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内眦赘皮的矫正与重建探讨蒙古人种与高加索人种内眦美学特征的文化差异和意义

Exploring Cultural Differences and Significance of the Aesthetic Characteristics in Medial Canthus among Mongolians and Caucasians by Correction and Reconstruction of Medial Canthus

摘要: 内眦作为眼睛的组成部分，对眼睛有着重要影响。内眦赘皮的矫正已经成为受欢迎的眼部手术，但由于不同人种审美观的不同，内眦赘皮的重建手术也并不少见。目前，人们对内眦美学的认识处于不断深入之中，不同时代不同人种对内眦美学有着不同的认知。了解内眦美学的发展历程，能更好地把握这些审美的差异，从而对内眦部的美学形成统一的共识。本文通过介绍蒙古人种和高加索人种的古今文化差异及内眦赘皮的矫正与重建，来探讨不同时代不同人种内眦美学的文化差异和临床意义，为内眦部整形手术设计提供理论依据。

Abstract: As a component of the eye, medial canthus has an important influence on the eye. Epicanthoplasty has become a popular surgery now; however, reconstruction of epicanthus is common due to aesthetic differences among ethnic groups. The aesthetic cognition of epicanthus is in constant deepening, and there is different cognition of epicanthus in different times and different races. Understanding the aesthetic development of epicanthus will help us grasp the aesthetic differences and thus form a unified consensus on the aesthetic of epicanthus. In this paper, we discussed the cultural differences and clinical significance of epicanthus aesthetics in different ethnic groups and different times by introducing the cultural differences and the correction and reconstruction of epicanthus between Mongolian and Caucasian races in ancient and modern times, so as to provide a theoretical basis for the design of epicanthus plastic surgery.

1. 前言

内眦作为眼睛的组成结构，对眼睛的大小、形态及对称性有着重要影响。美丽的内眦是一双漂亮眼睛的基础，而眼睛是决定面部美丽程度的最重要的特点 [1]。内眦部根据形态分为有内眦赘皮和没有内眦赘皮两种情况，冯越赛 [2] 等人根据泪阜被内眦赘皮遮盖的程度将内眦赘皮分为3种类型：泪阜遮盖小于1/3为轻度内眦赘皮，泪阜遮盖程度在1/3~2/3之间属于中度内眦赘皮，如果泪阜遮盖超过2/3则属于重度内眦赘皮。在内眦美学方面，蒙古族人种与高加索人种的理解有明显的差异，随着东西方文化的不断融合，各自对内眦部的美学又有了不一样的认识。其中，种族文化差异作为一种主观因素，对内眦美学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到目前为止，虽然内眦赘皮矫正术已成为一种接受程度很高的手术，但我们对东西方内眦美学的差异的认识还不够统一，导致患者经常要求二次手术重建内眦赘皮 [3] [4]。本文介绍了蒙古人种和高加索人种的古今差异及内眦赘皮的矫正与重建，旨在提高整形医师对蒙古人种与高加索人种内眦美学的认识，以更好地恢复患者内眦部的美。

2. 古代

2.1. 高加索人种

古代高加索人种的眼部审美特征可以从当时的代表性画作中一探究竟。14世纪起源于意大利的文艺复兴运动的核心特征是全新的个人观：以人为本，充分肯定人的价值和尊严。其代表人物之一列奥纳多·达·芬奇是第一个将人体解剖知识运用于绘画的艺术家，他追求和谐的比例关系，尊崇的人体艺术美学对当代美学特征有很高的价值。达·芬奇的代表作《蒙娜丽莎》(图1(a))塑造了一位优雅美丽的妇女形象，反映了文艺复兴时期人们的审美理念和审美要求，也是达芬奇最喜爱的作品。从《蒙娜丽莎》中，我们不难看出，文艺复兴时期 [5] [6] 更崇尚双眼皮、内眦清晰且泪阜完全显露(图1(b))的眼睛形态。

(a) (b)

