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妇女占据全球人口的半数之多，是人类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创造者，对于人类自身的发展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妇女的解放程度是人类社会进步的标志。恩格斯曾言：“在任何社会中，妇女解放的程度是衡量普遍解放的天然尺度。” [1] 妇女解放问题一直是国内外学术界女权主义者关注的焦点。时至今日，尽管妇女的地位有所提升，但男女不平等的现象依旧存在。因此，我们必须充分认识学习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重要意义，在实践中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使性别平等落到实处，促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妇女事业和妇女运动的发展，为中国故事的女主角擘画生动群像。
2. 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产生的思想渊源
任何一种思想都不是不是凭空产生的，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也是如此，它是马克思、恩格斯批判地继承三大空想社会主义者关于妇女解放思想和资产阶级民主主义妇女思想的合理部分并展开大量研究工作后创立的。
2.1. 空想社会主义妇女思想的影响
19世纪三大空想社会主义家——圣西门、傅立叶、欧文在妇女问题上发表过许多著名而深刻的论断并提出了一系列的见解。在抨击资本主义论述关于未来社会畅想的过程中，他们都鲜明地提出了妇女解放问题。
圣西门指出“人人应该劳动” [2]。他憎恨剥削，认为男人和女人、统治者和被统治者都是平等的并且都要参与劳动，妇女也拥有参与政治的权利，女性同男性一样拥有投票权、选举权。傅立叶在谈到妇女问题时犀利地指出，妇女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被当做是商品，男人对于妇女受压迫受剥削这件事情比任何人都应该受到惩罚。此外，傅立叶还明确表示“妇女的解放程度是衡量普遍解放的天然标准” [3]。对于资本主义婚姻制度，他认为婚姻使得妇女的人身商品化、物化，并对这种现象持否定和批判态度；对于教育内容的问题，他主张男女平等；对于劳动问题，他认为除了劳动还能通过资本和才能获得相应的报酬，男女都是如此。欧文则是第一个想要通过实践将自己关于男女平等的思想由空想变为现实的学者。欧文认为在未来社会中，私有制、宗教和现在的婚姻形式将阻碍社会的发展，私有制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宗教则使人们受迷信的影响，禁锢其思想，婚姻则使得妇女成为男人的附属品和私有财产。他主张男女平等，婚姻自由，在其理论的基础上他创立了世界上第一所幼儿园，以此来减轻妇女在家庭照料上的负担，从而更多地参与社会劳动，最终建立男女平等的社会秩序。但是由于当时物质条件和思想水平与其实践不相适应，所以这些实践不可避免的失败了。圣西门、傅立叶、欧文这三位思想家虽然提出了许多天才的见解，但是受到唯心主义历史观的限制，这些天才的见解终究未能指明妇女解放的正确方向。马克思、恩格斯在汲取他们先进思想的同时，以唯物史观为基础，使得妇女解放思想由空想变为现实。
2.2. 资产阶级民主主义妇女思想的影响
基于19世纪70年代非社会主义国家的民族解放运动和社会革命的迅猛发展，马克思晚年开始关注人类学并展开研究。这一时期，以摩尔根为代表的优秀人类学家对于史前社会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马克思在对摩尔根的《古代社会》一书进行研究后留下了大量的笔记和摘录，在人类自身生产、氏族的起源、母权制的废除等问题上得出了许多新的见解。但很遗憾的是，马克思在逝世前并未将这些理论成果进行系统的梳理和阐释。恩格斯为了完成马克思的遗愿，根据马克思的对摩尔根《古代社会》的摘要、注释及笔记于1844年发表了《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以下简称《起源》)，这本书被后世公认为马克思主义关于妇女解放的经典之作。恩格斯在《起源》以两种生产理论为基础无情地揭露和批判了资产阶级对妇女进行压迫的罪行和资本主义制度中滞后的婚姻家庭观念，指出无产阶级道路是妇女解放的必由之路，极大地丰富了马克思关于妇女问题的研究成果。《起源》的发表，标志着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正式形成。
3. 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主要内容
3.1. 妇女受压迫的根源与实质
