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老年人的生活满意度一直是我国老年学研究的一项重要板块，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截止2021年，我国已经有超过2亿的人口年龄达到65岁及以上 [1] ，我国人口老龄化正处于快速增长阶段，越来越多的中年人步入老龄，伴随着年龄增加，老人随之会产生一些生理和心理方面的问题，如身体疾病、抑郁感增加等，而老年群体数量的增加对我国社会经济发展、社会保险的收支不平衡和劳动力市场结构都会产生一定挑战。为此《“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提出“健康老龄化”口号以提高人民健康水平，而良好的生活满意度是健康老龄化的重要表现 [2]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将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上升为国家战略 [3] ，老年人生活满意度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生活满意度是对生活福利和生活质量的综合主观评价指标 [4] 。以上都表明国家也越来越重视高质量养老的重要性，随着我国社会经济的发展，人民的生活水平也不断提升，中国居民开始更加关注如何提升自己的生活满意度和幸福感，那么如何提高老年人生活满意度也成为了一个亟需解决的现实问题。随着人口结构的改变，我国“421”核心家庭比例增大，家庭照料功能不断弱化。同时受我国儒家传统文化影响，中国老年人的养老观念依旧较为传统，依靠子女代际赡养的诉求依旧强烈 [5] ，一直以来，家庭是老年人日常生活和获得照料的最主要场所，并且已有学者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影响因素进行了探究并发现子女经常联系的老年人对生活满意度更高 [6] ，可见老年人的生活满意度在很大程度上还受家庭因素的影响。那么子女代际支持是怎样影响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子女代际支持对老年人满意度的影响存在城乡差异吗？
据此，本文尝试通过2018年CLHLS的数据，以子女代际支持为研究对象实证分析其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影响并提出有针对性的建议，帮助完善代际支持网络、为改善老年人生活满意度提供一定的价值参考。
2. 文献回顾
(一) 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研究
生活满意度作为衡量老年人幸福指数的指标，其能全面的评估老年人生活质量的好坏 [7] 。国内外已有许多学者对其展开了深入研究，研究表明，从整体来看，我国老年人对其生活满意度状况评价为于中上等水平 [8] ，且存在显著的性别差异和年龄差异，对于生活满意度的影响因素研究，学者从不同层面多个视角进行分析，杜金学者从社会支持角度研究发现了正式与非正式社会支持均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产生影响 [9] ；杜鹏学者发现老年人对互联网的使用有助于增强老年群体的参与型资本从而提升生活满意度 [10] ；刘冰冰学者从人际关系角度发现对于女性和农村老人来说好的人际关系可以明显提高其生活满意度 [11] ；陈璐学者从社区照料服务可及性角度发现提供全方位的社区照料服务可以显著提升城市老人的生活满意度 [12] 。
(二) 子女代际支持与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研究
受限于我国传统的家庭养老观念，子女代际支持承载了我国绝大多数老年人的养老模式，子女代际支持是指老人与家庭子女之间的相互支持，帮助老年人维持身心健康的作用。目前学界对代际支持的研究主要从经济支持、照护支持、精神关怀三个层面展开 [13] ，王雨濛学者研究发现老人的子女数量越多对农村和女性老人的生活满意度影响越高 [14] ；马会员学者研究发现子女为农村老人提供经济支持可以提升其生活满意度 [15] ；王茜学者发现子女提供的生活照料对老人的积极情绪和生活满意度影响显著 [16] ；孙金明学者认为家庭成员提供的精神慰藉能有效改善老人的身心健康状况，缓解老人的精神抑郁 [17] ，但同样有学者持不同观点,如孙奎立学者研究发现子女的照顾支持和情感慰藉无直接影响 [18] 。
总体来看，学界基于不同目标群体、城乡差异等因素已展开多样化研究，也对生活满意度影响因素和产生机制进行了多层次研究，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研究在深度和广度上已形成一定的研究成果，但学术界关于子女代际支持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影响研究尚未达成一致结论，于是本文将对此进一步探讨为老年人提供更好的养老服务和社会支持。
3. 研究假设、数据来源与变量选取
(一) 研究假设
