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据携程网对国内近四千个家庭进行实地调查的报告显示，40%家庭表示亲子游人均花费在3000元以上，约80%家庭认为亲子游是家庭必备项目，将定期组织家庭成员参加旅行活动。另据中国旅游研究院公开数据显示，我国家庭亲子游在线交易市场规模不断提升，如图1所示，显示了我国家庭亲子游市场消费的巨大潜力。可以预见，随着“二孩”政策落地，同时带两个及以上小孩的亲子游家庭构成比例不断攀升，家庭亲子游将成为整个旅游市场的重要子市场 [1]。
Figure 1. 2014~2020 my country’s online transaction volume of parent-child travel (unit: billion)
图1. 2014~2020我国亲子游在线交易额(单位：亿)
关于家庭亲子游，国内学者胡巍琦(2018)围绕家庭亲子乡村旅游发展进行了探究 [2]；屈小爽(2018)对家庭旅游互动行为与体验价值进行研究 [3]；奚万松(2021)具体分析了家庭出游行为特征及其影响因素 [4]；而国外学者则致力于决策类型及影响因素研究，Snepenger认为丈夫和妻子共同主导决定出游目的地 [5]，Kuo-Ching Wang则提出团队联合决策论 [6]，Swarbrook J. & Horner S.却认为孩子才是家庭亲子游的核心影响因素，孩子对于家庭出游产生的影响大于其他因素 [7]。对文献进行梳理发现，虽然国内外学者研究方法和侧重点不同，但研究得出结论具有一致性，例如家庭旅游的决策类型、影响因素、孩子在家庭旅游中起到的核心作用等。
尽管亲子旅游市场发展迅猛，但学界对家庭亲子游的研究相对匮乏，急需理论成果支撑蓬勃发展的市场需求。基于此，论文从家庭亲子游的行为模式着手，一方面科学认识亲子游快速增长的客观事实，另一方面研究市场发展内驱力影响因素，深化家庭旅游价值取向研究 [8]，从而提出对规范亲子旅游市场行为、引导家庭亲子旅游健康发展的导向机制，以期为家庭亲子旅游的项目规划与开发、产品设计与营销提供有益借鉴。
2. 家庭亲子游行为模式的内涵与类型
(一) 家庭亲子游模式的内涵分析
家庭亲子游是以血缘关系为联结，家长陪伴孩子一起参与，有意识地施加教育影响，旨在建立良好的亲子互动关系的旅行活动 [9]。与传统旅游形式相比，家庭亲子游在价值取向上，81%旅游者选择放松、感受大自然；75%认为亲子关系需求也有所提升；同时基于能力培养、认知发展的目的也得到普遍认可，这是亲子游行为产生的根本原因。二是旅游者行为模式，是人们在旅行过程中活动内容、活动方式的特点以及有规律的行为结构，是旅游者行为特点和逻辑思维的外在表现。对此，吴必虎(2000)曾将旅游者行为空间模式界定为点固定、点发散、直线串点、环状含O串点、环状非O串点五种模式(其中O = 客源发生地Origin，点为旅行节点，线为旅行路径)。
由此可见，家庭亲子游的行为模式是家庭旅游者基于想给孩子更多开拓视野学习机会的需求 [10]，带领孩子一起进行的具有教育性、寓教于乐的旅行互动行为，在外界环境和自身价值取向共同作用下，呈现出的诸如出游频率、目的地选择喜好、旅行消费特征、亲子行为等旅游决策及实施行为的规律。
(二) 家庭亲子游行为模式的类型
从宏观区域空间的角度看，家庭亲子游的行为模式是家庭旅游者旅行活动的地点、范围分布的习惯性行为特征，具体包括五种类型。
一是亲子乡土文化游模式。该模式主要以增强亲子劳动体验传承劳作精神为核心，通过家庭亲子活动，可以让孩子从物质和精神两个层面领略多彩乡土气息，体验乡村文化的博大精深。这种模式的基本动因源于当今城市建设面貌与城市文化的趋同，因此，原汁原味、独一无二的乡土文化凸显了自身优势 [11]，不仅能博得大众眼球，成为家庭亲子游的网红打卡圣地。同时，生机勃勃的亲子乡土文化游模式对于传承乡土文化精神，存续和弘扬优秀文化基因意义深远。徐爱君(2014)也认为每个地方都有其浓厚的地域文化 [12]，围绕各地乡土文化开展的实践活动有助于提高参与者的综合素质。