Figure 1. Mona Lisa

图1. 《蒙娜丽莎》

2.2. 蒙古人种

同样，从古代代表性画作中可窥见中国古代蒙古人种的眼部审美特征。汉武帝之后，中华传统文化的核心偏向了儒家思想，在儒家思想中，女性的形象以顺从、依附于男人为基调，“低眉顺眼”、“温良谦恭俭”被视为东方女性的美的象征。久而久之，眼裂细长并带有内眦赘皮演变为中国女性的眼部特征，王炜等人认为这种眼部形态同时代表了古代蒙古人种的审美标准 [7]。齐白石的《西子浣纱图》(图2(a))将古代四大美女之一、有“沉鱼”之称的西施的美展现的淋漓尽致，我们可以发现西施眼尾上翘，眼尾高于内眼角，内眼角朝下，上眼睑稍微下伸，遮盖泪阜而呈现一皮褶，即所谓内眦赘皮(图2(b))。这一眼型在古代被称为凤眼，不仅是美女的代表，更是智慧的象征。曾国藩《冰鉴注评》中曾提到“女人，有了一双凤眼，就有了美丽聪慧的资本。”因此，古代蒙古人种更崇尚有内眦赘皮的眼睛形态。

(a) (b)

Figure 2. Xi Shi Laundry Chart

图2. 《西施浣纱图》

3. 现代

3.1. 高加索人种

高加索人种的内眦形态大多完全显露。有数据统计 [8]，内眦赘皮在非亚洲人群中的比例只有2%~5%，由于其数量较少，国外对高加索人种内眦赘皮的研究较少。部分学者 [9] [10] 认为，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性的内眦赘皮都会使内眦间距离过远，并且产生内斜视的错觉，这些现象会降低眼睛的美感，所以需要手术矫正。女星安吉丽娜·朱莉(图3(a))，是欧美人最喜欢的女星之一，我们可以发现他的内眦(图3(b))呈现有尖角的锥形形态，拉长了眼睛长度，减小了内眦间距，这在欧美人眼中是美的象征。

(a) (b)

Figure 3. Angelina Jolie

图3. 安吉丽娜·朱莉

3.2. 蒙古人种

有研究表明，与中年人相比，青年人喜欢更大的眼裂宽 [11]，更大的睑裂宽意味着更大的内眦显露度。大部分人将其归因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西方国家对世界的影响增大，导致了西方美学标准被越来越多的东方人接受，高加索人种的眼部特征也成为年轻人追逐的潮流。但在19世纪末，日本出现了第一个要求对眼部进行整形的蒙古族人种 [12]，她从未到过西方。事实上，当时的日本正处于孤立状态，禁止与外界进行任何联系长达150年之久。不论是由于意识的改变，还是因为西方国家的影响，蒙古人种对眼睛部位的审美发生了些许变化。在2020年最具人气女星排行榜中，赵丽颖(图4(a))因其塑造的众多深得人心的角色高居榜首，观察赵丽颖的照片，我们发现，其内眦部(图4(b))存在轻度内眦赘皮。最近韩国人气很高的女星高允真(图5(a))，因为长着一张极其耐看的初恋脸而被誉为韩国的“整形模板”，观察她的眼部特征(图5(b))，发现她眼睛虽大，但却具有轻度内眦赘皮。正因为她的内眦形态，使她的面部看起来更加自然、纯真。现代女星内眦部的特征表明，目前蒙古族人种更偏爱拥有轻度内眦赘皮的眼睛。

(a) (b)

Figure 4. Liying Zhao

图4. 赵丽颖

(a) (b)

Figure 5. Yunzhen Gao

图5. 高允真

4. 内眦赘皮的矫正及重建

4.1. 内眦赘皮的解剖学成因

明确内眦赘皮的解剖学结构是矫正的基础。2003年，有学者通过解剖发现眼轮匝肌在内眦部的交错会导致内眦赘皮的形成，并且决定了其内眦赘皮的形态 [13]。同时内眦韧带与其上的皮肤间的致密纤维束也是内眦赘皮形成的原因之一 [14]。2012年，Kakizaki [15] 等人发现，上睑内侧的眶隔前眼轮匝肌肌纤维走向与内眦赘皮的走向一致，可能是内眦赘皮形成的原因。在前期研究中，我们从力学方面对内眦部的解剖进行了解释 [16]，认为内眦点受3个不同方向的力的作用，分别是内眦韧带、上睑部眼轮匝肌和下睑部眼轮匝肌，内眦点的位置是三个方向作用力平衡的结果。如果上、下睑部存在异常的眼轮匝肌，则对上睑和(或)下睑产生较大的牵拉力，最终导致内眦赘皮的形成。通过手术去除异位眼轮匝肌后，内眦点的力学平衡发生变化，内眦赘皮被矫正，从而形成新的内眦点。

