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目的：了解山东省 ≥ 60岁人群生命质量10多年来的变化、特征及影响因素，为提高山东省老年群体生命质量提供依据。方法：本研究资料来源于山东省2004年与2015年精神障碍流行病学抽样调查数据，采用多阶段分层抽样的方法分别抽取2004年4451名 ≥ 60岁人群和2015年10,894名 ≥ 60岁人群进行一般情况调查表、简易生命质量问卷(Quality of Life Questionnaire, QLQ)调查。结果：2015年 ≥ 60岁人群高QLQ评分者7855人(72.1%)，低QLQ评分者3039人(27.9%)，2004年 ≥ 60岁人群高QLQ评分者2683人(60.3%)，低QLQ评分者1768人(39.7%)；2015年QLQ中6个条目及总分评分均高于2004年(P < 0.001)，相同特征人群中QLQ总分评分2015年均高于2004年(P < 0.001)；2015年多因素logistic逐步回归分析显示：城市地区、年龄越低、受教育年限越高、医疗来源为商业保险、已婚/再婚、在职人员、离退休/病退人员的山东省 ≥ 60岁以上人群生命质量较高。结论：2015年山东省 ≥ 60岁人群的生命质量较2004年有明显提高，10多年来山东省 ≥ 60岁人群生命质量回归模型已经发生了变化，应重点关注城乡、年龄、受教育年限、医疗来源、婚姻、职业等多方面因素，进一步提高山东省60岁及以上人群生命质量。
Abstract:
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changes, characteristic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among people aged ≥60 years old in Shandong Province for more than ten years and to provide evidence for 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life of the elderly population in Shandong Province. Methods: The study used data from the Shandong Province Mental Disorders Epidemiological Survey 2004 and 2015. A total of 4451 people aged ≥60 years old in 2004 and 10,894 people aged ≥60 years old in 2015 were se-lected by multi-stage stratified sampling method for the General Condition Questionnaire and Qual-ity of Life Questionnaire (QLQ). Results: In 2015, there were 7855 (72.1%) people with high QLQ scores and 3039 (27.9%) people with low QLQ scores among people ≥ 60 years old. In 2004, there were 2683 (60.3%) people with high QLQ scores and 1768 (39.7%) people with low QLQ scores among people ≥ 60 years old. All six domains and total scores in QLQ in 2015 were higher than those in 2004 (P < 0.001), and the total score of QLQ in the same characteristic population was higher in 2015 than that in 2004 (P < 0.001). Multivariate logistic stepwise regression analysis in 2015 demonstrated that the respondents living in urban regions, the lower the age, the higher the years of education, married/remarried, being in-service personnel, being retired or retired due to illness, and participating in commercial medical insurance were likely to have a high quality of life. Conclusion: The quality of life of those aged ≥60 years old was significantly improved in 2015 com-pared with 2004 in Shandong Province. For more than ten years, the regression model of quality of life for those aged ≥60 years old has changed in Shandong Province. It is necessary to pay more at-tention to the residential region (rural or urban), age, education, marriage, occupation, and type of medical insurance to improve further the quality of life of those aged ≥60 years old in Shandong Province.