二是亲子革命胜地游模式。革命胜地作为红色旅游资源，是革命传统教育的基石，是爱国主义教育的摇篮，老一辈革命者在长期革命斗争实践中孕育出艰苦、朴素、奋斗的红色精神，这种亲子游模式蕴含着父母的美好期愿，通过陪伴孩子参与红色教育实践活动，聆听革命故事、体验军旅生活、感受特定时期艰苦条件，近距离接受伟大革命精神的洗礼，从而塑造孩子勇于挑战的品质，有助于培养孩子的责任与担当，建立使命感，且对他们的成长大有裨益。
三是亲子自然风光游模式。亲子自然风光游模式的存续与发展，说明人类亲近自然的欲望从来都不曾泯灭，探索自然的激情从来都不曾衰减，并且在亲近自然放松身心的同时，接受来自大自然的教育，领受自然法则。一是拓宽眼界陶冶情操，感知自然的险、奇、俊、秀，遵循万物自由生长变化的客观规律；二是认识到生命的价值，从而珍惜生命，热爱生命，敬畏生命和自然，学会共处法则，健全人格尊重生命和他人 [13]。
四是亲子历史文化教育游模式。博物馆、历史遗迹及纪念地是展示、传播历史文化的重要载体，历史文化是民族信仰之魂，通过参观博物馆、历史遗迹等旅游活动，让孩子从小接受历史文化的熏陶，特别是通过特色展馆的布局陈设、各类展品摆放呈现、空间环境映衬，共同对亲子旅游者施加有声或无声的教育影响，一方面使旅游者学习历史、了解历史、尊重历史；另一方面使旅游者以史为鉴、增强其认同感与责任感，对于培养家国情怀激发民族自豪感有着重要的意义。
五是亲子科技及主题公园游模式。科技与主题公园作为文旅融合发展的吸引物，备受家庭旅游者欢迎，蔡骁(2014)认为“学习的时候要认真，玩耍的时候要尽情” [14]，因此，科技和主题公园多样的吸引物，成为家庭亲子快乐游行为模式的基本特征。该模式形成的本质在于促进孩子身心健康成长，新奇刺激的科技体现、主题游乐项目等活动，往往能够成为点燃孩子快乐心情的导火索，热情一旦被激发，对于构建和谐亲子关系，增进以科技知识为纽带的家庭互动行为，意义重大。
上述家庭亲子游行为的五种模式类型，其行为特征、目的，各有不同，其差异性如表1所示。
Table 1. Comparison of differences in the types of behavioral patterns of family parent-child trips
表1. 家庭亲子游行为模式类型的差异比较
透过以上模式类型的差异，可以看出家庭亲子游的多样性需求取向，但纵观家庭亲子游行为模式蕴含的价值取向，多类型的需求，也折射出了家庭亲子游的相同之处，一是家庭游行为模式的核心是孩子。即孩子的身心发展对家庭游行为决策产生决定性影响；二是亲子游行为模式初衷是放松身心，提高素养，健全人格；三是对亲子游行为模式升华后最终目的为构建和谐亲子关系，形成以“构建爱，传递爱”为最高表征的行为评价标准。
3. 家庭亲子游的价值取向与引导机制
(一) 家庭亲子游模式的价值取向
首先，家庭亲子游体现了家庭成员以身心健康为动机的户外互动方式。邱扶东(1996)首次提出身心健康动机是人们进行旅游活动的动机之一；郭鲁芳 [15] (2005)认为人们往往在生活、学习的压力下，导致身心进入受损的第三状态，旅游可以成为调整身心健康的有效载体，同理家庭旅游可以成为促进孩子身心发展的有力抓手；许梅芳 [16] (2013)提出加强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意义重大，在旅行过程中实施家庭教育是加强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三大方法之一；徐琴 [17] (2015)提出孩子的自身特性决定了促进孩子身心健康发展要从当下开始，同时指出旅行过程中接触到的良好的礼仪影响有助于促进孩子身心健康发展。
