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纵观全球高等教育，传统的教学模式逐渐被新的教学模式取代，全球教育界都在积极寻找新的模式和方法，以加快知识的接收和消化速度，提高知识的应用效率，在此背景下混合式教学模式应运而生。全球范围内教育的国际化趋势日渐明显，而俄罗斯的教育方法和教学模式等经常被忽略，但是作为全球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俄罗斯的优质教育资源理得达到相应的重视。俄罗斯对外俄语教学自20世纪初就已经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在百年多的历史中其对外俄语教学法研究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其对外俄语混合式教学是混合式教学和对外俄语教学的有机融合。作者在俄罗斯留学、工作多年，在莫斯科国立大学读博期间系统学习了俄罗斯对外俄语教学法，对其远程教学、线上教学和混合式教学既有理论研究基础，又有基于自身经历的实践。此外，工作在外语教学一线的经验及其教学成果表面，混合式教学模式让学生获益良多，因此深刻认识到混合式教学模式在外语教学中的应用价值。
2. 俄罗斯对外俄语混合式教学产生的背景
当今在俄罗斯高校有超过21万留学生，根据俄罗斯联邦《教育出口》计划，到2025年留学生数量将会翻倍(达到42.5万人)，在俄罗斯的留学生大部分都是用俄语学习专业，根据俄罗斯联邦和高等教育部于2018年获得的数据显示，对外国留学生来说俄罗斯最具吸引力的学科主要集中在：工程和科学技术领域(23%)，医药领域(19%)，经济和管理领域(16%) [1]。以上具体专业的课程建设主要在对外俄语教学的基础上展开，学生只有很好的掌握了俄语才能进入专业领域的学习，因此对俄罗斯的对外俄语教学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传统的线下教学无法高效、快速的完成上述需求，在此背景下对外俄语混合式教学模式应运而生。
与全球高等教育教学发展模式类似，俄罗斯混合式教学模式深受信息技术的影响，俄罗斯教育学界意识到在现代教育技术应用领域和教学实施空间无法避免使用人机信息交互技术 [2]。此外，俄罗斯混合式教学模式的形成深受在线教育的影响，俄罗斯在线课程起步于1999年，当年莫斯科金融工程科学院建立了全俄最大的线上教学平台E-education，该平台是俄罗斯第一个涵盖范围最广的率先使用虚拟教学技术手段的教育类平台，随之混合式教学模式在俄罗斯逐渐进入教学领域，对外俄语教学亦开始尝试使用混合式教学模式。虽然当时混合式教学模式已经初步尝试融合传统的对外俄语教学方法和现代化信息技术，但是，受教学设施和信息化教学条件的限制，混合式教学模式在俄罗斯对外俄语学界没有广泛展开，随着现代化信息技术在高校的普及，混合式教学模式逐渐与对外俄语教学法融合，应用到俄罗斯高校对外俄语教学过程中。
3. 俄罗斯学界对混合式教学模式的定义
经过20多年的发展，混合式教学模式在俄罗斯逐渐发展、壮大，其理论研究基础和实践经验日趋完善。俄罗斯教育学界将混合式教学模式定义为一种“教育方法”(образовательный подход)，该方法“有机融合了教师线下参与式教学和线上网络教学，同时兼顾学生自主学习能力和可控时空因素(其中包括学习策略、学习节奏、学习时间、学习地点等)” [3]。俄罗斯学界对混合式教学模式的研究与定义深受欧美等国家的影响，西方国家将其定义为一种线上线下混合式教育技术，而混合式教学模式的线上教学环节包括“学生独自选择学习方法和学习节奏，自主选择学习时间和学习地点”另外一个环节发生在课堂上，即“教师线下参与式教学”，这两个教学环节不是孤立的，而是“相互关联，共同构成完整的教学过程” [4]。在俄罗斯混合式教学模式作为一直教学方法，不仅用于全日制教育教育体系，亦常用于函授和远程教育体系。俄罗斯混合式教学是线下和线上教学的结合，是“同步交流工具(例如，skype，zoom视频会议等)和异步交流工具(例如，课外讨论小组，博客，管理培训系统等)的结合” [5]。俄罗斯混合式教学强调课堂时间的有效利用，注重合理设计学生课外学习、交流与谈论环节，其主要目的不是让学生的部分学习环节通过线上完成，而是以学生为中心，“让学生自主掌控学习节奏，学习时间和学习地点” [6]。
4. 俄罗斯对外俄语混合式教学模式的优势
