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本文总结我国落户政策的发展趋势和研究热点，为我国落户政策研究提供借鉴与参考。选取中国知网 (CNKI)作为检索对象，检索2002~2021年关于我国落户政策的文章，采用科学知识图谱法对样本文献作者、研究机构、关键词进行知识图谱的可视化分析。本研究共纳入有效文献394篇。我国落户政策研究领域较为新颖，目前的年度发文数量在2019年达到最高峰；研究机构和作者主要集中在各大东部发达地区高校及中央研究机构，各机构和作者之间交流偏少。我国落户政策的研究顺应政策的出台，并且目前热点主要集中于特大城市的人才落户政策。预测在今后的落户政策研究中，除增加放宽落户条件，重申公共服务均等化，还会注重落户政策的接续配套政策研究。
Abstract: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development trend and research hotspots of China’s household regis-tration policy, and provides reference for China’s household registration policy research. 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 (CNKI) was selected as the retrieval object, and articles on China’s household registration policy from 2002 to 2021 were retrieved. The author, research institution and keywords of the sample literature were visualized by the knowledge map method. A total of 394 valid pieces of literature were included in this study. The research field of household registra-tion policy in China is relatively new, and the number of annual papers reached the peak in 2019. Research institutions and authors are mainly concentrated in universities and central research in-stitutions in eastern developed areas, and there is little communication between institutions and authors. The research on China’s household registration policy complies with the introduction of the policy, and the current hot focus is mainly on the talent household registration policy in megacities. It is predicted that future research on the settlement policy, in addition to increasing the relaxation of the settlement conditions and reaffirming the equalization of public services, will also pay atten-tion to the research on the successive supporting policies of the settlement policy.
1. 引言
自上个世纪80年代起，我国开始实行户籍制度改革，逐渐开放城镇户籍，在多年的发展实践中，愈发证明城镇化是现代化发展的必然方向，也再次强调了开放落户在其中的重要性，落户政策也直接影响着我国的人口分布格局、经济发展大局乃至现代化进程 [1]。因此在中国社会迈入新时代发展的背景下，在构建新发展格局以及要求打造新型城镇化的要求下，在追求2035年我国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这一远景目标的过程中，落户政策具有深远的研究意义。本研究将通过科学知识图谱法，运用专业软件将我国关于落户政策的文献制成词频图，全面梳理归纳我国落户政策的发展趋势和研究热点，以期为未来落户政策的研究侧重点和展望提供参考。
2.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2.1. 数据来源
本次研究的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数据库，利用其“高级检索”功能，将“落户政策”设置为研究主题，选择时间跨度从2002年1月至2021年12月之间的文献作为此次研究的文献样本，文献检索时间为2022年5月11日，在保留“学术期刊”、“学位论文”，排除会议、报纸、无作者的不相关文献后，最终得到有效文献样本394篇(见图1)。
2.2. 研究方法