其次，家庭亲子游揭示了以健全人格、提高素养为核心的育人本质。孙莉兰 [18] (2011)论旅游对学生发展产生影响研究中，提出家庭旅游活动是以放松的心态、自然的环境为温室，促成情感教育影响慢慢发酵，达成人格升华的目标。李振福 [19] (2018)从哲学角度提出旅游一方面可以保持身心健康，积极向上，另一方面则能够塑造健全旅游者的人格；马静 [20] (2019)对研学旅游的价值和意义进行研究，发现研学旅游相比常规的课堂授课能增强家庭成员社会责任感，同时提高孩子的综合素养与健全的人格，家庭旅游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研学旅行的一种，通过探索与体验，往往能够促进孩子思维能力发展、社会交往能力发展、解决适应能力发展，增强自主独立性，起到健全人格的目的。
再次，家庭亲子游升华了以“爱”为目的的实践标准。家庭亲子游行为有助于营造家庭和谐氛围 [21]，黄佳贤认为陪伴是父母爱孩子的最佳表达方式，对孩子来说父母能陪伴一起出游，更是父母所给予的奢侈的爱；布依艾加尔·西依提(2015)则认为家庭教育的灵魂是“爱” [22]，家庭游行为模式下父母言行所展现的关心呵护，不仅能让孩子感受到父母的爱，也能够让孩子在有益的体验环境中实现成长，培养爱能发展，拥有爱人、爱社会和爱自然的崇高品质。
(二) 家庭亲子游健康发展的引导机制
一是将价值观融入家庭亲子游产品设计。从行为者自身需求出发，产品设计融入亲子游价值取向思考，经营者因地制宜充分挖掘利用多种资源，如独具一帜的自然资源、历史考究的名胜古迹、精彩纷呈的民间节庆活动、层出不穷的英哲先辈……有意识地沉淀文化内涵、突出教育元素、融入研学课程思考，创建以孩子为特定群体的专门性活动，增设挑战性项目，增强亲子互动体验，使得产品设计能够激发参与者自主性创造 [23]。
二是制定合理家庭亲子游旅游线路。遵循家庭亲子游旅游者身心发展特征，制定安全、合理、规范的旅游线路。大多数以家庭为单位的旅游者将旅行安全放到首位；而在安全基础上，经营者应充分考虑未成年人身体特点，合理安排“行–休–行”线路，并在线路合理规划基础上融入互动项目以及知识素养教育。一方面避免枯燥且不必要的重复线路过度消耗旅游者体能，另一方面以旅游线路节点活动的安排，融入多种感官的教育因素。
三是净化家庭亲子游出游环境。教育学外铄论观点认为孩子是一张白纸，外界的影响对其身心健康发展起决定性作用，谭国深则表示，青少年是国家的未来，希望多部门联动做好青少年教育工作 [24]，而家庭亲子游作为社会教育和家庭教育的共同体，需要从基本行为规范、生态环保理念倡导、公共秩序遵守和维护、使用文明用语、构建文明家庭、践行文明出游等几个方面,引导和促进旅游行为文明化，提高旅游者整体素养，规避不文明现象对孩子造成的负向影响，从而净化家庭亲子游出游环境，助力青少年从小树立文明意识，弘扬中华传统美德、遵守社会公德，同时提升个人品德和素养。
四是强化家庭亲子游市场的监管与服务。政府职能部门牵头，企业配合加大亲子游市场监管力度，整治不文明乱象，为支持家庭游蓬勃发展提供坚实基础。一方面政府职能部门制定相应法律法规及政策，使得市场规范从根本上做到有法可依、有据可查；另一方面加强经营者培训教育工作，提高经营者合法文明经营意识，从根本上促进旅游服务文明、交通文明、消费透明 [25]。同时建立健全家庭亲子游基础设施，建立健全市场分层监管制度，省、市、县积极开展亲子游市场调查，探索推进家庭亲子游试点创建工作，开展省级亲子游专项活动，加强宣传和舆论引导工作。
4. 结论
家庭亲子游是家庭教育、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的重要延伸，在未成年人成长教育的体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因此，面对当前乃至未来家庭亲子游市场行为模式的规模化、多样化的增长趋势，充分认清家庭亲子游的育人本质与价值取向，更好地服务于亲子游的多种需求，对规范亲子旅游市场行为，引导家庭亲子旅游健康发展，促进文化教育与旅游产业的融合发展，具有重要的社会价值。同时，对提高家庭亲子游教育的社会角色，树立健全人格的育人理念，更具深远的现实意义。
课题项目
2022年度河北省家政学会研究课题。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