混合式教学模式在俄罗斯走过了20多年的发展历程，积累了相对完善的理论基础和实践经验。俄罗斯对外俄语教学起步于18世纪30年代 [7]，至今已有近三百年的历史，其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则形成于20世纪40年代 [8]。对外俄语教学是俄罗斯的传统优势学科，它经历了不同的发展阶段，各个时期不同的教学法“对我国的俄语教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9]。俄罗斯对外俄语混合式教学模式是对外俄语教学法和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模式的有机融合，2016年在俄罗斯进行的关于对外俄语混合式教学模式的调查显示“86%的受访教师在教学实践环节经常使用网络信息技术，74%的受访者认为混合式教学模式特别有益于学生课外自主学习” [10]。俄罗斯对外俄语混合式教学模式的理论和实践经验对我国外语教学，尤其是俄语教学工作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网络信息技术手段在外语教学中的优势明显，已经用于俄罗斯对外俄语混合式教学模式中。首先，俄罗斯混合式教学模式将电子信息技术作为重要的辅助教学工具用于对外俄语教学，其次，电子信息技术还是有效监控对外俄语教学过程的重要手段，最后，混合式教学模式不仅合理融入了网络资源中的图片、视频和声音，还保障对外俄语教学效果检测和过程性考核的可行性。
5. 俄罗斯对外俄语混合式教学模式的特点
俄罗斯对外俄语混合式教学模式是线上线下教学的有机结合，线下教学环节注重教学法的运用，21世纪“功能交际法是俄罗斯现阶段最为流行的对外俄语教学法，在所有的对外俄语教学法中占据主导地位”，该教学法将俄语学习过程看成“言语发展和训练过程，把交际性列为最主要的教学原则，并注重口语的交际教学” [11]。对外俄语混合式教学线下面授教学环节，教师主要通过口授、互动的方式进行，例如，字母和发音阶段学生主要模仿教师的语言和动作，随着学习的深入，学生根据教师的设计有目的的进行分组对话、情境对话等练习。总之，对外俄语混合式教学线下环节注重师生互动、生生互动，培养学生的交际能力。
对外俄语混合式教学模式的线下教学环节与线上教学环节初步实现了有机融合，俄罗斯线上教学工具和平台的目的都“旨在保障教育空间里参与者之间的互动，而不仅仅是为了储存相关信息或者实现与计算机的交互” [12]。在俄罗斯用的比较广泛的线上教学平台为Moodle，它是学科涵盖面广的国际虚拟教学平台，该平台为对外俄语教学工作提供了良好的线上教学资源。Moodle既能协助教师进行对外俄语教学课程的建设工作，还能检测学生相关俄语知识点的实际掌握情况。线上教学平台Moodle提供了对外俄语教学获得理想效果所需的工具，例如带有声音和图表等的线上教学素材，完整且有效的可自动评分系统等，但是俄罗斯对外俄语教师的现代化网络和信息技术应用能力相对不高，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混合式教学模式的广泛推广，尤其是利用Moodle等网络平台创建线上教学环节，这是因为网络平台提供的“课程设计模板是固定的，教师很难根据自己的需求进行改动”，如果需要更改，则“需要掌握信息系统技术的专业人员的帮助，并且此过程非常复杂” [13]，类似的现象或多或少也存在于其他教学平台和系统中(如《ИстраСофт》，《1C》等)。限制俄罗斯混合式教学模式线上教学发展的因素主要有以下几点：
1) 配备的硬件、信息和通信技术设施无法满足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
2) 教师对自己的信息技术和技能缺乏信心，不敢尝试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
3) 部分教师怀疑对外俄语课程线下教学切换到混合式教学的可行性；
4) 部分教师欠缺学习混合式教学模式理论、掌握线上教学工具的时间和动力；
5) 相对欠缺高质量的对外俄语混合式教学线上教学资源和平台；
6) 部分教师欠缺将线上资源有机融合到教学过程中的知识和技能。
以上是对外俄语混合式教学模式线上教学环节遇到的问题和挑战，由此可见，俄罗斯的线上教学资源为对外俄语教师提供了个性化的课程建设平台，但是用好信息技术手段需要教师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将在线资源和网络平台整合、运用到对外俄语教学中的问题看似简单，但是对部分教师来说存在一定的难度，即将视频、音频、动画等素材有机融入课堂教学环节需要对学生、教学材料、信息技术有很好的把控。近年来俄罗斯教育界意识到混合式教学模式的优势，逐步改善了电化教学环境。
