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城市景观设计中往往会引入地域文化作为一种设计符号，来丰富景观的层次性与凸显历史人文特点，旨在通过景观与地域文化的融合来进一步强调城市的鲜活形象。作为一种具有符号化特点的文化形式，地域文化是伴随着时间推移，受到所处地理环境与人文特征双重影响，在历史长河中逐步形成的一种固定文化 [1] 。从现代人文角度来看，传统文化作为一个地区具有鲜明特色的文化标识，往往是一个地区或城市文化的缩影与形象表达，更是城市氛围营造和景观设计中的重要因素。
本次案例选取西安大雁塔景区作为城市景观设计的研究范畴，探索大雁塔景区景观设计中的传统文化元素与设计范式，追寻城市景观设计中的历史传承与传统文化融合方法，为塑造特色化、情感化、人文化的城市景观设计提供合理化建议。
2. 研究背景
城市景观是指景观功能在人类聚居环境中固有的和所创造的自然景观美，它可使城市具有自然景观艺术，使人们在城市生活中具有舒适感和愉快感 [2] [3] 。西安作为历史名城，在中国古代层是十三朝古都，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数不胜数的文物古迹、园林景观都向人们彰显它曾经有过的辉煌以及深厚丰富的历史文化魅力。
其中，以西市大雁塔景区最为出名，作为中国唯一的以“唐文化”为主的城市主题景区，这里不仅是唐都长安玄奘译经之地，更有着佛教祖庭大慈恩寺、西安地标千年古迹大雁塔、唐大慈恩寺遗址公园、盛唐风貌的大唐芙蓉园、现代文旅特色的大唐不夜城等众多名胜古迹，并向世人彰显着西安古都景观文化的魅力与深厚的人文历史背景 [4] [5] 。
作为中国城市中的代表性景观文化，大雁塔景区景观设计以景色宜人的景观特点、地域文化浓郁的环境氛围吸引着诸多游客和设计师前来调研学习，更是当前中国城市景观设计中的典范。纵观大雁塔景区景观设计，以遵循山水格局、唐诗意境和传统文化为特色，景观设计细节彰显了人文历史的厚重，即“处处有文化”、“处处有特点”，在总面积3.8平方公里的景区环境中集中展现了城市文明与传统文化特色 [6] ，有效凸显了关中城市景观文化内涵。
3. 西安大雁塔景区景观设计概述
3.1. 景区基本介绍
大雁塔景区位于西安曲江新区，以闻名中外的大雁塔和曲江皇家园林遗址为中心，是西安市城市中心区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区位如图1所示，四周遍布名胜古迹、主题公园和各类休闲文化场所，契合了西安文化古城，大雁塔景区位于曲江新区的核心位置，曲江自古就是西安著名的皇家园林，在盛唐时其景亦胜，曲江池四岸之旁，书中记载紫殿红楼，殿宇连绵，树木繁茂，更是长安士民踏青登高，寻幽觅胜之处，作为西安市著名的旅游景点，民间说法更是有“不来大雁塔，不算游西安”一说 [7] 。
Figure 1. Location of the Dayan Pagoda scenic area
图1. 大雁塔景区所在位置①
3.2. 景观设计理念
大雁塔景区风貌围绕“唐文化”进行打造，唐文化是西安传统文化风貌中最具有代表性的特征之一。唐代作为中国封建社会的鼎盛时期，成就了“贞观之治”、“开元盛世”，展现了唐朝作为天朝大国的气魄和强国文化，因此大雁塔景区选择唐文化进行景观设计，不仅是还原历史文化，亦是向世人展现一个极富唐风佛韵的城市景观形象，如图2所示。
大雁塔景区景观设计理念依托大慈恩寺进行文化延伸，重点突出历史人文、地域民俗等传统文化资源，整个景区集唐文化、地域民俗、观光游览、名胜古迹、休闲娱乐为一体，以“传统文化体验式”作为景区特色，为中外游客提供丰富多彩的城市文旅业态，在中国文化旅游产业中起到了极大的品牌效应。
(a) 正面效果 
(b) 俯视效果
Figure 2. Overview of landscape effects in Dayan Pagoda scenic area
图2. 大雁塔景区景观效果一览②
3.3. 景区规划结构
