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营商环境是涉及企业全生命周期的体制机制与政务、市场、法治、人文及生态环境等相关外部因素的总和，是国家或地区核心竞争水平和经济软实力的重要体现 [1] 。国内建设营商环境的目标最初于2013年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在《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中提出，此后习近平总书记与李克强总理连续多年在各个重要场合提出要持续深入推进营商环境建设。随着2019年10月《优化营商环境条例》的出台，营商环境建设已具备国家层面的法治基础。近年来，国家不断推进相关试点工作，完善制度支撑，形成良好的营商环境已是治理体系现代化的内在要求。在进行营商环境的研究整合分析时，由于营商环境的相关研究具有数据量大、结构复杂、信息异质化的特点，导致传统定性分析难以准确、直观处理。基于此，本文利用CSSCI及核心期刊来源文献作为客观数据来源，运用文献计量和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方法，纵观营商环境的研究轨迹、路径演化和热点聚类，以期供国内营商环境未来研究参考。
2.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2.1. 数据来源
本文依托中国知网(CNKI)为数据检索平台，使用“高级检索”板块中的“期刊检索”模块检索所需文献。具体检索路径是：在主题检索中以“营商环境”为关键词选取样本文献，发现国内对于营商环境的研究始于1994年，而1994~2014年间每年发文数不超过10篇，不具备学术研究价值，因此设置时间切片为2015~2022年，其中2022年截止至4月，期刊来源设置为核心期刊与CSSCI，共检索出976篇相关文献。本次文献检索中，共剔除了以下几种类型的非研究型内容：1) 广告类文章。如期刊征稿启事、选题参考。2) 报道类文章。如评论员文章、杂志中的会议记录、商业新闻、访谈。3) 相关性弱的文章。如国外营商环境的研究、其它领域文章。经过排除后，输出用于分析的有效文献共计847篇。
2.2. 研究方法
本文借助可视化分析软件CiteSpace5.8绘制知识图谱，主要采用内容分析法和文献计量法的研究方法进行共现分析和聚类分析，并基于“宏观–中观–微观”路径，结合文献利用关键词共现网络对国内营商环境的研究脉络进行整体把握，同时整合关键词形成聚类，深入探究领域内的研究热点，对其前沿演进进行细化分析。
3. 研究成果
3.1. 国内营商环境研究的时间分布
为了解国内营商环境研究历年发表情况与整体趋势，对纳入研究的相关文献进行了年度发文量统计，见图1。可以看出2015~2016年是国内营商环境研究的起步时期，此阶段相关研究的年度发文量稳定在10篇左右，说明国内对于营商环境的研究在逐步展开；2017~2021年是国内营商环境研究的快速上升期，发文量的高速增长说明有关国内营商环境的相关研究不断走向深入，研究热度稳增不减。2017年是国内营商环境研究的转折点，自2017年后相关研究的发文量急剧上升，于2021年达到峰值，高达283篇，其转折发端于2016年李克强总理在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上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其中强调了放管服改革，即“推动简政放权、放管结合、优化服务改革向纵深发展” [2] 。2022年的发文数据仅统计到4月份，共计69篇，与2021年1~4月的总研究文献数量158篇相比热度减退，说明国内营商环境的研究具有较强的政策引导性与时效性，研究与社会背景、政策背景紧密相连。
Figure 1. Annual publication statistics of domestic business environment research literature
图1. 国内营商环境研究文献各年发文量统计
3.2. 发文机构与作者分布
