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目的：对国内外老年社区参与文献研究进展和趋势进行洞察、归纳与总结，为我国老年社区参与领域相关研究提供理论参考，为我国基层展开老年社区参与实践工作提供创新思路。方法：将2007~2023年科学引文数据库(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以及2001~2023年中国知网(CNKI)收录的老年社区参与相关文献作为研究对象，利用CiteSpace和Vosviwer数据可视化软件绘制学科研究、关键词、突现词等知识图谱，以洞见国内外老年社区参与研究趋势和热点。结果：国内外老年社区参与文献发文量整体呈平稳上升趋势，国内研究起步更晚、更缓；从研究前沿热点分析，国外研究中较热关键词为健康、老年人、参与、社区等，国内研究中社会工作、社区养老、社区治理等关键词出现频次较高；国外老年社区参与健康学、护理学、社会学、心理学等学科的知识流动频率较高，彰显了多学科知识吸收的特征。从关键词聚类分析来看，国外研究主题主要为体育活动、性别差异、认知等，国内研究主题则主要为社区养老、社区参与和社区治理。结论：当前国内外老年社区参与领域先后形成多元主体合作、内容综合构建、互联网赋能等多维度研究格局。基于此提出我国老年社区参与创新研究四点建议：聚焦老年群体能力与参与意愿匹配、关注老年社区参与内容分层供给、引入数字技术赋能老年社区参与、建构多元主体协同参与机制。
Abstract:
Objective: To analyze and summarize the literature research progress and trend of elderly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at home and abroad, provide theoretical reference for relevant research in the field of elderly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in China, and provide innovative ideas for grassroots elderly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practice. Methods: The core collection of the Web of Science Citation Database (2007~2023) and the literature related to elderly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collected by 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Network (CNKI) (2001~2023) were taken as research objects. CiteSpace and Vosviwer data visualization software were used to draw knowledge maps of subject research, keywords, and outburst words, so as to gain insight into the research trends and hotspots of elderly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at home and abroad. Results: The number of literature articles on the participation of the elderly community at home and abroad showed a steady upward trend, while the domestic research started later and slower. From the analysis of hot topics in the research frontier, the hot keywords in foreign research are health, the elderly, participation, community, etc., while in domestic research, the keywords such as social work, community pension, and community governance appear more frequently. The knowledge flow frequency of health science, nursing science, sociology, psychology and other disciplines of elderly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in foreign countries is high, which show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multi-disciplinary knowledge absorp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keyword cluster analysis, foreign research topics mainly include physical activity, gender difference, cognition, etc., while domestic research topics mainly include community pension,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and community governance. Conclusion: At present, the field of elderly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at home and abroad has formed a multi-dimensional research pattern, such as multi-subject cooperation, comprehensive content construction, and Internet empowerment. Based on this, four suggestions are put forward for the innovation research of elderly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in China: focusing on the matching of elderly groups’ ability and participation intention, paying attention to the hierarchical supply of elderly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content, introducing digital technology to enable elderly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and constructing a multi-subject collaborative participation mechanism.
