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靰鞡”看汉字构词的演变
On the Evolution of Chinese Character Word Form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Wula”
DOI: 10.12677/CnC.2022.103013, PDF, HTML, XML, 下载: 238  浏览: 628 
作者: 姚欣甜:大连大学英语学院,辽宁 大连;赵青慧:大连大学文学院,辽宁 大连;杨福义:鞍山师范学院数学与信息科学学院,辽宁 鞍山
关键词: 汉字构件汉字学词汇学汉字教学构词法 Chinese Character Component Chinese Graphology Lexicology Chinese Teaching Word Formation
摘要: 本文对“靰鞡”的构词演变,从字、词角度进行历时的分析与思考,解读汉字教学的核心——汉字本体在汉语教学效率的提高问题中的重要参考作用。汉字表意的最小单位,就是构件。构件在汉字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通过构件可以更容易地看出造字的缘由,也能更清晰地理解汉字的意思。通过构件教学可以解读汉字的秘密,有利于汉字学习的举一反三。汉字中的双字格同部首词数量不菲,是汉字学习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汉语外来词研究的重要方向。汉字构形学及文字形义学对此提出了全面的基础理论。无论是本土汉语教学还是对外汉语教学。对汉字的构形分析都能使学生更容易地理解汉字本义,提高精准学习汉语的能力。
Abstract: In order to increase the effectiveness of Chinese teaching, this paper conducts a diachronic analysis and reflection on the evolution of the word formation of “Wula”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characters and words, and it interprets the significant reference role of Chinese character ontology, the foundation of Chinese character teaching. The component is the smallest Chinese ideograph unit. Chinese characters heavily emphasize components. We can better understand the meaning of Chinese characters through the components, which also make it easier to see the inspirations behind character creation. Component teaching, which encourages conclusions from a single instance, can help one understand the meanings of Chinese characters. The study of Chinese loanwords and the learning of Chinese characters both heavily rely on the abundance of two-character words with the same component in the double-character case of Chinese characters. The study of Chinese character morphology and character semantics has yielded a thorough basic theory. The teaching of Chinese character configuration analysis can make it simpler for students to master the original meaning of Chinese characters and improve their capacity to learn Chinese accurately, whether for the teaching of Chinese characters in China or the teaching of Chinese as a foreign language.
文章引用:姚欣甜, 赵青慧, 杨福义. 从“靰鞡”看汉字构词的演变[J]. 国学, 2022, 10(3): 71-78. https://doi.org/10.12677/CnC.2022.103013

1. 引言

“文字是记录语言的符号。对于汉语来讲,‘汉字’既指汉语文字符号的记录体系,又指一个个单独的汉字” [1]。经历了几千年的演变,汉字始终未脱离表意的范畴。尽管由于中国大陆的汉字简化运动,很多汉字已经不再像甲骨文那样形象,但是仍可以通过汉字的构形单位,也就是构件来对其进行一定范围内的解释。

进入21世纪以来,我国对于语言文字规范性、科学性的要求不断提高。中国人写好汉字,是继承和发扬我国优秀传统文化应尽之历史责任,“中华汉字文化工程专家委员会也提出‘弘扬汉字文化,提高国家软实力’的呼吁” [2]。同时,随着时代的发展,中国日渐强大,中华文化也走出国门,逐渐吸引了不少对这有着深厚底蕴的文化感兴趣的外国人,而文字作为代表一个国家的符号,自然就变成了这些外国人认识中国的第一步。

那么,不管是本土要求还是对外发展的需要,汉字教学都变成了一个难点。而“汉字难学”难在哪里呢?随着汉语学习者的不断增多,“汉字难写、难记、难认” [3] 成为了公认的汉语教学的主要问题。对于汉语学习,除了死记硬背就没有更容易的方法了吗?笔者认为应从汉字的造字法出发,以学习汉字的构件为基础来学习汉语。基于此,本文试着以“靰鞡”两字为例,以汉字构形学和文字形义学为指导,分析汉字结构对本土教学及对外汉语教学的影响。

2. 汉字构形是汉语教学的基础

文字作为汉语的视觉符号系统,本身具有非常强的理性和逻辑性,极强的构词能力。都是其作为汉语教学基础的重要原因。在汉语文字教学中,要充分利用汉字以形为核心的特点,以字形为切入点,分析汉字的意义,许多学者对于汉字构形、形义也多有分析。