1. 前言
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60岁及以上人口增长迅速，老龄化问题日益严重，山东省作为中国第二人口大省，截止2020年底，山东省60岁及以上人口比例已达到恐怖的20.90% [1]，老年群体应该得到更多的关注。世界卫生组织将生命质量定义为“个体在他们所生活的文化和价值体系的背景下对自己的生活地位的感知，以及他们的目标、期望、标准和关注的联系” [2]，生命质量是一个包含个体生理、心理、社会、文化等的多层次综合理念 [3]，更能全面地反映个体的健康水平。此外，由于老年人经常受到躯体、心理疾病的困扰，而生命质量常常是治疗成功的预测因素，所以生命质量对于老年人的意义至关重要 [4]。本研究通过对山东省2004年4451名与2015年10,894名老年人两次精神疾病的流行病学调查，进行纵向、横向对比研究，以了解山东省老年群体生命质量10多年来的变化、特征及影响因素，为提高山东省老年群体生命质量提供依据。
2. 资料与方法
2.1. 研究资料
本次研究资料来源于山东省2004年与2015年精神障碍流行病学抽样调查数据，参照Zhang等 [5] 的相关研究方法，分两部分构成。2004年采用多阶段分层整群抽样的方法，随机抽取山东省5个地级市的5个区和15个县的10个街道和30个乡镇，共计20个居委会和60个行政村，按年龄 ≥ 60岁、资料信息完整为纳入标准，排除痴呆、严重耳聋、资料信息不全者最终纳入4451名老年人入本次研究。2015年采用多阶段分层整群抽样的方法，随机抽取山东省16个市49个县(市、区)的34个街道和62个乡镇，共计92个村(居)委会，按年龄 ≥ 60岁、资料信息完整为纳入标准，排除痴呆、严重耳聋、资料信息不全者最终纳入10,894名老年人纳入本次研究。由于年代相差久远，人口流动、老龄化等情况，2015年与2004年人口特征构成比除性别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外，其余人口特征构成比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一般资料分布特点情况见表1，所有被调查者均已签署知情同意书，所有调查者均经过统一培训，相关伦理要求已获山东省精神卫生中心伦理委员会批准。
Table 1. Characteristics of the distribution of general information in 2004 and 2015 [n (%)]
表1. 2004年与2015年一般资料分布特点[n (%)]
2.2. 研究工具
2.2.1. 一般情况调查表
自行设计，收集被调查者的年龄、性别、婚姻状况、地区、居住方式、职业、医疗来源等。
2.2.2. 简易生命质量问卷(Quality of Life Questionnaire, QLQ) [6]
该问卷共包括躯体状况、心理状况、经济状况、工作状况、家庭关系和他人关系6个条目，每个条目分5个等级(非常差、差、一般、好、非常好)，分别对应1~5分，总分30分，为了将量表总分转换成百分制，进行公式换算：量表总分 = [(各个项目得分之和 − 5)/25] × 100，得分越高，生命质量越高。其中，总分 < 62分为生命质量低，总分 ≥ 62分为生命质量高 [7]。
2.3. 统计分析
采用Epidata、Excel建立数据库，进行双资料输入。用SPSS23.0、SPSS26.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对性别、年龄等一般资料进行描述性分析，并且采用卡方检验、Mann-Whitney U检验、Kruskal-Wallis H检验、多因素logistic逐步回归分析等。由于本次研究中计量资料服从偏态分布，所以采用中位数(第25百分位数，第75百分位数)，即M(p25, p75)来描述资料。
3. 结果
3.1. QLQ评分人数构成比的比较
2015年10,894人中高QLQ评分者7855人所占比例72.1%高于2004年4451人中高QLQ评分者2683人所占比例60.3% (χ2 = 205.40, P < 0.001)，2015年一般资料各个人群间高QLQ评分者所占比例均高于2004年(P < 0.001)。2015年与2004年城乡之间、不同年龄段之间QLQ评分人数构成比特点大致相同，均为城市地区高QLQ评分者所占比例高于乡村地区(P < 0.001)，年龄越大高QLQ评分者所占比例越低(P < 0.001)。值得注意的是，2004年性别之间男性高QLQ评分者所占比例高于女性(P < 0.001)，而2015年性别之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具体情况见表2。