1. 引言
随着我国老龄化程度逐步加深，社会逐渐迈向中度和重度老龄化阶段。劳动力短缺、社会养老资源配置不均等问题日益凸显，因此如何将基数日渐增大的老年群体转化为新的人口红利成为应对老龄化问题的重要研究课题 [1] 。2002年，第二届世界老龄大会上，“积极老龄化”作为行动纲领被写进了政治宣言，指出老年人不仅要保持身心健康，并且作为家庭和社会的重要资源，更要融入社会，参与社会，实现自身价值。在我国，社区居家养老是主要养老方式，社区作为老年人生活的主要场所，已然成为了老年融入社会的重要立足点，社区应该重构组织方式来支持老年人高度异质化的需求并赋予他们生活的意义，将老年人独有的技能和智慧融入社区组织和公共生活，强化老年人与社会的联系，增强社区凝聚力 [2] 。2021年，国务院发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强新时代老龄工作的意见》中明确鼓励老年人继续发挥作用，把老有所为同老有所养结合起来，完善就业、志愿服务、社区治理等政策措施，充分发挥低龄老年人作用 [3] 。学界也鼓励老年人利用其拥有的优势去参与到集体活动中，这能够改善老年人的生活习惯和态度 [4] 。然而，在实际的养老过程中，社会甚至老年人自身对老年群体的认识仍存在偏差，对其参与基层社会活动的价值保有消极甚至否定态度。可见老年社区参与实践研究与理论研究仍存在脱节问题，理论政策未能完成渗透到基层指导实践。基于此，本文从文献计量和内容分析的角度出发，系统梳理国内外老年社区参与研究的相关文献，从其发文数量、研究主题、研究热点等维度进行分析，以期展望国内外老年社区参与的研究走向，为我国老年社区参与创新研究实践提供有益借鉴。
2.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2.1. 数据来源
本研究以WOS核心期刊数据库和CNKI中文期刊数据库作为检索数据库，检索时间为2023年5月7日。对于国外研究状况，为保证样本数据的全面性、准确性，经多次检索实验，设定为检索策略为“TS =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AND TS = (elder*) OR TS = (community engagement) AND TS = (elder*)”，文献类型 = “article”，检索年份 = “2007~2023”，检索共得到样本文献1549篇，经过初始检索和人工对比筛选进行数据清洗，得到有效文献465篇。对于国内研究状况，在知网中进行高级检索，检索策略为TS = (社区参与) AND TS = (老年)，检索年份 = “2001~2023”，由于期刊数量过少不足以支撑计量分析，因此文献类型选择了期刊和学位论文来源，检索共得到样本文献551篇，之后对其进行筛选与剔除，共得到有效文献500篇。
2.2. 研究方法
本文运用可视化文献分析软件Citespace和Vosviwer对国内外相关文献进行量化分析，括对文献数量、关键词、突现词等进行统计，以了解已有文献的基本情况，描述文献主要内容，探寻该领域的研究主题和热点内容。
3. 基于WOS数据库的国外老年社区参与研究现状分析
3.1. 文献数量年度分析
为了解国外老年社区参与研究的发展状况，首先统计出期刊论文每年发表状况，绘制出国外老年社区参与的研究年份分布曲线图(见图1)。从图中可见，从2007年至今，国外老年社区参与研究发文量快速增长，年均26篇，在2018年后发文量有较大幅度增加，在2020年达到最高峰54篇，逐渐形成研究热潮。这表明国外对于老年社区参与的研究起步早于国内，早在1987年美国学者Rowe和Kahn就提出了成功老龄化理论，强调老年群体的差异性衰老 [5] ，而后健康老龄化观念的提出又将老年讨论从狭窄的生理角度拓展到了个体、群体、社会三位一体的整体视角上 [6] ，在此基础上积极老龄化理念被提出，并成为应对21世纪人口老龄化的政策框架，使老年群体社会参与成为基本原则之一，这极大促使了国外学界展开对老年群体社区参与的研究。
Figure 1. Study year distribution of elderly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in foreign countries
图1. 国外老年社区参与的研究年份分布
