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中国与越南国土接壤，自古以来便联结深刻，存续着友善邦交关系。自越独立以来，中越在经济、政治、文化等层面交流合作愈发深入。从古代到现在，越中两国之间交流都非常密切，人民往来也很密切，教育合作在其中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1]。近年来，中越两国在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建设、“一带一路”倡议广泛实施的大背景下，关系日益密切，在包括政治、经济、文化、科技、教育、人文交流等方面进行了友好交流，并取得良好的发展成果。而高等教育方面的合作交流便是其中的亮点。
2. 中越高等教育合作历史起源
中越两国在高等教育方面的合作交流自中越建交(1951年)起就已发端。20世纪50年代，越南经过抗法战争并取得胜利，越方的胡志明主席向我国领导提议，希望能够派遣一些越南干部、学生到中国学习。经协商，大批越南同志到越南中央学舍区(广西南宁育才学校)学习。这个学校由越方组织管理教学工作，得到中国在基础设施、师资等方面的大力支持。学校包括两种结构，一是基础科学大学，主要开展有数理和理化两种科目；二是师范学校，包括高级、中级、初级师范学校。在办学期间，育才学校先后为越南培育了7000名重要干部。这所学校的创办和发展也可谓是中越两国高等教育合作交流的最初见证。
3. 中越高等教育合作历程及现状
而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中越两国持续进行高等教育方面的合作，且经历了以下5个发展阶段。
“整个1950、1960年代里，最多的留学生当属越南5252人。进入1965年，大陆瞬间接受越南留学生3092人，占当年来华留学生的93.4%。” [2]。
1991年，在两国关系正常化之后，两国在高等教育方面的合作迎来新的发展。从1993年起，中国为每年来华的约45名越南留学生提供全额助学金，使其进入到中国高校深造；而越南为每年来越的约10名留学生提供全额助学金，使其在越南高校深造。
2004年以来，中国与东盟签署了有关教育战略合作的协议。2006年《中国–东盟纪念峰会联合声明》指出，“中国–东盟的重点合作领域已由5个扩大到10个，这些领域包括：农业、信息通讯技术、人力资源开发、双向投资、湄公河流域开发、交通、能源、文化、旅游和公共卫生”。此后，中越两国在高等教育上的合作交流愈加深入，无论是互派留学生、增强政府资助还是增强高校交流方面都发展迅速。2009年4月30日中越两国签署了《中越关于相互承认高等教育学历和学位的协定》后中越双方的留学生在学分、学历和学位互认创造了便利条件，为中越双方培养更多的国际复合型人才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3]。以2009年为例，来华的越南留学生总数12,247名，中国政府奖学金资助的越南学生916人，越南是中国政府资助奖学金最多的国家之一。而在高校交流上，越南与广西的广西大学、广西师范大学、广西师范学院、广西民族大学、广西中医学院等高校合作办学，也与云南的云南大学、云南师范大学、昆明理工大学等高校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如广西民族大学与越南国家综合大学开展了多次“越南语教学与文化研究研讨会”，推动越南语教学的发展；广西社会科学院、广西中医学院、广西医科大学等科研机构和院校，与越南的高校和科研机构广泛开展合作；云南省社会科学院已与越南社会科学院、越南河内大学等单位和部门开展了学术交流；云南省红河学院与越南老街省文化体育旅游厅每年举办一次“红河流域国际论坛”，广泛开展学术领域的合作 [4]。
2010至2015年，中越因“南海问题”关系紧张，两国高等教育方面的合作也遇冷。这一时期，来华越南留学生的增幅较此前大幅减少。2014 年越南来华高等院校留学人数受到同年越南反华事件影响，各类人数均降至近五年低点 [5]。而2015年虽有所回升，来华越南留学生数量仍旧低至10,031名。
2016年至今，中越关系缓和，教育部印发《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该《行动》要求各地发挥区位优势和地方特色，充分利用地方调配资源优势，多措并举，支持指导本地教育系统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广泛开展合作交流，打造教育合作交流区域高地，助力做强本地教育。在“一带一路”倡议这样的背景下，中越两国高等教育合作交流回暖且持续增强。1) 就资金保障而言，当前中越高等教育合作中的资金保障更完备。我国政府在奖学金资助政策上，分学生类型(大学本科、研究生等)对来华越南留学生予以奖助。2017年，我国政府提供29个全额奖学金给越南来华攻读硕士、博士的留学生。此外，如广西、云南等地及该地区的部分高校提供地方政府奖学金、全额奖学金等资助来华越南留学生。