随着城市文明的不断发展与景观设计理念的持续更新，早在2004年至2011年，西安市规划局就将大雁塔风景区范围与曲江故地进行连接设计，从城市肌理、城市风貌、土地价值、地域文化等多方角度进行设计打造 [8] ，形成了以著名的佛教圣地“慈恩寺塔”作为景区核心，以唐文化和陕西传统文化为景观设计主线，打造了多个主题公园。
从景区规划结构来细分，大雁塔是整个大雁塔景区景观设计规划的轴线焦点与中心，景观设计结构以东西轴线大唐通易坊与南北轴线大雁塔北广场、大唐不夜城进行相交，以景观序列形式进行呈现，三大主题公园分布在大雁塔四周，分别为唐慈恩寺遗址公园、陕西民俗大观园、陕西戏曲大观园，逐步形成了“一个中心、两条轴线、三个主题公园”的景区布局，具体景观规划分类如图3所示。
Figure 3. Layout of landscape planning of Big Wild Goose Pagoda scenic area
图3. 大雁塔景区景观规划布局图③
4. 传统文化在西安大雁塔景区景观设计中的表现
4.1. 大雁塔广场：唐风典雅，古色古香
大雁塔广场位于大雁塔北侧，围绕大雁塔而建，因此又被称为大雁塔文化广场。广场建筑面积约为11万m2，处于大雁塔的主轴线之内，东西宽度约为218 m，南北长度约为364 m，广场正中由水景喷泉、文化长廊、园林景观等进行组成，是目前中国最大的以“唐文化”为主题的文旅类广场，如图4所示。
Figure 4. Effect of Dayan Pagoda Square
图4. 大雁塔广场效果④
在整体布局上充分借鉴了唐朝“里坊”的布局设计形式，整体规划整齐有序，充分展现了唐朝建筑布局构建中的高度理性，具有浓厚的历史观感；在空间表现上，以大小、长宽高低错落的雕塑、平台等景观进行摆置，南北高差约为9米，广场细分9大平台，契合唐朝的礼仪制度；在细节设计上，无论是广场中的灯柱还是文化柱，其柱面图案通常选择与大雁塔佛教文化、唐代文化相关的图案内容作为主题，例如丝绸之路、千面佛像等以雕刻形式进行图案展现，这些细节又与大雁塔古迹进行文化呼应，进一步烘托了大雁塔古迹的历史氛围；在文化意境塑造上，大雁塔广场北墙集中了浮雕区，以“大唐盛世”作为其主题 [9] ，如图5所示，浮雕长约106米，将唐代佛教文化盛况、大唐盛世繁荣浓缩于浮雕设计之中，不但起到了弘扬唐代传统文化的目的，对于广场的南北分割起到了很好的分割作用；在广场地面设计上，采用“地雕”形式进行呈现，主要以传统花纹、唐代书法作为地景表现元素，例如浮雕中常见的花纹如宝相花、唐草纹、陵阳公样等，如图6所示，不仅花纹效果细腻高雅，展现了唐代文化的雍容典雅，还集中将唐文化美学融入在广场地面设计之中，增强了广场地面景观的文化内涵。透过大雁塔广场中的景观设计表达，集中展现了唐代传统文化中的开放性、丰富性、多样性、兼容并蓄特点。
Figure 5. Relief in the Big Wild Goose Pagoda Square
图5. 大雁塔广场中的浮雕⑤
(a) 宝相花纹样地雕 
(b) 唐草纹样地雕
Figure 6. Landscape ground effect of Dayan Pagoda scenic area
图6. 大雁塔景区景观地面效果⑥
4.2. 主题式公园：大唐显圣，历史传承
大雁塔景区中的3大主题式公园以传统皇家园林文化为整个园区布局原理，是整个景区景观中的重点附属文旅体验模块。唐慈恩寺遗址公园占地3.6万m2，园区设置在慈恩寺遗址的东侧，其前身是曲江出晓园，其主题特色鲜明，围绕大慈恩寺进行园区景观开发，其内部供奉了释迦摩尼的雕像，佛像身后是大慈恩寺遗址，园区内景观雕塑中以最具中外闻名的“玄奘建塔”被世人所熟知，具有鲜明的历史传承意义，如图7所示。整个公园中的景观小品融入了唐代传统文化，各类诗歌、书法、茶道、等元素分别以雕塑形式进行展现 [10] ，园区内部的灯箱、石栏之上都题有唐诗内容，集中展现了丰富多姿的唐代文化与中国传统文化元素。
Figure 7. Sculpture of “Xuanzang Building a Pagoda”
图7. “玄奘建塔”雕塑⑦
