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近年来，我国养殖方式从传统的家庭散养模式转变为规模化集约化养殖，养殖粪污排放量大，并且养殖与种植不断分离，养殖的不种植，种植的不养殖，使得种养循环通道受阻，带来的农业面源污染日益突出。我国年畜禽养殖粪污产生量38亿吨，其所产生的污染占农业面源污染的96% [1]。为了解决这一问题，2017年国务院办公厅发布了《关于加快推进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意见》。该意见明确指出：到2020年，全国畜禽粪污综合利用率达到75%以上，规模养殖场粪污处理设施装备配套率达到95%以上；支持有条件的地区整省、整市推进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探索完善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市场机制。截止到2019年上半年，畜禽养殖粪污资源化利用补贴已达175亿元 [2]，整县推进地区的畜禽粪污综合利用率达到了90%以上，开展整省、整市推进的地区畜禽粪污综合利用率达到75%以上 [3]。调研发现，当前我们仍存在如下亟待解决的问题。
2. 问题分析
2.1. 纳入项目备案的覆盖面小
根据农业农村部发布的2018年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项目备案情况 [4]、2019年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项目备案情况 [5]、以及民政部公布的全国行政区划信息，统计计算得出以下数据，见表1 (具体申报县见附录表A1、表A2，详细数据见附录表A3、表A4)：
由表1可知，2018年备案申报县面积之和为252,591.06平方千米，占所涉及省域面积之和的7.28%，2019年备案申报县个数由之前的119个增加至215个，申报县面积虽大幅增加，但其面积之和仅占所涉及省域面积之和的7.30%。可见，整县、整市推进畜禽粪污综合利用的申报县面积在各省域面积中的平均占比不足十分之一，未列入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项目(以下简称项目)的养殖户占大多数。这些未列入项目的养殖户即使有保护环境、积极响应政府号召的意愿，也很难科学合理地进行畜禽粪污资源化处理。
Table 1. Number of declared counties and area proportions in 2018 and 2019
表1. 2018年、2019年申报县个数及面积占比
2.2. 规范养殖技术的宣教力度不够
调查显示，这些未列入项目的养殖户对《畜禽粪便还田技术规范》(GB/T 25246)和《畜禽粪便无害化处理技术规范》(GB/T 36195)知之甚少。然而，养殖户们对这两个规范的了解程度和执行情况直接影响了畜禽养殖是否合规，污染物排放是否能够达标。因此，经过三年努力，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工作虽初见成效，但距离全国畜禽粪污综合利用率达到75%以上的目标还有较大差距。
如果畜禽养殖户不知道、不了解、不懂得技术规范，仅仅依靠在末端排放环节对他们强行按《畜禽养殖业污染物排放标准》(GB 18596)进行约束，很容易使他们无所适从，心生怨言，从而降低养殖热情。调研时发现，大部分养殖户尽管有生态环保意识，也想为社会承担生态环境污染防治的责任，但由于对技术规范的认知不足而无从下手；并且，由于近几年人工和饲料成本的不断提升、粪污运输机制还不够完善、环保要求高而辅导少、政策管的严而支持少等原因，有不少养殖户表示想要降低存栏数。
2.3. 资源化利用效率不高
资料显示，在畜禽粪污综合利用覆盖率达70%时，其资源化利用效率仅为40% [2]。由此推断，即使畜禽粪污综合利用覆盖率达100%，其资源化利用效率也不足60%。畜禽粪污中含有大量的有机物以及丰富的N元素、K元素、P元素等营养物质 [6]，这意味着仍将有40%的N元素没有被利用而且排放到了环境中，这既是巨大的资源浪费，也是严重的环境污染源。
3. 对策建议
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链条较长，相关参与方较多，为更好地解决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的问题，我们需要坚持系统的观念，做好顶层设计的同时，以畜牧大县整体性推进，发挥中央、地方和各方面积极性，初步实现县域范围的内循环。针对上述问题本文提出如下建议：
3.1. 改变工作方式，有扶有罚
仅在排放末端用环保标准去管、去卡、去罚畜禽养殖户，难免会让他们心生怨言，影响他们养殖积极性。
建议组织专业团队向养殖户传授《畜禽粪便还田技术规范》和《畜禽粪便无害化处理技术规范》，宣讲《畜禽养殖业污染物排放标准》，使广大畜禽养殖户弄清楚怎样做才能达到畜禽粪污排放标准。对有机会学却不学或者学而不用者再罚，做到有扶有罚，让大多数人不被虐罚就能做好，让被罚的人心服口服。通过专业技术人员的参与，不仅使养殖户积累了资源化利用的经验，还大大降低了行政监管的成本。
3.2. 改变工作重点，以服代奖