4.2. 内眦赘皮的矫正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喜欢更大的睑裂宽 [11]，也就意味着更大的内眦显露度，手术因为效果明显成为矫正内眦赘皮、显露内眦的首选方式。内眦赘皮的矫正术式有很多，总体上可分为转位皮瓣法(Z成形术及改良)、推进皮瓣法(V-Y成形术及改良)、转位与推进皮瓣联合应用、单纯皮肤切除术及重睑入路内眦赘皮矫正法等。Z成形术经过Park [17] 多次改良，降低了皮肤张力，减少了瘢痕形成，适用于轻中度内眦赘皮。V-Y成形术 [18] 可以减轻内眦间距，改善眼部形态，适用于轻中度内眦赘皮，但术后存在一定复发风险。转位与推进皮瓣 [2] 联合应用适用于重度内眦赘皮，但设计较为复杂，术后瘢痕明显。单纯皮肤切除法 [7] 并未从解剖角度减轻内眦部张力，术后瘢痕明显，目前较少使用。重睑入路内眦赘皮矫正法 [19] [20] 避免了内眦部瘢痕产生，但手术风险大，术中易出血，适用于轻中度内眦赘皮。关于具体的矫正术式已有众多介绍 [21] [22] [23]，在此不作过多赘述。

矫正内眦赘皮的术式有很多，不同的医生根据患者的特点和自己的使用心得有不同的选择。有的学者认为转位皮瓣法的临床效果优于推进皮瓣法 [24]，也有人认为推进皮瓣法是一种性价比更高的手术方式 [25]。部分学者 [8] [19] [20] 通过重睑切口矫正内眦赘皮，虽然内眦赘皮矫正不够完全，但术后患者的满意度却很高。在前期的研究中，我们通过“一”字形切口矫正内眦赘皮 [16]，能够有效矫正内眦赘皮，而且术后瘢痕更加隐蔽，患者满意度高。近期，王成源 [26] 等学者通过调查发现，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保留轻度内眦赘皮更好看，在他们看来，轻度内眦赘皮是传统蒙古人种的特征。

4.3. 内眦赘皮的重建

有患者在进行内眦成形术后，仍然对自己的内眦形态不满意，从而要求第2次手术。韩国学者 [4] 接诊了82名内眦成形术术后的患者，他们认为自己的内眦过于突出，非常不自然，因此寻求医生帮助，该医生使用简单的v-y推进法重建了内眦赘皮，术后患者满意度很高。韩国有研究表明 [27]，尽管人与人的审美有很大不同，但大部分韩国人更喜欢70%~80%的泪阜暴露度而不是完全没有内眦赘皮的眼睛。目前，因为泪阜暴露过多引起眼睛形态发生变化而导致重建内眦赘皮的报道也逐渐增多 [28]。

5. 展望

综上所述，高加索人种自文艺复兴之后，“个人主义”蓬勃发展，他们热情奔放，更喜欢没有内眦赘皮且内眦完全显露的眼部特征。而蒙古人种以“低眉顺眼”为温柔的东方女性的象征，形成了带有内眦赘皮的传统眼睛形态。目前，轻度的内眦赘皮作为蒙古人种自然美丽的眼睑形态 [29] [30]，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和认可。虽然没有内眦赘皮的眼裂更大，但其与古代蒙古人种的内眦特征相悖。而且没有内眦赘皮的眼睛形态更具有进攻性，这并不符合蒙古人种“顺从”、“温柔”的传统女性特征。所以，相当一部分人并不认可完全没有内眦赘皮的眼睛形态，他们认为，对蒙古人种而言，保留轻度内眦赘皮是更好的选择 [26]。而中重度内眦赘皮使内眦间距离变大，给人“愚形脸”的感觉，需要手术矫正。“美”是一种主观的概念，这种由于文化传承导致的“内眦美学”方面的审美差异不可忽视。所以，文化差异对不同人种的内眦美学有着不可忽略的影响。

近期，内眦赘皮矫正术的数量逐渐增多，鉴于不同个体之间审美的巨大差异，术前要根据患者的个人情况具体分析，以达到患者满意为最终要求，切不可墨守成规。此外，目前内眦美学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对于如何精准地形成符合审美要求的内眦形态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这困扰着很多整形医生，尤其是那些还没有经验的整形医生。因此，探究内眦部解剖标志的精确数据，为手术设计提供理论指导，对于取得满意的临床效果及提高患者的满意度是十分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