结合上述研究分析，子女代际支持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还未形成完全统一的研究结论。一般而言，子女给予老年人一定的经济支持和帮助有助于改善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和水平，享受到更好的生活条件，从而提高老年人的生活满意度，而老年人向子女提供经济支持可能会加重自身负担从而降低生活满意度；子女为老年人经常提供生活照料服务，可以缓解老年人的生活压力和负担，从而提高老年人生活满意度；子女为老年人提供情感支持，能够改善家庭关系和缓解老年人的抑郁情绪，有助于身心愉悦进而提高老年人的生活满意度。同时由于城市和农村之间的生活水平、环境不同，生活在不同地区的老年人代际关系可能存在不同认知。据此分析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1：子女向老年人提供经济支持可以提高老年人生活满意度，老年人向子女提供经济支持会降低老年人满意度；
假设2：子女向老年人提供生活照料可以提高老年人生活满意度；
假设3：子女向老年人提供精神慰藉可以提高老年人生活满意度；
假设4：子女代际支持对老年人的生活满意度的影响存在城乡差异。
(二) 数据来源
本文采用2018年CLHLS数据，该数据来源于对全国不同地区、不同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老年人进行的长期追踪调查，具有较高的时序性和代表性。问卷内容主要涵盖了老年人的个人家庭基本信息、社会经济条件、心理特征和身体健康状况、日常生活生活方式和活动能力、生活照料者和参加的社会保险等。由于CLHLS数据库的主要研究对象是中国65岁及以上老年人，本文选取年龄在65周岁及以上的老年人作为基础样本，对核心变量等数据处理后，最终选取出6009个样本数。
(三) 变量选取
1) 被解释变量
本文将老年人自评生活满意度作为研究的被解释变量，通过问卷中“您觉得您现在的生活怎么样？”这一问题进行赋值，删除“无法回答”的样本，将“很不好”“不好”“一般”的回答赋值为“0”，表现为生活不满意，将“很好”和“好”的回答赋值为“1”，表现为生活满意，最终形成二分类变量。
2) 解释变量
本文选取的核心解释变量有经济支持、生活照料和精神慰藉。对于经济支持变量，通过子女向父母提供经济帮助和父母向子女提供经济帮助双向来考察，由问卷中“您的子女在最近一年给您多少经济支持？”和“您在最近一年给子女提供多少经济支持？”问题来衡量并赋值：子女有经济支持的赋值为“1”，无经济支持的赋值为“0”，父母有经济支持的赋值为“0”，无经济支持的赋值为“1”；对于生活照料变量，由问卷中“您的子女为您提供日常照料帮助的总小时数有多少？”问题来衡量并赋值：有生活照料的赋值为“0”，无生活照料的赋值为“1”；对于精神慰藉变量，由问卷中“您平时与谁聊天最多?”问题来衡量并赋值：与子女聊天的赋值为“1”，与其他成员和无人解决的赋值为“0”。
3) 控制变量
基于已有研究发现，社会人口学特征、社会经济状况、身体健康状况会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产生影响 [19] ，因此，本文将性别、年龄、生活所在地、配偶情况、文化程度、家庭生活水平、是否有社会保险、自评健康状况作为控制变量纳入模型，具体变量描述见表1。
4. 实证分析
(一) 模型设定
本文研究的被解释变量是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结果分为“满意”和“不满意”两类，属于二分类变量，故本文选用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探究子女代际支持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影响，构建模型如下：
其中，P表示老年人生活满意度，Xi代表子女代际支持，分别包含经济支持、生活照料、精神慰藉，Xj代表其他控制变量，β0表示截距参数，
表示随机误差项，βi代表各解释变量的回归系数，通过βi的显著性判断子女代际支持是否会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产生影响，βi的方向也反映了子女代际支持对老年人满意度是正向影响还是负向影响。
(二) 描述性统计分析
Table 1. Results of descriptive statistical analysis
表1. 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
表1是各个变量描述性统计分析的结果，从中可以看到老年人生活满意度平均值达到0.7，说明我国老年人对自身的生活满意度还是较高的。对于子女代际支持，85.2%的老人能享受到子女的精神关怀，52.9%的老年人能享受到子女为其提供的生活照料，71.6%的老人可以获得子女给予的金钱或物质帮助，34%的老人还要向子女给予经济支持，发现子女提供的代际支持中精神慰藉支持最多，经济支持次之，最少的为生活照料支持。在性别方面，该样本中42%为男性，57%为女性老人，女性群体偏多；在配偶方面，有41%的老人有配偶，59%的老人无配偶，意味着半数以上的老人日常生活中无法获得配偶的照料，只能依靠自己和其他家属的帮助，这样子女的代际支持显得更为重要；对于文化程度，有50%的老人未接受过教育，可见我国老年人受教育程度偏低；参加社会保险方面，有90%的老人都可以享受到社会保险待遇，社会保险覆盖面较高；家庭生活水平方面，整体的经济水平也是趋于一般，与我国的实际情况基本吻合；在自评健康方面，主观健康状况均值为2.43，可见老年人整体健康水平一般。
