦在“教学过程”、“教学活动”、“双主体性”等关键词，这个阶段是“双主体教学”的教育理念传入我国的初期，各研究者对“双主体教学”的教育理念以及概念的阐述尤其关注；2005~2010年研究热点为“师生关系”、“体育教学”、“课堂教学”等关键词，可见双主体教学逐步进入到课堂教学当中，许多研究者开始研究各个教学领域内的教学应用；2010~2015年的研究热点转变为“教学模式”、“实践教学”、“教学改革”、“校企合作”等关键词，经过教学改革，“双主体教学”模式逐渐成型，各研究者在实践中总结经验，涌现出许多有实验依据的文献资料；2015~2020年的研究热点转变为“混合式教学”、“课程思政”、“现代学徒制”、“产教融合”等等，伴随着新兴信息技术的发展，双主体教学开始与数字化教学相结合，形成“混合式教学”，同时校企合作有了新的突破，呈现出产教融合的局面。
可见双主体教学研究逐渐从对传统教学的分析转变为具体学科的实践，不断深化教学改革，形成新的教学模式。虽然我国双主体教学研究起步较晚，但其对教学界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未来“双主体教学”的研究仍然需要进行更多的研究者来探索。
6. 讨论
通过使用CiteSpace和VOSviewer软件对1985年至今的“双主体教学”主题文献进行计量学分析，本研究对双主体教学的各个阶段的研究热点和未来发展趋势进行了深入研究和分析。据研究发现，自1985年以来，该领域的研究焦点主要集中在“双主题教学”教育理念研究、教学过程、教学改革以及教学模式等四个方面。
深入探索双主题教学的教学策略：进一步研究双主题教学的具体教学策略，包括教师的角色定位、学生的参与方式、教材的设计等方面，以提高双主题教学的实施效果和教学质量。
首先，成立一个由多个学科联合组成的综合性研究小组。随着教学改革的进一步深入，双主体教学已广泛应用于各个学科的课堂教学中，对于不同学科的双主体教学研究也越来越细致。因此，在未来的研究中，建立一个多学科联合的综合性研究团队是非常必要的。
第二，双主体教学可以充分利用信息技术蓬勃发展带来的机遇。在数字化学习逐渐成为主流方式的同时，信息化技术也在蓬勃发展，进而衍生出了“混合式教学”，在各高校教学中得到实践和应用。慕课、云班课和学习通等教学平台广泛应用于各学科的教学中，使得数字化学习资源随时可得。这是信息技术发展给双主体教学带来的机遇，同时也是一种挑战。如何充分利用数字化带来的便利，是一个值得研究者们密切关注的问题。
第三，以新的角度探索双主体教学实践的挖掘。目前的研究文献主要集中在理论研究上，对于教学效果的实验研究仍然很少。未来的研究者可以采用实验方法来进行研究，通过改变课堂设计、学习方式等多种因素来比较教学效果，以便进一步改进教学方法。
7. 结论
本文以文献计量的方式对国内“双主体教学”研究的进展和趋势进行分析，对其未来发展趋势做出预测并提出了联合多学科、利用数字化信息技术、探索多角度双主体教学实践的建议，为当下国内双主体教学现状中存在的教学效果不佳、双主体间利益矛盾等问题提供了突破方法及手段。由于国内“双主体教学”研究起步时间较晚，本文存在研究论文数量较少、研究内容具有时代局限性的不足，希望在未来研究中能够更加完善，更符合国内双主体教学的现状。
基金项目
长春市教育学会“十四五”科研规划课题“小学美术课堂合作学习的有效性研究”(课题批准号：CJKG 20210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