2.1. 汉字构形学

王宁先生所提出的汉字构形学是指“探讨汉字的形体依一定的理据构成和演变的规律——包括个体字符的构成方式和汉字构形的总体系统中所包含的规律” [4]。一方面研究了汉字形体的构成缘由,也就是汉字可因某一理据构形,表明了汉字的造字意图;另一方面则是就汉字的发展历史来说,不同历史阶段的汉字构形具有各自的特色。“其构形共有十一种模式(全功能零合成字、标形合成字、标义合成字、标音合成字、形音合成字、义音合成字、有音综合合成字、会形合成字、形义合成字、会义合成字、无音综合合成字),这些内容即是进行科学汉字教学所需遵循的普遍学理和重要依据” [5]。

2.2. 文字形义学

“汉字是一种以象形为基础的表义系统的文字,字形和字义有着密切联系,部首就是许慎在《说文解字》里总结了字形与字义的关系提出来的” [1]。这里必须提到五百四十部首,这是许慎《说文解字》的一个重要创造,他根据当时对文字形音义关系的理解,按照六书(即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的原则,把篆文的形体构造加以系统分析和归类而概括出来的。

而汉字形义学与汉字构形学是从不同角度提出来的。汉字形义学的研究是要抓住汉字因词或语素的意义而构形的特点,总结出汉字形义统一的规律,在此基础上,探讨如何通过对汉字形体的分析达到确定它所记录的字及其字义的目的。同时,汉字形义学的实践作用多是要借助对字形的分析来探讨古代典籍的字所蕴含的概念,为古书阅读和古籍整理提供语言释读的依据。汉字形义学借助于字形,探讨中心为字或词的意义,属于训诂学或文献词义学范畴。

2.3. 汉语词汇学

词汇,又称语汇,是一种语言里所有的(或特定范围的)词和固定短语的总和。汉语中的词汇性单位又有多少?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汉字在历史上一直是表意文字。构成现在称谓的“单字词”。大量的单字词构成字组(词汇化而成为双音词)数量繁多,而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还不停地构成新的汉字及其词汇,汉字具有非凡的构词能力,确切统计汉语词汇数字,绝不是那么容易的。

首先,汉民族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创造新的词汇。与旧版相比,第12版《新华字典》就收录了“初心”“卖萌”“点赞”“拼车”“二维码”等100多个的新词汇。这些新词新用法,不仅代表着当下人们的生活状态与精神面貌,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着社会文化环境的变化。其次,汉民族与外国交往日趋频繁,每年因新概念,新事物的引进而出现的词语尤其繁多。“芭蕾”“沙发”“波音”“雷达”“罗曼蒂克”,这些词语很明显是由国外词语音译过来并投入汉语词语使用的。此外,中国地大物博,汉语方言和少数民族语言对共同语的影响不容小觑。

《论语》中曾经记载:“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说明在孔子的时代,他是极力推行一种规范的民族共同语的。而到了汉代,多使用中原地区的方言作为共同语。共同语的形成,一般依赖于政治,经济和文化。到了元,明,清代的时候,虽统治阶级的民族不同,但三代均定都北京,遂多使用北京话作为共同语,但其中不乏民族方言对共同语的影响。

以上这些分析对于我们理解汉字形、义关系都大有裨益,以字形为切入点回归到汉字本身,归纳其构词能力的特点都有助于提高汉字教学的效率从而增加学生学习汉语积极性。

3. 从“靰鞡”看汉语构词特点

3.1. 何为“靰鞡”

“‘靰鞡’源于旧时满语词汇,意即内部垫有靰鞡草的鞋。泛指冬天穿的鞋子。‘靰鞡’又写作‘乌拉’、‘兀剌’,其名称来自满语对皮靴称谓的音译,是一种东北人冬天穿的‘土皮鞋’。东北话往往把靰鞡的后一个字读成‘噜’或‘喽’的音。制作靰鞡的原料多是用黄牛皮,一般以脊背部位的皮子为最好” [6]。“靰鞡”为什么是东北话呢,清军入关之前,女真人居住在满洲一代,也就是中国东北,尤其是辽宁抚顺以及辽宁沈阳一代,最有代表性的便是抚顺的赫图阿拉城和沈阳的沈阳故宫。这说明女真人在东北的影响很大,政治因素对语言运用产生了影响。