为了解国内营商环境领域是否已形成系统、高质量的学术团队，使用CiteSpace软件进行作者、机构共现分析，见图2。将节点类型选择为机构(Institution)，生成机构共现网络图谱(略)。从图谱中解读出目前国内营商环境研究相关机构以高校、科研机构为主，分布较为零散，尚未形成系统合作网络，其中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发文数最高，发文8篇，山西财经大学国际贸易学院发文6篇，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发文6篇，此外活跃的机构还有华中师范大学法学院、江西理工大学文法学院、国脉智慧城市研究中心等，机构集中于政法类高校与研究院。设置研究节点类型为作者(Author)，生成国内营商环境研究作者共现图谱。文献作者能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出营商环境研究领域的主要人物，通过发文作者共现图谱可以看出，廖福崇、张美莎、刘军和刘颖等人是营商环境领域内的核心人物，但作者之间并没有出现领军人物，作者间的合作尚未形成规模网络。
Figure 2. Authors of domestic business environment research
图2. 国内营商环境研究发文作者情况
3.3. 关键词词频分析
关键词是对文献的核心总结，进行关键词进行词频统计分析可以了解相关领域的热点和趋势，关键词的词频越高，说明其越能代表该领域的研究重点。中介中心性由林顿·弗里曼提出，指的是一个节点作为其它两个节点之间最短路径的频次，关键词的中介中心性越高，说明该关键词作为“中介桥梁”的频次越高，在该领域内的重要程度越高。采用CiteSpace中keyword节点类型，采用减枝算法与寻径(pathfinder)，剔除关联弱、具干扰性的关键词，生成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导出关键词词频与中介中心度并根据频次进行排序，得到表1。表1是国内营商环境优化研究中介中心性在0.1以上的关键词。
Table 1. Statistical table of keywords with intermediation centrality greater than 0.1 in business environment research from 2015 to 2022
表1. 2015~2022年营商环境研究中介中心性大于0.1的关键词统计表
根据关键词的频数与中介中心性可知，“营商环境”为领域内频次最高的关键词，“区域经济”为该领域内最具中介中心性的关键词，此外“异质性”、“民营企业”、“法治化”、“政务服务”、“技术创新”也是该领域内的重点高频关键词。根据关键词的首现年份可知，其中“异质性”、“城市群”、“研发投入”、“创新绩效”、“人力资本”均为2021年新增的高中介中心性关键词，可以得知国内营商环境前沿研究活跃，相关研究不断深入。对于关键词词频与中介中心性的分析尚未能明确领域内研究热点的整体演进，因此需要通过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作进一步可视化分析。
3.4. 关键词共现网络分析
关键词共现网络分析指利用文献的集中词汇的共现情况，生成知识网络图谱，以确定该领域内各主题之间的关系，从而明确领域内研究热点的整体演进状况。利用CiteSpace软件，设定关键词(keyword)为网络节点，设定阈值为：Threshold(3)-FontSize(5)-NodeSize(80)，得到国内营商环境研究的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见图3。
Figure 3. Co-occurrence of keywords in the study of domestic business environment from 2015 to 2022
图3. 2015~2022国内营商环境研究关键词共现图
如图3所示，图中共597条连线，各关键词间联系紧密，可知国内相关研究关联性较强。其中不同颜色线段代表节点的时间分布，紫色线条为2015年，红色线条为2022年，时间由紫色过渡到红色即代表时间由远及近，可见2019、2022年国内营商环境研究进展显著。节点字体大小与关键词的度中心性有关，即节点在网络中的总邻点占节点总数的比值，可见“营商环境”作为该领域内核心词，度中心性最高，“法治化”、“区域经济”、“政务服务”、“政府职能”、“一带一路”也是领域内的重要关键词。进一步分析，可将国内营商环境研究划为三个阶段：1) 法治化研究阶段(2015~2016年)。此阶段国内贸易流通体制改革再度启动 [3] ，研究主要围绕法治化营商环境建设为中心任务，重点关键词为法治政府 [4] 、法制环境 [5] 、内贸流通 [6] 。2) 政府服务研究阶段(2017~2018年)。此阶段聚焦“放管服”改革与“一带一路”倡议，重点关键词为“放管服” [7] 、政商关系 [8] 、简政放权 [9] 、地方政府 [10] 、税务营商环境 [11] 、研发投入 [12] 。3) 环境优化研究阶段(2019年至今)。此阶段研究主要集中于营商环境优化路径与指标体系建设，重点关键词为营商环境优化 [13] 、技术创新 [14] 、指标体系 [15] 、高质量发展 [16] 。