(三) VIF检验
在探究各个解释变量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回归之前，首先要确保各个变量之间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问题，避免回归系数的不稳定性和标准误的增加，从而影响模型的解释和预测能力。本文利用stata17.0软件对变量进行VIF检验，结果见表2，平均VIF值小于2.5且各个变量的VIF值相对稳定没有较大的离群值，因此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问题，可以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进行回归分析。
(四) 实证分析
本文通过逐层分析的方法，先在模型一中加入子女代际支持三个核心解释变量，然后模型二在模型一的基础上加入个体特征、社会经济状况等控制变量探究是否会影响核心解释变量的显著性以及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产生影响，采取这种方法是为了更好的将子女代际支持的不同方式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影响展示出来，以方便看清各变量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显著性变化。回归结果见表3。
Table 3. Regression results of children’s intergenerational support on life satisfaction of the elderly
表3. 子女代际支持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回归结果
注：***、**、*分别表示在1%、5%和10%水平下显著，下同。
通过模型一的回归结果得知，子女经济支持、父母经济支持、生活照料和精神慰藉的回归结果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但子女经济支持和父母经济支持的显著关系是负向的，即子女未向老年人提供经济支持和父母向子女给予经济支持会提高老年人生活满意度，这与研究假设1不符，研究假设2、3得到验证，分析认为子女不向老年人提供经济支持，老年人生活满意度反而更高可能是因为子女提供经济支持会对家庭关系产生影响，例如子女可能会对老年人的生活进行干涉，防止老年人乱消费等导致老年人的自主性受到限制，从而降低其生活满意度，或子女之间如果存在矛盾和冲突，提供经济支持可能会加剧这种矛盾和冲突，从而影响老年人的生活满意度。另外，老人可能自身对经济物质要求不是特别高，生活满意度高的评价标准主要放在精神关怀等其他方面。父母向子女提供经济支持会增加老年人生活满意度可能是因为老人给子女提供经济帮助可能增加老人的自我满足感，认为子女在日常生活上的压力和负担可以减轻，子女过的好自己满足感就高，同时父母给予经济支持有助于增强亲子关系，加深家庭成员之间的感情联系，从而提高生活满意度。生活照料与老年人生活满意度呈显著性可能是因为老年人年龄增加身体各个机能都在下降并且患病几率提升，子女向老人提供卫生清洁、洗衣做饭等日常生活照料服务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解决老年人的日常生活困难，提高生活质量，增加生活满意度。子女向老年人提供精神慰藉能提高老年人生活满意度原因可能在于子女的陪伴和关心大大降低了老年人面临的孤独和失落感等情绪，增加老年人的生活乐趣和幸福感，从而提高生活满意度。
模型二在模型一的基础上，增加了个体特征、社会经济状况等控制变量。从模型二的回归结果发现，当加入控制变量之后，子女经济支持不再显著，父母经济支持和精神慰藉支持显著性降低，生活照料的系数从0.161提高到0.280，说明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影响受个体特征等影响很大。从个体特征来看，性别、文化程度、家庭富裕水平、自评健康状况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产生显著性影响。女性老人、文化程度高、家庭生活水平富裕，身体自评健康状况好的老年人生活满意度评价更高，年龄、生活所在地、配偶情况和是否参加社会保险因素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影响缺乏统计学意义。生活满意度在性别之间存在显著性差异可能是因为女性群体在家庭中承担着更高的社会责任，女性更擅长维护家庭关系，其次女性更加注重饮食和生活方式，更容易保持积极的生活态度从而拥有更高的生活满意度，所以女性老人比男性老人生活满意度更高；文化程度高的老年人通常具备更好的认知能力，能够很好的适应生活中的各种变化和挑战，从而内心更容易达到生活满意；家庭生活水平富裕意味着老年人拥有更好的经济条件以及具备更高的社会地位，可以享受到更好的物质娱乐生活、医疗保障资源等各方面；自评身体健康状况好的老人生活满意度高可能是因为人随着年龄的增加，越来越意识到身体健康的重要性，身体健康的老年人更容易拥有积极乐观的心情，进而生活满意度更高。
(五) 基于城乡差别的异质性分析