3.2. “靰鞡”二字的构件分析

“靰”,“革”部,左右结构;“鞡”,“革”部,左右结构。

首先从共同点说起,二字均为“革”部。“革”是汉字部首之一,从“革”的字多与皮革有关。不管是许慎的《说文解字》,还是《康熙字典》,又或是《实用汉字字典》中给出的解释,都大体表达出同一个意思,即“去了毛经过加工的兽皮,不易腐烂,具有柔韧和透气等性能”。另一明显的共同点便是二字都是左右结构,而且都读的是字的右半边,这在文字学中称作形声字。汉字中形声字占绝大部分,形声字是由意符和声符两部分组成的,一般来说,部首也就是形声字的意符,但这并不是说部首和意符是同一个概念。意符也叫作形旁,是合体的一个偏旁,是相对于声旁,声符而言的,部首则是相对所统属的字而言的。而这两个字可以说是“部首是形声字意符”最好的代表了。“靰鞡”在满语中没有对应的词汇,但是满语中有“靰鞡草”–“foyo orho”和“草”–“foyo”这两个词,那么不难推断出:经过长时间的口口相传和从满语到汉语的转变,“靰鞡”极有可能是译自满语“orho”,而根据满语发音规律,“h”浊化后不发音,便读作“oro”,“靰鞡”两字右半边的“兀”和“拉”很好地对应了满语的这两个音节。

所以笔者认为,有些地方将“靰鞡”写作“乌拉”或者“兀剌”并不能加强对词义的理解,虽然简便地对应了字的音,但是完全失去了汉字象形的特点,会给人一头雾水的感觉,甚至将意思完全理解错,毕竟俄语中也有与“乌拉”相近的词汇流入中国,造成一词多义。

3.3. “革”字旁的字与词汇

部首是汉字的表意构件。中华民族历史出现的文字反映了先民生产生活和社会的全面图景,人类文字的产生与社会发展有着密切的联系。源于动物毛皮的皮革是人类最早手工业利用的物质资料之一。

“革”字是象形字。甲骨文未见革字,“革”始见于西周金文,革,也写作或者,象形。金文革上部是兽头省形,下部是刀铲,意思是“以皮鏟剥鏟治獸皮–製革之意” [7]。“革”是汉字部首之一,从“革”的字多与皮革有关。许慎的《说文解字》:“革,獸皮治去其毛,革更之。象古文革之形。凡革之屬皆从革” [8]。通过以上对“革”部的分析,可以看出“革”部字反映了手工业制作皮革的产品用具和加工。“革”部汉字大体分为三个部分:一是用于行军作战战马战车配件,皮革制品结实耐用,在历史战争中,用其作为配件是合适的选择。二是用于服装饰品,兽皮耐寒,用其制作的服饰不仅美观而且有很好的御寒功效,有皮衣、皮裤,靴鞋等。另外,也不排除游牧民族的生活环境条件等原因,如:元代成吉思汗来自草原,游牧民族大量使用皮革制品是顺其自然。三是用于日常生活,因为皮革耐用,结实,而且容易获取,牛、猪、羊这些家养的牲畜给平常居民百姓提供了机会去使用皮革,制作出鞭子、绳索、容器等日用品。汉语中有很多“革”字旁的汉字也都表明了“革”在汉字中的表意作用,仅举三例如下 [9]。

3.3.1. 靶

“靶(bà):轡革也。段注:“轡革者、毛传云:‘革轡首也。’”依段注,古时的缰绳前后端是同材质的绳索做成的,前端用皮革制作,即靶,后面由麻丝等其他材质做成。后世引申指器物的把或柄。乃至今天我们依然用“把”来指物体的顶端或末端。”

3.3.2. 鞠

“鞠(jú):蹋鞠也。段注:“刘向《别録》曰:‘蹵鞠者、传言黄帝所作。’或曰:‘起战国之时。蹋鞠、兵势也。所以练武士、知有材也。皆因嬉戏而讲练之。’”可知,鞠是古代的一种皮球,它最初用于训练士兵,普及后多用于嬉戏、娱乐。”

3.3.3. 靪

“靪(dīng):补履下也。段注:“原思纳履则歱决,故履下可补也。今俗称补缀曰打补丁。”由此可见,在古代鞋底是可以打补丁的。而靪,就是指补鞋底,后来泛称缝补任何物件都为打补丁。”

3.3.4. 鞭

“鞭(biān):殴也。段注:“《尚书》:‘鞭作官刑。’《左传》:‘诛屨于徒人费。弗得。鞭之见血,又公怒。鞭师曹三百。’皆谓鞭所以殴人之物。以之殴人亦曰鞭。经典之鞭皆施于人,不谓施于马。”可知,鞭起初作为刑具,而后多作为驱赶牲畜之用,而作为刑具的功能淡化。”