Table 2. Comparison of the composition ratio of the number of people with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of QLQ scores in the population aged ≥ 60 years in 2004 and 2015 [n (%)]
表2. 2004年与2015年≥60岁人群不同特征QLQ评分人数构成比的比较[n (%)]
注：aP < 0.001为2004年同组人群内的卡方检验，bP < 0.001为2015年同组人群内的卡方检验。
3.2. 生命质量问卷评分的比较
2015年生命质量问卷各条目评分、总分(30分制)及总分(100分制)评分均高于2004年(P < 0.001)，具体见表3。2015年一般资料各人群间生命质量问卷总分(100分制)评分均高于2004年(P < 0.001)，2015年与2004年一般资料同组人群内生命质量问卷总分(100分制)评分特点大致相同，每组人群内总分(100分制)评分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具体情况见表4。
Table 3. Comparison of QLQ scores of people aged ≥60 years in Shandong Province in 2004 and 2015 (scores)
表3. 山东省2004年与2015年≥60岁人群QLQ评分比较(分)
Table 4. Comparison of QLQ scores of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of people aged ≥60 years in Shandong Province in 2004 and 2015 (scores)
表4. 山东省2004年与2015年≥60岁人群不同特征QLQ评分比较(分)
注：aP < 0.001为2004年同组人群内的秩和检验，bP < 0.01为2015年同组人群内的秩和检验。
3.3. 生命质量多因素分析的比较
以生命质量评分高低为因变量(低 = 1，高 = 2)，将单因素分析结果中有意义的变量为自变量分别对2004年与2015年进行二分类多因素logistic逐步回归分析，具体情况见图1，图2。结果显示经过10多年的变化，山东省60岁及以上人群生命质量回归模型已经发生了改变。2004年中女性、年龄越大、低受教育年限、农民/渔民、医疗来源为自费、未婚/离异/分居的60岁及以上人群生命质量较低(P < 0.05, P < 0.01)；2015年中乡村地区、年龄越大、低受教育年限、未婚/离异/分居、医保来源为自费、无业/失业的60岁及以上人群生命质量较低(P < 0.05, P < 0.01)。
Figure 1. Forest plot of multi-factor logistic stepwise regression analysis of quality of life of older adults in Shandong Province in 2004
图1. 2004年山东省老年人生命质量多因素逻辑逐步回归分析森林图
Figure 2. Forest plot of multi-factor logistic stepwise regression analysis of quality of life of older adults in Shandong Province in 2015
图2. 2015年山东省老年人生命质量多因素逻辑逐步回归分析森林图
4. 讨论
随着居民整体平均寿命的增加以及传统医学模式向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的过渡，医学的目的不只是关注生命数量(寿命)的延长，同样也注重其生命质量 [8]。此外，老年人可能需要面对更多的躯体、心理等疾病，生命质量是治疗成功的预测因素，因此生命质量对医疗决策也很重要 [4]。本次研究发现2015年高QLQ评分人数所占比例高于2004年(P < 0.001)，2015年生命质量问卷各条目及总分(30分制)、总分(100分制)也显著高于2004年(P < 0.001)，相同特征人群中生命质量问卷总分2015年也均高于2004年(P < 0.001)。这与山东省10年来社会经济飞速发展、居民医保范围的扩大覆盖、医疗资源分配的逐渐完善、各种基础设施的健全以及居民素质的整体提高等原因均有一定关系。在生命质量问卷6个条目中，2015年与2004年评分特点大致相同，均为家人关系和他人关系条目评分较高，这说明山东省60岁及以上人群在与家人沟通、社会交往方面情况较好；经济状况条目评分均为最低，这可能和两次调查抽样人群中乡村地区人群比例均较高以及经济问题的相对敏感性有关。
