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中等职业教育是职业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加快教育强国和人力资源强国建设具有关键、直接的作用。目前，我国许多中职学校仍面临招生困境，包括：违规招生现象依然存在、招生规模显著低于普通高中等，严重影响了中等职业教育的可持续发展。各级政府和学校应从优化师资队伍建设、动态调整专业布局、转变传统文化观念、加强“职教高考”制度改革等方面化解中职学校生源危机，促进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
Abstract:
Secondary vocational education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vocational education system, which plays a key and direct role in accelerating the construction of a strong country in education and human resources. At present, many secondary vocational schools in China are still facing enrollment difficulties, including: Illegal enrollment still exists, and the enrollment scale is significantly lower than that of ordinary high schools, which seriously affects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secondary vocational education. Governments and schools at all levels should resolve the crisis of secondary vocational school students by optimizing the construction of teachers, dynamically adjusting the professional layout, changing traditional cultural concepts, and strengthening the reform of the “vocational education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system, and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1. 引言
中等职业教育是职业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加快教育强国和人力资源强国建设具有关键、直接的作用。职业教育为技能型社会提供人才和技能支撑，不可或缺，不可替代。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中，职业教育前途广阔、大有可为” [1] 。然而，相关调查研究结果显示，近十年来，“中等职业教育在奠基技术技能人才发展基础、服务支撑强国建设和现代化经济体系的国家需求，以及办好人民满意教育的群众期待中已显现出明显的不适应性” [2] 。强国建设需要高质量技术技能人才的支撑，中等职业教育承担着向社会输送技术技能人才的任务，但是近两年来，中职学校的招生规模显著低于普通高中，招生难显然成为中职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瓶颈。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成为现阶段中职教育发展的重大现实问题。
2. 中等职业学校招生的困境
2.1. 违规招生现象依然存在
生源是中职学校生存和发展的基本条件。每到招生季，中职学校为了抢夺生源，会提前给教师们安排招生任务，教师们只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甚至不择手段 [3] ，最终导致各种乱象层出不穷。比如，非法购买生源信息，发布虚假的招生简章和招生广告，提出保障就业的空头支票，又或是提前联系好初中生源学校并以“推荐费”的形式进行合作，诱导学生填报志愿。近期，中职学校设“普通高中班”成为了新的噱头，部分中职学校充分利用学生及家长的焦虑，以及他们对中职教育招生政策的不熟悉进行虚假宣传，以中职学校设有“普通高中班”，且毕业后可以参加普通高考等为“诱饵”，吸引学生入学。“五花八门”的乱象招生对中职学校的办学口碑产生了恶劣的社会影响，严重制约中职教育的健康发展。
2.2. 招生规模显著低于普通高中