3.4. 构词分析

以上举例“革”字旁的文字明显全部为形声字,即“革”部,音从右半部,以音別义,表现出该文字所表示具体的实物。双音词读起来也更方便,见字识类。与“靰鞡”相似的词汇举例如下。

3.4.1. 鞦韆

鞦韆,现写作:秋千。是一种游戏用具,将长绳系在架子上,下挂蹬板,人随蹬板来回摆动。秋千是中国古代北方少数民族创造的一种运动。起源可追溯到上古时代。春秋时期传入中原地区,因其设备简单,容易学习,故而深受人们的喜爱,很快在各地流行起来。汉代以后,秋千逐渐成为清明、端午等节日进行的民间习俗活动并流传。

“鞦”,络于牛马股后的革带。世说新语政事:“(山涛)贵胜年少,若和、裴、王之徒,并共宗咏。有署阁柱曰:“阁东有大牛,和峤鞅,裴楷秋,王济剔嬲不得休。”或云潘尼作之‘鞧’”。在《说文解字》中,无“鞦”有“鞧”,朱骏声在说文通训中说明:“緧,字亦作鞧、作鞦”。而不管是“鞦”还是“鞧”,意思都离不开皮革,表示“套车时拴在驾辕牲口屁股上的皮带子”,这对于我们来说就很好理解了,很明显指的是秋千长长的皮带子。

“韆”,《实用汉字字典》中给出的解释为:“千”的繁体字。而《康熙字典》中解释为:鞦韆,北方戲,以習輕趫者。【張有·復古編】:“詞人高無際作鞦韆賦,漢武帝後庭繩戲。本云千秋,祝壽詞也,語譌轉爲秋千。後人譌爲鞦韆”。

3.4.2. 鞑靼

鞑靼,在早期历史中所指各有不同,明代时,是明朝对成吉思汗嫡系北元政权以及其治下蒙古高原东部草原部落的统称,与蒙古高原西部的瓦剌对立,分为察哈尔、土默特、科尔沁(含永谢布部)、鄂尔多斯、阿速(奥塞梯人)等部。其人自称蒙古,明朝称其为鞑靼,卫拉特人称其为达延。鞑靼最早的名称记载出自宋朝,《建炎以来朝野杂记》载:“鞑靼之人皆勇悍善战,近汉地者谓之熟鞑靼,能种秫穄,以平底瓦釜煮而食之。远者谓之生鞑靼,止以射猎为生”。鞑靼是柔然可汗大檀的后代和部众的自称。中原人对游牧草原各部的统称。鞑靼还分为生鞑靼和熟鞑靼,生鞑靼是指被成吉思汗征服的漠北蒙古诸部,熟鞑靼是白鞑靼,即汪古部。

“鞑靼名称有达怛、塔坦、达靼、鞑靼、达旦、塔塔儿等不同的汉字写法,这是同一名称的不同汉字标记。在汉文史书中起初用中性词‘达怛’‘塔坦’来标记,后来,特别是宋明时期逐渐改用带有‘革’字的‘鞑靼’来标记” [10]。

“鞑”,我国古代北方各游牧民族的统称[Tartar]。后为蒙古的别称。如:鞑虏(旧时对北方少数民族的蔑称);鞑子(旧时汉人对北方少数民族的统称。清末特指清朝统治者)。《康熙字典》中:“‘鞑’通‘韃’,又靼如起,地處契丹西北,族出沙陀別種”。

“靼”,柔软的皮革,《说文解字》中提到:柔革也。柔當作鞣。上文云柔皮之工、謂治之使柔。此云柔革、謂革之柔耎者也。从革。旦聲。

那么,这二字的解释与“革”有什么关系呢?笔者认为由于游牧民族经常使用兽皮制品,再加以形声影响,形成了“鞑靼”二字。

3.4.3. 鞍鞯

鞍鞯,鞍子和托鞍的垫子。古乐府《木兰诗》:“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韉。”和唐代杜甫《送人从军》诗:“马塞防失道,雪没锦鞍韉。”均有本词的踪影。

“鞍”,套在骡马背上便于骑坐的东西。古写作“鞌”,《说文解字》中记载:馬鞁具也。此爲跨馬設也。左傳。趙以良馬二。㴉其兄與叔父。左師展將以公乘馬而歸。三代時非無跨馬者矣。春秋經有鞌字。从革。安聲。古字为上下结构,不难发现,正好为马鞍放在马背上的形状,由此也可看出,先辈由生活实际造字的明智之处。

