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人文合作”中“人文”一词来源于哲学术语。“人文”是优秀的世界观、价值观结成的灿烂文明果实；简单来说，人文就是有益人类发展的先进文化 [1]。人文合作与经贸合作、政治交流被视为拉动当今国际关系前进的“三驾马车”之一。巴基斯坦是“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的一个关键节点，更是“一带一路”倡议的最直接受益国之一。在“一带一路”框架下，中巴各领域交往愈来愈频繁，合作也与日俱增。其中，人文交流合作由于其根本性、广泛性和持久性，在中巴交流合作中的地位日益凸显，对于增进两国文化走进和深入彼此国度具有举足轻重的现实意义。但机遇与挑战并存，中巴人文合作依然面临许多困难，我们也在积极探求解决之道。
2. 中巴人文合作取得成果
2.1. 文化交流
一直以来，以两国政府为主导的合作方式为中国与巴基斯坦双方最主要人文交流形式，其中包括领导人、代表团互访等官方活动。巴基斯坦和中国在整个“新丝绸之路”建设进程中作为紧密合作的战略伙伴，双方在诸如艺术、影视及文学等人文领域的合作愈来愈活跃。例如，2018年9月27日巴基斯坦中国文化中心与巴基斯坦国家艺术委员会联合承办了一场中巴音乐家间的音乐交流论坛，两国41位音乐家们学习演奏彼此的传统乐器、献唱了数首中巴当地的著名歌曲 [2]。此次艺术家交流基于“民心相通”的基本目标，能够使两国间文化联系更加紧密，而且巴国家艺术委员会也在通过组织各种文化交流活动，与中国各界艺术家交流互鉴，来努力发展本国文化与艺术。2021年8月3日纪念中巴友谊70周年的“造像”主题艺术展在上海隆重举行，此次展览共计展出76件描绘中巴两国文化的艺术品。巴基斯坦驻上海总领事侯赛因·海德在开幕式上表示，这次展览在中巴两国之间的文化交流、增进彼此之间的了解方面发挥巨大作用，他相信中巴两国今后一定会有更多文化交流 [3]。影视方面，2016年5月13日至15日，在巴基斯坦举行的“2016中国电影周”上，中国优秀影片《河》、《照见》、《我的诗篇》、《少年巴比伦》等的上映得到了巴基斯坦观众的认可 [4]。2018年6月首届上海合作组织国家电影节上，巴基斯坦选送的电影《与你同行》在本次电影节上广受中国观众赞誉 [5]。2019年9月，纪录中巴友谊的影片《铁哥们》在新疆展映，该片着重描绘了两国在经济、贸易、文化、教育和技术领域的合作成果，对于促进两国的人文交流合作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6]。在文学领域，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作家协会同巴基斯坦文学院保持着密切的交往合作。2021年5月25日在中巴两国政府支持下，以“文学书写友谊、拉近心灵”为主题的文学论坛在北京举行。论坛上，双方代表签署了《中国作家协会和巴基斯坦文学院交流合作谅解备忘录》，有助于深化中巴文学领域交流，为两国文学合作提供制度支持；乌尔都语版《离骚》的首发式也在本次论坛上进行，这是中巴文学领域合作的重要成果，有助于巴基斯坦读者了解中华文化，发挥文学沟通心灵的作用 [7]。
2.2. 教育合作
教育领域合作一直是中巴人文交流合作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奠定人文交流的基础。在教育交流方面，中国与巴基斯坦主要以建立了孔子学院，互派留学生等方式进行。2005年4月巴基斯坦境内第一所孔子学院——伊斯兰堡孔子学院在巴基斯坦首都伊斯兰堡正式成立，也是中国在伊斯兰国家建立的第一所孔子学院，为中巴人文交流合作搭建起新的平台；为满足巴基斯坦人民学习汉语的意愿，仅2017年上半年就组织近2400人参加各类汉语考试，取得重大突破 [8]。