2) 就互派留学生数量而言，中越互派留学生人数持续增长。以2018年为例，来华越南留学生达到11,299人，较此前有大幅增长。而近年来，仅中国广西地区每年去往越南留学的中国留学生就有近千人。3) 就中越双方高等教育合作领域而言，当前中越高等教育合作领域呈现不断拓宽的态势。与以往聚焦语言人才培养方面的单一合作不同，当前中越高等教育合作的领域逐渐拓宽到国际贸易、工商管理、医学教育学等多领域，内容更加广泛。
4. 中越高等教育合作存在的问题
通过对中越高等教育合作历史的回顾及历程、现状的分析，基于相关文献资料，笔者发现当前中越高等教育合作中存在以下问题。
4.1. 中越高等教育合作受两国关系影响波动明显
当中越两国关系密切且稳定时，两国在高等教育上的合作是不断深入推进的。如1950~1960年代，1991年中越关系正常化后两国互派留学生数量增加，且为此提供资金支持；2004至2009年中国–东盟发展密切时，2016年至今“一带一路”倡议实施时，中越关系密切，在高等教育合作上不断深入，在资金支持、互派留学生、高校交流等方面联系紧密，互动和谐，呈现蓬勃发展的态势。而当中越两国关系遇冷时，两国在高等教育上的合作也深受影响。如2010年至2015年，中越因“南海争议”、2014越南排华事件出现摩擦时，两国互派留学生数量也因此出现大幅减少。
4.2. 中越高等教育合作存在地区的局限
从当前中越高等教育合作的现状来看，当前中越高等教育合作主要局限于我国西南地区的高校，如广西、云南地区的高校。虽然这些地区的高校推动了中越高等教育的合作交流，为中越高等教育合作交流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但这些高校在与越南进行高等教育交流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这些高校与越南进行高等教育合作时，缺乏统一的规划和协商，出现各自为营的现象。在与越南进行高等教育合作时，这些高校又都主要招收国际贸易、语言(汉语、越南语)等方面的留学生，招收专业过于相似，没有体现各地高校特色与优势学科与越南高校学科的整合或交流。
4.3. 中越高等教育合作存在隐患
4.3.1. 中越高等教育合作因两国政治事件存在隐患
中越高等教育合作受两国政治关系影响产生波动，而2014年5月的“南海争议”以及后续越南突然爆发的大规模暴力反华事件则是近年来将中越两国关系降至冰点的政治事件。这一事件直接影响了当年及此后几年中越互派留学生的数量，进而影响中越高等教育的合作与交流。这一事件的余波仍在持续，不利于中越两国间建立政治信任，与此同时，也会影响受两国政治信任制约的中越高等教育合作与交流，为中越高等教育合作留下隐患。
4.3.2. 中越高等教育合作因两国高等教育发展差异存在隐患
中越两国在高等教育体制及发展水平上差异较大，不利于促进两国高等教育合作与交流。中国于20世纪70年代进行高等教育体制改革，早于越南十年，且发展到现在，高等教育体制相对完善，达到一定水平。而越南于20世纪80年代左右开始高等教育体制改革，起步较晚，发展时间不长。越南国家对高等教育体系的管理方法更新过慢，未能保证提高整个教育体系质量的要求；未能充分发挥师资、管理人员及大学生队伍的创造性 [6]。此外，越南高等教育国际化也存在着缺乏严密的顶层设计、“国内国际化”程度不高、全面移植与本土化问题，以及缺乏透明度、腐败行为严重等 [7]。由于中越两国间高等教育发展水平的差异，我国约60%的高校更多是与欧美发达国家保持教育合作交流关系，与越南交流合作则少。这给中越两国未来开展高等教育层面的合作与交流留下隐患。
4.3.3. 中越高等教育合作因越南留学生倾向日韩存在隐患
根据2018年对越南留学生人数的统计，可知越南留学生留学第一意向国为日本，在日留学生高达73,389人；其次为韩国，在韩留学生达到37,426人；中国则位于第三，在中留学生为11,299人。通过此数据，可分析出越南留学生较中国而言，更倾向于去日韩两国留学，且日韩两国越南留学生数量与中国越南留学生数量差异悬殊。这与越南本土外资企业中日、韩企业占比最大有一定关系，影响越南留学生留学时的选择。而在中越关系日益密切，中越高等教育合作开展顺利且如火如荼之时，越南留学生更多倾向留学日韩的选择给中越未来高等教育合作的发展留下了很大的隐患。
5. 结语
在当前中国–东盟关系紧密，“一带一路”倡议落实之际，中国与越南之间加强高等教育层面的合作与交流，利于两国增进理解与互信，共同培养服务两国经济文化交流的人才，促进两国的经贸合作。而当前中越高等教育合作中则存在地区受限，隐患众多(政治隐患，高等教育发展差异带来的隐患，越南留学生来华意向不强的隐患)等问题。针对以上问题，要有的放矢，处理好中越关系；扩大中越高等教育合作的地区范围，且进行统筹规划，确定中越高等教育合作拟培养的人才的方向；增强中越高校间的交流，开展特色学科的科研合作与交流；多渠道、多途径增强中国对越南留学生的吸引力等。通过种种手段和对策，极大促进未来中越高等教育合作与交流，为促进中越两国经贸往来、稳固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体系、更好落实“一带一路”的倡议发挥积极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