3.2. 知识图谱分析
3.2.1. 共词网络分析
关键词能够集中体现学术论文的中心思想，是文献计量分析的重要指标。利用Vosviwer软件生成研究密度图便于快速了解国外老年社区参与研究热点，如图2可见，从红色到蓝色表明关键词频次逐渐降低，可以清晰看出“健康”、“老年人”、“参与”、“社区”等关键词是国外老年社区参与研究的热点词汇，结合表1可以说明，国外对于老年社区参与的研究更多聚焦在健康状况的研究上。Carlson等(2008)通过对照实验发现老年人参与高强度的志愿服务可以训练记忆，延缓认知功能退化 [7] 。Zheng等(2019)通过大量样本调查发现社会参与在人际环境和老年人健康间起到了中介作用，同时随着年龄增长，健康促进效应从物理环境转移到人际环境和社会参与上 [8] 。除此之外，“体育活动”、“锻炼”等词出现频次也极高，这是由于国外对老年社区参与的内容定义更宽泛，表现出“去政治化”的特点，部分学者认为老年人社会参与包括所有社会活动和生产活动 [9] ，还有部分认为社区参与包括个人行为和贡献行为 [10] ，总体来说国外老年社区参与更倾向与研究社会资本与健康关系，同时国外老年社区参与形式更为丰富。
Figure 2. Foreign elderly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keyword co-occurrence network
图2. 国外老年社区参与关键词共现网络
Table 1. Statistics on the top 20 high-frequency key words of elderly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表1. 国外老年社区参与前20高频关键词及其中心性统计
3.2.2. 期刊双图叠加分析
利用CiteSpace软件中期刊“JCR Journal Maps”功能(双图叠加分析)能够直观分析研究领域的期刊引用关系，揭示老年社区参与研究领域内的学科交叉和知识扩散情况。如图3所示，图片左侧代表施引期刊的学科分布，右侧表示被引期刊的学科分布，加深连接线表示施引与被引领域的支撑关系，椭圆横纵轴分别表示该领域作者数量和发表文章数量。
Table 2. Trends of citations in senior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journals abroad
表2. 国外老年社区参与领域期刊引用趋势
Figure 3. Double overlay of elderly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from 2007 to 2023
图3. 2007~2023年国外老年社区参与领域期刊双重叠加分析
结合表2和图3可清晰看到，国外老年社区参与领域的主要施引期刊源于2号：药物学、医学、临床学和6号：心理学、教育学、健康学，而主要被引期刊源于5号：健康学、护理学、药物学和7号：心理学、教育学、社会学，这是国外老年社区参与研究的四个主要学科领域，也揭示了老年社区参与研究的多学科知识吸收特点。其中2号临床医学和6号教育心理学的期刊主要引用均来自5号健康护理领域中，说明健康护理学研究是老年社区参与领域的重要学科支撑，同时7号社会心理学也是6号教育心理学的重要研究基础。
3.2.3. 共词聚类分析
为了更好观察国外老年社区参与研究结构和历史跨度，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如图4，国外老年社区参与研究主题包括体育活动、老年人、性别差异、认知、毛利、农村社区、以病人为中心照护、重度抑郁、智慧社区、文化参与9个主题，结合上文关键词分析可以将国外老年社区参与归纳为健康实证研究、社区参与主体、多元支持力量三大研究主题。
Figure 4. Keywords of foreign elderly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clustering timeline map
图4. 国外老年社区参与关键词聚类时间线图谱