2021年5月，为庆祝中巴建交70周年，伊斯兰堡孔子学院还举行了线上演讲比赛，30名外国友人讲述了自己的“中国故事”，歌颂亘古长青的中巴友谊，同时对疫情期间中方的友好援助表达感激之情 [9]。2013年11月，中巴双方共同支持在卡拉奇大学设立孔子学院，旨在扩大孔子学院在巴的建设、推动中巴教育领域合作；目前该院已成为巴基斯坦境内规模最大的孔院之一 [10]。除上述两所孔院之外，中方在巴还设有费萨拉巴德农业大学孔子学院和旁遮普大学孔子学院，将为当地年轻人学习汉语提供更多机会。孔子学院是中巴教育交流合作的重点项目，是促进中巴文化、科学、艺术和经济发展进步的基础，对加深两国人民的相互了解和友谊发挥着重要作用。
中巴教育范畴合作不仅局限于孔子学院建设，还有其他丰富形式。2021年5月，中巴青少年科教合作项目在北京启动。双方共同签署《中巴科学教育百校联盟合作倡议》，正式开启与巴三年的教育科学合作项目。该项目是庆祝中巴建交70周年和“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成果之一。中国科协青少年科技中心与巴基斯坦科学基金会将深化两国合作基础，以科学为纽带，促进中巴两国人民交往，打造“一带一路”科技合作旗舰项目，服务“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 [11]。
2.3. 医疗卫生互助
随着社会不断发展进步，人们已经不满足于简单的生存与果腹，而是更加注重生活品质的提升，医疗卫生已经成为人类幸福生活的重要保障。2018年5月31日，蓝梅尔国际医疗集团与巴基斯坦医疗专家代表共同成立巴基斯坦外科与内科专家科学院大中华区分院，该集团积极响应“一带一路”发展战略，与巴基斯坦开展医疗交流合作，不仅为两国医生提供了交流学习的机会，也为国内医疗技术国际化提供了宽广平台 [12]。2019年12月，象征中巴友谊的医疗项目——巴基斯坦瓜达尔港医院在中方援助下正式动工。瓜达尔港医院的建设极大提升了当地医疗卫生水平，促进就业，大幅提升生活水平，是关乎当地居民生活的项目 [13]。
2020年，新冠疫情席卷全球，一瞬间改变了世界人民的生活方式。疫情期间，中国多次为巴方医务人员提供了急需的检测试剂盒、防护装备和呼吸机等医疗物资，并向巴方派出抗疫医疗专家组。这些支持保护了巴民众健康、拯救了无数生命 [14]。中巴医疗卫生领域合作远不止此。2020年12月，东软医疗和巴基斯坦动力工程自动化公司正式签署合作协议，双方将在高端医学影像技术、人工智能、培训教育等领域展开广泛合作。此次活动是中巴在医疗健康领域合作的又一成果，将有力提升巴基斯坦的医学影像诊疗水平和人才培养质量，也势必为辽宁的“健康丝路”建设助力 [15]。
2.4. 旅游合作
中国和巴基斯坦建交70年来，逐步在文化、教育、医疗等领域形成了全天候的战略伙伴关系。近年，合作领域逐步扩展至其他领域，其中包括旅游合作。
2018年2月5日中巴两国政府共同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巴基斯坦伊斯兰共和国政府文化合作协定2018至2022年执行计划》，对中巴5年内文化、旅游领域交流合作进行了详尽的规划 [16]。旅游是增进两国文化融合发展的必经之路，大力发展中巴旅游行业为两国“一带一路”框架下人文交流开启了新的窗口。察哈尔学会高级研究员、西南政法大学成锡忠教授在2020年6月11日接受巴基斯坦电视台采访时同样表示，不仅要建设中巴经济走廊，还要发展中巴文化走廊；中巴应把共同发展旅游业作为两国合作的重点项目，旅游业也应该成为中巴文化走廊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 [17]。
3. 中巴人文合作存在问题
相较于中巴政治、经济、军事关系，中巴人文合作发展依然相对滞后，文化交流相对较少，尤其是民间人文交流，这使得中巴之间的关系无法全面而深入地发展。中巴两国人文领域交流合作还存在许多困难。