总之，俄罗斯对外俄语混合式教学模式的线下教学理论和实践经验对全球范围内的俄语教学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而混合式教学模式的线上教学存在一些发展中的问题，这些问题引起了俄罗斯教育学界的重视，积极寻找突破口和解决思路。
6. 俄罗斯混合式教学模式
6.1. 俄罗斯混合式教学模式课上教学环节
混合式教学模式根据教学条件、教学目标、教学内容、学生情况等有效的安排教学。俄罗斯混合式教学模式主要分为两种类型，分别为翻转课堂模式(Ротационная модель)和灵活教学模式(Гибкая модель)。
6.1.1. 翻转课堂模式
翻转课堂模式在俄罗斯运用范围最广泛。俄罗斯的翻转课堂教学模式在教学的各个环节注重现代教育技术和信息通讯技术的有效利用。教师在使用翻转课堂教学模式的过程中注重课前、课内和课后各环节的衔接问题，根据学生的学习能力和学习习惯提供的个性化和差异化的教学。俄罗斯翻转课堂模式课上教学环节形式多样，不仅能以全班共同的形式进行，还经常开展小组教学、个性化讨论。
以俄罗斯对外俄语课程实施翻转课堂模式为例，1) 课前学习环节：教师将提前整理好的俄语学习材料线上推送给学生，学生利用网络等线上教学平台自主完成课前学习环节；2) 课上教学环节：师生就课前学习环节的难点和问题进行互动，教师课堂检查学生对知识点的掌握情况，学生完成教师布置的语法训练、课堂交流和讨论等任务；3) 课后巩固环节：教师根据课堂检测情况布置课后学习任务，学生进行巩固训练。
俄罗斯混合式教学中翻转课堂模式根据教学场所和的不同划分为4种类型：
座位轮换型，即学生轮换学习区域。例如，一个教室分成三个学习区，1号学习区针对课前学习阶段遇到困难和基础相对薄弱的同学，在该区域教师进行课堂讲授教学：讲解知识点，帮助学生掌握重要的词汇和语法结构，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2号学习区域面向顺利完成课前学习的同学，在此学习区域，学生根据教师布置的在线学习任务，使用笔记本电脑、平板电脑或者智能手机自主学习，如在线答题，完成俄语语法知识点的巩固练习和言语训练任务。在2号学习区域个性化的线上资源为自主学习提供了可能：在同一词汇主题或语法知识点框架内教师根据学生的学习情况布置不同的学习任务，学生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自主选择学习资料。2号学习区域为学生深入学习提供了保障，学生对俄语的学习不再局限于记忆和理解等低阶思维能力，而是进入深层学习阶段，即注意提升分析和应用俄语语言知识的能力。3号学习区为小组协作活动区，在该区域学生分成若干小组，教师布置小组交流和讨论任务，培养学生的口语表达能力和语言运用能力。
教室轮换型，该类型适合课时量较多，上课时间较长、课业安排集中的课程，例如4节连排的对外俄语基础课程适合教室轮换的混合式教学模式，借此合理学习板块(词汇、语法、写作等模块)、设置学习方式(自主学习，合作学习与探究学习等)。
翻转课堂型，即当今混合式教学模式中最为大家熟知的，应用范围最广泛的教学模式，其主要由以下板块构成：课前学生通过网络自主学习教师推送的学习资料；课堂上师生就知识点展开讨论，学生完成相关的线上言语训练、线下口语表述等任务；教师分层次布置课后作业。
个性化教学类型，该教学模式适用于受时空限制而较难开展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学习的学生，个性化的教学模式针对每一位学生制定个性化的课程安排，师生共同确定学习目标，教师就学习的重难点给予一定的指导和建议。个性化教学模式允许学生走进课堂，进入不同的班级学习，学生可根据自身的需要向老师寻求帮助，自主学习模式脱离了分班级课堂授课形式，给学生更多选择。
6.1.2. 灵活模式(Гибкая модель)
灵活教学模式与旋转课堂教学模式不同，它所有的教学环节都依赖网络信息技术，即该模式全程采用线上教学，允许学生根据自身情况自由选择网上学习时间、学习节奏，完成教师布置的学习任务。灵活教学模式一般为由于空间原因而无法定期参加线下学习的学生设置，例如对外俄语课程经常采用该教学模式以完成针对位于不同国家和时区的俄语学习者的教学任务。灵活教学模式的课前、课上和课后的整个教学环节均依赖信息技术，教师通过网络开展虚拟课堂，按照课表规定的时间实施在线教学。选择灵活教学模式虽然有固定的网络授课时间，但是师生之间、生生之间主要采取异步合作、异步互动的方式交流。由此可见，在俄罗斯混合式教学模式不仅用于全日制线下教学，亦用于远程教学。疫情期间，俄罗斯经常采用灵活教学模式针对国外留学生展开对外俄语教学工作。