城市地区的基础设施条件、社会生活环境和社会保障福利水平要优于乡镇地区，以及城市老年人的经济收入水平相对较高，城市老年人可以享受到更高质量的服务和更广泛的社交网络，据此，本文探究子女代际对老年人的生活满意度影响是否存在城乡差异，结果见表4。
通过回归结果可知，父母经济支持和精神慰藉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影响在城乡之间存在显著差异。对于城市老年人来说,老年人生活满意度与父母经济支持、生活照料和精神慰藉之间均存在显著性关系，但对于乡镇老年人而言，父母经济支持与生活满意度无显著性意义，只有生活照料和精神慰藉能明显提高乡镇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研究假设4成立。产生该情况的原因可能是城市地区的经济收入水平要高于农村地区，相较于乡镇老年人绝大多数的城市老年人家庭经济状况更加富裕，很多乡镇的老年人自身生活拮据，没有一定的经济能力为子女给予经济支持，所以父母经济支持与生活满意度不显著。而精神慰藉与乡镇老人满意度显著性比城市老人高可能是因为农村老人的子女大部分都外出打工，老人与子女相见时间远远少于城市里的老人与子女相见时间，所以在精神慰藉方面，乡镇老年人生活满意度显著性更高。
Table 4. Urban and rural differences in life satisfaction of the elderly
表4. 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城乡差异表
(六) 稳健性检验
在基准回归结果并考虑城乡差别的异质性分析基础上，考虑到不同计量模型在回归分析中的不足及其可能导致的结果误差，本文通过将Logistic模型替换为Probit回归模型的方式对基准回归进行稳健性检验，以验证基准回归结果的准确性，通过表5的稳健性回归结果可知，父母经济支持、生活照料和精神慰藉变量都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产生显著性影响，与上文的理论分析和基准结果基本保持一致，说明通过稳健性检验。
Table 5. Robust regression results of Probit model
表5. Probit模型稳健性回归结果
5. 结论与建议
本文通过CLHLS 2018调查数据，运用Logistic回归模型实证研究子女代际支持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影响，通过研究得出以下结论：子女经济支持与老年人生活满意度之间不存在显著性关系，子女生活照料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影响最高，精神慰藉次之，最后为父母经济支持，父母经济支持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影响呈负向关系，即老人给子女提供经济支持越多，老年人生活满意度越高，并且，父母经济支持和精神慰藉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影响在城乡之间存在显著差异。同时，女性老人、文化程度较高、自评健康较好、家庭生活水平较富裕的老年人生活满意度也更高。结合以上结论本文提出如下建议：
(一) 坚持家庭养老的主导地位，强化家庭养老的功能和责任
在子女代际支持的诸多方式中，发现生活照料与老年人生活满意度具有很强的显著性且呈正向关系，即子女为老年人提供的日常生活照料越多，老年人的生活满意度则越高。家庭是老年人最重要的社会支持网络之一，要坚持家庭养老的主导地位，强化家庭养老的功能和责任，政府可以构建系统性的家庭养老支持政策，通过顶层设计积极鼓励和引导子女为老年人提供更多的生活照料服务，加大对养老服务的投入，提高养老服务质量，推广家庭护理服务等，同时，强化家庭养老责任并不只是将养老责任完全寄托在子女身上，社会层面其他主体如社区也要加强对老年人的关爱和支持，如开展社区志愿者服务、设立老年人活动中心或建立老人护理培训机制，提高子女的护理技能和护理意识。
(二) 加强对老人的精神关怀，积极弘扬儒家孝道文化
“孝”是我国自古以来的优良传统文化，子女负有赡养老人、为老人提供关爱和支持的义务和责任。随着现代化进程的加快，人们的工作地点离家越来越远，并且伴随着社会竞争压力的增加，人们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在工作和学习中，老人获得的子女精神慰藉大大减少，尤其农村老人在精神空虚问题上更为严重。因此子女要加强对老人的精神关怀，借助互联网、智能手机等技术来拓展精神慰藉途径，增加联系频率；政府层面可以出台相关政策保障劳动者的休假权益真正得到落实；社区可以组织开展一些文娱活动和免费心理咨询服务，丰富老年人生活和缓解孤独感。
(三) 营造健康养老的社会环境，提高老年人的健康水平
人口老龄化是一个全球性的趋势，随着老年人口比例的增加，老年人的健康和养老问题亟需解决。本文研究发现老年人自评健康状况是影响其生活满意度的重要因素，所以我们要努力提高老年人的健康水平，健康养老的社会环境包括老年人的医疗保健、居住环境、社交活动、文化娱乐等方面，需要政府、家庭、社会等多方面的努力，政府可以通过投资建设老年人健康服务中心、社区卫生服务站等，为老年人提供医疗保健等服务，或者通过举办健康讲座、发放健康教育资料等方式提高老年人的健康素养；子女可以鼓励老人多参加一些社交活动如跳舞、下棋等或社会公益类活动，让老年人融入到社会参与中提升归属感，进而提升生活满意度。