陕西民俗大观园是以地域民俗文化为主题的文旅公园，位于大雁塔景区西侧，主要分为了民俗雕塑区、纬二街轴线广场区、仲裁林区、茶饮休闲娱乐区四部分。其最初公园开发的目的是便于游客在游览完大雁塔景区后便于休闲小憩的主题式场所 [11] 。园区内充分融入了陕西特色地域文化、传统民俗文化，以民俗雕塑区为例，各类景观雕塑围绕陕西八大怪为主题，例如面条像腰带、锅盔像锅盖、辣子是道菜等，如图8所示，以丰富趣味的地域特色彰显了陕西传统民风民俗；再如纬二街轴线广场区，各类传统工艺产品在此进行现场展览售卖，如关注泥塑、陕西麦秆画、宝鸡马勺等，各类兼具地域文化的民俗工艺品，不仅是可作为游客们的旅游纪念品，在向中外游客展现了陕西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传达着黄土地上淳厚、古朴传神的民俗风情。
Figure 8. Sculpture sketch of noodle belt (Shaanxi Eight Monsters Series)
图8. 面条像腰带雕塑小品(陕西八大怪系列)⑧
陕西戏曲大观园位于大雁塔景区东侧，园区主要以具有地方传统特色的戏曲艺术和雕塑艺术作为园区主题，面积为4.2万m²。园区景观设计围绕游客参与式、体验式、互动式为设计原则，以体现陕西传统地域特色为设计出发点，园区独具艺术性、地域性、旅游性、大众性等特点。其中，园区内的戏曲彩绘雕塑、地方戏曲铸铜浮雕等是景观设计融合传统文化的集中体现。园内以雕塑群的形式呈现了秦腔《柜中缘》经典戏曲场景，如图9(a)所示，并在雕塑旁利用文字说明、播放戏曲录音等方式增强戏曲的声场氛围，使人在观摩雕塑景观的同时可进一步感受陕西秦腔的豪迈、粗狂特点，秦腔“生、旦、净、丑”形象在游客脑海中形成独特的画面。同时，园区内的景观雕塑小品在呈现方式上融合了现代造型设计进行呈现，如图9(b)所示，陕西皮影以相框形式进行呈现，皮影的雕刻细节和人物形象造型特点一览无遗，透过相框形式与园区内的景观融为一体，趣味性极强，彰显了陕西皮影文化的源远流长。
(a) 秦腔文化雕塑 
(b) 皮影文化雕塑
Figure 9. Landscape sculpture sketch of Shaanxi Opera grand view garden
图9. 陕西戏曲大观园景观雕塑小品⑨
4.3. 大唐不夜城：唐风唐韵，人文荟萃
大唐不夜城是整个大雁塔景区中以休闲娱乐、唐风体验、园林景观等为一体的大型仿唐建筑群步行街，围绕“盛唐文化”为景观设背景，南北长为1500 m，东西宽为480 m，总建筑面积65万m²，贯穿了整个大雁塔景区玄奘广场、贞观文化广场、开元盛典广场，为了突出大唐不夜城在大雁塔景区中的控制作用，大唐不夜城的建筑高度沿南北轴线向两边逐渐升高，以“传统宫殿式”建筑群落坐落在高台之上，其景观轴线效果如图10所示。大唐不夜城的建筑景观整体气魄宏伟，在色调上简洁明快且富有多变色彩，将唐代风格建筑与现代建筑二者进行融合，展现了唐风唐韵的历史之感。
Figure 10. Landscape axis of the Tang Dynasty never nights city
图10. 大唐不夜城景观轴线⑩
在大唐不夜城具体景观设计之中，灯光设计以“灯火通明、光彩夺目”为特点，采用立体式组合式灯带进行灯光展现，整个不夜城的灯光设计上以中国文化为基础，用高科技光电技术为手段，并结合点、线、面等景观表现设计手法，运用中国传统哲学思想，全方位处理好阴、阳、动、静、虚、实、光、影、冷、暖、有、无的关系 [12] ，丰富细腻地呈现西安大唐盛世的古都风貌与现代气息，如图11所示。
(a) 春夏季灯光效果 
(b) 秋冬季灯光效果
Figure 11. Night scene effect of the Tang Dynasty never nights city
图11. 大唐不夜城夜景效果⑪
同时，在园林景观则以常见绿植灌木高低错落进行展现，开元广场用2色植物相互套叠成S型纹样，与广场正中央景观相互呼应，玄奘广场园林采用自然式布局，与不夜城步行街布局整体相适应，统一中富有变化。在大唐不夜城中的三大广场中，还集合了丰富的唐文化主题景观雕塑群，作为整个大唐不夜城的景观小品进行呈现，以景观大道雕塑区为例，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中华文明至高点、大唐群英谱等各类主题元素雕塑群集中展现了中国传统文明，汇集了佛教文化、中国绘画、唐代诗歌、历代书法、天文医学等多个领域，集中展现了盛唐文化在科技、人文、艺术方面的成就，亦凸显了西安的历史文明传承之感。