6.2. 俄罗斯混合式教学模式课外教学环节
俄罗斯混合式教学模式的各个环节“约30%~80%从实体教室转移到互联网虚拟空间” [14]，俄罗斯对外俄语教师无论是课堂上还是课外都广泛利用数字化的教学工具和教学服务平台，有意识地将线上资源与线下课程相结合，以提高语言教学的效果。关于在俄罗斯混合式教学模式实施情况于2016年就对外俄语教师进行了抽样调查，结果显示“86%的被调查教师在俄语教学实践环节经常使用数字化的教育资源，74%的受访者认为线上教学资源对于学生的课外独立补充学习是特别有帮助的，与此同时，有18%的受访者准备在课堂上运用在线教育资源” [15]。大多数对外俄语教师认为外国留学生来俄罗斯是为了沉浸在纯俄语的语言环境中，并能和母语为俄语的人士交流，而不是坐在电脑前学习俄语，经常使用计算机或电子移动设备会降低教育工作的有效性和教育工作的交际价值。即俄罗斯对外俄语教育学界认识到混合式教学模式的优点，也意识到其局限性，在课堂教学和课外练习环节做到扬长避短，有节制的合理运用到教学环节。
在使用混合式教学模式的背景下关于如何组织课外自主学习，俄罗斯教育学界认为需要慎重、合理使用互联网信息技术，如果将自主训练和课后练习以僵化的方式直接电子化无益于学生的课后巩固训练，有时甚至使学生产生对语言现象的误解。例如将传统的对外俄语课后练习“就划线部分提出符合语法规则的问题”转换为电子版的过程中会遇到呈现形式的问题。对于该类练习在俄罗斯比较普通呈现形式有以下四种：1) 选择题：从列表中选出正确的答案；2) 选择填空题：将正确的答案拖动到对应的单元格或者相应的表格中；3) 填空题：直接输入正确的答案；4) 选择连线题：用箭头连接相互对应的语言单位。以上四种呈现形式每种都有自己对应的语言教学巩固任务，根据对外俄语教学法和人工智能原理，选择正确答案或者直接输入正确的答案相对来说更适合上述示例，在俄罗斯对外俄语混合式教学中这两种练习形式也最为常见。但是在对外俄语教育界专家看来，由于俄罗斯在线教育平台用户编辑器的限制，将纸质版的练习题转换成电子格式一定程度上剥夺了练习的教育价值，甚至出现更坏的情况，即助长各种形式的误解。可以看出，就课外教学环节俄罗斯对外俄语教育学界对计算机的使用非常慎重。
经过近20年的发展，混合式教学模式在俄罗斯积累了相对完善的理论基础和实践经验，其中对外俄语混合式教学模式对我国的外语教学，尤其是俄语教学工作有重要的借鉴意义。虽然俄罗斯网络教育平台和俄语教师对网络技术和电子资源的应用能力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混合式教学模式中线上教学环节的发展和完善，但是为了使混合式教学发挥应有的作用，俄罗斯逐步创建专门的既可授课又可自主学习的个性化网络教学平台。混合式教学模式中翻转课堂模式在俄罗斯的应用最为广泛，下设的四种翻转课堂类型为不同的学习需求提供了更多的选择，翻转课堂在俄罗斯对外俄语教学中具体的应用案例本文没有详细介绍。俄罗斯对外俄语混合式教学模式在课外学习环节既利用网络资源设置课后练习，又注重语言实际运用和口语交际能力的培养。
7. 对中国高校非俄语专业学生的俄语教学的启示
纵观俄罗斯比较有特色的对外俄语教学的成功经验以及自从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以来，中俄两国高校开展的大量的合作办学，为中俄两国更好是助力“一带一路”倡议实施，促进了人文相通、设施相通、政策相通等“五通”深入贯彻实施，非俄语专业的俄语学习交流显得非常迫切和重要，如何将现代网络信息技术等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新成就成功用于语言教学和专业教学之中，这是中俄合作办学成功的关键所在，通过课前、课堂和课后的一体化设计、统筹实施、全程、全员、全方位覆盖的语言教学与跨文化背景的理解和沟通，是促成学生提高俄语和专业学习成效，密切中俄两国人民之间联系的必由之路。借鉴和发展这些成功经验，强化对外俄语学习的全流程质量监控和俄语教学质量保障，是我们未来要努力实践的主题。
基金项目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721744024)；北京联合大学校级教育教学研究与改革项目(JJ2022Y033)；北京联合大学教学促进师专项教育教学研究与改革项目(JF2021CJ003)；北京联合大学虚拟教研室试点建设项目“中外合作办学专业群虚拟教研室建设”；北京联合大学新进博士孵化项目(SK90202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