一方面，尽管整县整市推动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项目的政策取得了较好的效果，但由于大多数养殖户尚没有被项目覆盖，畜禽粪污的面源污染问题尚未得到根本解决，土地、作物和食品被污染的风险仍然比较高；另一方面，如果仍以这种方式开展畜禽粪污资源化工作，当畜禽养殖户基本实现全覆盖时，奖励补贴的支出将超过2000亿元，财政负担将会过重。
建议改变工作重点，以服代奖，通过提供技术服务，提高养殖户的经营能力，降低养殖户畜禽粪便无害化处理成本，降低工程项目不合规风险(对其自身而言，不合规将受罚；对社会而言，不合规可能引发种植系统安全问题)，调动他们的积极性。通过提供精细化服务，减轻了养殖户的负担，实现政府治理同社会调节、畜禽养殖户自治的良性互动，有了养殖户的自愿参与和良好的执行能力，畜禽粪污资源化工作才能真正做好，推广成本也将会大幅度降低。
3.3. 动员社会资本加入畜禽污染物治理，鼓励开展工业化规模化处理
本团队对山东肥城中持十方生物能源有限公司开展了调研，其工程总投资8540万元，占地面积32亩，日处理能力150吨，经预处理、厌氧消化反应后，产生沼气10,000立方米，沼液90立方米，有机肥20吨。通过对畜禽养殖废弃物进行工业化规模化处理，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效率达到了90%左右，与养殖户分散处理效率不足60%相比，效率提高了30%左右，是养殖户分散处理效率的1.5倍，可以说做到了“吃干榨净无污染”。因此，研究和改善市场和体制环境，动员社会资本加入畜禽污染物治理，鼓励开展工业化规模化处理，不仅可以减小财政压力，大大提高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效率，同时对于农业内循环和能源内循环也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
4. 展望
我们要积极倡导绿色生产生活方式，积极推进资源全面节约和循环利用，全面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实现生产系统和生活系统的循环连接。通过畜禽养殖废弃物的资源化利用，可以有效改善农业面源污染，改善我国农业生态结构。“十三五”时期，我国污染防治攻坚战取得显著成效。但是，污染排放和生态保护的严峻形势并没有根本改变，生态环保任重道远。我们要持续改善环境质量，就要全面推动绿色发展。绿色发展是解决一切污染问题的根本之策，而畜禽粪污等资源化利用循环产业是实现绿色发展的有力工具。大量的畜禽养殖废弃物如果被充分资源化利用，就会有巨大的生物质能资源潜力，将成为十分宝贵的资源。有专家表示，随着“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目标的设定，发展生物质能源已成为减碳的最佳选择。畜禽养殖废弃物的资源化利用，有利于加快生物质能源的研究，促进畜牧业绿色可持续发展，将在未来低碳能源结构中发挥重大作用。
致谢
在此，我要衷心感谢那些接受调研的养殖户们，感谢他们的积极配合。
2020年是极其不平凡的一年，“新冠”疫情席卷全国。疫情无情，世间有爱。在此，我要感谢疫情期间行走在逆行之旅的每一个人，你们奋战在战“疫”一线，守护着我们的生命安全！没有你们，也不会有我们广大学子求学写作的岁月静好。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不珍惜时间，不努力奋斗呢？
行文期间，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知识结构的不足。这只是起点，今后，我会牢记导师的教诲，继续秉承天津工业大学“严谨、严格、求实、求是”的校训，只争朝夕，不负韶华，不忘初心，继续前行。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基于“全碳”核算的新时代绿色发展评价制度和规划制度研究(18BJY079)。
附录
Table A1. Recording status of the resource utilization project of livestock and poultry manure in 2018 [4]
附表1. 2018年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项目备案情况表 [4]
Table A2. Recording situation of the resource utilization project of livestock and poultry manure in 2019 [5]
附表2. 2019年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项目备案情况表 [5]
数据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审图号：GS(2018)2512号)，网址：http://xzqh.mca.gov.cn/map。
数据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审图号：GS(2018)2512号)，网址：http://xzqh.mca.gov.cn/map。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