中等职业教育是基础教育，与普通教育有着同等地位，是衔接义务教育和高等教育的重要环节，也是教育培养多样化人才的重要途径。多年以来，我国坚持推行“职普比大体相当”的政策，如2019年国务院印发的《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中强调“优化教育结构，把发展中等职业教育作为普及高中阶段教育和建设中国特色职业教育体系的重要基础，保持高中阶段教育职普比大体相当” [4] ，2020年教育部等九部委联合印发的《职业教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2020~2023年)》中再次明确指出“坚持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不同类型、同等重要的战略定位；把发展中职教育作为普及高中阶段教育和建设中国特色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重要基础，保持高中阶段教育职普比大体相当” [5] 。但由于当前中职教育的文化基础教育功能、职业基础教育功能均未得到充分发挥，办学质量参差不齐，造成许多家长学生对中职教育“不认同”“不选择”，导致保持高中阶段教育职普比大体相当的目标一直难以实现。图1为2018年至2022年全国职普比，根据教育部教育统计数据显示，中等职业学校招生人数长期低于普通高中且近两年职普比差距显著拉大，呈现不良发展态势。
Figure 1. The enrolment ratios of vocational school and general school from 2018 to 2022 (from MOE)
图1. 2018~2022年全国职普比(来源于教育部教育统计数据)
3. 中等职业学校招生困境的原因分析
3.1. 师资力量薄弱
新中国成立以来，中职教育在促进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优化教育结构、提升教育公平等方面做出了巨大贡献 [6] ，不仅需要向社会输送劳动力和各类技术技能型人才，也要承担起为高等职业院校培养优质生源的任务。但是，随着我国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对技术技能型人才的要求不断提高，中职学校的师资力量难以保障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的培养。根据近五年教育部公布的教育统计数据显示，中职教育教师评为副高级及以上职称的人数占专任教师人数均约25%，高级职称教师的匮乏意味着学校或将面临缺乏学科带头人和骨干教师的困境。另外，中职学校的部分教师只具备教师资格证，缺少职业技能方面的证书，未到达“双师型”教师的标准，严重影响学校对高质量人才的培养。
3.2. 专业过于重复
Table 1. The repeated majors of secondary vocational schools in Ganzhou City, Jiangxi Province in 2022 (N = 39)
表1. 2022年江西省赣州市中职学校专业重复开设情况表(N = 39)
2021年教育部印发的《职业教育专业目录(2021)》涵盖19个专业大类，其中中职专业共有358个，但是许多中职学校的专业设置仍存在盲目性、重复性等问题。具体表现在专业设置忽略了所在地区的经济水平、产业结构以及人才需求等情况。只顾追求热门专业、迎合社会需求，不顾学校的办学实际和专业质量，导致毕业生与用人单位需求匹配度低下，就业质量偏低，大大降低了中职学校的吸引力。以江西省赣州市为例，该市2022年度具有招生资格的中等职业学校共39所，统计结果显示，39所中等职业学校专业设置较为重复，专业特色不明显，如有31所学校开展计算机应用专业、35所学校开设幼儿保育专业、34所学校开设电子商务专业，具体统计数据见表1。
3.3. 传统文化思想未转变
传统文化思想对中等职业教育发展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自古以来，大部分人都持有“学而优则仕”的教育目的，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许多人把职业教育视为“次等教育”甚至“末流教育”，认为只有普通教育才是“正途”，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职业教育的发展 [7] 。虽然2022年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中明确规定“职业教育是与普通教育具有同等重要地位的教育类型” [8] ，但是受传统文化思想的影响，重普轻职还是普遍观念，很多家长和学生默认只有接受普通教育才能考入大学，完成大学梦。职业教育被视为中等教育，这一无形的“天花板”阻碍着技术技能人才社会地位的提高，也成了职业教育发展的桎梏 [9] 。同时，为了博得大众眼球，网络媒体存在一些断章取义、片面解读中职教育的行为，这也会加剧人们对中职教育的误解和否定，最终阻碍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
4. 中等职业学校招生困境的对策探讨
4.1. 优化师资队伍建设