其一，健康实证研究。健康实证研究主要利用实证研究社区参与活动类别、参与频次、对老年人身体及心理健康影响。健康是实现成功老龄化的重要基础之一，因此国外老年社区参与很大部分研究都是围绕老年身心健康展开。Toepoel等人(2013)指出参与文化活动、业余爱好等休闲活动能够鼓励老年人表达或者活动知识技能，与他人产生联系，从而增进社会融合 [11] 。Tomioka等人(2017)也通过对日本奈良12,157名老年人进行调查问卷结果进行分析，肯定了自发性的社会参与对老年健康有积极影响，其中对女性老年产生的影响更突出 [12] 。
其二，社区参与主体。老年社区参与是指老年社区居民参与社区活动和事务的过程和行为 [13] 。对老年社区参与的研究免不了对参与主体的探讨，国外多位学者从老年人自身特点和参与需求出发对老年社区参与展开研究。Bukov等人(2002)根据老年人社会网络和资源获得能力将社会参与分为集体参与、生产参与和政治参与，并发现老年人较高的教育、社会等资源会产生较高的社会参与水平 [14] 。Tanga (2011)等人研究发现老年人的成就动机对社会参与、角色期望有积极影响，同时预期通过社会参与和角色认同能够提高老年人的生活积极性和目标性 [15] 。
其三，多元支持力量。老年社区参与的推进离不开社区、政府、产业等的支持，需要整合包括老年人在内的多方力量推动社区活动、事务的开展和持续。Hong等人(2009)指出社区组织开展社区项目、活动的能力成为了影响老年人参与社区的积极性的关键因素，对老年人的角色认同和社区信息的及时传播能有效鼓励老年人参与社区活动 [16] 。Botero (2013)等人通过分析老年人参与社区拓展项目的经验，提出了“共同老龄化”的老年协同设计策略，使社区老年参与到创意研讨、原型设计、设计实践全过程中来，调用整合老年人、设计师、社区多方资源有效推进社区项目 [17] 。
3.2.4. 研究前沿分析
按照相似的绘制方法，绘制了高密度性突现词图谱，如表3所示，突现词能够预测老年社区参与发展研究热点和发展趋势。可以看出近年来，城市、满意度、心理健康、服务等词是国外老年社区参与研究的前沿关注点，这表明国外学者已开始关注老年群体在社区参与中的体验感知，从研究社区参与与否对老年人身心健康产生影响的模糊研究转向颗粒度更细化的参与类型、参与频次、参与意愿、参与途径等复杂因素对老年人社区参与满意度的影响研究，从对社区参与基本身心健康需求的相关关系的研究过渡到社区参与行为与更高层次自我实现等需求的相关关系的研究，这也表明了国外老年社区参与研究是以老年人为中心的、微观视角的研究范式。
Table 3. Top 19 keywords elderly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from 2007 to 2023
表3. 2007~2023年国外老年社区参与研究前19个突现关键词
4. 基于CNKI数据库的国内老年社区参与研究现状分析
4.1. 文献数量年度分析
为了保证文献查全率，采用普莱斯曲线对我国老年社区参与研究年度文献数量进行验证，由2001至2022年文献量计算得出，我国老年社区参与领域的普莱斯曲线函数为F(t) = 1*e0.265 t，具体计算方法如参考文献 [18] 。如图5可知，本领域研究发文量与普莱斯曲线拟合较好，表明本文的检索策略能够保障文献查全率。此外，普莱斯曲线具有的短期预测功能反映出老年社区参与研究自2013年后还有巨大发展空间。
Figure 5. Annual distribution and Price curve of elderly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in China
图5. 国内老年社区参与的研究年度分布及普莱斯曲线
具体来看，我国老年社区参与研究从2001年左右开始，2004年和2006年出现研究断层，到并直达2008年才出现4篇以上研究数量，到2012年才算真正起步，整体呈现上升趋势，并在2019年有较大数量提升。这与我国政策举措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2001年我国发布《中国老龄事业发展“十五”计划纲要》(2001~2005)明确指出要鼓励老年人继续参与社会发展，而后紧跟世卫提出的“积极老龄化”框架，国务院在2006年《中国老龄事业发展“十一五”规划》中，首次明确提出要努力探索实现“老有所为”的新形式，2019年国务院发布了《关于推进养老服务发展的意见》，提出优先发展社区老年教育，并重视老年人知识技能，鼓励其参与到社会活动中。这一系列政策文件的发布引起了学界对于老年社区参与的关注，表面我国老年社区参与研究具有较强的政策性导向，围绕我国现实需求和规划展开研究。