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妇女受剥削和压迫的根源是私有制。恩格斯在《起源》中的“家庭”部分对于妇女问题作了全面深刻的论述。他认为在人类社会早期“妇女不仅居于自由的地位，而且居于受到高度尊敬的地位” [4]。然而，社会结构随着私有制的产生和社会分工的扩大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人与人的关系被物与物的关系所覆盖。尤其在资本主义社会里，资产阶级掌握着生产资料，无产阶级只能靠出卖自己的劳动来维持自己生命的运转，无产阶级因为只能依赖于劳动依赖于机器依赖于资本家而处在社会的最底层，大量的劳动时间占据了其自身的生活，至此，全体无产者便丧失了自由。而女性由于其体力的弱小在手工业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女性不可避免地成为了无产者中的一员，成为被压迫被奴役的特殊群体。
阶级剥削、阶级压迫便随着私有制的产生逐步加剧，处于剥削阶级的男性由于拥有了大量的私有财产，在家庭和社会中都掌握了极大的权利。因此，男性便成为了社会的中心，私有财产便成为了男性剥削、压迫妇女的经济基础。恩格斯还明确指出，阶级压迫与性别压迫具有同步性，“在历史上出现的最初的阶级对立，是同个体婚制下的夫妻间的对抗的发展同时发生的” [5]。由此可见，阶级压迫是妇女受压迫的实质，男权统治在本质上也是一种阶级统治。在阶级社会中，妇女遭受着身体上的疲累和精神上的痛苦，在政治上未能与男性享有平等的权利，在经济上由于较少参与社会劳动处于劣势地位，妇女永远处于社会的最底层。
3.2. 妇女解放的先决条件与根本途径
恩格斯将母权制的颠覆称为“女性的具有世界意义的失败” [6]。随着母权制的分崩瓦解，父权制便应运而生。男子由于私有制的产生从事获得生产资料的劳动，掌握了财富，而女子只能从事的非生产性的私人化的家务劳动，在经济上、政治上、教育上丧失了地位，成为男性的附属品。只要女性只从事家务劳动被排除在公共性的社会劳动之外，就永远无法实现自身的解放。正是因为妇女在公共事务中的作用丧失，才会在家庭中被男性统治，成为家庭的奴隶。所以，恩格斯指出：“妇女解放的第一个先决条件就是一切女性重新回到公共的事业中去” [7]。因此，妇女必须冲破广大的阻力，积极参与社会公共事业，广泛从事社会劳动才有实现解放的可能。
既然私有制是妇女受压迫的根源，那只有消灭这个根源，妇女的解放才会成为可能。空想社会主义者欧文在论述私有制时指出“私有财产过去和现在都是人们所犯无数罪行和所遭无数灾祸的根源” [8]。而恩格斯认为私有制的消失使得“一切妇女的地位也要发生很大的转变” [9]。因此，妇女的解放不能依赖于其他途径，只能通过消灭私有制才能实现。
3.3. 妇女解放的根本道路
在中外历史上，许多先进的思想家也探索过妇女解放的道路，但是由于各方面的因素都没有成功，都没有找到一条彻底解放妇女的道路。马克思、恩格斯从阶级分析出发，指出无产阶级妇女要想解放只能从阶级中解放。妇女由于无法参与社会公共事务，在私有制社会中受到来自家庭和社会双重压迫。妇女和男性其实都受到资产阶级的压迫，只有妇女和男性先推翻资产阶级，才有实现自身解放的可能。因此，妇女解放和无产阶级解放的目的是趋于一致的，两者的命运是紧密联系着的。以此为基点，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妇女必须同无产阶级团结起来，共同投身于消灭压迫阶级的运动当中去，所以要把妇女解放作为无产阶级的一项重要任务，把妇女的解放融入到无产阶级的解放和全民族解放的斗争中。因此，无产阶级的解放道路是妇女解放的根本道路。
4. 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当代价值
4.1. 新时代妇女面临的问题
随着生产力不断发展，改革不断深化，新时代妇女需求与妇女发展之间的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日益凸显。妇女作为物质资料生产者和人类自身生产承担者在在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中与男性相比仍旧处在相对劣势的地位，未能实现真正的男女平等。从公共领域来看，妇女由于天生体力的弱小以及附着在其身上天然的生育功能容易使得其劳动能力下降、职业生涯中断、人力资本贬值，用人单位在考虑到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便会更倾向于招聘男性，也会更倾向于将重要的职位留给男性。从私人领域来看，虽然当今社会妇女地位有了很大的提升，但在从事人类自身生产和生育决策的单位——个体家庭中，仍然承担着家庭照料、养育子女的主要责任，“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劳动性别分工致使妇女从事大量无酬的家务劳动。如今，尽管大量妇女已经参与物质资料生产中去，也仍旧无法改变这种性别分工。相反的，出于现实生活的需要，妇女既要参与公共生产又要承担家庭责任，社会与家庭的双重负担使得妇女身心疲惫。
4.2. 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当代理论价值