5. 唐文化融合的西安大雁塔景区景观设计经验启示
5.1. 景观设计理念层面
大雁塔景区景观是中国传统文化融入城市景观设计的典范，值得深入学习与挖掘其特色之处。在城市景观设计中，应充分融合传统文化元素进行理念构建，重点强调景观空间中的主体功能与特色文化营造。西安大雁塔景区景观设计以“大慈恩寺塔”为核心，在设计理念上重点融合“唐文化”，以突出城市地域特色和历史风貌，承载了千年古都的文明发展历程。
因此，城市景观设计理念层面出发，为了有效吸引大众在视觉上、感官中的景观体验感，必须要找准城市景观的定位与主题符号，例如城市中的核心地域文化、地标性建筑、特色文化设施等，依托城市特色、历史、地域民俗进一步进行景观设计中的文化营造 [13] ，从顶层景观设计上突出传统文化理念，以相对完整、独特、具有冲击感的视觉符号系统来进行景观设计构造，从而更好的促进传统文化在城市景观设计中的理念表达。
5.2. 景观设计布局层面
景观设计布局是城市景观设计中的关键要素，对于景观最终的呈现效果与合理划分具有重要的意义 [14] 。纵观大雁塔景区景观布局，整个布局按照唐代传统景观序列形式进行展现，以“一个中心、两条轴线、三个主题公园”的布局展示整个景区风貌，南北轴线的景观高潮是以“大慈恩寺塔”为轴线最高点，玄奘广场以玄奘雕塑为中心，不夜城景观序列从玄奘广场开始向南展开，经过一系列水景、雕塑、园林的铺垫，到达中部景观高潮——贞观广场，空间布局序列上呈现出一开一合的变化次序，景观小品以地域特色、传统文化为题材，整体设计上凸显大唐文化精神。
因此，设计师在进行城市景观设计布局中，必须要讲究景区景观设计中的“层次性”，在融合传统文化的景观布局之中，要充分运用传统布局设计中的“虚实结合”、“错落有致”、“天人合一”，在景观小品布局之中，充分运用障景、框景、夹景、漏景、借景、添景、点景等形式 [15] ，按照传统理念的艺术规则有机地将布局方式组织起来，从而创造一个和谐完美的景观布局效果。
6. 结语
大雁塔景区作为西安城市景观中的代表性景观之一，不仅是整个城市文明的缩影，更是西安城市与传统文化的集中体现，以“唐文化”为景观设计主题的大雁塔景区，是中国城市景观中的设计典范，其设计理念不但较好地融合了中国传统文化，凸显了丝路精神与唐代文明，更是将地域文化与关中民俗进行了有机融合，其合理性、创新性、科学化的景观设计范式有效提升了城市景观的文化内涵，值得景观设计师深入挖掘和学习，更好地利用传统元素来塑造城市景观设计，从而为城市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奠定良好的文化基础。
基金项目
陕西服装工程学院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唐文化在大雁塔景区公共设施中的应用研究”(编号：202213195085)。
注释
①图1来源：百度地图截图
②图2来源：网页引用，https://www.mafengwo.cn/sales/9242705.html
③图3来源：网页引用，https://www.zcool.com.cn/work/ZMjE4NTk5NDA=.html
④图4来源：网页引用，https://you.m.autohome.com.cn/journey/toshortdetail?id=101125192
⑤图5来源：作者拍摄
⑥图6来源：作者拍摄
⑦图7来源：作者拍摄
⑧图8来源：作者拍摄
⑨图9来源：作者拍摄
⑩图10来源：作者自绘
⑪图11来源：网页引用，https://you.m.autohome.com.cn/journey/toshortdetail?id=101125192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