第一，两国民间人文交流合作相对滞后。“一带一路”倡议倡导各国人民民心相通，大国外交在于追求民心相通。经过70年的不断发展进步，中巴两国人文合作交流形式日渐丰富，但仍然存在一个现实问题，那就是中巴人文合作目前仍以政府主导的官方合作形式为主，民间合作较为稀少。通过前文罗列的现状可分析出，民间的交流较为滞后且过于单一，多为企业或民间团体间的互访交流，民间自发的人文交流甚少。巴基斯坦人民对中国的了解主要来自于官方报道，因而对中国文化容易出现误解。此外，巴基斯坦普通民众接触到的电影、音乐大多数来自西方发达国家，主要来源于美国；对中国影视了解也仅停留在传统功夫电影、功夫明星，且多来自于外媒报道 [18]。科学技术发展至今，为文化传播提供了更加丰富的媒介，年轻人也逐渐成为民间人文交流的主力军。经过调查了解，中国年轻人接触到的外国文化主要来自美国、俄罗斯、韩国、日本等国家，对巴基斯坦文化知之甚少，多来自于新闻媒体报道，为经贸、军事、安全等领域内容。由此可见，中巴两国人民友谊主要建立在两国政治互信、经贸往来基础上，并不是基于对于彼此文化的了解，故在两国民间自发的人文交流合作间形成无形障碍。目前两国人文合作尚未形成一定规模，市场运作模式尚未形成一定体系，缺少足够的支持；且单一依靠政府来推动人文合作，不但资金消耗巨大，也不符合市场经济发展的基本规律。
第二，中国媒体在巴尚未取得充分话语权。通讯技术发展迅猛，媒体日渐成为各国民众了解国外最新资讯的主要渠道。一国的媒体话语权强弱也已经成为增进人文领域合作的重要因素。但是中国媒体在巴基斯坦尚未取得充足话语权，使得中巴人文领域合作面临着诸多挑战。巴基斯坦较有影响力的西方媒体主要有英国广播公司、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等，中国主要媒体新闻报道虽被巴基斯坦主流媒体转载，但影响力远不如西方媒体。另一方面，巴基斯坦民众接受的国际新闻报道主要来自西方发达国家，媒体报道大都带有一国主观色彩，因此西方媒体对于中国报道也往往有失偏颇，导致巴基斯坦部分民众对于真实的中国国情并不了解。
第三，巴基斯坦主要媒体对于“一带一路”人文领域合作报道较匮乏。以巴基斯坦《黎明报》为例，对于中国“一带一路”交流倡议的报道主要集中于政治、经贸、外交合作，且多为官方活动；而缺少关乎民生的人文交流报道。《黎明报》对于“一带一路”框架下人文合作关注度不高，尤其是社会民生及文化领域，侧面反映出巴基斯坦民众更关注“一带一路”倡议的政治与经济意义，而忽视文化功能，导致中巴人文交流相对滞后。
第四，中巴人文领域合作远落后于两国其他领域。相比较于中巴政治、经济、军事关系，双方人文领域合作较为滞后，尤其在文化范畴的交流。通过查找、阅读中巴人文交流合作的相关文献及资料，与中巴其他领域合作项目相比较，我们不难发现，两国的人文交流合作较为滞后，缺乏有效的人文合作机制。经济方面，据巴方提供数据，2019~2020财年，中巴贸易总额高达106.7亿美元，占巴贸易总额的近20% [19]。政治领域，早在2014年2月巴基斯坦总统侯赛因访华时就表示愿与中方建立命运共同体，习近平则表示巴基斯坦是中国永远的“好邻居、好伙伴”；2021年5月国家主席习近平与巴基斯坦总统就中巴建交70周年互致贺电，两国早已形成政治互信良好局面 [20]。在中巴军事领域，双方在打击反恐势力上达成共识，两国定期组织联合军演、共同研制开发军事装备。1965年，中国歼-6战斗机正式在巴服役；2021年初“枭龙”战机三批双座研制顺利完工，单座生产线也顺利启动 [21]。而人文领域合作较为落后，文化领域是人文合作重要构成部分，近年来中巴影视合作作品并不被大众所熟知，两国进出口影视、文学作品数量也较少。
4. 未来中巴人文交流合作发展对策
4.1. 探寻官民并行的发展道路，鼓励中巴民间人文交流合作