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既有着深厚的哲学基础又是在实践中经过调查研究所得，具有逻辑性和严密性，是在理论和实践的基础上发展而形成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时代在发展，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亦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为解决历史进程中我国乃至世界各国妇女群体面临的新问题、新挑战提供了理论借鉴。
一方面，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为我国妇女理论的发展提供了理论指引。在旧社会，一般妇女通常扮演着“贤妻良母”“相夫教子”的角色，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家庭。自中国中产党成立以来，党的历代领导集体结合我国实际情况，坚持马克思妇女解放思想，以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为基础结合中国具体实际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妇女理论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妇女理论。同时，我国还成为世界上首个将男女平等作为基本国策的国家，并制定了一系列保护妇女权益的政策法规，如《中华人民共和国妇女权益保障法》、《中国妇女发展纲要》等。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妇女事业的发展并始终坚持男女平等的基本国策，强调社会的公平正义，着力消除社会上性别歧视的现象，倡导为包括所有妇女在内的每一个社会成员提供同等的环境和支持。习近平指出“要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妇女发展道路” [10]，只有这样才能保障妇女平等享有各项权利，只有当男女在机会上享有平等，在各方面都享有同等自由发展的空间，才能使中国社会快速发展起来，才能实现国家繁荣与民族振兴的伟大中国梦。但是由于我国还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生产力水平还有待提升，一些法律还不够完善，所以应该不断吸取国外的经验教训，为保护妇女权益、提高妇女话语权、推动妇女发展提供切实的保障。另一方面，马克思妇女理论也为世界各国确立和完善妇女保障体系提供了宝贵的经验，使得保护妇女的运动有章可循，使妇女在解放过程中有了明确的方向和目标，为当代妇女的解放运动提供了理论基础。
4.3. 马克思主义妇女理论的当代实践价值
妇女作为人民群众中的一部分，在历史发展的过程中具有主体地位。因此，妇女要增强自身独立意识，做到经济独立、人格独立才能实现自身综合发展。所谓经济独立，即积极参与公共生产参加工作通过劳动获得物质生活资料以确保自身生命的运转，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只有妇女广泛的参与到社会事务和社会劳动中去，冲破经济根源这个束缚妇女发展的桎梏，妇女才能得到彻底的解放。同样的，人格独立则意味着妇女要摒弃传统的性别观念，不再依附于任何人，从拒绝男性凝视的女性视角出发重新审视自身，激发自身独立意识，时刻保持精神独立。
当前，我国社会给予妇女的环境是十分有利的。在法律层面，女性基本上与男性享有相同的权利，然而我们不能回避的是，就社会地位来说，男性地位仍然高于女性。作为女性，在广泛参与社会劳动的同时应不断学习，用更多的知识来完善和武装头脑。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社会的进步发展，脑力劳动的比重逐渐超过体力劳动，为女性提供了更多的机会。如果女性自身没有得到提升，即使社会提供了良好的机会，也不会走向成功，所以在能力所及的情况下，要抓住各种机会加强学习，摆脱个人的愚昧无知，使个人的素质与能力不断提升。一方面，妇女要积极参加社会事务和社会劳动，转变“我是女人，我是弱势一方”的自我认知和“女人应该回归家庭，相夫教子”的传统思想观念。另一方面，妇女要发挥自身特有的优势，如女性管理者较男性管理者更加善解人意、细心谨慎等。只有妇女不断提高自身综合素质，加强职业技能学习，参与社会竞争才能适应社会发展。
5. 结语
“妇女是人类文明的开创者、社会进步的推动者” [11]，人类社会的发展离不开女性。当代中国，妇女问题呈现出许多新特点、面临着许多新挑战。马克思妇女理论以其科学性、实践性、开放性、人民性对指导当代妇女解放运动、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妇女理论、透视当代中国妇女问题有着深刻的理论价值和指导意义。历史的警钟也在时刻提醒我们，关爱妇女、尊重妇女就是关注整个人类群体的命运，在新时代也要为妇女发展谋求新出路，为妇女事业开创新局面。
基金项目
湖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全省高等学校马克思主义中青年理论家培育计划(第七批)“新时代女性生育关怀路径研究”(项目编号：20ZD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