本次研究主要采用科学知识图谱法，在研究软件上选择陈超美教授所开发的CiteSpace 6.1.R2软件进行可视化图谱的制作。运用CiteSpace中的时间切片(Time Slicing)、文本处理(Text Processing)、节点类型(Node Types)等功能，构建对于文献样本的关键词、发文趋势、作者机构、时间区间、突发热点等知识图谱并进行可视化分析 [2]。根据科学知识图谱法的相关标准，图谱的显著性和科学性主要通过模块值(简称“Q值”)与平均轮廓值(简称“S值”)来体现，Q值代表网络聚类显著程度，它在0~1之间取值，按照相关要求，知识图谱的Q值达到0.3以上时，才认为其网络模块呈显著程度。S值是评判网络均匀性的指标，可作为研究使用的知识图谱其S值需要达到0.5以上，才代表这份图谱具备合理性。当知识图谱体现出极高可信度的聚类结果时，其S值需等于0.7。当S值越接近1时，则表示网络同质性越高。
3. 结果
3.1. 年度发文量统计
2009年之前对于落户政策相关主题的文献研究较为零散且数量稀少，特别在2002年、2004年、2008年这三个年份中更是没有相关文献。2009年后，情况有所改善，对于落户政策的文献研究达到17篇，在经历2010年和2011年的数量波动后，文献数量进入稳步攀升的状态，并于2019年达到63篇的峰值，近两年的文献研究数量出现下滑态势，但依旧具有较高的发文量(见图2)。
Figure 2. Annual publication statistics of documents related to settlement policy
图2. 落户政策相关文献年度发文量统计
3.2. 研究机构统计
本次研究基于中国知网数据库，在CiteSpace软件的加持下研究分析落户政策的相关文献，从中整理出发文量排名前10的机构(见表1)。
Table 1. Ranking of research institutions by publications amount
表1. 研究机构发文量排名
将文献样本的作者与机构共同纳入知识图谱分析，参数选择“节点类型(Node Types) = 作者(Author) + 机构(Institution)；时间区间(Time Slices) = 1”。经软件运算后，得到如下图谱(见图3)。图谱网络密度为0.0039，N = 318、E = 197，即这份对于作者和研究机构的图谱包含318个节点和197条连线。经分析可知，落户政策的研究机构多集中于中央相关机构与重点高校经管专业，各类中央机构之间交流较为密切，自成体系，缺乏与各地方高校之间的研究合作。高校在分布上多为东部地区，该地区高校对于落户政策有更高的研究意愿与产出，各高校之间同样缺乏学术交流。
Figure 3. Co-occurrence knowledge atlas of research institutions and authors
图3. 研究机构与作者的共现知识图谱
3.3. 关键词共线统计
本文运用CiteSpace 6.1.R2软件对于落户政策这一主题的文献制作关键词知识图谱，对其中的高频关键词进行分析(见图4)。设置文献样本时间阈值(Time Slicing)为2001年至2021年，时间区间(Years Per Slice)选择默认值1年，并设置节点类型(Node Type)为关键词(Keyword)，节点阙值选择默认值，g-index (k = 25)，top N设置为50，top N%设置为10，添加算法为“Pathfinder”。经运行和自动筛选后，得到以下知识图谱(见图4)，其中N = 329、E = 451、网络密度为0.0084，即落户政策相关文献联系紧密，且文献之间的存在329个关键词、关键词之间相互构成451条连线。
Figure 4. Keywords co-occurrence of settlement policy
图4. 落户政策关键词共线
关键词直接概述了文献样本的侧重点，对于文献研究具有重要意义，因此为了更直观地观察落户政策相关的研究热点，笔者按频率从高到底列出与落户政策相关的10个关键词(见表2)。
Table 2. High-frequency keywords of settlement policy
表2. 落户政策高频关键词
3.4. 关键词聚类统计
在关键词共现分析的基础上，进一步使用聚类分析。设置“find cluster”，聚类标签选择“indexing terms”，聚类标签算法选择LLR (log-likelihood ratio)，得到以下知识图谱(见图5)。聚类分析的目的在于，进一步将相似或含义相同的关键词归纳为一类，化繁为简，帮助研究者更为全面直观得把握目前学界对于落户政策这一主题的研究热点。在关键词聚类图谱中，Q值 = 0.86、S值 = 0.9524，根据知识图谱的相关要求，可以认为该次聚类分析结果具有较高合理性，聚类标签编号共计10个类群，从#1至#10依次分别为#0农民工、#1特大城市、#2户籍制度、#3城镇化、#4国民待遇、#5北京市、#6户籍改革、#7房地产业、#8国务院、#9市民化。
Figure 5. Cluster diagram of keywords of settlement policy
图5. 落户政策关键词聚类图
3.5. 突现词统计
针对落户政策进一步开展关键词突现分析(见图6)。对于落户政策的研究领域较为新颖，在2015年前缺乏对于落户政策相关主题的突现词，2019年后突现词数量迅速攀升，且维持时间较长，如今依旧保有热度，包括：常驻人口、落户意愿、落户政策、特大城市、人才引进、流动人口。