“一带一路”建设目标中，“民心相通”是关键一环。从社会心理学领域看，民心相通是保障其他“四通”顺利实现的根基。只有加深中巴两国人文交流合作，增进彼此了解，才能使两国友谊地久天长。要想提高人文领域交流合作水平，首先需要双方政府积极探寻合作路径。中巴两国关系长期稳定发展是两国人民、乃至世界都期望看到的美好局面，目前两国人文交流合作处于相对滞后状态，这不利于两国全面友好关系的构建。两国政府应当在注重人文交流合作方面取得一致意见，积极签署相关文件，推行相关政策，成立文化交流中心等，为人文交流合作提供制度、政策保障。其次应当鼓励民间人文交流合作。中巴民间人文交流尚处于起步阶段，需要政府发挥“领头羊”作用，积极引导、鼓励两国民间合作与交流。如发挥各主体在人文交流中的促进作用：鼓励留学生学习本国传统文化，做传统文化“走出去”的传播者；支持两国学者交流学习，共享相关学术领域科研成果；国际公司则应发挥桥与梁纽带的作用，助推两国形成一定范围互惠互利的“共同体”。
4.2. 创新人文交流方式，构建新型媒体平台
随着科学社会的发展，人类已经进入融媒体时代。新兴的媒体平台逐渐替代传统媒体成为大众喜闻乐见的接受信息的新平台。因此，要想推动中巴人文交流合作，自然也离不开媒体的推广与宣传。目前中巴人文合作宣传的主要方式为官方媒体报道，两国人民也主要通过电视、网络新闻等渠道来了解彼此文化，宣传形式相对传统，方式也较为单一。在新媒体日渐丰富的时代，我们应搭乘潮流的“快车”，创新媒体宣传途径，利用短视频平台，借助直播方式等，以易于大众理解接受的方式宣传两国文化。
4.3. 增加中巴人文交流合作的资金支持
在“一带一路”框架下，中国与巴基斯坦人文各领域交流合作已经取得一定成绩，但仍处于相对滞后的阶段，需要提供更多交流合作的机会。目前中巴人文交流合作资金匮乏，中国政府应扩大对巴资金援助：比较直接的方式就是增加对巴投资，利用投资资金，开发更多人文交流合作项目；还可以借助中巴经济走廊的发展契机，加强对巴经贸合作，推动巴基斯坦经济健康发展，以此促进两国文化等领域交流合作。
4.4. 加强安全保障，提升中巴人文合作安全系数
巴基斯坦是伊斯兰国家，但宗教派别众多，教义也各不相同，所以宗教派别间存在冲突，国家存在安全风险。中巴两国政府应向派遣至巴基斯坦的中国民众及时提供安全信息，提高在巴中国民众的安全意识，做好求学、务工人员的安全保障工作；同时，也要做好中巴大型人文交流活动的安全工作，保障中巴两国人民安全。中巴两国政府还应加大对恐怖势力、极端势力的打击，加强安全、军事等领域交流与合作，既保障了人民安全，也对维护地区和平与稳定做出贡献。
5. 结语
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及中巴经济走廊建设的推动，中巴两国合作愈来愈密切，巴基斯坦也成为了“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区域。发展同巴基斯坦的人文交流合作，不仅是助力中巴发展的必然要求，也是“一带一路”框架下“民心相通”的重要内容。中巴人文交流合作是“一带一路”框架下人文交流合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促进中巴两国文化的繁荣发展、推动中巴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深化，具有重要的意义。希望在“一带一路”的建设及中巴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不断推动之下，中巴人文交流合作能够进入全新的阶段，期待双方开展更加全面，更加系统、更加深入的人文交流合作。
基金项目
本文受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一般项目“促进新疆与丝绸之路沿线国家文化交流研究”资助(2020.12-2022.12)，项目批号：20BGJ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