3.5. 关键词聚类分析
在关键词共现的基础上，为进一步概括国内营商环境领域的研究热点，对其进行关键词共现聚类分析。聚类分析的显著性通常通过中模块值(Modularity Q，简称Q值)表示，Q ≥ 0.3即为聚类显著；合理性通常通过平均轮廓值(Mean Silhouette，简称S值)表示，S ≥ 0.5即为聚类合理。以1年为时间切片，利用CiteSpace软件对关键词共现图进行K聚类，得到图4，其中Q值为0.82，S值为0.98，符合聚类的显著性与合理性。
Figure 4. Cluster graph of keywords in the study of business environment in China from 2015 to 2022
图4. 2015~2022国内营商环境研究关键词聚类图
如4图可知，排名前10位的聚类为#0营商环境、#1产权性质、#2区域经济、#3民营经济、#4国务院、#5人力资本、#6政务服务、#7评价体系、#8制造业、#9国家治理。通过对聚类信息的筛选，整合出三个研究热点，分别是经济发展、政务服务和营商环境优化。
4. 研究结论与展望
经过近十年的发展，我国在营商环境领域的研究已经取得一定成果。根据发文情况来看，国内关于营商环境的研究具有政策导向性与较强的时效性，发文数量与相关政策的出现密切相关，同时根据对作者与机构合作的共现分析可知领域内学者与机构缺乏合作联系，较为独立分散，尚未形成系统网络。根据研究演化来看，国内有关营商环境的研究起步较国外略晚，初期聚焦于法治化营商环境建设，中期立足于“放管服”改革，后期聚焦于国内营商环境的指标设计与优化路径研究。根据热点聚类来看，研究主要聚焦于经济发展、政务服务与营商环境优化，其中经济发展热点较高，主要致力于研究营商环境对于民营经济、区域经济的影响。目前学界对于国内营商环境的关注度稳增不减，处于深入发展阶段。基于以上的分析，未来国内营商环境的前沿演进可放眼于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国内营商环境评价指标的本土化构建。当前营商环境领域内的权威指标仍为世界银行发布的营商环境报告，虽有粤港澳大湾区研究院等机构和学者已着眼于国内营商环境的特点进行本土化的指标设计，但现有研究分支点较少，研究内容仍存在评价标准不统一、政商关系考虑不足等问题。随着国内营商环境的不断建设和发展，对于营商环境评价的本土指标的需求日益上升，从我国现实情况出发、整合客观与主观指标，对于如何构建更加贴合中国实际的营商环境测度体系的问题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
第二，国内营商环境的实证研究。国内营商环境研究在初期与中期多聚焦于定性研究，近年来定量研究数量才有所增加，但仍需要对区域间营商环境差异、县域营商环境和营商环境优化路径 [17] 等方面进行更加深入和细致的实证研究。并且，由于我国的营商环境具有独特性，加上缺乏本土化的评价指标，当前营商环境研究领域内的实证研究数据仍多来源于世界银行环境报告，因此现有实证研究对中国实际情况的解释力度存在一定局限。
第三，营商环境学科领域的交叉整合研究。在学科领域内部，现有的研究热点多建立在已有的主题之上，如法治化研究、民营企业相关研究，在营商环境步入学术视野之初便已出现相关讨论，目前挖掘已较为完善，而缺乏领域内各主题之间的整合研究。在学科领域外部，当前营商环境的研究多跟踪政策需求，缺乏一定的预见性，在学科外延缺乏拓展，应加强学科间的交叉整合，推动国内营商环境研究深入发展。
基金项目
大学生创新创业项目“湖北省互联网宗教信息服务管理机制研究”(项目编号：S201910500056)；12046湖北高校高水平本科教育建设工程项目；湖北农村社会管理创新中心开放基金招标项目(编号HNC2021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