“双师型”教师是职业教育教师队伍建设的特色和重点，中职“双师型”教师队伍建设是全面提高中等职业教育教学质量的关键 [10] 。《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深化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改革的意见》提出，要“全面提高职业院校教师质量，建设一支高素质双师型的教师队伍” [11] ，为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指明方向。中职学校应全力打造“双师型”“一体化”教师团队。在一定制度框架下赋予中职学校更大的用人自主权，灵活设置用人机制，鼓励企业高素质高技能人才和管理人员等以项目合作、兼职任教等形式到校开展工作。支持企业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与中职学校教师双向学习，切实提升教师“双能”，丰富教师“双经历”。最后，强化教师团队协作能力，“双师型”教师团队在教师个体能力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强知识共享及团队协作，实现智力整合，能更好应对职业教育的现实挑战 [12] 。
4.2. 动态调整专业布局
“双师型”教师队伍的建设是提升中职教育人才培养质量的着力点，专业布局则是反映职业教育与产业需求是否匹配的重要指标 [13] 。根据《职业教育专业目录(2021年)》执行要求，各省级教育行政部门要结合区域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需求合理设置专业，避免“一哄而上” [14] 为此，江西省将紧扣产业发展需求，力争3年之内发展特色专业群90个，且新增专业中超过60%将服务于省内重点产业人才紧缺岗位，以期增强中职学校专业特色，改善中职学校专业设置的盲目性和重复性，使得专业设置和布局与当地产业布局和人才需求有效结合，提升中职学校招生的吸引力。
4.3. 转变传统文化观念
目前，轻视职业教育的思想观念仍很普遍，重学历学位、轻实际能力的现象相当严重 [15] 。强化职业教育宣传力度，切实转变大众传统文化观念，提高职业教育的社会认可度势在必行。首先，丰富宣传内容，提高公众对职业教育的认识。加大正面宣传，挖掘职业院校先进人物、高技能人才事迹，充分展示职业教育育人成果及职业院校发展情况。注重内容靶向化，突出宣讲教风学风、专业建设、升学机制、就业前景等家长学生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问题，让更多的家长学生认识职业教育的突出优势，认识到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地位同等重要。
其次，拓宽传播渠道，加强新媒体对政策解读和宣传力度。2021~2022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多份有关职业教育的高规格文件，但是，社会大众对职业教育政策的认知不够，很多人甚至不知道有这些政策。因此，我们要拓宽政策的传播渠道，通过微信、微博、B站、抖音、等网络平台向家长、学生等社会大众推送、解读政策，形成“新媒体发布、传统媒体解读再发布、媒体与公众良性互动”的传播范式 [16] 。
最后，创新宣传方式，让职业教育宣传更加接地气、冒热气、添生气。推出系列短视频、漫画、动画、H5等群众喜闻乐见的新媒体产品，用通俗易懂的“大白话”宣讲“大方针”、解读“大政策”。充分利用“职业教育活动周”在广大中小学校开展特色活动，组织劳动模范、技术人才等各级各类典型闪亮登场，用亲身经历讲述学习、成长的历程，改变职业教育是“次等教育”的社会观念。
4.4. 加强“职教高考”制度改革
2019年，《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首次明确提出建立“职教高考”制度，标志着从2013年启动的高等职业教育考试招生制度改革正式进入职教高考的新阶段。职教高考制度不仅是中职毕业生通往本科教育的升学通道，也是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实现纵向贯通的关键桥梁。目前，国家对职教高考尚无具体的实施方案和指导意见，制度体系的不完善导致各地在职教高考改革中方向不明、标准不一，社会认可度和普遍影响力均较低 [17] 。对此，应加快深化“职教高考”制度改革，完善“文化素质 + 职业技能”的考试招生办法，建立统一的考试制度，即统一的考试时间、统一的考试地点、统一的考试内容以及统一的考核标准等以确保职教高考的客观性和权威性，具体来讲，“文化素质”考试如语文、思政等科目应采取全国统一命题的形式实施，然而由于各省职业技能考试标准不一致，职业技能考试应由省级教育行政主管部门负责组织考试命题、组织考试和阅卷，提高考试的效度和区分度 [18] 。同时，注重加强中、高职考试专业目录的衔接与对应，建立动态的专业目录增补机制，尽可能降低升学考试中考生无对应专业填报的比例，努力打造“愿上尽上”的新局面。
5. 结语
综上所述，中等职业教育与经济社会发展紧密相连，面对招生困境、生源危机等挑战，需主动出击、积极作为，通过优化师资队伍建设、动态调整专业布局提高学校办学质量，同时转变传统文化观念，消除社会大众对中等职业教育的误解，深化职教高考制度改革，构建纵向贯通的人才培养体系，将追求卓越的工匠精神融入人才培养全过程，更好地发挥“育人才、强产业、兴文化”的作用，为促进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提供有力支撑。
基金项目
2020年度全国教育科学规划国家一般课题《我国中等职业教育贫困生资助制度公平性研究》(项目批准编号：JFA200108)，主持人：邱小健；2023年度江西省研究生创新专项资金项目：乡村小规模学校生存困境与发展对策研究(YC2023-S841)，主持人：诸艳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