4.2. 知识图谱分析
4.2.1. 共词网络分析
从密度图6可以看出，除去作为检索词的老年人、社区参与之外，社会工作、社区养老、社区治理、社区组织、参与意愿等词是我国老年社区参与研究的热点。从表4中可以看出，与国外老年社区参与研究显著不同的是，前20个关键词中没有出现体育活动等词汇，这是由于国内对老年社区参与的研究更多是从政治学和社会学角度出发，政治学领域对社区参与研究立意重在讨论社区参与如何培育公民精神，推进民主政治建设等，社会学领域重在讨论社区参与如何能加强社会融合，消除社会排斥 [19] 。整体来看，我国老年社区参与研究在内容辐射面上比较缺乏对老年身心健康的关注。
Figure 6. Domestic elderly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research co-occurrence network
图6. 国内老年社区参与研究共现网络
Table 4. Statistics of frequency and centrality of keywords of elderly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in China
表4. 我国老年社区参与关键词频次及中心性统计
4.2.2. 共词聚类分析
如图7所示，将相似类别合并后，国内老年社区参与研究主题主要聚焦在社区养老、社区参与、老年人、社区治理、社区、参与机制、多元主体、社区融入、老年协会九个主题，从时间轴来看，多元主体、参与机制和社区融入是近些年来起步的新兴主题。结合关键词共现可以将国内老年社区参与研究热点归纳为老年社区参与需求研究、多元主体协同研究和社区参与机制研究三个方面。
其一，社区参与主体研究。老年人生活经历、身体状况、教育背景等迥然相异，对社区参与的需求也千差万别。当前已有学者探讨了老年个体特征、社会关系等各因素对老年社区参与的影响，王莉莉(2011)指出老年人的社会参与具有自我性、差异性和参与度低三个显著特征，并表现出较强的“政府依赖”情结，更倾向于参加由政府、街道、社区等正式机构所组织的活动，但整体参与度依然较低 [20] 。林文亿(2016)对比城乡老年人社区参与影响因素差异发现健康状况和社会保障状况对老年人社区参与有显著影响 [21] ，这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积极老龄化框架所强调的“健康、参与和保障”三者间的相互作用关系。
其二，社区参与机制研究。社区参与路径和机制搭建是促进老年社区参与的关键，同时互联网效应愈发强烈，数字赋能社区参与机制能够适配当下及未来更广泛老年群体的需求。姚进忠等(2018)提出了基于“健康、参与、保障”三大支柱的社区老年社会工作服务思维框架，并在此框架指导下提出搭建老年互动沟通平台、文体活动平台、志愿服务平台来吸引老年人持续参与社区活动、管理和服务 [22] 。和红等(2022)发现互联网对于老年参与文体娱乐等私利性社区参与有正向影响，进一步总结出互联网能够扩大同一群体的交流与互动，增强老年人的社会适应力，同时也可能会造成与社区的“隔离”，从而削弱老年人的社区归属感和责任感 [23] 。吴厚津指出政府、组织应在社区中设立数字学习中心，提供老年人经验分享、交流学习的平台 [24] 。
其三，多元主体协同研究。要提升老年人社区参与能力，政府、社会、家庭、社工、老年人自身的作用都不可忽视。张强(2018)提出鼓励建构以老年协会为纽带的国家、市场、家庭互惠型共同体，老年协会由老年群体构成并主导运行，承载老年需求收集和社区、社会资源转化的中枢性功能，通过“依老助老”的服务模式实现内部老年资源挖掘和外部社会资源利用双向协同 [25] 。
Figure 7. Domestic elderly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keywords clustering timeline map
图7. 国内老年社区参与关键词聚类时间线图谱
4.2.3. 研究前沿分析