Figure 6. An emergent word in the research field of settlement policy
图6. 落户政策研究领域突现词
3.6. 关键词时间分布情况统计
运用CiteSpce 6.1.R2的timeline view功能构建落户政策研究的时间线图(见图7)，从而直观了解落户政策领域各聚类关键词的出现时间与结束时间，有利于梳理落户政策相关领域的发展脉络与时间进程。
Figure 7. Time line knowledge atlas of settlement policy
图7. 落户政策的时间线知识图谱
4. 落户政策研究发展方向及热点分析
自新中国建国以来，户籍制度被确立为一项基本的国家行政制度，虽然作为人口管理制度具有存在的必要性，但同样形成了农村与城镇二元对立的桎梏，阻滞了社会流动，限制农村与城镇双方的发展 [3]。这样的二元格局一直持续至1984年，随着《国务院关于农民进入集镇落户问题的通知》于该年10月颁布，至此正式标志着持续近30年的户籍制度出现改革，二元格局有所松动，农村户口的居民可以转为城镇户口居民。21世纪后，我国提出“第十个五年计划”，在“十五”规划的思想下，我国进一步落实户籍制度改革，于2001年3月颁布的《国务院批转公安部关于推进小城镇户籍管理制度改革意见的通知》 [4]，全面推进小城镇户籍的开放。这一时期学界虽然逐渐兴起对于户籍制度的研究，但总体数量依旧稀少且并没有将研究目光放在具体的落户政策上。2012年2月，《国务院办公厅关于积极稳妥推进户籍管理制度改革的通知》做出指示，进一步开放中小城市的户籍，我国的户籍制度改革内容正式迈入城市领域，初步实现了农村与城市之间的户籍人口流动 [5]。这对于学界的相关研究者们无疑注入一记强心针，为户籍制度发文热度逐步上升奠定了基础。2013年11月，《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更是将大城市纳入到落户范围内 [6]，充分展现了中央对于深化户籍制度改革的决心与方向。与此同时，由北京市首创的“积分落户制 [7] ”被广泛应用于各地城市如深圳、上海、广州等，为落户相关制度提供有力的政策参考，这一制度在各地城市的运行也均有不错的反响。从本文上述的关键词中，可以看到“北京市”作为高频关键词有所出现，毫无疑问，积分落户制对于落户政策相关研究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与意义。2014年7月，国务院《关于进一步推进户籍制度改革的意见》这一文件的出台 [8]，其指导精神与“1亿左右农业转移人口落户”的目标迅速引起了学界的注意，于是从2014年起与落户政策相关的文献发文量也随之大幅上升。2019年4月，国家发展改革委《2019年新型城镇化建设重点任务》这一文件的出台 [9]，再次重申了农业转移人口落户的目标，同时提出超大特大城市要调整完善积分落户政策，大幅增加落户规模、精简积分项目的要求。
笔者在结合前文对于高频关键词、关键词聚类、突现词的统计研究后，认为其实落户政策是一个随着我国户籍制度改革，渐进放开的政策过程，更多得是一种在户籍改革的政策大目标下，各地区实现该政策目标的政策工具。因此可以看到我国的落户政策研究的政策主体随着时间、政策目标的变化，从首先放开小城镇、其次放开中小城市、再次放开大城市、直至目前对于特大城市的部分放开。所以在这样的研究特征下，落户政策的相关研究热点也跟随着政策放开过程而转移或变化，一步步扩大至目前对于超大特大城市落户政策的研究。尤其是在2019年出台《2019年新型城镇化建设重点任务》后，可以清晰地看到由超大特大城市、落户政策这些关键词组成的文章数量迅速增多，然而这类的文章研究方向往往会与人才政策绑定，变成对城市如何吸引人才，如何为城市打赢人才争夺战，从而实现各城市自身利益的研究。将落户政策理解为只对有能力者服务的政策，筛选有价值、高禀赋的城市移民进而留下人口红利，忽视其余城市移民们实现公共服务均等化的诉求，退回人口负债 [10]，这样类似社会达尔文主义的研究理念，不仅违背了户籍改革将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的初衷，也违背了城乡经济互通，共享发展成果的理念。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特大城市的落户政策依旧是未来相关领域的热点，但将所有的农业转移人口全部转为特大城市户籍人口既不是一个短期的过程也没有必要，因此在未来研究特大城市落户政策的时候，不能单纯注重具有落户能力的人口，也要考虑到具有落户意愿但暂时缺乏落户能力的人口，改变抢人格局，明确公共服务均等化才是落户政策的着力点。在增加针对进一步开放落户资格，适当放宽落户条件研究的同时，落户政策的相关配套研究也是未来研究的切入点 [11]：诸如注意完善居住证这样的能在短期内实现非城市户籍移民公共利益的政策措施；以及对于落户政策的接续政策，促进农业转移人口落户后的就业、生活质量，使得他们真正能做到融入城市，实现市民化；还有地方政府在接收农业转移人口中，市民化收益与市民化成本之间的平衡机制。
5. 本研究的局限性
第一、数据来源单一。本研究的数据仅包含知网数据，未将其他中文数据库的相关文献纳入此次分析。第二、缺少国际视野。虽然其他国家国情不同，但也有其可取之处，未借鉴其他国家对于人口管理制度的研究。第三，研究方法需扩展。本文仅运用了CiteSpace软件，在未来对于数据的研究中可以采取更多研究方法，对数据进行深度挖掘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