两次调查中生命质量问卷总分男性均高于女性(P < 0.01)，这与Kang等人 [9] 在韩国地区研究结果一致，也与国内多篇研究 [10] [11] 一致。女性对负面信息更敏感 [12]，容易产生焦虑、抑郁等不良情绪，从而影响躯体、心理健康。此外，仍有部分地区对女性存在偏见等思想，传统以男性为主导的家庭结构容易导致女性自主性下降、话语权不强 [13]，长期处在压抑情绪中，生命质量较低。值得注意的是，2004年不同QLQ评分人数构成比性别之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而2015年性别之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且2015年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中，性别因素也未进入生命质量回归模型，这说明经过10多年的变化，山东省老年男性女性之间生命质量的差距正在逐步减小。因此，建议政府调整相关策略，加强老年妇女权益保护机制，减少老年妇女躯体、心理双重压力，进一步缩小老年男性女性之间生命质量的差距。
本次研究发现，2015年与2004年城市地区生命质量问卷总分均高于乡村地区(P < 0.001)，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可能是由于城市地区经济收入状况、生活居住环境、医疗服务体系、人际关系方面均优于乡村地区。此外，由于山东省这10年来经济快速发展，乡村大量年轻劳动力涌入城市，使乡村地区产生大量留守老人，大部分留守老人文化水平低缺少精神慰藉、经济收入生活水平低、普遍缺乏健康意识，生命质量较低 [14] [15]。有研究表明，居民的受教育程度与生命质量得分成正相关 [16]，受教育程度的高低会直接影响人们对疾病和健康的认知水平 [17]。本次研究也发现，随着受教育程度的增高，生命质量得分也越高。这可能是因为受教育水平高的人更加重视自己的健康状况，学历高的居民拥有更丰富、更高质量的社交资源，在维护社会功能状态完好方面具有优势 [18]。2015年与2004年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也均显示受教育程度越高，生命质量越高。因此，建议政府从加强乡村建设，合理分配社会医疗资源，增加乡村居民收入、加大老年教育经费的投入等方面综合考虑，逐步提高乡村老年人的生命质量。
本次研究与国内多篇研究结果一致，随着年龄的增长，生命质量逐渐降低 [19] [20]。2015年与2004年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均显示年龄增长是生命质量的危险因素。随着年龄的增长，老年人需要面对躯体、心理疾病的风险增加，生理功能减退、社会适应能力下降，使其生理、心理方面的问题日益加重 [21]，睡眠持续时间、质量也逐渐降低 [22]，导致生命质量下降。本次调查发现，有医疗保障的老年人生命质量问卷总分较高，2015年与2004年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均显示有医疗保障是生命质量的保护因素。有医疗保障的老年人能够减轻看病就医时的经济负担，也能从某种程度上减轻怕子女多花钱的心理压力，这有利于提高生命质量。在职业上，2015年与2004年均显示无业失业人员生命质量问卷总分最低，这可能与经济收入有直接关系。有稳定收入的老年群体通常生活居住的社区环境较好，基础设施较完善，能够参与更多的娱乐活动以及身体锻炼，愉悦心情，这也有利于提高生命质量 [23]。因此，建议政府加大医保范围的覆盖、增加医疗保障的额度、尽力改善无业失业老年群体的生活条件。此外，在婚姻状态上，两次调查均显示已婚再婚老年群体生命质量问卷总分最高，婚姻状况不良(包括未婚、离异、分居)老年群体生命质量问卷总分最低，这可能是因为单身独居老人缺失陪伴，孤独感强烈，易产生抑郁等情绪，生命质量低。有研究表明，合住是增加居民之间的社会联系的纽带，有助于提高老年人的生命质量 [24]。
5. 结论
综上所述，山东省60岁及以上人群生命质量2015年较2004年得到了明显的提高，但由于山东省是人口大省，老年人口基数大，所以提高老年人生命质量的步伐不应停滞。经过10多年的变化，山东省60岁及以上人群生命质量回归模型已经发生了改变，2015年回归模型显示生命质量受到地区、年龄、受教育年限、婚姻、医疗来源以及职业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因此应结合各方面的力量，关注农民、无业失业等重点人群，加大对教育、医疗方面的经费投入，进一步提高山东省60岁及以上人群的生命质量，顺利实现“健康老龄化”。
基金项目
山东省科技发展计划项目(2014GSF118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