“鞯”,垫马鞍的垫子。古写作“韉”,《说文解字》中为:馬鞁具也。从革。薦聲。

以上这几个词语与“靰鞡”同样都是“革”字部的汉字,字义也都由部首表示,都是联合型的词语,内在逻辑上,两个字之间是并列关系,无主次之分。语义上,两个字意义相同、相近或相关。而且这几组词语基本上都是吸收少数民族的方言词发展而来的,具有当地人民生活的特色,这些对于汉字学习者学习汉字文化无疑是非常有帮助的,汉字是文化的载体,二者是形式与内容的关系。这些词语所包含的民族文化内涵也是值得不断学习传承下去的。

4. 汉字核心部首与同部首词

4.1. 部首“革”是汉字的核心部首

部首是表意汉字的分类核心,汉字的字素由形素,义素和音素构成,汉字的部首是形素,给出表意汉字的重要相关的分类意义。部首区别大类,声旁辅助小类字义。是信息通过视觉形象传递概念的有效工具。

杨福义、叶其松在“第八届中国术语学建设暨术语与认知国际学术研讨会”上发布了《核心术语集合的定义与数学模型研究》论文。该论文在《交叉科学快报》上发表。“其中部首为‘革’的汉字为512个,占UNICODE10.0中87849个汉字的0.58%。排序为214个部首的第48位 [11] ”,数量不少。值得重视。

4.2. 革的“同部首词”

“同部首词”全称为“同部首字构成的词”,在古今汉语中,都作为一个重要类别。“汉字中的双字格同部首词数量不菲,是汉字学习的重要组成部分。” [12],同部首詞也是汉语外来词研究的重要方向。“单纯的外来词中有很多同部首词,在中华民族的历史大量用于表意词汇的构词成分,比如上述的“靰鞡”,还有早在《诗经》中就出现许多同部首词。例如:周风中的“芣苢”、唐风中的“蟋蟀”“绸缪”和秦风中的“駟驖”“蒹葭”等许多词汇。“同部首词”是由所从部首相同的不同的字构成的词,现代汉语中同部首词一般都是两个字的,很少有三个或者四个字。同时,同部首词在构成上,还具有词形用字类化的现象,如“鞦韆”中的“韆”。

汉语中同部首词的数量不菲,据统计,在《现代汉语词典》中收录的全部同部首词中,数量最大的是“氵”部首词,其次是“口”部、“艹”部、“扌”部、“木”部、“亻”部、“讠”部以及“忄”部。本文所讨论的“革”部排在第37位,词量在1~10个词之间。

汉字的部首不仅存在于汉字的左侧,有时是右侧,甚至有时是内部或其他位置。但人们寻找汉字的习惯却是从左侧出发,再到右侧,再到其他位置。词形用字的类化现象,将同部首词的两字的部首置于人们的习惯位置,便于人们学习和使用汉字,用《六书故·六书通释》中的话来讲即为“推类而用之”。

5. 结语

5.1. 汉字是汉语教学的基础

“汉字的增多是因为汉语词汇的不断增多;而新字的出现,也就标志着新词已经产生” [13]。汉语的双音词所构成的词汇,多是见字识意,见词的书面视觉形象,可以迅速通过联想而知道词汇的实际意义。

5.2. 汉字构形对汉字教学的重要意义

汉字是一种表意文字,以象形为基础,字形与字义的关系十分密切。许慎在《说文解字·叙》中给“象形”下的定义是:“象形者,画成其物,随体诘诎,日月是也”。笔者认为,汉字的主要功能是表意,示音和记号属于辅助功能。从上述推演过程一步步走来,我们已经发现:汉字确实难学,原因有三,一为数量繁多,二为字义不明,三为变体复杂。但是如果我们从汉字之源构字之法入手,学习汉字就显得不是那么困难了。从部首构件入手,先体会部首和独体字的意思,再学习将其与其他汉字组成的新的汉字,了解汉字的合成与分解,便会事半功倍,举一反三。

汉字构形是汉字的本体,加强对汉语汉字的学习,就必须重视汉字构形知识的学习研究。加深学生对于汉字的结构、意义组合规律的理解,化繁为简将数量庞大的汉字体系根据构件进行分类整理,将同部首的汉字归纳,减少学生的学习数量与难度,降低学生对于汉字的畏难情绪,对于汉字教学是至关重要的。

致谢

本文得到大连大学英语学院刘江老师的指导帮助,在此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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