按照相似的绘制方法，绘制了高密度性突现词图谱，如表5所示。可以看出近年来，国内人老年社区参与研究发展前沿主要集中在社会工作、社区治理和小组工作等领域。整体来看，老年社区参与的发展步调与我国积极老龄化政策以及社区治理措施密切相关，从宏观的老年群体整体认知、社区养老辐射影响，逐步下钻到具体的社区参与场景中研究老年人异质性特征，关注社区协会、社团等更小社会参与单位形成路径，耦合多元主体力量满足老年社区参与需求。
Table 5. Top 12 keywords of Elderly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in China from 2001 to 2023
表5. 2001~2023年国内老年社区参与研究前12个突现关键词
5. 老年社区参与创新研究深入分析
在当今新技术背景下的时代临界点，本文借助当前较为前沿的一种科学计量学方法，为国内外老年社区参与研究现状绘制出多幅知识图谱，从宏观上梳理、揭示、比对国内外老年社群参与研究的演进路径。当前老年社区参与已逐渐转向多主体参与、多层级协调的复杂模态，然而我国老年社区参与仍面临参与意愿低、参与效果不佳的现实困局，同时当前国内外老年社区参与仍缺乏系统性研究，因此基于前文的研究分析，提出未来我国老年社区参与创新研究4个着力点，为建构和谐运作的社区参与体系提供启发。
其一，聚焦老年群体能力与参与意愿匹配。老年群体在长期的生活和工作中积累了大量资源，在社区参与中表现出显著优势，一方面老年群体具有时间充裕，财富累积较丰厚等客观性优势，有更多时间和精力投入到社区活动中，另一方面基于工作经历、家庭背景和兴趣爱好的异质性特征，老年群体具有多样的工作经验、丰富的生活阅历以及对待挫折的积极态度等主观性优势，能够发挥个体能力更得心应手地处理社区事务，这些因素极大影响着其社区参与意愿。因此社区参与创新研究除了关注老年群体健康状况外，应深挖老年人潜在需求，聚焦老年群体能力的构成与其参与意愿的映射关系，建立对老年群体更丰富、多层次的认知，才能有效制定出能够激发老年群体参与积极性的社区参与活动。
其二，关注老年社区参与内容分层供给。社区参与内容分层供给可以划分为内容、时间两个纵深维度。在内容维度：由于老年人具有差异性、阶梯性的需求，应当针对老年特征和需求设置多样化社区参与内容，内容范畴不应仅限于老年群体，利用老年群体内生力量向外扩张影响社区、社会，吸引更多群体加入到老年社区参与中，实现社区参与的可持续发展。在时间维度：老年社区参与的根本目的是在于发挥老年余热，增强自我认同的同时增强社区归属感和责任感，这是无法依靠参与单次活动就能实现的，应当通过梯度设置参与内容维持老年人持续参与积极性，前期可以通过组织兴趣社团来破除老年群体参与社区活动的心理隔离，而后从兴趣社团逐步向社区治理组织转化，使社区老年意识到社区参与责任和义务，有目的并自觉参与社区治理。
其三，引入数字技术赋能老年社区参与。数字技术浪潮的席卷与老龄化时代的来临，为数字化老年社区参与发展带来契机。一方面低龄老年在老年人口中的占比提升，另一方面随着互联网和智能设备的普及，新媒体越发深入老年人的生活中，老年人的信息素养也逐步提升，这都为老年社区参与的数字化建设提供了技术支撑和可能性。引入数字技术赋能老年社区参与，加强老年社区服务网络平台的建设能够使数字资源和服务普及更多社区居民，并形成更系统化的社区参与管理体系。同时社区参与研究应当关注数字服务与线下参与的衔接，拓展老年参与社区活动的途径。除此之外，数字赋能老年社区参与的创新研究也需要多学科协同推进。以老年人为中心对参与数字工具进行适老化设计，不仅能够提升老年人在社区参与过程中的体验价值，还对老年人跨越“数字鸿沟”产生积极影响。
其四，建构多元主体协同参与机制。当前社区参与实践仍是由社区工作人员主导进行的，忽视了老年群体的主观能动性和累积优势。老年群体不应禁锢于社区活动的被动参与者角色，社区参与创新研究应当将老年群体视为动力主体，关注并建构其与社工、政府、企业等多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协作机制，发挥各自资源和优势共同构建可持续发展的社区活动，形成以老年组织为纽带的政府、产业、家庭互惠型共同体。
基金项目
国家社科《老龄友好型社区服务充分性保障与精细化管理研究》(21BRK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